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无锋出了酒楼,便去到一家裁缝店,买了两身衣服,又一路跑回酒楼,见江子莫已不在大堂,便向掌柜的说明想要沐浴,掌柜的经过刚才的事,对袁无锋有些感激,便让店小二领着袁无锋走向后院店小二住的地方去沐浴。
不一会功夫,满满一大桶热水,袁无锋便泡在桶里,狠狠的搓的身体,痛痛快快的洗漱完毕,又要来一碗清水,漱了漱口。收拾完毕后,向店小二问清楚苏府的位置,便赶了过去。两柱香的时间,来到苏府门口,通报了来意,估计是张护卫又交代,门房领着袁无锋,七转八拐的走向后院,在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张护卫正带这其他几人练武,门房刚想出口提醒,被袁无锋示意安静,袁无锋低声对门房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一人在此等候。”
门房看了袁无锋一眼,说道:“就呆在此地啊,别到处乱走,若是被人当毛贼抓起来了,我可不会管你”说完转身离去,袁无锋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院里几人,枪来棍往,刀花缭绕,腾转挪移的,觉得十分有趣。
“停,停,停,张大哥,我们可不是你的对手,你这“鬼刀”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话说你这么好的身手,在江湖上怕也是大名鼎鼎啊,怎么跑到苏府来当护卫了?莫不是看上我们东家了啊,哈哈”一个大汉朗声的说道。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还有心思开东家的玩笑,过来,我给你松松骨”张护卫说着就三步并两步的向大汉奔了过去,大汉一见,立马求饶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开东家的玩笑,你放过吧,哎呦”只见大汉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重重的摔在三米外的地方。
“大哥,你出手也太狠了,不就是一个玩笑么,至于么?”大汉说完,爬了起来,脸上有些幽怨,只是这个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很不协调,正好看到袁无锋站在那里,开口又道:“哪来的野小子,胆敢偷师”
“张大哥,我来了”袁无锋说道:“张大哥让我来的,实在是见诸位正在练武,不好出言打扰,绝无偷师学艺的意思”
“小子,你来了,走我带你去见东家。”张护卫说道。又扭头对剩下的几人说道:“以后我在听见谁在背后编排东家或者拿东家开玩笑,出手绝不轻饶,今日就且放过你们,别的事开玩笑我就算了,东家一个妇道人家岂能容我等一介草莽肆意侮辱?东家对各位如何,自己都在心里想想吧,我先带这位袁兄弟去见东家”
张护卫带着袁无锋去见苏红衣,众人见张护卫离去,立马围在一起数落刚刚拿东家开玩笑的汉子。那汉子自知理亏,一时也事红着脸,“以后都不准在提这事,也不能拿东家开玩笑了,都清楚了么,不然不管张护卫如何处理,我等众兄弟也不能轻饶了他”
“要是无意间说出来怎么办?”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无意间也不行”
“老子管他有意无意的,照样非得削他一顿”
“我肯定没意见,但是我手里的家伙肯定有意见的...”
......
众说纷纷,众人又开始练习起武来。张护卫带着袁无锋来到后堂,一个丫鬟进去禀报,只见一袭红衣迎面走来,来人正是苏红衣,苏红衣本意是一早就要见袁无锋的,谁知他跑苏记酒楼去了,让张护卫去酒楼领他过来,却只有张护卫一人回报,说是他在酒楼和朋友饮酒,听到这些,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不容易有人通报说是他来了,苏红衣便放下手头的事立马赶来,其实一上午她哪里有心思做其他事啊,常常走神,满脑子都是袁无锋的样子,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做事,就连丫鬟青儿都看出端倪了,不然还以为自家小姐生病了。这不一听人了,啥都不管的走了过来,见到袁无锋的时候,心里踏实不少。
苏红衣在首座坐下,便示意袁无锋也坐下,袁无锋哪里肯坐,站在那里,行了一礼说道:“不知苏东家让我今日来贵府,准备安排我做些什么?”
