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咚!

大祭司手中蛇杖猛的一跺,阴鸷目光锁敌,愠怒道:“放肆,小娃娃找死!”

残灯摇曳跳动,大祭司手中蛇杖陡然甩出,行将就木的身躯瞬变离弦之箭,鬼影重重,五指微屈似鹰爪,探手一抓。

大敌来临,危险迫身,金丝猴自黑衣男子手臂上脱离跳起,悬吊在横梁之上,晃晃悠悠似荡秋千。

蛇杖刺来,黑衣男子施展灵动步伐,驱身左闪,轻松躲过。

怎奈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蛇杖插入墙壁,大祭司身形若鬼魅,飘荡在身后,鹰爪直接锁喉。

黑衣男子凝眉一惊,踏地闪离,同时驱动体内九大窍穴,全身上下瞬间凝聚一件气化铠甲,堪堪躲过大祭司致命一击。

不过黑夜男子的右臂却无法幸免,臂间气铠被鹰爪抓破露出深深血痕,鲜血直滴。

黑衣男子愕然,左手抓着伤臂,道:“灵轮境强者!”

随意一抓便能破了他强悍元气所凝聚的气铠,这等修为至少是灵轮境强者。

“以你这小小年级竟能修炼至聚元境九重,实属天才,不过老朽最喜欢的就是扼杀你们这种天才!”

大祭司阴狠的伸舌把爪上鲜血一一舔尽,而后抬起干枯如柴的手臂,将蛇杖吸回掌中。

“风紧——扯呼!”

黑衣男子大喝一声施展身法逃命,金丝猴会意跳下,蹲在他脑袋上,两只爪子死死紧扒着他下巴。

“想跑?”大祭司鬼眸噬人,飞身一跃追赶,杀意弥漫无尽黑夜。

须臾之间已至陵外,外面响声雷动厮杀震天,其内静谧无语。

与此同时,一个硕大的漆黑破葫从深坑缓缓飞出,苏幕遮站在葫上,青眸开启扫视四周,全神戒备。

“此刻,想必祝火节也已开始了吧。”苏幕遮眼中浮现一抹精光,黑夜来临,西雪城降迎来狂欢。

拓拔淳下葬之夜,就是西雪城祝火节开启之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盗墓机会。

可惜,珍宝已被人捷足先登。

不过,若是没有这黑衣男子的出现,苏幕遮怕是早已丧命在大祭司的杖下。

“该死,这王庭的大祭司竟然隐藏在祖陵内,而且还是那食童魔。”

苏幕遮一一翻动陵棺,连角落都不肯放过,祈求能找出丝丝从黑夜男子手下遗留的漏网之鱼。

“别找了,真正的好东西在那里面!”

邪壶老人幻化而出,伸手指向祖陵内部深处,那一黑一白的头发缠绕纷飞,在这阴森可怖的墓地显得格外渗人。

话音刚落,邪壶老人便急不可耐的飘浮而去。

苏幕遮大步一跨紧随其后,他倒要看看被这邪壶老人所惦记的宝贝,到底是何物。

跃径览物,瞳孔为之一震。

一尊尊细长的七尺青铜环立,青铜尖顶端放置托盘。

密密麻麻的托盘之上,竟是那无数孩童竖子血淋淋的脑袋,正用钢针居中插入颅内固定。

更有甚者,里面还有尚不足月的血胎。

在这些青铜颅中央拱卫着一道银棺,银棺悬浮空中,棺下是七盏殷红冥灯,按北斗七星位置所列。

七盏冥灯吸收周遭脑髓,碧绿丝线游走宛若萤火开道,而后将力量供予银棺。

此棺名为星挪蕴魂棺,以童颅鲜髓献祭,觅得星辰之力,强行续命。

邪壶老人轻瞥一眼,神色如常不屑一顾,只是嘴中还不忘嘲讽一句:“燃灯续命之法,鄙陋之技,难登大雅之堂。”

曾经,公羊部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苏幕遮可曾有过半分动容?

