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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麋山剑宗,剑修如何?”徐书彦右手持剑,左手提着的头颅也化作了金色粉末。

“没想到,后世之中还能有你这般剑修。”剑修始终是剑修,遁入天门之中的这些蒲叶洲剑修,不论是不甘心大限将至无法更进一步,还是另辟蹊径想走一条捷径登顶,剑修风骨终究还是在的。

天门中又走出一位身穿法袍的剑修,仙风道骨,比较前一位更像一位剑修。

他身着法袍也不是俗物,一举一动都有晦涩难懂的道门字符显现。

身着法袍的剑修并未第一时间出剑,反而出声询问道:“道友当真不愿登天?以道友资质在天门内沉淀沉淀心性将来一定可以更进...”

可话没说完,徐书彦就已经一剑递出,剑气出如龙,直扑那位法袍剑修面门。

“砰”的一声巨响。

那道人竟直接被徐书彦的剑气撞入天门内。

但随即天门内飞出一枚法印。

拳头大小的法印飞出天门后立即变大。

大如山岳的法印向着徐书彦镇压而去。

法印之上有两位道门真君坐镇,一人持剑一人握刀,脚下踩龙蛇。

那被击退的道门剑修身形化作一缕剑光重新冲出天门,在打印定错矗立,脚下一踩。

法印随即散发淡黄色的光泽并伴有雷鸣之声。

那道人手段层出,继而掏出两张金灿灿的符箓随手一扬。

两张符箓顿时化作灰烬,虚空之中却有两组晦涩难懂的道门符咒随风飘扬。

“镇!”随着他一声怒斥,两组道门符咒化作金光钻入大印体内。

大印当头迎着徐书彦镇压而去。

徐书彦衣衫一震,同样还是一剑递出。

三岁贯的剑光一瞬间将淡黄色的法印吞没。

轰隆轰隆。

那道剑光似龙抬头,吞噬掉打印之后任由那道门剑修如何反制都摆脱不了被剑光贯穿的下场。

他金身粉碎,化作金色沙砾,不随风飘扬而是如同雨水一般落下人间。

于此同时天门内的那些所谓的剑仙也反应过来。

天门外的那位年轻人,以卓然之姿,跻身到了所谓的无境之剑。

以吞噬剑道真意为目的不断壮大自身剑道。

但这绝非是一种登天之道。

时间一久,如果没有强大的剑道真意喂食,体内剑气就会反噬其主。

即便长时间吞噬他人剑道真意,也终会撑死自己,被自身剑气兵解。

天门有些剑修,越发蠢蠢欲动。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机缘。

但更多的还是一些老牌剑修稳如老狗,选择作壁上观。

不是他们不愿上赌桌和徐书彦豪赌一场,而是打着算盘想让徐书彦多吃一点吃饱一些。

然后在坐收渔翁之利。

接连两位剑修死与徐书彦剑下,可此子毫发未损,即便蠢蠢欲动也没有哪位剑修敢贸然出手。

见天门中,一时间没了动静,徐书彦嗤笑一声,弹指敲响剑身,伴随一声嗡鸣声,徐书彦嘲讽道:“美其名曰是一座天门,说白了就是一乌龟壳子,伸长脖子望了望哪有什么剑仙啊?”

话音刚落。

从天门之中就被扔出来十几位位剑修,没错是被人强行扔出来的。

“吃,吃个饱,等你吃饱了都无需我等出手,只看你如何被兵解,到时候就换我们大块朵颐!”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剑修,是看准徐书彦不敢随意踏入天门之中。

她心中的算盘打的很响。

担心徐书彦吃不饱,反正自己只要不出去,徐书彦的剑道气运吃的在多也伤不了她分毫,只需要等着天门外那不怕死的剑修被强行兵解,再由他们分食那一身剑道气运。

所以在天门里再无剑修出手之上,有几位剑修与之心领神会,一下子扔出去十几位不入流的剑修。

毕竟僧多粥少。

徐书彦看着那十几位剑修怨恨的眼神,不禁笑出了声。

正当那几人想要重新逃回天门中时,一栋雄伟的九层楼阁眨眼睛就当住了他们的退路。

这栋九层楼阁,徐书彦取名悬剑楼。

是徐书彦的本命法宝,可以演化万千飞剑,直到剑气尽。

这栋悬剑楼于东海之上杀敌无数。

也是最后一战徐书彦胆敢一人一剑出海阻拦两族大军的底气之一,只是今时今日这栋悬剑楼只杀剑仙。

没有了退路,十几位剑修只能拼死一战。

徐书彦手持长剑三岁贯,领携十几柄飞剑,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人间便落了一场大雨。

悬剑楼被徐书彦收回悬停于左侧,徐书彦右手持剑只是笑看着天门。

一人对上十几位剑修,徐书彦的杀伐果决,出剑毫不拖泥带水,天门中的剑修看的真真切切。

特别是那十几柄飞剑竟然各自都怀有本命神通,难缠至极。

极多位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的剑修此时再无办法其他想法,只渴望那年轻剑修早早兵解转世。

此时的徐书彦,他的身形亦然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的身形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有几个瞬间甚至可以清晰可见,他四周的空间都如同豆腐一般被切成了好几块。

瞧见这般景象,那座天门中的剑仙们多少都松了口气。

一些自知不入流的剑修,早就不知不觉中逃了个干净,生怕与前十几位剑修一般,被人扔出去当了鱼饵。

徐书彦本身是进不去天门之中的,那座天门只能容纳修士阳神,而且只能是剑修。

可人不能进去,飞剑却是可以的。

一柄柄袖珍飞剑鱼贯而出,造型各异,在最短的时间里铺天盖地。

黑压压一片,何为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就是了。

“去!”