张护卫一听这话,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能来有事给你做就不错了,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挑三拣四?未等张护卫有其他想法,苏红衣稳稳了情绪,出言道:“我昨日见你卸货方法,着实有用,我打算让你去我苏家作坊,你看如何?”
袁无锋摇头道:“不是在下不愿,实在是我并不精通木工之术,昨日还是灵光咋现,纯属碰巧了”
“那你会什么?”苏红衣紧紧的问道,手在袖里,不知不觉,把手拍纂的紧巴巴的,生怕袁无锋说什么都不会,扭头就走。谁知袁无锋说道:“账房,我会算账,也识的一些字,一般读物,都能畅读无碍”
“你既然识字,想来也是读过书的,能不能作诗一首啊或者我出个算数题给你”苏红衣说道
“东家既然考校我学识,我便献丑了”袁无锋说完,便念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随着袁无锋念完,屋里顿时响起三声抽气声,显然屋内三人都被惊住了。
“是我眼拙了,我想先生之才之高,封侯拜相怕不也不见得不能实现,是我想多了,让先生当账房实在屈才,我代表苏家,愿意倾助先生考取功名,不求回报”苏红衣说道,连称呼都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读书非我所长,怕是考不得功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东家当账房如何?”袁无锋说道,这话倒不是袁无锋谦虚,这四句话,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不由的念了出来,好像原本不止这四句的,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苏红衣以为是袁无锋谦虚,读书人都有傲骨,不食嗟来之食,于是就顺着袁无锋的话说道:“如此,便委屈先生为账房了”,又对张护卫吩咐道:“张大哥,你且带袁先生去熟悉一下住处,然后一起过来吃午饭,顺便我想想袁先生的报酬几何”
张护卫听了,点点头,带着袁无锋出了门,去西厢房选取住处。袁无锋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讲究,随便挑了一处角落的房间,又和张护卫去领取了一些被褥,回来把被子铺好,然后和张护卫在院里转了一圈,知道哪里是大堂,哪里是后厨以及哪里是自己以后算账的账房后,便没了转悠的兴致,苏府很大,四进四出的大院,在这个古云县算是屈指可数的大宅了,哪怕在京都,这四进四出的大院也不算寒掺了。
张护卫见袁无锋没有转的兴趣,看看时辰也快到了午饭时间,便领着袁无锋去了后堂用餐的偏厅,苏红衣正独自一人在房间忧愁,本想只是个有些落魄的读书人或者只是个有些见识的普通人,谁知是个腹有才气千万斤的家伙,这下苏红衣有些抓瞎了,不知道如何安排袁无锋了,想着助他科考高中,又担心伤了袁无锋的自尊,想让他做些账房的伙计,留在自己身边,好满足自己一些小心思,却又担心耽误了袁无锋的前途。要是袁无锋知道她心里在纠结这些,只怕也是哭笑不得,他哪有这么娇贵,自己满脑子的记忆,都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都没搞清楚,哪有心思去科考什么哦。现在就一门心思的想混碗饭吃而已,至于以后么?袁无锋表示我只想出去看看再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可是口袋没银钱,出门都艰难,去看个锤子看哦。
等到有人来通知苏红衣可以去用餐的时候,她才整理一下妆容,带着青儿去了偏厅,让张护卫和袁无锋一起坐下吃饭,张护卫哪里肯坐,和东家一个桌子上吃饭,不是乱弹琴么,自己心里可是上下之分很清楚的,死活不肯坐下,旁边的袁无锋就没那么多事了,大大方方的坐下不说,还一边叫着肚子饿了,一边拉着张护卫坐下,说道:“张大哥,不就是吃一顿饭么,至于么?刚好今天我接东家的饭菜来感谢一下你对我的帮助,算是借花献佛了啊,别见怪”然后又对苏红衣歉意的一笑,苏红衣只觉得有趣,那里有这般请人吃饭,还说的如此理所应当的。当下摇摇头,让下人上了饭菜,又对丫鬟说道:“青儿,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带有一坛三十年的竹枝酒,你去取来”