此刻目视这骇人情景,他却忍不住感到些许毛骨悚然。

“如此丧尽天良,竟也能安然立于这昭昭苍穹之下。”

哪怕性子凉薄,苏幕遮依旧被眼前的惨状所触动。

天道至高无上,号称可监察万物,主宰尘世引万族信仰,可当人间疾苦时又在何处安寝。

“既已献祭于天,区区小事,天道又怎会启雷霆之怒,大动干戈。”

恰如此间事,邪壶老人早已习以为常,他无意在此纠缠,一语道破玄机后,双眸左瞻右顾似在搜寻着什么。

梁柱顽垢落,阴火飘摇滋滋作响,苏幕遮杂发遮盖怒容,哑然阴沉如霜,行走间,悄然踏破冥灯。

邪壶老人见怪不怪亦不拆穿,望着苏幕遮,嘴角上扬:“虽屡历人生大变,终究还是一稚子!”

冥灯移位,魂棺坠地,顿时狂风大作,祖陵震动,青铜童颅滚落一地。

“乾坤借法,九阴探道,急急律令,散!”

邪壶老人手掐法诀,口诵古老玄道咒语,无数灵蛊飞虫从他那白烟凝聚的身体里飞出,没入四周。

可在一道凸刻赤鼎图案的灰白石墙前,灵蛊飞虫盘旋徘徊,任它如何冲撞,始终无法飞入。

“果然在这,障目遁甲之术,雕虫小技。”邪壶老人轻笑,漏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破!”

袅袅白烟分出一股,粗指点墙,似那云台之上高僧敲钟。

梵音散去,灰墙赤鼎图案点点脱落,逐渐平滑,而后形成一个旋转的深渊黑洞。

阴风阵阵,黑烟似蛟龙飞舞从洞中滚滚而来,洞口磷火闪烁。

苏幕遮以袖袍掩面,见邪壶老人钻入,不敢耽误,俯身跟随。

青苔石阶藤蔓生,壁盏蓝光幽清,残影短长有度,阴风撞壁,鬼泣深深。

青阶之下,别有洞天,氤氲雾气环绕,一个蕴含磅礴魂力的赤色灵池前,邪壶老人驻足,沧桑眼眸屡现精光。

浓密的赤色魂力飘浮,攻占鼻腔,苏幕遮见机,立刻拼命催动洞微大限法,悄然收揽魂力。

灵池旁,双耳仙鹤腾云鼎坚挺矗立,似有万斤之重,四足深陷地中,鼎炉内碧绿火焰焚烧,妖艳而炽热,终年不熄。

火炉中插着一柄金戟,熠熠生辉,爆发出极强威压。

戟身层层似龙鳞,戟尖两边附着月牙锋刃若凤凰涅槃展翅,霸气非凡,俨然是一件绝世神兵。

苏幕遮被深深吸引,仅一眼,好似万年,再难自拔。

在那方鼎火炉右侧的画壁之上,有洞府主人阳霄子刻字留言。

同时,就在这绝笔画壁下,一架白骨骷髅抱着一本蓝皮古籍,坐于地上,靠壁而亡。

苏幕遮不舍的挪动目光,打量画壁,嘴中喃喃:“七阶炼器师,阳霄子,舍命炼器,倒也值得钦佩!”

“那杆戟目前虽属于极品玄器之列,但灵韵暗结,道胚已成,日后说不定有机会能跃升为道器。戟归你,灵池归老夫,如何?”

邪壶老人偷偷吸着灵池中的潺潺魂力,生怕苏幕遮分一杯羹,故而抢先说道。

极品……玄器?

苏幕遮震惊得瞠目结舌,凡灵宝玄道,这戟竟已属玄器之列,还是上中下极中的极品,那可是他做梦都不奢望能接触之物。

“成交!”

苏幕遮满口答应,于他而言,这柄凤兮鳞戟方才是他的心仪之物。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