徐书彦朗声道,仅仅一字。

那些飞剑如获敕令,仿佛一位位剑仙手持仙剑杀入天门之中。

虽然有些飞剑将将进入天门就已经折损,但奈何徐书彦飞剑太多太多。

都说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如潮水一般的飞剑又当如何?

一座蒲叶洲,剑道气运如雨落下,徐书彦首当其冲沐浴其中。

他的身形已经十分羸弱,宛如风中残烛。

他虽然依旧傲立于天门之外,可身形透明,穿过他的身体都快瞧见他身后的蔚蓝天空。

雨越下越大,他的七窍都流出了金色血液。

他的肉身已经在无形之中被兵解,阴神也已然残缺。

就在这时,天门中走出了一个人。

那些飞剑仿佛看不见他的存在。

徐书彦眉头一皱,驾驭飞剑有意针对这个神秘的存在。

可不成想,飞剑径直穿过他的身躯,未能伤他分毫。

但转念一想,徐书彦也认命了,他也没想过要将整座天门之中的剑修赶尽杀绝。

总会有漏网之鱼的。

徐书彦也释然,总归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是被兵解,还是被人杀死都一样。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柄名为三岁贯的长剑突兀的崩碎。

剑柄炸裂从他手中四散。

“你的剑让我看到了上古时期的那波人。”赤裸上身的男子很随意的说道。

徐书彦眉头紧蹙,那么多的剑仙加起来都没有眼前这个神秘男子有压迫感。

他徐书彦也很疑惑,因为在这个男子身上丝毫没有剑道气运流转,更察觉不到任何剑气剑意。

神秘人似乎看透了徐书彦的心思解释道:“我是这座洞天的主人,至于什么时候洞天被说成天门就不得而知了,至于我是谁,我也忘了,真身可能已经轮回千万次,我是一个铸剑的。”

“无需你出手,我也活不了多久。”徐书彦冷声道。

神秘人却摆了摆手:“你误会了,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买卖。”

见徐书彦沉默不语,他接着说道:“不用你出手,我就可以让这些人自行兵解,让剑道气运重回这座大洲,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撒下一半。”

说完坐着的神秘人只是跺了跺脚,那座天门内似乎就破了一个大洞,无数剑仙突兀的从半空中坠向地面,然后化作一滴滴雨水反哺蒲叶洲。

“我需要你的无境之剑,把你的阳神与阴神给我,我将清空这座洞天之中的所有剑道气运。”

神秘人喃喃自语:“可能之前布下这座洞天就是为了叼你这条大鱼?记不得了。”

徐书彦有些心动的原因是单纯的已经无路可走,大有一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神秘人干脆利落,在一跺脚,仅存的一批剑仙也坠入蒲叶洲。

徐书彦也不墨迹,头顶双肩处各有一朵莲花绽放。

神秘人掏出一根银针,徐书彦瞧得别扭甚至有些胆寒。

试想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翘着兰花指捻着缝衣针是何等古怪。

银针穿过徐书彦的眉心处,然后被扯出,带着一根金色丝线。

随着金线越拉越长,徐书彦的身形竟然逐渐稳定下来,更像是个肉身了,不像之前那般虚幻缥缈。

可没坚持多久徐书彦就痛的昏死过去。

这种疼痛,不是剜心剔骨,剥皮抽筋能形容的。

成功剥离徐书彦的阴阳神之后,神秘人轻轻挥手,就毫不客气将徐书彦扔向人间。

好在毛邱文一直守在书宝山上,腾空而起将徐书彦稳稳接住。

见他气息稀薄看上去奄奄一息,但井然有序,毛邱文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没有意料中最坏的结果,但此时的徐书彦处境未必好到哪儿去。

毛邱文一闪而逝,将徐书彦送往了击雷山,这座隐秘山头是他化形处,比较岳麓学宫里的浩然气更为纯粹柔和,至于对徐书彦有没有见效只能随缘。

剑道气运如雨落下蒲叶洲,短短两年一洲局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书彦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蒲叶洲剑修如云,剑道辉煌。

每一处山巅之上傲立者皆是剑修。

可山脚下尸横遍野,诸子百家怨声哀悼。

尸骨累累上插满了兵器唯独不见一柄剑......

这是徐书彦沉睡后的第二个惊蛰。

猛然坐起,徐书彦大口喘气,冷汗直流。

梦里的蒲叶洲剑道辉煌与他所想的差异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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