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丁誉伦领着三人走街串巷,尝遍玄武城中各处小吃,采芝摘莲、泛舟夜游。
从丁誉伦口中才知:尽管城区复杂,,也依据其五大家族的财力分割成几大区域。莲芯主城之下,四座王城之下有八座莲叶子城,其中曲家三座、丁家两座,吴、赵、王各虎踞一城。
丁家以丝绸、典当、古董、香料为主,分布在日出东升方。日出所照之处,以丁家商铺居首位。
吴家收入大部分来自于货运,处在日落一块。近几年,其他家族自己开辟了水、陆两道,吴家近几年来连连亏损。传言吴家至今没有连根拔起,与它背后的势力有极大关系,只是谁都无法猜到他们为何不管亏损,还要驻扎在玄武城。
赵、王、曲三家则包揽其余事业,杂乱分布在其他两个区域。曲家与历任城主渊源颇深,其地位自然高居其他几大家族之上。
有商人驻扎的地方,向来是存在竞争。在那三个区域,有一暗处,可通往黑市。在黑市中,只要你能拿得出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换。无论是什么、什么手段,他们都能为你弄到手。前提是你给的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
磷市虽大,往往都是市面上拿得出的物件。黑市不同,这也源自于它背后的组织:暗影。自玄武城建起之时,暗影宗主暗中率领部下扎根于此。那日,不知是都城初建致国力衰退,还是另有缘由,暗影竟未被驱逐。在当时,也是城中人无法解开的一大诡秘。此后,暗影组织在玄武城稳住脚步后,各大古城战乱不断。它的出现让各大古城的城主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连玄武城也难以幸免。
故在玄武城中若有人提起它,无不眼神飘忽,面容惊恐,远离是非。
夜渐深,残阳识趣地躲在几片乌云后,不敢声张。古麟一行人又逛了一天,正打算回虚宿阁。
刚上桥头,几个醉汉正指天骂地,彼此搀扶着过桥。古麟一行人也刚好登桥,观赏随河水而下那盏盏花灯。丁誉伦突然来了兴致,转身问道:“各位,今日正好赶上城中人放花灯。传闻,这花灯可飘至秘海。若被秘海中人拾起,他们能帮你完成。我不知道灵不灵,但我觉得心诚则灵,不如去试试?"
程怀生眼睛放光,连连点头道:”好呀,好呀!正好我可以为父母祈福。“
古麟和玲珑见怀生满眼星光,也不推脱,也点了点头。
此时,正好与那些人擦身而过间,其中一人没有扶上同伴,一脚踩空,踉跄跌倒,视线正好与丁誉伦相对。
“诶!这不是丁大公子嘛。这么有闲情雅致?”屁股着地的酒鬼打趣道。
“今日,领我几个好友一同观赏风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是陶情适性。”丁誉伦施礼道
“我只是个粗鄙的人,听不懂你这文绉绉的话。我听城中人都说,无论别人提出怎样的要求,丁公子都会尽力帮助他们。现在我找不到鞋子,你能帮我找一找,顺便再替我穿上嘛?”
其余几人则在一旁起哄,摇晃着脑袋,大叫着“穿鞋,穿鞋。”
瞥见丁誉伦竟转身提鞋,真准备帮他穿鞋,程怀生一个箭步窜上来,拍掉丁誉伦手里的鞋,怒气冲冲道:“你个烂酒鬼,少蹬鼻子上脸。你连鞋都不会穿嘛?你怎么长大的?”
程怀生转身瞪着丁誉伦,指责道:“你怎么是个人的要求你就答应,那你不得累死自己吗?你哥哥、周围的人,你都是满足他们,难道你不讨厌这些无理的要求吗?难道你自己觉得开心嘛?”
那酒鬼虽坐在地上,闻言大骂道:“哪里来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也不打听打听,就敢来惹我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管你是谁,丁公子是我朋友,我娘说过不能看着好朋友被欺负,”
那酒鬼晃了晃脑袋,起身作势要打怀生。谁知他醉眼惺忪,双腿像踩在棉花上,往眼前几个幻影的方向贯风而过。
程怀生双手插胸,嘲笑道:“你是不是在打王八拳?你不是很厉害嘛,你爷爷在这里呢,快来打我呀!”
那酒鬼怒火上涌,紧握双拳,猛力往发声处挥去。怀生心中暗叫不好,这一发声让他知道了我的方位。正焦急扭头看向玲珑时,一双白皙的手飘然闪过,截住了拳势,。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那酒鬼落水了。其余几人一见情况不妙,吓得立马醒酒了,撒丫子开奔,完全没理会河里的人。
一波冷水灌顶,踢下河的酒鬼打了个激灵,双手胡乱拍打水面,惶恐道:“谁来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怀生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丁公子纵身一跃,拉着他往岸边游去。酒鬼大口喘气之后便不停念叨“谢谢丁公子救命之恩。”
“快回去换衣服吧,别染上了风寒。”湿漉漉的丁公子呼了口气道。
丁誉伦回头看三人,河水虽冷,脸上却已涨红。古麟偷瞄丁公子神色不对,立即打圆场道:“回去吧,马上就要夜禁了,我可不想再被追一次。丁公子也要去换身衣服,别染了风寒。”玲珑点了点头,怀生也因为害怕早就小跑拉住了玲珑的手,脸色有些惨淡。
丁誉伦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带头走在队伍最前面。回阁的路上,古麟询问了几句灯火通明处的风光,丁公子也只搪塞了几句,几人之后再无话语,快步返回。
漫步在小风拂柳的石板路上,冲散了空气中充斥的寂静气氛,却未吹散丁誉伦身上的寒气。几人在街道上安静的走着,古麟心火闪烁一丝微光。
“这几天,差不多把这古图上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你应该也熟悉了吧,”亚父发话问道。
古麟以默念传语:“这几日按照地图走了一遍之后,我差不多记清楚了。只是这城中变化极其复杂,不是一时半刻能领悟到其中玄机。”
“这事关秘海人的秘密,想要完全弄清楚其中门道,只怕也需要秘海人来引导。”
“亚父,你今天苏醒是有要事交代嘛?”
“今晚回阁之后,寅时我们出来再走一圈。”
“有大事要发生?”
“你不用管,跟着古图走就可以了。”
二人心火之中一番交谈,正好到了宿虚阁。丁誉伦整理了一下衣袖,气息不稳道:“叨饶你们一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古麟低头看了一眼怀生,说道:“丁公子,怀生还小,有些话都是直说,你别太在意。在我看来,人都是自由的,不应该为一些不值得的东西所束缚。还有现在是你得赶快回去换衣服了。”
丁誉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挥了挥手。在街角处,却喃喃自语道:“自由,我还有机会追逐自由嘛?”
漆黑的街上,只听到他一人的踏步声,自灯光处而来,却消失在黑暗里,投入黑暗,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