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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绍有在“东山再起、重整旗鼓,挖塘养鱼,壮大队伍“的方针指引下,在镇龙山不但队伍日益壮大,还稳稳地扎下了根。操练、出探和自耕自足,已达到一定的水平。

这晚半夜,梁星、韦贵荣和韦绍伯,匆匆从长岭村赶回来,就是其中出探的一拨。

只是,梁星他们的这么一拨,让韦绍有的心暗暗的发颤。天青和天禄顶得了征粮的这一关,却顶不住打黄狗这一关,这是其一。其二,梁星明知道公开抢黄狗的器械,会惹来麻烦,但意念压倒不了行为。

是以,他不等天亮即刻召开会议商量对策。韦世汶和梁岳英也觉得事态严重,应速派人回村,通知队员和积极分子撤离。

梁星知道自己的错误,站在门外久久不敢离去。尽管那两只黄狗的德国造不是他亲手所缴,而是慌乱中韦贵荣、韦绍伯他们所为,但他们是看到他的眼色才行的事。

梁星相当清楚,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当韦绍有派人回村时,他的那双脚还在瑟瑟的发抖,但也要坚持回村补过。

当然,也有队员认为,不就是两只黄狗的器械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

韦绍有的动作快,而梁遇的动作更快,可以说,梁遇是在县城里时刻准备着,就等去长岭村征粮的两只黄狗两手空空的回来,或者身上带着伤回来,又或者去二回一更妙。只要有其中的一项,他就有了出兵的喙头。所以,当梁星他们赶回到了长岭村,还没有完全通知完相关人员,梁遇的两百多黄狗已进村。

天德这坏种,和梁遇同穿一条裤子。梁遇的黄狗一进村,他和花豹、花鹿等一帮地痞,就排队到村口迎接。

时间是中午,大家准备用餐,每家每户的烟通上正冒着烟呢。梁遇的黄狗进村,以及天德的地痞接着的挨家挨户去捉拿相关人员,自然而然,村民想吃一碗粥水的奢望都没有了。

梁遇和天德的如意算盘打得天响,那知韦绍有不让他们的算盘响上天。他们一轮折腾下来,第五支队的队员一个也没抓到,就连部分积极分子也没有抓到。后来,当他们把全村人都赶至村中榕树旁的地坪上集中那会,只有天威、天霸、天青和天禄他们四个积极分子,没有来得及撤离。

榕树旁的地坪,实际上也是晒谷场。相互依靠着站立的玉米杆,横卧或直立的石碾,捞谷的耙之类的用具随处可见。

梁遇的黄狗张牙舞爪,将一村人紧紧地围在地坪中央。天德给梁遇安排的工作台则在榕树边上,面向着全村的人。

天良和天仁平时与天德走得近,淡定的站在最前沿。天青和天禄,则默默无声地蹲在地坪西北角那两只还留着早稻余香的石碾上。天威和天霸呢,却被花仙和水玉,紧紧地护在人堆的最里层。

梁遇面对村人,说他这次回村,只是抓跟随韦绍有的赤佬,以及被赤佬赤化的一部分人,与其他村民无关。但他有一个要求,就是跟韦绍有的一帮赤佬一回村,各家各户要立即报告。

梁遇说了话之后,就与天德耳语起来。天德一边听着一边示意花豹和花鹿。而花豹和花鹿,又示意手下的一群地痞。一时间,整个地坪惶恐不安。家中有赤佬的人,个个被地痞恶意拷问。有的还被拳脚相加,棍打鞭削。但有一点,大家都紧缄其口。要不就说,赤佬是些什么东西,他们完全不知道。气得梁遇和天德,没气好喘。

塘里无鱼就捉虾,再说,天德早把目光转移向蹲在西北角石碾的天青和天禄身上。因这里面有几说:天青和天禄,平时性格暴躁不服管属其一。其二,他们常与韦绍有接触,应该早被赤化。三,这次黄狗来征粮,虽说他们给了,但却参与了抢夺器械的行动。心说,借刀去恨,又杀鸡儆猴,可谓一箭双雕。

那知,梁遇比天德更坏。当他循着天德的目光,看到天青和天禄时,一下子就明白了天德的意思。

唉,这也怪天青和天禄太出格了!如果他们似天威和天霸他们那样,蹲到人群中间,那可能天德就没有一下子见到他们。偏偏他们独独的蹲在西北角的石碾上,那么的抢眼中了标。

“张排长,你过来。”梁遇向左侧不远的张排长打招呼。

“哦。”张排长听到梁遇的招唤,急忙跑步过来。

张排长生着两只三角眼,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他快步跑到梁遇跟前时,立正并向梁遇敬了个军礼,才问有什么指示。梁遇命令他把蹲在西北角石碾上的天青和天禄压过来。

天青和天禄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惯了,看到张排长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黄狗到面前也一点不慌神。他们不但不慌,还不以为然。当张排长说梁遇叫他们过去时,他们连正眼都不瞧一眼。而嘴里还切切有声,一副你梁遇是什么东东的样子。

张排长是什么人,一只吃肉不吐骨头的狗。天青和天禄如此的不屑,那不撞在刀尖上么?只听张排长大喝一声:

“黄班长、李贵!”

