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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月端着白玉盘,晃悠一圈,装满丰盛地金食玉液,却只是不断的徘回盛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享用的意思,那玉盘里的食物足足够吃三人分了。

人多眼多,季晅并不敢吭声,只能将满溢出来的津唾次次吞下,吞得他都觉得饱足。

“好,走吧!”

又徘徊过两圈,兮月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看满意了没有漏下,端起一大盘交付在季晅手中,让季晅有些摸不着脑袋。

“我们去休息室找老桑!”

环天井的舞台,第一层的礼宾厢房都被改做为演出团队的休息室,作为整出戏剧的主角面白与脂白,自然在最外侧的两间独立厢房,演出间隔的休息时间都如此优渥地待着。

不同的是,左侧的厢房站着许多艺女把手,就像在看守某位牢犯似地。

“兮月姐姐请安。”

踏上厢房门边,所有艺女均整齐划一地行礼应答,季晅只好奇他们是如何发号施令做到整齐划一的。

“大家辛苦啦!我来探探脂白!”

洋溢着招牌笑容,季晅缩身跟在兮月后面,轻易越过众多艺女组成的铁壁阵线。

室内很大,装饰着也很华丽,桌椅是深色木纹打亮的光泽,看着就很高级,还有一股淡淡雅香。

扫视一遍,却没瞧见方采寒的身姿,只有外侧的座椅的坐垫凭空消失,看起来不是这么平衡对称。

兮月也犹疑半晌,便指示化与先把手中的餐盘摆放桌上,玉盘与木桌接触的剎那,桌子对面就有个人影从底下挺了出来。

“我不是说别打扰我吗!”

那人是方采寒,她窃走座椅软垫舒舒服服地躺在地板上,从入门的角度看完全瞥不见她的身形。

抱怨还没说完,在见到兮月的那一刻就把最后一声惊叹咽回肚里。

“喔,是老月阿。”

“嗯!我们来慰问你啦!”

“慰问……不是这样用的吧。”

撑着桌子,方采寒顺着鼻尖抽动嗅了嗅,三两下就爬起身入椅座定,一种自来熟练的感觉抄起碗筷张口就吃。

“饿死了……”

“你没吃午膳吗?”

“啊……嗯……忙着排练,没怎么吃。”

眼神虚晃,方采寒将它藏在一个咀嚼停顿的小动作里,但没逃过季晅锐利的眼睛,多半是编的。

“那晚膳呢?怎么没看到人给你送?”

“配剑不是被我弄折吗?陌潇就不准我吃饭。”

方采寒接得顺口,顺口到季晅辩不清真假。

他也不是真的在意真假,毕竟两人共度一艘苦舟,并不需要彼此欺瞒,况且他还需要方采寒的帮助。

季晅瞄向拉门,她还记得门口守着两名艺女,他可不能站在门边高谈阔论,于是迅速落座方采寒身边,刚想开口,又不晓得这厢房隔音如何警惕起来。

见方采寒不为所动的囫囵吞吃饭食,丝毫不给他留神,季晅这才觉得无法开口是多么煎熬的事情。

“怎么?弄花都没坐定,你一个服侍的,懂礼仪吗?”

方采寒抛过一个白眼,季晅顿时接获她的意思,只好战战兢兢地又爬起身。

“没事啦!雨晴才服侍我不久,不懂礼数很正常!你也没必要火气这么大吧!”

兮月嘟起嘴巴,翘脚坐到方采寒对面,然后招招手示意季晅入座。

“来!你坐我旁边!”

这一整把季晅搞胡涂了,他分不清楚兮月到底是在配合演戏,还是自己误解方采寒表达出的情绪。

方采寒只是斜睨一眼,然后用汤碗将自己掩埋,饮得畅快。

“哈!还是这样喝舒服!”

将碗敲桌见底,有那么一瞬间,季晅还以为眼前这人是端着酒碗的抽刀客,江湖放纵,雅态全无。

吃饱喝足,屁股一挤,背靠一躺,一副大老爷的姿态询问。

“身体有好些吗?”

“有哇!多亏雨晴寸步不离的照顾!”

“喔?是这样吗?雨、晴、姑、娘。”

季晅不能发言,听到询问,反射性地点点头。

却又想到还有落霜的事情要找方采寒商议,又大力摇头博取关注。

“你这个意思是……身体好,环境不好?”

季晅利落明快地颔首。

“环境不好?环境没有不好啊!我就躺在床上睡过一下午,就好多了!”

说罢,兮月又转了一圈脖子给方采寒看,季晅这下明白她是完全没进入状况。

“不过不能转太久,还是会晕,嘿嘿!”

“没事就好。

我倒是累坏了,还要对剑一场,也不晓得青媚是不是愿意认可我。”

方采寒双眼定在季晅眸间,季晅明白这是一个信号,但却不知方采寒所指何物,似懂非懂撇头回敬一个皱眉。

“肯定会认可啦!都排演这么多次!”

“谁知道呢?说不准她会去找我部下的麻烦。”

方采寒自以为幽默地哼哼两声打趣道,季晅满脸嫌恶地摆出鄙夷的眼光,默默点头。

“什么部下?你是演昏头真当自己将军是吧!”

兮月姗姗岔笑,显然这个不怎么样的幽默也能逗她开心。

“我本就是将军。

我还担心青媚觉得我是外来者,要来抢她的地位呢。”

季晅不禁赞叹起方采寒的油舌,不仅将信息隐藏在对谈间,对局势的掌握也明确个八八十十,不愧是浪迹在江湖打滚的能人。

季晅不自觉也扬过一抹真诚的笑容,轻点下颚响应上一则讯息。

“行啦!大将军!你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秀才只爱你一人呦~”

“好恶,我才不要。”

方采寒嫌恶地噘嘴,将玉盘上的其他菜色分落至兮月面前。

“要我说,我还宁愿带着你私奔。”

方采寒朝着季晅眨眨眼,搞得季晅一个头两个大,她没读懂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也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只好皱起眉头轻摇双颊。

“那就不是《山河世间》了,该去演《禁城神偷》。”

兮月喀喀接过碗筷,两人调情笑得花枝乱颤。

“那你肯定当不成神偷,三两下就被我抓住。”

听闻神偷,应该是指风无情的事,季晅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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