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高速公路轰然倒塌。
司机拉着潘听白在杂草丛生中狂奔,后方是带枪的追兵。
子弹的呼啸声从耳边飞过,前方越来越密的草丛,像是走进一个失落的世界。
这就是m国吗?
混乱得让人害怕。
路上不知名植物的尖刺划破了衣服,地上石头磕磕绊绊。
拨开一片又一片的一人高的草,茎叶扫过脸颊,痒痒的。
纵使潘听白有一定身手,也感到越来越吃力,已经在草丛中穿行很久了。
后头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消失,可能是甩开了,也可能只是不想浪费子弹,偷偷的摸近。
不知奔跑了多久,前进了多远,司机也不说话,也不喘气,不知疲倦般向前。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潘听白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知道的不要多问。”
就这样,又是许久过后。
这边杂草丛生的地方总算看到了尽头,只是为何从机场出来会有如此之大一片废墟。
前方是稀稀拉拉的几幢烂尾楼,走近一看才发现后面密密麻麻的一片,是一座被遗弃的城市。
司机领着潘听白走了进去,左右两堆乱石堆像是大门旁的石狮子,有种抽象的威严。
地上草变少了,明显的被踩踏痕迹,说明这里经常有人出入。
是什么会在这废墟中生活呢?
越深入以后才发觉这里的不同寻常,并非一片荒凉,生机夹杂在暗处。
比如角落的垃圾或是污水,无不证明这里浓厚的生活气息。
继续向前走才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人,是个守卫,守在一间屋子前。
他看了潘听白和司机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司机领着潘听白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股烟味,里面通风极差,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宽阔,但吊高很低,一人多高一点点,就只比潘听白高了一个拳头。
角落的排风扇转转听听,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屋子正中央放了一张桌子,几顶椅子随意地散在四周。
而桌前正坐着一个人,虎背熊腰,仅穿单衣,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
“说出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那个男人开口了。
“解决掉一些杂鱼。”
听到这话,那男人抬起头冷笑一下。
“知道为什么我这里这么大地方才一个守卫还当你进来了吗?”
“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答对了,我早就发现你们了。进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解决尾巴一切好说。”
说完司机指了指潘听白。
“这小子是潘家的。”
“哦?潘家的?那更不至于,别说你的身手解决不了几个普通的雇佣兵。”
“我不方便漏面。”
“你不是已经出过手了吗?”
“你都看到了?”
“这是我的地盘。”
“……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得送这小子安全到地方。”
“潘家拿出来的东西我有点期待呢。”
“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拍了拍潘听白。
“走。”
继续深入废墟。
潘听白欲言又止。
他也想到以司机的能力那些雇佣兵应该不成问题,家族到底安排司机什么身份?
走到废墟里的一片空地,前方赫然停着一架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驾驶员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这让潘听白对刚才那个人的身份更加怀疑了。
直升机带这潘听白离开了这里,他望着下方的世界若有所思。
……
另一边,废墟里。
刚才的男人依旧坐在椅子上,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老大,刚才那两个人什么身份?”
“我们惹不起的人。”
“那我们……”
“去把后面的杂鱼解决掉,攀上这跟线对我们有好处。”
“明白。”
不多时,刚才的追兵就从人间消失了。
先前与司机战斗的林姓男子也回到此处,看着地上被掩盖的血迹。
“潘家的,这下有意思了。”
……
“我们要去哪里?”
直升机上潘听白问身边的司机。
“我叫尹难敌,你直呼我名字即可。”
“尹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你家。”
“我家?我什么时候在m国有家了。”
“这里是拉维斯加,你父亲安排的。”
“……”
这下轮到潘听白沉默了。
直升机在一幢别墅的停机坪降落,刮起一阵大风。
现在时间正好凌晨。
潘听白迷迷糊糊的走了下去,一个女人迎了上来。
潘听白抬起头,顿时眼前一亮。
“二姐!”
走来的女子正是潘听白的二姐,潘半夏。
潘听白记不得多久没有见过二姐了,上一次已是多年以前。
二姐是大伯的女儿,和大姐是亲姐妹。
只是两人性格恰恰相反。
想到这里潘听白有些害怕了,只有自己一人不知道会被二姐怎样欺负。
潘听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潘半夏先是一愣,转而微微一笑。
有心疼,有不舍,又有自责。
她多年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潘听白这几年是如何生活的。
“怎么了,听白,见到二姐不高兴吗?”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潘听白鼻子一抽。
“没,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了,我走的时候你才小学,还是初中?现在都这么大了。高高帅帅的,是个大人了。”
“哪有,在二姐面前我一直都是小孩。”
“哈哈,好了,先进去吧。”
潘半夏带着潘听白走进了这座占地面积巨大的豪宅,足有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更有不少佣人。
潘听白来到二姐给他安排的房间,先洗了个澡,冲刷掉身上的污泥,冲刷掉疲惫。
没有换洗衣服,潘听白只好先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谁想到房里竟然有个人,还是个女人。
潘听白被吓了一跳,浴巾差点掉了下来。
房间里的女人也看到了从浴室出来的潘听白,小脸一红,后退一步,低下头去。
“我……我是主人安排来服侍你的,少……少爷可以叫我流萤。”
潘听白摸了摸额头。
“流萤吗?你可以帮忙准备一套衣服吗?”
