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真是好生无情呢”
幽怨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沈澹风低斥一句。
“何等妖魔在此作祟?!”
引来女子的笑声,在这空中缓缓回荡。
“奴家可不是什么妖魔。”
“哦?”
沈澹风语气平静,抖了一下手中的林钟,空气波动不停,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二人在黑暗中遥遥对望,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沈澹风是因为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轻易动手。
而对方怎么想的则就无从得知了。
也不知道这副局面维持了多久,呼啸的冷风灌进来,直叫沈澹风打了个寒颤。
终究是肉体凡胎,沈澹风率先坚持不住,咬咬牙,率先发起了进攻。只趁那女子不备,虚晃一枪,从女子侧面刺了过去。
一招未中。
沈澹风手腕一翻,又从后面回转回来再次刺去。
依然未中,只好似擦过了什么物什,沈澹风下意识的用了剑尖轻挑,将其勾到了自己手上。
“……”
手指触及的地方滑腻一片,沈澹风下意识捻了捻。
那女子的声音幽幽,飘荡在空中。
“公子。”
“奴家的这张脸皮,手感可还合你心意?”
沈澹风闻言手一抖,那薄薄的一层摔落在地,引来女子咯咯的笑声。
“脏了呢。”
女子叹息一声,沈澹风感觉她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吞噬。
“那就,用公子的脸皮来赔吧!”
话音落下,女子一反之前逗弄的态度,猛的攻向沈澹风,招招致命。
沈澹风渐渐吃力起来,一时竟是节节败退,在背上靠住庙中那供桌时,已是退无可退。
女子带着恶意的气息再次袭来,沈澹风已是气喘吁吁,只捏了林钟,手中细汗不住的流,险些握不住剑。
该死,这女子怎好生难缠。
竟是比那林中怪强了不止一分!
沈澹风心下微颤,女子已经迫近己身,一双芊芊细手伸出,指甲暴涨,直冲天灵盖插落。
这一切皆是发生在电光闪石之间。
此女子究竟是何人?他沈澹风难道今日便要交代于此了不成?
眼见女子即将碰到自己,沈澹风却还有闲心想这杂七杂八的事情。
很快他便无暇思考这等事情了,无他,那女子的指甲已是将要落到沈澹风头上。
怕不是真要大祸临头了。
苦笑一声,不及细想,沈澹风火速用林钟挡住女子的指尖,却还是被震退了好几步。
……好歹是免了那头破血流之祸。
“倒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也就如此了!”
女子见状,嗤笑一声,招式更是凌厉几分。
沈澹风勉力与其交锋几回合,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那女子掌风强劲,似乎正要冲沈澹风出招,沈澹风的手却在此时碰到了个物什,也顾不得这许多,捡起来冲她扔去,下腰一滚,有惊无险的从女子身旁翻滚出去。
那女子似是被沈澹风歪打正着击中,只哀嚎一声,那怒意更甚,一时整个庙都是她的哀嚎,在这微凉的深夜更平添几分凄厉。
似乎正要不管不顾的扑将过来,外头却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鸡鸣。
——是天亮了。
沈澹风松下一口气,这白日,算是安全了吧。
果然,女子不甘的怒吼一声,只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沈澹风这才瘫坐在地上。
太险!
若不是正巧天亮,他沈澹风怕不是就要交代于此!
与那女子斗了半宿,沈澹风精疲力尽,好在白日已不再寒冷,无需点火,符纸早已用完,真要点怕是毫无办法。
于是只靠在神像前缓慢恢复体力。
还是得多备一些符纸。
沈澹风意识到这个问题,决定在经过下一座城池的时候多采购一点。
如此想着,沈澹风倚着墙壁睡过去,只让林钟多注意四周动静,这等事林钟应当是很熟悉了才对。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为首之人气息稳健,想必是练家子。
沈澹风唤了林钟,持剑闪身到神像之后,暗中注意来人的动静。
“吱——”
有些破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大汉呼号着踏进来,这冷清的破庙霎时热闹起来。
“大哥!这儿有人来过!”
也不知是哪个大汉如此眼尖,一下子便看见了沈澹风昨夜烧完的符隶,用手指捻了捻余下的灰烬。
“……还是温热的,怕是没走远。”
那被唤做大哥的汉子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环视四周,只点了点头。
“无碍,大家都歇会吧。”
说着卸下长刀,招呼着大伙休息。
于是便成了沈澹风在这神像后闭眼小憩,众人在庙内空地歇息的局面,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此番状况,自己怕是无法离开了,沈澹风暗暗观察众人。
那群大汉似是绿林好汉,那包裹鼓鼓囊囊,九成是劫掠所得财物了。
沈澹风无意与这群人起冲突,只打算等这群人走后离开。原本可以直接使了个法术隐了身形,可身体依旧有些发软,竟是使不上劲来。
只盼今夜那女子莫要再来了。
心下叹气,打坐调理起来。
再次睁眼时,庙内已经亮起了光,是那群大汉,他们正围了火堆烤火。火光跳跃,将他们的影子照在墙上,沈澹风下意识的看自己的影子,往神像后又退了退。
似乎到点了?
沈澹风攥紧了手中的剑,目光投向门口。
果然,门口渐渐现出一个身影来,正是昨日那女子!
沈澹风试探的使了个隐身的法术,在看见自己的身形逐渐透明起来时,松了口气,恢复了便好。
最起码实在打不过还能隐身走人,沈澹风虽对万事不甚在心,但还是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那头女子婀娜的身姿立刻吸引了那群大汉的注意,人群一时有些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