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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芬终于鼓起勇气要跟贺亮离婚了。其实她一直都有勇气,只是没有下定决心。这次,铁了心的她去城里咨询了律师,她要通过法律手段去法院起诉离婚。

这段婚姻本来就是错误的,仓促又扭曲。她想到了孩子的问题,她跟邓文斌的孩子小玉是一定要带走的,下面这两个孩子最小的也有五岁了,他们有爸爸、奶奶、姑姑的照顾,不用担心。人这一辈子太长了,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其实,她还抱有幻想,她希望可以和邓文斌再续前缘,只有邓文斌跟她是合适的。他长的白净高大,爱看书还会讲笑话,逗她开心。邓文斌与现在的丈夫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待了。

其实,女人什么苦都能吃,唯独吃不下委屈和暴力。你说话的态度、你的一个眼神、吵架说出的脏字,发怒时的一记拳头伤到她身体,也伤到了她的心里。她会沉默、失望,想要逃离。

佩芬带着小玉躲到了县城的一个姨家,因为过不了多久,法院的传票会送到家,她不敢面对拿到传票的贺亮,他一定会咆哮发疯,然后把她打个半死。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死要面子,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他在外面老实懦弱,特别能吃亏,但是在家里却是大男子主义,霸道不讲理,说一不二。

佩芬在县城找了一个临时活,她得挣钱养活自己和小玉。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不远,是一个生活超市,在里面当收银员,一个月下来,如果干满勤能拿到2800块的工资,足够她娘俩用了。女儿小玉转到县城一所私立学校上学,两周才放假一次。

在这里,她难得的清净了,不用面对让她不寒而栗的男人,离开那个让她生无可恋的家。自由了的她才发现,她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自在了。

结婚的意义是什么?不是打压拖垮彼此,而是彼此成就。遇到事情能有人商量;在生活累的时候,有个可以依偎的肩膀;干完活回到家,能有个人一起吃饭;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有个温暖的怀抱。人的一生说短也不短,总要有个相知相伴的人携手走完一生。

如果婚姻让你窒息,请果断止损,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也要尊重当事人。既然不能给女人提供安稳的婚姻生活,那么就放手吧。

在一个灰蒙蒙的阴雨天,佩芬的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是让她内心颤抖的贺亮。

她犹豫着接还是不接,但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里面传来了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你个GRD臭女人,你TM的还敢去法院告老子,胆子不小呀!”正在上班的佩芬害怕又恶心,她把电话放到收银台的下面,让他骂吧,这个混球。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隐约能辨识出都是骂人的话。

这个畜生,真不是人,佩芬强忍泪水,她更加坚定的想要跟这个人渣离婚。

电话里的谩骂声没有了,骂累了的贺亮没有听到回应,知道佩芬没有听电话,他索性挂了电话。舒了一口气的佩芬还没刚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还是贺亮打来的。她恨恨的挂断,刚挂断电话,贺亮就打了过来。

佩芬旁边的同事曹媛看出了情况不对,她关心的说:“佩芬嫂子,怎么回事,谁打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佩芬看着曹媛关切的表情,她说了实情。因为曹媛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她们在一起上班相处的很融洽,在工作中,作为老员工的曹媛不但没有欺生还很热情的帮助佩芬。曹媛是个可以信赖的姑娘,她不是那种隔岸观火的人。

佩芬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因为在上班,她俩也不能一直说话,被主管看见不但会挨批评还会扣工资的。

嫉恶如仇的曹媛听到男人打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窝囊废,就知道打老婆,算什么男人,他再打来,我接电话!”

佩芬不想让曹媛插手自己的事,曹媛毕竟是个姑娘,贺亮是不会怯她的,反而更加激怒他——竟敢搬救兵,把家里的丑事给别人讲,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电话铃又响了,曹媛一把夺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说话!”曹媛大喊一声,把来结账的顾客吓了一跳,心想这姑娘嗓门真大,脾气也不小。

“呦呵,你是谁呀?让GRD娘们接电话,我没空搭理你!”贺亮的声音

“你吃SHI了么,会不会说人话?!”曹媛不甘示弱的回敬他一句。

“TMD,你是哪根葱?让那个傻女人接电话,不然,老子杀过去,连你一起打!”贺亮咆哮着。

“好呀,你来呀,我家住在顿丘路紫金苑小区,我等着你来打我!”曹媛抬高声音,她脸涨的通红,这时候的曹媛愤怒到了极点。

她连珠炮的发起了进攻:“你一个大男人要啥本事没有,就知道打自己的老婆,你就不够人这两撇,你娘是不是女人?你妹是不是女人,如果他们被男人打,你是什么滋味?你不要脸......你不是人......!“曹媛不觉的掐着腰,唾沫星子喷了佩芬一脸。

