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怀酒德还可以，喝多了就想睡觉。半夜被憋醒，上完了厕所，神情还是呆呆的。检查了一下，手机还在，衣服还算整齐。这种脱离知觉的状况太难受了，疑神疑鬼，他们不会给自己整一出好戏吧。

走，赶快走。

手机没来什么特特消息，直接打开闪光灯照明。出得两道门，直接走电梯旁边楼梯下三楼。一楼前台灯光大亮，有个男保安在值班，李文怀一见之下有些慌张。

“是李经理吧，你好你好。”保安见他下楼，忙迎上去微笑、点头打招呼，又提示他，“你手机闪光灯还亮着。”

“哦哦。我要走了，回家。”说着就要往门口去。

“嗯嗯，是这样。黄经理交代你醒后要第一时间汇报给刘经理，让她过来送你。”不让他走，拦了拦，“请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刘经理就在楼里，我立刻通知，她就过来。”

“可以，等你三分钟。”没办法，拗不过，等保安打电话通知人。

“实在不好意思，李经理。”高个女服务员脚步匆匆没两分钟就过来了，保安立刻让到一边好远，“这也是领导安排，招待不周就罪过了。”

“你们太客气了，我走了。”

“好的好的，我开车送你。”

“不必，我自己走，请留步，请一定留步。”还跟了个尾巴，烦死了。

“好好，我送到大门口。”

出门走了一段路，打的回了万浩4515。收拾收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道他们敢下套。第二次见面而已啊，上次还是谢颖秀做东跟着见了第一面。你们怎么敢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混蛋大意了呀……

“李、白、唐，你怎么看。”

“他们饼子摊大了，怎么分是个问题，跟彩南有点像。唐总想自立门户了，你也知道他已经多次绕过默认的中间人来找我们。”蒋万成汇报到，“上次白总也坦白了一点，我们的合作项目出现拖延是他们内部不靖。”

“奇怪了，他们一帮子人怎么老想着跟我沟通。不是我爸负责的吗，问了又说没事，我爷爷对此也保持沉默。听说唐友英这个人锐意进取，在桂州的动静很大，劝退了很多老人。”

“邕州被李白二人经营得铁通一般，唐总只有在桂州能成势。”

“老一套，排除异己、稳固后方。”

“看样子做得不错。根据下面人的报告，唐总似乎有意布局我们羊城，他早年的助理孙其妙很活跃前些天还跟颖秀吃过饭。”说完，去墙边文件柜翻找了一份文件过来，“这是上次的分析文件，你要不要看看。”

李文怀早上起得比较晚。

手机上孙总、陈经理发来联信说没想到昨晚兴致那么高，下次再聚。信你个鬼，谁知道你们做没做什么好事。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时候。

袁淑华早前发来联信说朱文凯在搬座位，而且是办公室，上下楼梯边上二十三楼2309。

下楼去商场买了同系列的新款手机，回到办公室就倒腾，旧手机也不敢用了，到时砸了丢掉。

手机倒完资料后，想了想，联系长砖销售经理，说是要提一辆长砖500看看下午是不是可以，那边说不挑配置没问题。

“中午有空吗，你挑位置一起吃饭。”李文怀联信联系同学徐吉茂，“吃完没事的话一起去云白区黄石路那边经销商提车。”

“有空，我找张经理打声招呼，等下发你信息。”

出了办公室，去熊云洁那里问了问，说是谢颖秀不在公司。下楼去了2309，门半掩着，敲门进去。朱文凯坐在主座坐南朝北，办公桌前面两张四脚椅子，似乎是市场营销部的助理拿着文件坐了左边椅子，办公室东边是个窗户，门的右边一条长条沙发。

“不方便是吧，我等下再来。”李文怀心说我这笨的都不知道先发联信问问，脑子有坑了吗。

“没有，李经理坐吧，我刚汇报完工作，朱经理我先走了。”

“好的，蔡姐慢走。”

“我记起来了，这是汤谷良经理的助理。”李文怀跟她点头打招呼等人走了之后关门去右边沙发坐了，“你这可以啊，跨部门升职。”

“还可以。”朱文凯离了主座，也坐了长条沙发上，“没投资部牛气，办公室小了，还没专职助理配。”

“额，投资部好像是比较特殊一些。公司基金经理方面除了交易部的刘和福经理，都是投资部的人。你这位置我怎么记得是运营部的？”

“是的，占了他们的地，管他们。”朱文凯都待投资部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沉吟了一下，“昨天我也认为是助理平调，通知到的时候我也有点意外，问过我伯父了是戴董说话了。”

“戴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管事吗。嗯，你算他晚辈，上心也不意外。”

“想来，我也没跟戴董说过几句话。算了，不计较这个了。吃了市场部的饭就得听安排做事，刚刚蔡蓉在交代一些流程上的东西，一步一步来吧。”

“这个，你要请客吗。”

“不了，我向你学习。”

“哈哈，我跟你不同。”你来我往友谊的小船才稳当，李文怀看他认真的样子就不打扰了，“保持沟通，回见了。”

回到二十四楼办公室，让袁淑华进来。

“我等下出去今天不回来了，准备提车。关于上公司牌照的事，你了解得怎么样了，丁文标怎么说。”

“他说遵循惯例就可以了。”

