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戈莫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四肢开始本能地轻微颤抖。

这戈莫感觉自己就像做错事的孩子,面对着怒火中烧的家长;又好像一个理应匍匐的罪臣,面前屹立着睥睨江山的暴君。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灌进戈莫周身。

“不认识?哈哈哈哈,你千万不要认识。”说着,面具男停下脚步,缓缓伸出手摘下自己的面具。

那是一张重度烧伤的脸,没有眉毛,仿佛一个融化的蜡烛。嘴唇已经消失不见,两行牙齿漏了出来。活像一个披着肉皮的骷髅。

戈莫心里咯噔一声,脑中飞快盘算着究竟得罪了谁,却毫无头绪。

#34;你肯定是认错了!我绝对没得罪过你!"戈莫开始慌了,拼尽全力试图让麻木的身体动起来,戈莫踉跄退后两步,转身要跑。

面具男重新带回面具,随手一指,戈莫就以跑步的姿势定格在原地。

该死,动啊!戈莫急得冷汗打湿了衬衣。但是身体毫无反应,就好像遵循着公理,理所应当的停滞在那里。

“行了,你也该死了。本来应该给你千刀万剐,看在旧日的交情上,我给你个痛快。”

说着面具男伸出手,隔空一握。戈莫感觉好像一个虎头钳死死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力道几乎要拧碎喉管,捏断颈椎。

面具男又把手微微一抬,戈莫就被他凌空提起,脚下不断踢蹬,力道逐渐变小。

“喀。”随着一声脆响,戈莫头歪到一侧,停止了挣扎。

面具男深深喘了口气,闭着眼松开手,周围凝滞的时空也恢复流动。他此刻只感觉无比的彷徨与迷茫,冥冥之中又好像得到了解脱。

突然,戈莫的尸体消失在原地,一张绿色的卡牌缓缓碎裂,发出无数光带,光带彼此交织缠绕,聚集成了戈莫。

“什么?”面具男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戈莫后撤一步,捏碎一张猩红色的卡片。

这就是戈莫的底牌,命运的镌刻,不仅仅可以记录一个具体的事物,还可以刻画一个模糊的概念。

戈莫在临行前消耗了四十张牌才堪堪刻画了健康状态的自己,这也是他选择十一点出行的原因,十二点一过消耗的牌组又会刷新,其实对战尸魔的时候,就已经是完备的牌组储备了。

“记录自己,临死前发动,用之前的自己进行替换?好一出复活的把戏!”面具男再次被激怒了,这次威光更胜,一伸手,周围再次停滞起来,褪成黑白色。

红色的灵牌碎裂,绽出一堵红色光墙,召唤出一只浑身血污的蓝色怪物。可怪物刚刚召唤出,就被定格在原地。

面具男爆出一阵气浪,抬手发出一道灰光。

尸怪被灰光笼罩,数秒之内身躯干枯萎缩,逐渐变成一团。好像被揉成团的干枯叶脉,几秒后变成黑白的飞灰飘散在空气中。

戈莫绝望了,复活这张底牌已经没了,新收服的尸魔也死了。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足以粉碎一切计谋的力量。

“死!”面具男一伸手,烧伤的食指又凝聚出灰光。这一次,戈莫必死无疑。

就在这一瞬间,停滞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气缸的轰鸣声。

面具男一惊,这怎么可能!慌忙间匆匆回头,只见一辆吉普开着刺眼的远光灯,气势汹汹地飞驰而来。

这辆吉普的时速绝对飙倒60以上了,墨绿色的迷彩涂装和周围的黑白景色格格不入,好像一头凶兽不讲道理地冲进这黑白的水墨世界。

#34;咚"一声巨响,那辆吉普径直撞到了面具男后腰上,撞的他如一个断线的风筝横飞出去。车头也凹进去几乎快一半,挡风玻璃炸裂开来。玻璃渣和冰雹一样溅了一地,安全气囊爆开,糊住了司机的脸。

这辆车去势未止,缓缓停在戈莫旁边。后座上一老头探出半边身子,一把拽过呆若木鸡的戈莫。“别愣着了,撞不死他的!”

被拉到后座上的戈莫恍如隔世,一脸呆滞地看着车里的众人。

驾驶位上,壮硕的小伙子重新启动发动机,这辆破破烂烂的吉普沿着近乎垂直的斜坡硬是开了上去,“怎么样王老爷子,还得是越野车!看看咱这动力!”小伙风风火火地拍着方向盘。

“哼,费油还难看。。。”老头嘟囔着,这老头长的较丑,额前有四颗肉痣,留了个山羊胡。须发灰白。一身运动休闲装,带了个金丝框的单片眼镜。

“你们是。。。什么人?”戈莫疑惑道。

“救你的人”副驾上一个年轻人从胸口摸出一盒烟“来一根压压惊?”

“不了谢谢。”戈莫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副驾上的人五官精致,十分清秀。若不听声音根本猜不到是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那人或许察觉了戈莫的目光,礼貌性的一笑,收起香烟介绍道:“你好,初次见面戈先生。我叫刘琪,考伊斯——智慧之神的代行者。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开车的这位是。。”

“吴起,叫俺起子就行。”说着,吴起一脚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冲出坑底,一路横冲直撞终于来到了破烂的主干道上。车速不减,越开越快。

“后排的这位老先生叫王诩,学识渊博。”刘琪的语气变得尊敬起来。

“诶诶!渊博谈不上,看过几本杂书罢了。”老者拈着胡须,慢条斯理道,“老朽之前也试着写过两本,畅勉强算是销一时。”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遇到麻烦的?”戈莫只感觉满头雾水。

“啊呀,不要婆婆妈妈的,捡条命就完了呗!小刘,把你那烟给他一根,就不信堵不上嘴。”吴起大大咧咧地嚷嚷着。

后排的王老慢条斯理的说到:“怎么找到你的,这个问题牵连广,林林总总的一时很难说清。”

“那。。你们又是怎么突破那个烧疤脸的结界的?”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王老像一个乐于教学的老先生,面露得意之色。

“人们观察这个世界,总是通过视、听、味、触、几种方式,盲人摸象一样,再去汇总得到信息。可是世界总是很复杂的,纬度也是很广阔的,所以我们用一种新的方式去衡量世界。我们称之为‘气’。”

“气?”戈莫感觉气氛变得玄妙起来。

“没错,就是气。通过改变气,就能一定程度上影响事物。那么,什么是时间呢?时间是衡量事物变化的工具。如果能用气局操控事物变化,那么就可以一定程度掌握时间。所以哪怕遇到控制时间的术士,也能有化解之法。正巧,老朽对气局布阵也略知一二。”王老歪过头,挑了挑眉,面露得意。

‘好一个略知一二’戈莫听的直咧嘴。

虽然不确定那个烧疤脸是不是时间之神的代行者,但是那引人窒息的实力自己是无比清楚的,在这种情况下破开结界救人,这哪是老人啊,这是活半仙啊!

王老似乎对戈莫的神情很满意,得意洋洋地理了下鬓角。

这辆奄奄一息的吉普车一路上没少掉零件,车头还升起冉冉白烟。终于,过了半个小时,在路人惊讶的眼神中发动机熄火了,靠着惯性滑行出去几十米是它最后的倔强。

吴起试图点火,又下车踹了几脚车头,这辆吉普还是毫无反应。

刘琪也下了车,看着几乎只剩下骨架的汽车,苦笑一声。“也是难为这俩车了,等我打个电话给老朱,他会处理。戈先生,就此分别吧,日后我们还会经常再见的。还请您对我朋友的事情保密。今天没有谁追杀您,也没有人救您。无事发生。”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