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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家是哪儿的啊?”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啊?”

“姐姐,有没有中意的郎君啊?”

“姐姐……”

砰……

青衣姑娘收回拳头。

郓哥儿捂着小腹。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脑瓜仁儿都被你吵得生疼,乔小子,你要再这么聒噪,姐下一拳就把牙给你打掉两颗,你信不?”青衣姑娘淡淡的说道。

郓哥儿可怜巴巴的揉着小腹,没吱声。

青衣姑娘突然问道:“对了,快进山的时候那个姓王的捕快给了你个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郓哥儿眨了眨眼睛,紧紧抿着嘴,没吱声。

青衣姑娘询问的看向郓哥儿。

郓哥儿依旧紧紧闭着嘴巴。

青衣姑娘也不再说话,开始撸袖子。

“嘿嘿……别这样,给你看还不行吗!”郓哥儿干笑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王捕头给他的纸张来。

“这是王大哥给的一张大虫袭杀老百姓位置的景阳冈详细地图,他觉得我可能用得上,就给我了!”郓哥儿摊开图纸解释道。

青衣姑娘点了点头,这确实能用得上,至少能圈定老虎出没的大概范围!

郓哥儿心里当然还有个更确切的位置,就是离一处破败山神庙没多远的乱树林!

武松就是在乱树林边一块大青石的位置被老虎袭击的!

郓哥儿现在能确定武松出现的那一天,那头老虎是在那片乱树林活动的。

但它现在在哪活动,还得到了山上仔细搜索查看了才能确定。

至于如何对付老虎,郓哥儿心里的打算就是用陷阱,他还没膨胀到要刀猎一头老虎的地步,至于弓猎,还是算了,他就不会玩弓箭。

眼看着前面刀疤青年一行五人已经走得看不见影儿了,青衣姑娘说道:“咱也快点吧,别让他们占了先手。”

郓哥儿哑然失笑,“现在还是清晨,老虎基本都还在洞穴猫觉,跑那么快有啥用!”

青衣姑娘瞪了他一眼。

郓哥儿马上就懂事的改口:“跑快点,跑快点,占先手,占先手。”

说完一把将图纸塞进怀里,率先喊着“一二一,一二一……”朝山里跑步前进。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青衣姑娘叫骂着追了上去。

景阳冈里面并没有官道大路,只有进山打柴打猎采药的人踩出来的羊肠小径。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俩人走进山里,在林间小道穿行而上。

随着山势增高,丛林也愈发浓密,几乎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郓哥儿放缓了脚步,摸出王捕头给他的地图看了看,又左右看了一圈,说道:“应该是这里了。”

说完把图纸塞进怀里,到处查看起来。

果然,在一个小土坎旁边,看到有挣扎的痕迹,还有几滩暗红的血渍。

按照王捕头给的地图上标注的信息来看,这里是一个采药人被老虎袭击的地方,也是那头老虎第一次袭击人类。

郓哥儿眯着眼睛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小洼地,土坎的位置在洼地边缘,紧挨着就是一片茂密的树丛。

确实是一处上佳的捕猎地点啊,郓哥儿双手环胸,轻轻的点了点头。

青衣姑娘看着郓哥儿在那摇头晃脑,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看出什么了就在那摇头晃脑的?”

郓哥儿拍了拍屁股,冲青衣姑娘咧嘴笑道:“整座景阳冈都是这头大虫的捕猎场,咱们可得时刻小心了。”

青衣姑娘嗤之以鼻,“是谁说的这会儿还是清晨,老虎还在猫觉来着?”

郓哥儿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嘿嘿,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青衣姑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把背在背上的弓摘下来拿在了手中。

郓哥儿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俩人随着郓哥儿时不时的看看地图而走走停停的继续往山上走去。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郓哥儿和青衣姑娘出现在山顶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树下。

郓哥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掏出怀里的地图递给青衣姑娘,喘得有些夸张的说道:“这应该是最后一处大虫出没的地点了吧?”

青衣姑娘接过地图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看着气喘吁吁的郓哥儿,她翻了个白眼,打量着郓哥儿,“就这小身板儿,还想着打大虫啊?别到时候逃都逃不掉。”

郓哥儿转过头去,调整着呼吸,只当是没听到青衣姑娘这句话。

青衣姑娘端着弓箭,对郓哥儿说道:“你在这待着,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老虎出没的痕迹。”

“记住,就在这待着,别乱跑!”临走前她再次叮嘱道。

“好吧,呃……姐姐要是遇到危险就大声喊我,我一定会冲过来保护姐姐你的。”郓哥儿咧着嘴笑道。

青衣姑娘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郓哥儿又大声喊道:“姐姐,你也别走得太远了哈!”

青衣姑娘没回头,只冲他挥了挥手。

看着青衣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郓哥儿眯着眼睛,有点疑惑的摇了摇头。

————————

在离郓哥儿和青衣姑娘约三四里之外,刀疤脸青年一行五人正边走边聊着天。

刀疤脸笑嘻嘻的问何德茂:“老哥是这附近的猎户?”

