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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然红袖落若枫,十年道心终成空。纤纤细柳摇曳风,涓涓轻音动老翁。好曲!好舞!好景!”中年人一边吟着自己的打油诗一边喝着自己葫芦里的酒一边看着那勾栏里的舞女。

“额。。。”中年男人单手将酒葫芦高高举起不停摇晃着,葫芦嘴里滴出两三滴黄汤。

放下葫芦系于腰间,独自感叹道:“哎,烦烦烦,真是烦,前路无知己,无忧不解谗。小二,来且把葫芦装满。”

“哎呦柳爷,您这都喝了一天了,看了一天的戏了。酒钱都有几两了。您这还是把酒钱付了吧!”小二闻声过来却是一脸的颓丧和无奈。

“嗝!”男人打了一个酒嗝。冲鼻的酒气扑散开来。熏得小二连退几步。

醉汉伸手向腰间摸了摸,又向怀中摸去。仍是空荡荡的,却还是面不改色依旧一副,醉醺醺仿佛世界与他无关一般。

小二看不过去上前:“柳爷您老人家啊,真的是”

不待小二说完,醉汉开口道:“嗯~扫兴,真是扫兴。”一把抓起小二。将臭熏熏的头颅靠近小二,小二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我~嗝~跟他说。”一个饱含酒气的嗝熏得小二几乎昏阙。可以说是这辈子问到的最臭的口气了。

就在醉汉松开小二的一瞬间小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可是他那里敢轻易叫唤老板娘啊。老xi板娘叫他来收酒钱,听曲钱,包间钱自己没有收到就算了再下去,惊动老板娘自己就算不挨骂这月钱估计也是没有着落了。可是面对着醉汉自己又是无可奈何。刚想开口。

一阵干笑声传来,宛若银铃,犹如仙音。小二与醉汉皆转头向那笑声方向看去。一个面带薄纱,额上肌肤如同那羊脂玉,脖颈像是那天鹅一般的女子,向他们迎面走来。

“婷姐。那醉汉~~”小二刚想要说些什么。女子摇了摇手,小二识趣退下。

醉汉看到老板娘上来也不说不闹了,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清澈。眼神中仿佛有了光,直勾勾的看着老板娘。脸上不知是酒精使他变得一片火烧云一般的红还是害羞的一片霞红。被直勾勾的看着老板娘也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虽有薄纱掩面,却又故作娇羞的单袖扬起遮在面前。

醉汉自知无理转过头去,眼神却无处安放。女子将手拿开,再次发出那宛若仙音一般的说话声:“柳清,十八岁以飞雪剑斩七十二匪盗而扬名,又过二年,以飞雪剑意挑战华仙掌门无姚子名声大造。其后又一人,一剑离开柳庄独步江湖闯出南有铁扇慕容乐,北有飞雪剑柳清君。可谓是名躁一时。怎滴如今却变成了我这柳亭勾栏的醉酒撒泼的醉汉了?”

面对这女子的质问,醉汉握了握酒壶不知如何,不自在的坐下原本就慌乱的眼神更不知看向何处,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没来这柳亭楼。柳清在腰间解下一块形似鸳鸯的玉佩,却是只有一半,很显然这玉佩是一对的。

“姑娘,这是鄙人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物件了,不知道能抵消之前的酒钱否。”柳清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想来应是常年饮酒和紧张的缘故吧。

女子伸出宛若青葱的玉手,接过玉佩,柳清却牢牢抓住迟迟不肯松手。女子松开手又到:“看来不仅是醉鬼还是过说谎的骗子。”

柳清再次拿出玉佩递到女子手上没有半点迟疑。女子接过玉佩仔细观察着:“真是好玉,水润侵人,光泽如镜。看着样式想来应是柳大侠年轻时惹的风流债吧!这般珍贵之物你当真要用来抵债,倒不如把你腰间那柄天下扬名的飞雪剑拿来抵债把。”

面对这几声带着挑逗气息的言语,柳清再次面赤耳红。却还是只敢问道:“敢问能抵消之前的债务吗?”

