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液态的,骨血,掺杂着梦魇燃料的血肉,淅淅沥沥的,在砖石的地板上,流下它的痕迹……
“呵……咳!”剧烈咳嗽着,再次伸出手去握住剑柄,“喂,阿比盖尔。”贱兮兮地回头朝着口袋中绽放出闪耀红芒的小花朵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要是现在就融化在地板上,死了,你怎么办?”拖动那已经黏贴在护胫上的大腿,殇,强忍着剧烈的头痛,还是推开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咯吱!”“呃!”左脚迈开仅半步不到,瞬间,殇只觉得脑部仿佛有一口洪钟嗡鸣,整个人,脑部神经被破坏般,不由自主地差点跪了下去,“咚!”十分响亮,剑尖触地,借力弹起,殇,也勉强站稳了脚跟,但,还是踉踉跄跄……
“好险……”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不知道溶解了多少的胸脯,可能是因为药剂的作用,痛感消失不少,所以就目前为止,殇,已经无法感知痛苦,只能用习惯摸索着,再次向前探出一步……
“好大的地方……”眼睛还剩下最后一点视力:与他的渺小相对应,从未见过的伟岸,这室内,遍地是金灿灿的一片,世所罕见的财宝被当成垃圾般随手丢在地上,那明晃晃的吊灯上,也燃烧着不知名的东西,光是看,便也能感觉出那其中的奢华和典雅……
“好气派……”踉踉跄跄地扶墙走着,殇只是小心翼翼地轻轻拿出兜里的精金匕首:如同是一个探路器,越往前走,便越能觉出它在疯狂的抖动着,试图脱离殇的大手,追寻什么能量……
“呜……咳!”一点点地扶墙向前走着,身体似乎也被主墓室深处传来的滚滚能量波动所吸引着,崩坏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滞下来:不知是怎么的,这股威严的感觉……哪怕是将死的殇,也不由自主地,下意识伸手试图聚起一捧空气,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咯噔,咯噔……”步履蹒跚,两柄佩剑随意地挂在腰间,殇只是强忍着脑部传来的阵痛,左手随意地拎着一把手枪,右手轻轻握着噩魇剑的剑柄,手心,滴滴汗珠,几乎将手甲也打湿:目光所及,除了那满地的金银财宝,武器盔甲,最令他吃惊的,却是,在那墓室正中,散发着令人胆寒气场的金棺,和那旁边,半眯着眼,盘卧的三条金鳞长龙……
“咕……”咽下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口袋,殇的手,在微微发颤。“真的假的?”仿佛是一点鼻息都能将对方那足足九条金龙吵醒,殇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并再次由内而外,被冷汗,浸透了衣服……“咔哒!”铅弹上膛,再把盒装的火药倒进去,“哗。”“真该死!”暗骂一句,随即将枪随手丢在地上,“死活就看这一手了!还有个屁可怕的!还有你!丫的!”
“当!”匕首被狠狠地掼入一旁的墙壁,殇,只是愤恨地默默伸手拔出了背上的两柄佩剑,顺便,把阿比盖尔之花放在一旁,连看也没看那来回剧烈晃动的匕首,噩魇剑上,已经覆盖起一层浑黑的暗,“来吧。”略带轻松地单手反握着剑柄,“既然都是死嘛,”黑色,深暗的龙状能量聚合体,也缓缓地抬起了那颗桀骜不驯的头颅,“为何不在死前,好好耍一把呢?”
“唰!”“轰!”“好快!”略带惊诧地抬手捏住凌空而来的飞刃:速度之快,竟直接破开殇的暗影态防御,毫不停滞地再次回旋一周后,再次在半空中……静止不动?
“我……就离了个大谱……”手里汗津津的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匕首随意地划过自己的手臂,汲取着暗影的力量,“你拿老子当饮料喝呢?!”伸手抓住匕首握柄,此时此刻,殇,只觉得眼睛突然疼得要命,脑袋也陡然清醒了些,“这,”明明已经闭上眼睛,却依旧能看到略显黯淡的光芒;哪怕耳朵已经不能听出什么,却依旧有沉稳而不可质疑的语音,回响着……
“唰!”伸手将匕首拔下,此刻,殇没有一点痛觉,只是神色淡然地,任潺潺血流混合着暗影的燃料,流淌着,“月光照耀在匕首之尖,”缓缓将手举起,口中念叨着仿若刻入脑海的语句,殇,没有思考,也没有迟疑,只是念着,“三位国王,”匕首熠熠发光,充能继续,“打开大门。”脚步不受控制地迈出,殇只是虔诚地,大步向前走着,手中的匕首,也展露出锋利的光芒。
“呼!”呼吸愈发困难,每走一步便更难受一分:哪怕那几条龙一动不动,但,却还是有一股极大的压迫感……
“唰!”“……喂。”“咚!”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力气,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殇,只是默默地抬了下眼皮,“我只能走到这里,能力有限。”匕首,依旧在不疾不徐地,稳稳当当地向那金棺飞去,“万事不顺……真是,”自嘲地试图再次抬一下已经影化94%的胳膊,“我的败北……”
“咚!”“噗通!”“能量……冲击波?”整个被连带着盔甲一起抛掷到墙上,三把剑,也散落在各处,只不过,殇,已昏死过去,不提……
“哗啦!”“还有点僵硬吗?”“噗!咳咳咳……”“看来是醒了。”“嗯?营养液?还是很老的那种……”短暂地活动一下身体,“检测体内梦魇燃料含量。”“正在检索。”“不用检查了。”
“?”“要出来就赶紧出来。”“哦,好好好……”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是个单间唉?不错啊。”顺手拿起一件衣服,殇,此刻虽然一脸懵逼,还是大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总得看看。妈的,腰怎么有点疼……”
“吱嘎!”“您好?公爵?”“随便找个地方坐。”“好。”下意识地颤抖,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很有些贵族气质的男性,年龄大约不算很大,但却浑身散发出那种不怒自威的统治者的威严感,“来,”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将殇的思绪拉回来,“正好,跟我好好讲讲你的故事。”
“故事……”“咯噔!咯噔!”身体已恢复地七七八八,殇,只觉得浑身都很轻快,尤其是走在这造价不菲的地板上,更是心情都好上不少,“我的人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搞得一团糟,并没有什么可讲的。”“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哗啦!”“喝茶。”大手随意地拿起一旁的茶壶,这位传说中的公爵大人,只是一边品茶,一边拿起一份报纸,“我睡了有一段时间了……请告诉我,年轻的孩子,”眼睛微微眯起着瞧着殇,“外边,如今是何种有趣的盛世?”“……是,公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