何德茂点了点头,黝黑的脸庞满是憨厚,他紧了紧肩上的包袱道:“俺家就住在县城边的何家屯,世代打猎为生。”

刀疤脸青年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哥仨虽不是世代猎户出身,却也没少上山捕猎下河抓鱼,这回再加上老哥父子俩,咱们肯定能把这赏银给挣了!”

刀疤脸青年接着转向何海:“小兄弟也是跟着你爹打猎为生的吗?”

何德茂生得黝黑壮实,他儿子何海却生得白净瘦弱,不像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农家子弟。

此时他见刀疤脸青年转头问他,虽然刀疤脸青年语气并不凶狠,甚至还在脸上努力挂出一副笑意,何海还是显得有些怯懦,他嗫嚅着说道:“我……呃……不是……我这是第一次跟爹一起进山……”

何德茂接过话头:“小哥,我这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药罐子里泡大的,平日里我进山打猎也不带着他,这次他非要跟着来,唉,他娘又过世得早,平日里也没怎么管过他,既然他一定要跟着来,我想着便依他吧,早晚也是要进山讨生活的。”

说完看了看刀疤脸青年几个,约莫是怕他们嫌弃自己儿子累赘,又补充道:“虽然我家这小子没进山打过猎,可箭术却还马马虎虎过得去,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刀疤脸青年跟在山下时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在山下时的尖酸和轻薄,此时的他显得很客气。

“老哥说得对,哈哈哈,年轻人嘛,总有个第一次的。”刀疤脸青年笑着对何德茂说道。

跟刀疤脸青年一起的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突然说道:“咱们也走了这么久了,要不歇会儿吧!”

一行五人除了何海有点气喘吁吁,其他四个人都未见异样。

毕竟就只有何海一个显得瘦弱单薄了些。

何德茂感激的朝八字胡中年笑了笑。

几个人就找地方原地休息起来。

八字胡的中年人坐得离众人最远。

刀疤脸青年挨着何德茂很近坐在一段枯木桩上。

何德茂旁边则是他儿子何海。

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突然说道:“我去周围看看。”

说完也不等另外几人应声,就拎着一柄钢叉朝林子里面走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刀疤脸青年对何德茂摇摇头笑道:“我这兄弟就是个急性子,让老哥见笑了。”

何德茂连忙摆手,表示不妨事。

何海抱着一张弓坐在何德茂旁边,用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显得有些局促。

很快,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就回来了。

刀疤脸青年,八字胡中年,流里流气的青年,三个人目光交汇。

流里流气的青年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何德茂父子俩一头雾水的时候。

异变陡生!

坐在何德茂旁边的刀疤脸青年,募地抬手,一肘砸向这个憨厚汉子心窝。

流里流气的青年几乎在刀疤脸青年动手的同时,就抬手将手里的钢叉“呼”的掷向何海。

八字胡中年坐在一边,看着那个老实巴交的猎户被刀疤脸青年一肘砸得往后飞跌,眼神平静,神色毫无意外,好像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感到意外的,是刀疤脸青年。

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一肘根本就没砸到何德茂,就在自己手肘即将触碰的何德茂胸膛的时候,何德茂仿佛一片树叶一样,顺着他的肘击往后飘去。

刀疤脸青年心中剧震,瞳孔猛然收缩,转头望向何德茂。

他转头迎上的是何德茂略带嘲弄的眼神。

何德茂在落地的瞬间,两手轻轻在地上一拍,身体在空中翻腾一周,双脚重重的踏在身后树干上,右脚画了个完美的半弧“嗡”的踢向刀疤脸青年脑袋。

刀疤脸青年急切间尽力的把头向右偏,同时竖起双臂挡在左侧脸前,“嘭”一声闷响,他被何德茂一腿踢得重重砸在地上,双臂骨折,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动弹不得。

刀疤脸青年感觉就像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在了身上。

何德茂一脚重创刀疤脸青年后,并未停留落地,借着反弹力道,凌空卷向八字胡中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火石光之间,八字胡中年仍旧坐着,好像还没从变故中缓过神。

瞬间,何德茂势大力沉的一腿已经到了八字胡中年面前,跟刀疤脸青年的情况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是,八字胡中年眼神仍然平静!

他身子后仰,躲过了何德茂凌厉一腿后顺势一个空翻负手而立,“呵呵呵……能一路从汴京追到这里,你们是鉴心司的人?”

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刚才他按照中途三人商量好的,对何海下手,跟刀疤脸青年同时暴起发难。

在他看来对付两个猎户,那还不跟捏死两个小鸡崽一样简单,更别说那何海还一副瘦弱模样。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眼里跟鸡崽儿一样的何海,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一把抓住了他全力掷出的钢叉。

随后何海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就转头望向何德茂和八字胡中年处。

之后发生的事更是让流里流气的青年眼花缭乱,纵然他再迟钝,也看出何德茂父子俩并不是什么猎户了。

场中何德茂一击不中后并未追击,他在八字胡中年一侧站定,正好跟何海俩人一左一右,把八字胡中年截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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