女子看了一眼傻呆呆站起来的柳清用一种让人听着极其舒适的声音说道:“嗯,不仅可以抵消还能再住些时日。”

柳清低着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女子不再说话,优雅的向包间外走去,听闻脚步声,柳清扬起头像是做贼一般看向那女子,鼻子猛吸那空气中残留的余香,却又暗自嘀咕着什么。女子,突然回眸,惊得柳清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又转过头去,空留下柳清独自傻傻坐在那。此时,勾栏舞曲再次响起。又是莺莺燕燕,一曲催人动情。

柳清此时心中仿佛是勾起了千丝万绪,傻呆呆的坐着不知道要干嘛。又过些时刻大呼一声小二酒来。小二送来几坛最烈的思君醉,柳清单手拿起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嫌喝得不够尽兴,更是直接将酒坛子从头上直接泼了下去,酒水流尽柳清似乎清醒了过来不在拿起身边的酒坛。翻身从高高的包间上一跃而下。几个跳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下边勾栏外围的过道上吓得来这柳亭玩耍的客人不知所措,台上的舞娘们亦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歌舞声了却,换来一片沉默。

柳清自顾自的向楼外走去,反应过来的客人们开始咒骂,抱怨扔东西。最后还是一个楼里的主持人来到台上打起圆场,酒水钱打个折扣这般这些客人们才作罢。

楼上的几个包间里,一男一女静静的看着,男人全身身穿黑袍,脸上也是带着面具,身形消瘦却是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面具下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走了。”

“主人放心他还会回来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正是老板娘。

“那最好,我要他尝尽万般情仇之苦。受够离别之恨。”说罢化作一团黑气飞向窗外。

“人啊,就是这样复杂,难以琢磨。柳清啊柳清,这副皮囊难道就这般让你难忘吗?”说着说着女人拿出那块玉佩放在手心。静静抚摸,接着慢慢将其捏碎。

柳亭楼出来后,柳清有拿出身上仅剩的十几个铜板换了几坛这漯河城里最烈的酒,独自来到漯河畔,一处无人之地,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到兴起,飞雪剑出,一手拿起酒坛,一手舞剑。踏向水面在月光下,平坦的水面掀起波浪。剑如飞花飘雪,在月光的映衬下只见得寒光点点。

“年少路长远,扬名回庄时。伴君游廊亭,逍遥若仙侣。共尔齐白首,不留此生恨。”柳清满含泪水一边吟唱一阵狂舞,剑气从原来的平缓之势,瞬间变得混乱急躁。掀起狂风,将漯河之水卷起。突然柳清收起剑,整个人慢慢侵如水中任由河水将他带走。似乎河水的冰冷可以再次封住他那启封的记忆。

今朝酒醒何处,柳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极其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也被人替换过。这个房间很简洁,很宽敞。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凄凉。眼前的一切无比熟悉,外面传来轻敲房门的声音,柳清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听得门中无人回应门外人轻声喊了起来:“清哥,起来了,父亲找你。”

柳清还是没有回应,门外人又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进去了喽。”

门声吱吱作响,门外一缕阳光洒在柳清脸上。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映入眼帘,就在柳清将要看清时。冰冷的河水将他激醒。一只蝴蝶停在他的鼻梁上。柳清半身躺在河畔,半身侵泡在水中。

“呼!”一口气吹走鼻梁上的蝴蝶,柳清不禁又念起打油诗:“回望佳人仍在侧,初醒才知蝴蝶梦。”

柳亭湖畔,漯河城中,柳亭曲楼。柳清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身上没有了酒壶,也没有了飞雪剑。多了一些头冠,腰间的香囊。醉醺醺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高昂的眉宇,少去了颓废的胡须。

他站在柳亭曲楼的对岸的一处楼阁上死死的盯着那柳亭中的人影晃动。仿佛在期盼着什么,等待着谁的出现。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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