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也回到了树屋,就坐在床上,靠着墙,对着窗外的星空思索,
“仙人,原来这世上有仙人,我?做得了仙人么?”
他也觉得自己做不下来决定,还是去听听爷爷的意见,毕竟那是自己最依仗的长辈,从小到大,一有不明了的问题问爷爷便会有答案。穿过树间的枝丫横栏,走进了爷爷的树屋,原来老头子也没睡,正横坐在白天清理出来的树枝平台那好不享受,用着小炭炉,煲着茶水,温着酒,照着月光小酌。
看见小孙子过来,应该是早有预料,指着自己身前那片更小的台地说道:“来了啊,来来来,坐爷爷这里来。”
“哦,”习惯地回了老人的吩咐,苏信又再一次跨上了这条横木平台,本来平台就窄,老人的身体坐了一大半,他只能摇摇晃晃,蹑手蹑脚地从老人的背后走过去。看他走得别扭,老人把铁棍一伸,让他抓了一把,稳了身形,迈过炭炉就近坐了下来。
爷孙就这样两脚悬空,坐在横木上,月下闲聊了起来。
“怎样,怕么?看你走得摇摇晃晃的,还想修仙不,仙人可比这个危险多了。”
“想啊!”
“哦,这么早就下决定了,乖孙。你不怕危险咯”
“怕啊,本来还没想好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去做仙人了,因为我怕,仙人可以飞,像做梦的时候飞得那么高,那我就不怕掉下去了。”
“你个傻脑壳,仙人就不会掉下去了么。都跟这个果壳一样,都是会掉的;飞得越高,可是掉下来摔地就越疼,最后掉进海里。”老人捏开了一颗花生,取了果仁又吹落了手上的碎壳渣。
“不怕啊,不是说仙人可以上天入海,无所不能,那就算掉到了海里,我的水性好,不怕水,一定可以再飞起来。”苏信还边说边兴奋地比划起来,
“你这个傻娃子,来,喝茶,小孩子不准喝酒。”老人笑嘻嘻地给孙子倒了半杯茶水,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刚温乎好的酒水,端起杯子,有些感叹道:“仙人?无所不能,安得无所,安得不能。”,一饮而尽。
爷孙俩陪着月光接着聊,唠着嗑。
“乖孙,还想不想听别的故事?”
老人告诉苏信,原来他就是那晚潜入他房间的黑衣人,那只是他略施秘术,让小信可以在梦中借他的眼看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世界,其实在白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那艘路过的船上面的不寻常,料定它此行并不简单。兴许是想着也到年岁了,也是一时技痒好奇,后来就找了昨晚,探探那群过路人帮自己的小孙子开开眼,看点稀罕的东西。既然小孙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修炼,那么这些辛密的小故事也就无所谓隐瞒了。
至于故事的另一个主角,那条八岐黑蛇,当日一番大战过后,它那庞大的重伤身躯,在黑衣人的面前没敢挪动半分,它也不是动不了,是真的不想动。这个貌似至少是化神的老怪物,刚刚说了要给自己造化,今日对方的试炼自己输了,本事不够要是能够不落个身死陨落被炼化的下场,自己还奢求啥,等待这个老怪物的发落吧。
黑衣人在来回端详了大黑蛇半圈之后开口:“老实说,像你这样,尽了潜力,断了生机,又得了传承,悟了境界,破了命格的小家伙,如果放回去还能活下来的话,再蛰伏个一千年,以后也是一方人物,只是我看你的寿元好像撑不到的那么久,唔……,这样吧,我大发慈悲,今天我就不收蛇皮了,正好我现在缺个杵棍,那就送你个造化,帮你打个折上折。”
说完也没有理会黑蛇的想法,直接霸道一画,以手为笔,笔锋划破一片蛇鳞,取血为墨,绘于蛇尾之上,一个“杖”字,最后一笔,直泻而下。写完抬起手的瞬间,整个字迹开始冒烟,似有高温灼热,蒸发血红,字如墨宝,之后蒸汽越来越多,仿佛开始灼烧肉体,八段蛇首难忍剧痛,却又来不及发出悲鸣,便由头到尾,整个身躯极速地被一股巨力拉扯进蒸汽雾团之中,最后雾汽被风吹散开,原地就只剩一块黄色的妖晶石和一根浑身红锈色的铁棍。
“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说,爷爷你把那条大黑蛇变成了这根铁棍,这就对了嘛,不然你从哪淘来根有蛇纹的棍子。也对啊,这样才像个厉害修士的样子,”
听完爷爷传奇的故事,一解近日心中的疑惑,果然心情无比舒坦。蹭着炭炉的余温和时不时的凉风,本就在海水里泡了半天,折腾得疲累的苏信,困意上头,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不禁对往后的日子充满向往,半夜里大喊出口。
“那以后,我也要做自由自在的仙!”
少年搓了搓困倦脸颊。老人也喝完了仅剩的酒,把炭炉移到另一边,让孩子躺在炉温哄暖的地方靠着自己睡,有月色作陪。
“你累了就这样睡吧,陪我再呆一会。”
“哦~”
月色如纱,清风微抚,少年躺在横木上睡去,老人却来不及回味着茶香,伸出的手顿了一下,
稍一停,因听到了似乎有少女在哭泣,接着倒,毕竟孩子总该知晓往事。至于真相如何,树下的事,与他们树上无关;无知的事,她们也最好莫晓。
月光如瀑,银辉满树,我端起了酒杯倒满茶,未饮先闻,往事和你还是这般温柔迷人。
品一杯吧,茶水倒进风的怀里,敬上远方和往后想有的回忆。
【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