青儿答应一声,便去取酒,没一会,就见青儿吃力的抱来一坛酒,还未来及开封,苏红衣说道:“这顿酒,一来算是庆祝袁先生以后的加入,还的望先生以后多多费心了,二来嘛,感谢张大哥一路的舟车劳苦,尽心尽力的照顾,在此感谢二位了,小女子敬二位一杯”说着端起酒杯,用袖口遮掩,一饮而尽。
张护卫和袁无锋见东家如此说,连声称不敢,也跟着一起喝酒,一杯酒下了肚,三人也没那么多拘束了,慢慢的话题多了些,一顿饭也算是宾主相欢。
饭后张护卫带着袁无锋准备出门,苏红衣差人送来三十两纹银给袁无锋,说着一个月的银钱,知道他目前身无分文,袁无锋又是一阵的感谢,只是他那里知道,这三十年的薪酬,便是一位七品大员,也不过一月俸禄也才如此而已。兜里有了钱,袁无锋便想着把老许和赵二接来,免得这天寒地冻的,在破庙受苦,便请张护卫帮忙,在城南买了一处小院子,又在牙行租了马车,去接那两个患难的老兄弟,一通忙乎下来,终于在夜幕降临十分,袁无锋带着老许和赵二到了买的小院,让老许和赵二自己随便住下,小院不大,却也住的下六七人,二位知道袁无锋的为人,也不推辞,各自选了房间,又烧了水,洗漱完毕,换了新衣服,还别说,都挺人模狗样的,只是脸上的蜡黄色,显示着这两家伙的营养不良。
次日一大早,袁无锋交代好赵二和老许,说是营生的事,他会帮忙想办法,让两人先别出去了,就慢悠悠的往苏府走去,他一夜未归,也没禀报苏红衣,一大早听下面人说袁先生一夜未回,苏红衣一直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直到张护卫说明了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袁无锋进了苏府,便想着去账房看看,接过账房里的一个小厮说各处还未送来账本,让袁无锋自便,袁无锋还以为这个时代的账房先生都是这样的待遇,也就不在在意,想了想,便去找张护卫,想着自己若是能练两手武艺,不说除恶扬善,最起码也能锻炼下身体啊。说着便去找张护卫,按着脑子的记忆,一路找到了昨天张护卫他们习武的校场,说明来意,张护卫并没不悦,笑着答应了。
只见张护卫拿一起一根银枪,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打了两三招,转身对袁无锋说道:“你都记住了么?这些啊都是花架子,若想习得真功夫,基本工很重要,对于只是强身健体,这些花架子也是够了,今天你先练习这三招吧”说着把手里的长枪抛给袁无锋。
袁无锋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脑子里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手上却是一发力,抖了一个漂亮的枪花,这一下把众人惊呆了,没练过?谁信啊,他们这里的人,谁不是练了七八年以上的武艺了,要说抖个枪花不难,可是没练过的耍出个枪花,可就难了哦,这虽然需要的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技巧要很足才行啊。袁无锋自己也吓了一跳,拿了枪,他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变化,若说有点豪爽,不拘小节,偏偏带着儒雅的气质,这一刻却是只剩下了锋锐了,像极了一把长枪,似乎可以穿破一切一般。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袁无锋突然枪出如龙,一道白色匹练凭空出现,接着刺,拨,挑,扎,劈,转,各种基本动作汇聚在一起,一招一式的舞了起来,众人眼花缭乱,只有张护卫看清路数,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招式,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袁无锋一舞便是半个时辰,最后以一招“韩信点兵”结束了这场演武,累的气喘嘘嘘的,众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顿时七嘴八舌的把袁无锋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