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涯的院子里,邢雨楼前,一个全身燃着红火焰的身形穿透结界,整座结界因那身红火焰的闯入而逐渐扭曲变形,甚至变了颜色……结界破口处开始泛蓝。
该死!哪个狗东西把他的结界给毁了。风有涯正在邢雨楼内喝茶,只听“啪嚓”一声掌心的茶盏瞬间碎成了两瓣。
“阁下有没有礼貌?没有问过主人同不同意就强闯?”风有涯飞身至院子里。
“和你还需要讲礼貌?”这狂傲的声音。结界外缓缓走出一个人,烈衣如枫,全身着着火焰,看去好生吓人。
“我当是谁呢。”原本胸中的怒气风有涯一瞬平息,心情悠然道,“聂云照,你不在你的院子里呆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供你喝茶的地方。”
“少装蒜!”带着火焰的身影朝他逼过来,“你不是要将这些门中人赶尽杀绝么?现在又在捣鼓什么幺蛾子!”
风有涯瞧他过来,心中大骇,赶紧运气躲开了一个角度,毕竟他上次扬言说要破了自己这结界,结果这次他就破了,看来这次他是有备而来。
“聂师兄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师弟,师弟我好伤心啊。”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不信,那他解释什么都无用。
一句阴阳怪气反倒让聂云照的心底疑虑彻底消了,他此刻只觉得看眼前的人,比起昔日,更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让自己平添失望。
聂云照平静了下来,收起周身的火焰,一双平淡的眸子望着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掌门澄清?”
澄清?已经锤定的事情怎么澄清?风有涯不免自己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我的事就不劳烦聂师兄操心了,聂师兄还是先自己管好自己吧。”风有涯客气回应。按局势来说,如今这副境地对聂云照再好不过,他怎会无缘无故求着来淌这浑水?
聂云照朝他又进了一步,继续劝说:“你为何就是油盐不进呢。”
“你若是低头,向掌门认个错,念在八年的师徒情谊,他不会放任你不管,”聂云照眼中聚起迷雾,琼楼高塔似乎就在他眼前,“到时你我一同为苍生奉献,比肩在这神界顶端,总比得你现在自甘堕落、随心任意所强。”
比肩在神界顶端?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风有涯一勾唇,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师弟资质尚浅……比不得师兄光芒万丈。”聂云照竟趁他不备给他下毒,风有涯全身经脉顿痛,但还是强撑着面上不输分毫。
聂云照闻言唇角隐约露出些许笑意,靠近风有涯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我已周全想好了计划,你只需答应我的条件,努力配合我,过往的一切师兄我可以既往不咎。”
“呵……”风有涯笑得讽刺,“聂师兄这是在威胁我?”
“你现在没得选。”聂云照冷冷道。
“聂师兄真是敲得一手好算盘,师弟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风有涯笑道。
聂云照捋了捋,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风有涯对上聂云照那双眼,那可真是一双好眼睛啊……深府暗藏,杀人诛心,摄人动魄。
“莫说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地位,还轮不到你来坐苍生之主的位置。”风有涯冷笑,逼着聂云照与他对峙,指腹以法力将对方的下颚牢牢扣在了上面,“这世间英雄千千万,你该不会认为自己无可阻挡吧?”
聂云照眉目低了低,风有涯松开他的下颚,大笑几声,随后回过身来,审视了聂云照片刻。
“你想同我合作?可以啊,说说你的诚意是什么。”风有涯在院中踱着步子,“是半纸江山?还是你这条命?”
风有涯竟能开出如此的条件,说明风有涯曾想过要他的命,聂云照一直以来都认为风有涯是欺软怕硬的主,现在却越发让他惶恐起来。
聂云照感受到急剧的压迫,全身宛如被人使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
“怎么?无话可说了?”风有涯试图火上浇油,当初他趁他失势落井下石,那种滋味他势要让眼前之人也品尝品尝。
风有涯原本并不打算在神界混个风生水起,奈何聂云照苦苦相逼,倒显得他不领情了。
如若今日,放虎归山,他年,是否就早已客死他乡?风有涯不敢想,按照聂云照现今状态,就算当场弑了他也不为过,只是聂云照此人在乎一个两全其美,既要耍手段,还需得为自己挣得一个好名声。
不愧是他的“师弟”,往日以来竟不知他藏的这般深。
风有涯久闻不见其声,却见聂云照僵直在原地,全身上下有些胆寒:“也罢,是我看错你了,此事就此作罢。”这话明显是用来敷衍他的,聂云照年少聪慧,知晓“与虎谋皮”的危险……这才露出“爪牙”吓了吓他,聂云照便魂不守舍了。能怪他么?怪只怪他往刀口上撞罢了。
“好走、不送。”风有涯坠到冰窖的声音对聂云照说。
下一秒聂云照如约隐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吃了“闭门羹”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聂云照日后就算不得不来也断不会再想来扰风有涯的清净,身为现任掌门真传的聂云照在门内各处都能讨到便宜,唯独在邢雨楼这沾染了一身晦气,他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一个“叛徒”本也受不起他的关照。若不是念在年少有几分薄情,他当他有心思去插手这乱七八糟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