“可以,可以。”
说着像逃难似的就要出去,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
“等一下。”
“啊,啊怎么了。”
流萤立马转过身来,满脸的紧张,又带着点害羞。
“可以帮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一洗吗?”
说着潘听白指了指床上那已有些脏破的衣服。
“好,好的,可是主人说这些可以直接处理掉,只是如果少爷您……”
“算了。”
潘听白打断了她。
“处理掉吧。”
潘听白最后看了一眼那陪了他一路的衣服,转过头去。
另一边,流萤小心翼翼地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只是因为看到了少爷刚洗浴出来的样子吗,可是自己并不近男色。也许是主人那句无论如何都不能违抗少爷的命令,一想到那些东西她又脸红了,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在潘听白见过的女人中,流萤也能排到上乘,哪怕她身边有那么多当世仅见的美女。
流萤的身段还未长开,有少女的娇羞与稚嫩。
潘听白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再多想。
……
“少爷的护卫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主人,‘劫’已经就位了。”
“在这里就没有必要了,这里足够安全,但少爷出门后一定要确保他不伤到一根毫毛。”
“明白了,主人。”
“正常的保镖也不能落下。”
“明白。”
“下去吧。”
潘半夏一个人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忧郁重重。
“你一定要平安啊。”
潘听白倒头就睡,他实在是太疲惫了,身心俱疲,骨头似要散架。
醒来又是中午了,这已经是潘听白来m国的第二天,他还是如坠云雾。
现在的他不知道该干嘛,无事可做了,这里也不需要上学。
但是还没高兴多久。
二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流萤。
“你明天开始上学,但不是普通的学校,我给你安排好了,今天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啊,不是吧,我来到m国也还要读书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你会爱上的。今天就好好玩吧,流萤会带你逛逛的。”
“流萤。”
“主人,我在。”
“带少爷到处玩玩。”
“明白了。”
“听白,从现在开始流萤就正式跟着你了,一切听你安排,明白吗?”
“我知道了。”
潘听白看着那个依旧有些娇羞的女孩,有些犹豫。
潘半夏心满意足地离去,留下两个人尴尬。
“流,流萤?”潘听白试着叫这个有些拗口的称呼。
“我在,少爷。”
“那你就带我去这里的特色地方逛逛吧。”
“喔,你还会开车呐。”
潘听白看着流萤从车库开出一辆劳斯莱斯难掩惊讶。
“我从小就被要求学了。”
“真厉害,不过不用开这个了,太张扬了。”
结果流萤开着一辆十年前的破长安出了别墅。
“少爷出去了,保护好他。”
一个黑影跟上了长安。
远远地看了那巨大的赌场,城里高耸的大厦,赛马场,斗牛场,夜色将至的酒吧街。
潘听白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流萤带着潘听白走进一家餐厅,此行的最后一站,吃完饭便回去。
进餐到一半却出了意外。
一个醉酒的痴汉盯上了流萤。
按理说这高档地方不会有如此轻浮的人,身边没有人陪着,周围也见怪不怪,显然这个人是惯犯了。
周围的人有惋惜,更多的是辛灾乐祸。
“又一个好女孩要被糟蹋了。”
“谁说不是呢,什么时候能来个人治治他。”
“没办法啊,谁叫他是黑哥的亲弟弟。”
潘听白对那个眼神火热,丝毫不掩饰自己欲望的男人无动于衷,可以的话他不想惹事。
但那个男人并不会就此停手。
潘听白强压下怒火,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刚要上手,潘听白一把拉过他的手。
“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醉酒的男人看都不看他,想一把甩开他,发现甩不动,忍不住爆粗口了。
“你踏马谁啊,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随便就能弄死你。”
潘听白忍无可忍了,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到,拿起桌子上的餐盘朝他脸砸。
如果刚下飞机是潘听白面对那林姓男子有心无力,但现在收拾一个醉汉不费吹灰之力。
打完还不解气,狠狠地踩他的脸。
旁边的流萤并未有何异样,这再正常不过了。
等到潘听白停手,那人已经面目全非,上半身尽是血污。
他艰难的想爬起来,可是使不上力。
“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潘听白不想跟他废话,又是一脚过去,他彻底昏厥过去了。
外头传来汽车声,脚步声响起。
“黑哥来了。”
流萤轻轻对潘听白说到。
“黑哥是谁?”
“这一带底下黑头老大。”
“是吗?正好让我瞧瞧m国的黑社会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