目前来看,她和贺亮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一旁的佩芬皱紧眉头看着曹媛,她害怕贺亮会找过来,跟她大闹,让周围的同事和邻居都知道她的事,看到她的狼狈,那她就颜面扫地,没脸在这里待了。

但是,面对为她出头的曹媛,除了感激,她也不能说什么。

是贺亮先挂断的电话,余怒未消的曹媛,放下电话对佩芬说:“你不要怕他,这种男人我见识过,嘴臭,但是最没种了,你别怕他,有我呢!”曹媛擦了擦嘴边,继续说,“如果他敢找你麻烦,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让我男朋友收拾他。”

听到曹媛安慰的话,佩芬终于安定下来,刚才的她,就像受了惊吓的小猫,瑟瑟发抖。

大侠风范的曹媛下了班还想着这件事,她觉得既然管了就应该管好,不能对骂几句出出气就完了,万一这个贺亮来县城找佩芬的麻烦怎么办呢。

心思缜密的她想到让她男朋友会会贺亮,这种男人欺软怕硬,对老婆下得去手,呵呵,可是对外人就像缩头乌龟!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男朋友说了一遍,她的男朋友名叫永刚,在市里的一个川菜馆当大厨,工资不低。他对自己的女友宠爱有加,两个小年轻三观正,都是爱打抱不平的好青年。听完女友的诉说,永刚说:“你做的对,这个男人欠收拾。你说咱们怎么帮佩芬嫂子?”

“你先给贺亮打电话,约他见面谈谈,让他俩好聚好散,以后别再骚扰佩芬嫂子。”曹媛说。

“嗯,好的,我们就做一回娘家人,拉佩芬嫂子一把。”永刚表示同意。

商量好以后,曹媛打电话跟佩芬要来了的贺亮的电话,电话里她没有告诉佩芬他俩的计划,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她不想让佩芬干扰到她的决定。胆战心惊的佩芬做不出正确的决定,她的顾忌太多了,这样永远也离不了婚,永远跳不出这个火坑。是啊,她喊离婚已经很多次了,没有一个人帮助她,支持他,最后都是一顿暴打结束了。

永刚拨通了贺亮的电话:“喂,你是贺亮吧,我女朋友和佩芬嫂子是朋友,她跟你通过电话。”

电话那边很安静,几秒过后传来了贺亮谨慎的声音:“你有啥事?”

“有关你和佩芬嫂子的事,我想找你谈谈,有些事打骂是解决不了的,你说不是么?”永刚还是平和的语调。他没见过贺亮,电话里的贺亮也没有女朋友说的那么可恶。

“你TMD少管闲事,NNGB的,你是不是那个臭女人的相好的呀,你找SI吧?!”不堪入耳的骂声。

永刚的怒气登时就被激起了,他站了起来,提高了分贝:“你NND,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在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扇你胡诌的臭嘴?!”永刚是条热血的汉子,岂能容忍没来由的污蔑。

“你TMD,你就是SB,感管老子的闲事,你活的不耐烦了吧......?!”脏话一串

把手机拿远,永刚听不下去了,曹媛向永刚示意,她跟贺亮说。

看到女朋友这个动作,他彻底愤怒了,强忍住怒火,他对着电话一字一顿的说:“你有种的就来,我在文化宫等你,谁不来是孙子!”

“嗯,好,老子怕你呀,我现在就去,你小子等着!”贺亮的声音。

曹媛拉起永刚的手,她要跟着一起去,永刚挣脱开,“你在家待着,我一个人就行,邪不压正,这种人渣,我好好收拾他!”

“不行,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得去,你放心,我远远的看着,不到跟前去。”曹媛恳求道。

“好吧,你不要出现,这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手。”永刚温柔的看着女友。

他俩打车来到了文化宫的正门口。

等了两个小时,没有等来贺亮,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这个怂包,口臭嘴欠却胆小如鼠。

第二天上班的曹媛,告诉了佩芬这件事,佩芬眼里盈满了泪水,千言万语在心里却说不出来,慢慢的感恩。她惧怕的野兽竟然是只老鼠,心里略微好受了许多。

没有等到法院开庭,贺亮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佩芬终于拿到了离婚证,真正的自由了!但是离婚证是红皮的,离婚证不应该是绿皮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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