脸肉横生的黄班长和眼睛眨眨的李贵,听张排长一声吆喝,连忙上前将两道抢眼的白光逼向天青和天禄的后背。

背对两道寒光,天青和天禄,只得举步向前。不过,他们是怒气满腔,火红着眼睛朝着梁遇走去。

梁遇何许人也,那容得天青和天禄如此的不敬!想他打败廖联原,击退韦敬礼,又将韦绍有赶至镇龙山,何等的不可一世。天青和天禄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如此这般的轻视他,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哼!他心里说。

观颜察色,是天德的强项。他看到梁遇的神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朝天青和天禄的屁股踢两脚再说。

天青和天禄,本就对天德有成见,天德狗仗人势的这么踢两脚,要在平时准回敬个黑虎偷心,或雪花盖顶,让其尝尝山人的味道。可这会,不说众目睽睽,县上的黄狗排着队圈着,就等着他们当出头鸟呢,可不是闹着玩。但肢体做不得接触,眼睛怒瞪,把那万般的眸刃发泄出来,那是谁也阻挡不了。除非你把他的眼睛活生生的抠出来,失去了其应有的功能,那就另当别论。

“哎呀!”天德看到天青和天禄那万般不服的样子,真是火不打一处来。他哎呀一声之后,又朝着天青和天禄他们的屁股再踢两脚。这两脚可是狠狠的两脚,直踢得天青和天禄撑控不住自己的身体,向着梁遇的跟前颠簸而往,最后一个狗啃屎,重重的跪拜于地上。

“你!”跪倒在地的天青和天禄,终于发出了声。但也就是发一个声而已,再也没有发第二声。这不是他们欺软怕硬,而是梁遇破天荒离位上前扶他们起来。他们弄不明白,这天杀的梁遇冷暖不定的要干什么。

“天青、天禄,你们不要行这么大的礼!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梁遇说时,还把面转向天德,说:“天德老弟,你也太那个了些。天青和天禄,不就是逃脱了征兵而已。也不至于踢屁股这么的严重的惩罚,而且在全村人的面前,你让他们日后如何行走。”

“哼!”天德哼了一声之后,才往下说:“梁总,你不知道天青和天禄在村里有多坏。如果单单是逃脱征兵,我还没有这么的恨。你问他们,他们挑老井的水,交过多少次租?种大大小小几十块田,又比过多少次谷?”

“小天老道,”天青这狗脾气,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前天,两只黄狗、黄、黄总来,我和天禄不是交了粮么?”

“天青,你不说前天还好,”天德也是火气飙升,“说起前天,我就来气。对,你是交了几斤粮食不假。可你们打了来征粮的两个黄总,还抢了他们的器械。”

“什么!天青天禄,你们竟如此大胆!”梁遇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这不能怪我们!”天禄抢着说。

“呵!这难道有一说。”

“当然有!”天禄的语气相当的肯定,“前天那两位黄总,他们不是来征粮嘛,干什么要调戏妇女。你以为天威和天霸,总似他们母亲那样,腰都折断了也不敢吭声么?”

“啊,这个,唔,关于这个,”梁遇唔啊一番后,竟把话题一转:“我听说你们经常和韦绍有这些赤佬混在一起,是不是有这回事。”

“哪有!”天青和天禄同时出声否认。

“明明就有。”天德在一旁紧急发声。因他本来就对天青和天禄已气恼,当他听天禄含沙射影说他的父亲,调戏天威母亲的事情时,已是气大无处出。这会一听梁遇转了话题,而且要天青和天禄命的话题,他那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听他继续说道:“去年中元节,韦绍有他们去北岩秘密集会,不是你们借带你们家的黄白狗吃流水席为名,给他们放哨的么?”

“天德你这只狗杂种,你那只眼看到我和天禄给韦绍有他们放哨!”天青气冲牛斗。但他刚说完,好像说得过火了一些,立即改口并低下声来说:“我记得当时,你儿子也在场。你这样说来,小天也是给韦绍有他们放哨了!”

烈日当空,一点云彩也没有。地坪上的人,被烘晒得汗流夹背。但,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何时,一股阴森森的龙卷风,从榕树内向地坪外卷去。许多蜷起的枯叶木屑,以及沙尘扑向村民的脸。举手挡风,眯上眼睛是当时的全部。

梁遇和天德背向榕树,感觉不到这股风的利害,眼光齐齐地似一把剑般扫向天青和天禄身旁的张排长。张排长这时虽说举手挡风,但指缝间却看到梁遇和天德的指令。

高头有意旨,张排长那敢不从。只见他用手背拍向黄班长,而黄班长又拍向李贵。

天青和天禄原本就跪在地上,这刻又因突然而来的龙卷风肆虐而睁不开眼睛,将个后背光溜溜的露在当空。他们那里知道梁遇和天德,要借他们杀鸡儆猴。只见黄班长和李贵手上的两道白光,从上而下,无声无息,垂直地从他们的背脊向前胸,使劲的插向地面。

天良和天仁在人群的最前排,也是最靠近天青和天禄。他们因龙卷风的袭击,身体不停地向地坪中间靠拢。不过嘛,他们的眼睛始终留一条缝,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黄班长和李贵插向天青和天禄背脊的那两道白光,他们看得最真清晰。

天威和天霸虽说在地坪中央,有花仙和水玉紧紧地护着,但心知肚明,特别是听了天青和天禄与天德他们的对答之后,更是心儿跳到了喉咙顶。什么龙卷风到了他们面前,全不当回事,使劲地睁开眼睛看着时局的变化。

“天青天禄!”当黄班长和李贵的两道白光刺向天青和天禄时,天威失惊地大叫。

“哎呀!”

“哎呀!”

天青和天禄的一声呻吟过后,再也无声发出。他们的身体,连挣扎的力道都没有。因黄班长和李贵送给他们的白光,穿过他们的背脊、皮肉、骨骼、心脏、前胸,直达地面三寸不止。那境状尤如耶稣的十字架,重重地深深地钉于地下动弹不得。

啊!

地坪上,发出阵阵惊呼声。

“快走!”花仙和水玉发疯地推着天威和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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