“那，好吧，就这样。”李文怀看了看她，想八卦一下朱文凯又忍住了。

在办公室等了等手机充电，走前发了条联信给叶玉琼，“我中午出去见徐吉茂，不在公司吃午饭了，到时看看能不能一起吃晚饭。”

“好的吧。”

徐吉茂发来了饭店名字，以前去过主打鹅翅。

“不好意思，迟到了。”李文怀地铁转的士还是因为路程有点远的缘故迟到了。

“哈哈，所以我已经吃了三个翅膀了。”

“额，怎么没看到骨头。”

“碟子丢过一次了。”

“行吧，火开大点让汤开着继续煮，煮烂一点。上次把我牙齿给咬痛了，悲催了两三天。”说着左手把透明薄膜手套带了，右手筷子夹了一根开吃。

“没问题。我们领导听说是因为你请假，想起你来了，说是有空可以一起吃顿饭。”

“她时间上怎么说。”

“明天中午就可以。”

“可以。说起来不是因为你在她面前提起我，之后谢颖秀出面劝我进邂逅，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混呢。”心说可能是从了信中的刘经理吧。

“不好意思了，也是话赶话，聊到基金之类的话题了。”

“没事，没什么。我想说的是际遇，一句话，一个转身我们的人生轨迹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比如刚刚打的过来遇到的车祸，要是两车因为什么晚上马路一分钟，就全变了吧，是不是这样。”

“差不多是这样，不说这种，太深沉懒得动脑子。”

侃天侃地，聊到同学，其中有人结婚了。事后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应该也是不去的吧。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也各不相同而且各有各的性格。有些人结婚安安静静、简简单单，有些人想的是见证、热闹。

李文怀心想我肯定是简明扼要的走完结婚流程的。

找徐吉茂陪着提车是想着让老司机过过眼，免得搞出新车刚上路就歇菜的悲剧。也顺便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有些人有时候是三天不见似乎就三个月了那么久，有些时候就是三年不见也没那个念想。就这样就这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奥秘吧。

由于没怎么挑剔配置也舍得花钱，很快就买完了车、走完了几乎大部分流程上了临牌。因为最近现金花得太多，分了六期。

徐吉茂回去上班，他则请销售经理陪着开开。由于驾照放空了好久年，李文怀生疏了赖着他不让走。去枝湾方向开了好长一段路才把他放下，急着去温又熙那没时间送回了，路边岔路买了一堆礼品给他作为补偿。

刚进南粤崇德那小洋楼，就看到温又熙穿着套装过来打招呼，还帮着指挥李文怀停了车位。路上联信有过沟通，新人开了新车过来。

“熙姐，见笑了。”

“没有，刚刚倒车挺好的，过些天就有手感了。再说，这车科技配置可以的吧，多熟悉熟悉。”

“嗯嗯，刚刚还请销售经理陪着开车，重要的功能也反复讲解了一路。”

“那就好，这边请。去我二楼的办公室。”

这次温又熙给他准备了五件藏品，第一件是劝学对联，第二件是劝学书法，第三件是修身书法，第四件是孔圣全身画像，第五件是孔圣雕像。

上下联是自强不息怀壮志以长行，厚德载物携梦想而抚凌。现代名家作品，看着好像太普通了。

劝学书法写的是古文劝学篇，近代作品，密密麻麻，畏难情绪油然而生。

孔圣全身画像，近代作品，应景，这个合适。

孔圣雕像，现代作品，看着别扭。

李文怀跟修身书法看对了眼，近代作品，书卷打开有房门长宽了。只有两个大字，“心正”，看着就古就朴。没有提拔，没有印章，什么都没有，跟齐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温又熙话里话外在推荐孔圣全身画像，五件当中最贵。价格不低，七位数出头。就地还钱砍价一半，她还了一双白眼。

谈不拢，先休息，喝茶先。

喝了几杯，告罪去到外面跟朱文凯请教。

“这种书画艺术品价格真的是没办法判定，虚胖的东西太多了。”一句。

“既然是送贺礼，你要的是名声，那么其中的道道就多了。”两句。

“我知道你是感恩学校，我知道你没有沽名钓誉的意思。”三句。

“你听我说，可以按照那个价格买，但是……”四句。

“既然你不想搞那些，要求谁来查都没话说，那么就只能花钱花自己的钱。”五句。

李文怀回到茶座，“熙姐，我是真要买，你给个实惠价。”

“亏我还让你叫我姐。”

“熙姐，你回忆一下，我周六够意思吧。你问问朱文凯我买过什么奢侈品吗，体己钱都花在你身上了。”

“呸，占我便宜。”

“额，我这第一辆车长砖500还分了六期，那么眼馋路狮新款行政SUV都舍不得下手。”

“好吧，送你劝学对联。”

“才五位数。”

“不少了，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

“少来，我不用那些弯弯曲曲有的没的，就个人存款直接买。桂州甘棠中学百年校庆贺礼，怎么样，再出个诚意价。”

话到这份上，轮到温又熙出去待会了。

“买一送一，送你劝学书法，这个时间节点就这个价了。成交不了就下次再联络，买卖不成仁义在。”不一会她就回来了。

“分期？”李文怀无奈了。

“可以。”

“劝学书法换算到修身书法？”

“可以。”

货款两讫，温又熙说请他吃饭，不了，叶玉琼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