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浓浓的黑云漫布,寒风凛冽的扫荡着大地,一个简陋的营地前的旗杆上,飘着一面残破的红布军旗,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
营地内,破旧的帐篷和杂草树枝搭建窝棚,相互交错的分布着,宛如林的草木参差不齐。
面黄肌瘦的青壮在营帐中穿行巡逻,身上穿着的盔甲和手中的兵器,不时发出铿锵的碰撞声,营帐中还传出醉醺醺的咒骂,或者阵阵赌钱寻乐的吆喝声。
边缘的一处漏风的草棚内,一股股冷风顺着缝隙灌入,里面冷意让人刺骨心寒。
地上铺着厚厚的杂草,一名穿着烂布衣的青年,瘦骨嶙峋的模样,坐在地上打着颤抖。
突然,外边响起了“嗷”的号角声,犹如一锅滚油在营地里沸腾了起来。
“弟兄们,狗官兵杀来了,快到南边空地集合!”
一名面黄肌瘦的青壮,跑着步穿过各营帐,同时喊出嘶哑的吼声。
“他娘的!又来进攻了!”
“这是没完没了啦!反正我跑不动了,等下跟他们拼了!”
“走,去南边集合!”
营地内响起了一声声叫喊咒骂声,还有力气的男女老少,都拎着兵器向营内南边走去,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穿烂布衣的青年冷呼了一口气,拾起地上的一柄长刀,刚走出草棚就遇上一名瘦弱少年。
“周大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少年拎着一支削尖的竹杆,询问的语气中透着关切。
“应该没事了!”
穿烂布衣的青年笑了笑,他前一次战斗被官兵踢伤,但敷了一些草药在伤口处,和服用了一些草药后,现在胸口已经不疼痛了,说明好得差不多了。
“周大哥,你还是先养伤吧!我去给哨长说说,你就不用上阵了!”
少年想到周胜昌昨夜还不停咳嗽,一副难受的惨状,不放心地说道。
“小虎子,我真没事啦!”
“我们去集合吧!”
周胜昌又笑了笑,面对追击的官兵,大营内的任何人,都别想退缩躲避。
在赵虎满腹怀疑的目光下,周胜昌拎着长刀,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也跟着周胜昌往前走。
此刻,整个营地一片混乱,衣衫褴褛的百姓们,迎着凛冽的冷风,匆忙往南边集结。
这一支穷苦百姓组成的起义军,没有统一的军服穿戴,武器也只有少量的长刀、长矛、盾牌、弓箭、盔甲,多数是锄头、削尖的木杆和竹杆,甚至铁锤、菜刀都有,不少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半大的孩子,与其说这是一支起义军,不如是一群匆忙聚集青壮老弱。
周胜昌带着赵虎抵达了集结的区域,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都是面黄肌瘦的长期营养不良模样,众人看着远处列阵的朝廷军队,目光中呈现仇恨、惶恐或者慌乱等不一而足。
“周兄弟,你还没好利索,怎么也跑出来了?”
一名皮肤黝黑的大汉,提着一柄长刀,到周胜昌跟前询问。
“哨长,我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上阵杀敌啦!”
周胜昌挥了挥自己手里的长刀笑了笑。
“好吧!等会打起来后,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冲散了!”
孙彬没有继续寒暄,转身走上前几步。
他们这一哨都出自同一村落,看到周胜昌纷纷打起招呼来,前几日周胜昌咳嗽得厉害,他们都以为他挺不过去了,现在看到他又活蹦乱跳的,都由衷的替他高兴。
毕竟,都是一个村出来的乡亲,随着一场场的血战,除了部分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其余的都死伤殆尽了。
他们现在编制是一个百人的哨队,实际上只有五十多人,里面还参杂着老人和孩子与几名妇人。
哨长孙彬是他们村子里的猎户,靠着不要命的狠劲,在战场上脱颖而出,成为了他们的哨长。
相比这乱乱糟糟的起义军阵列,朝廷大军的阵列则是旌旗如海,森严紧密的军阵大山似的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无数的长矛和长刀竖起,组成了一道森冷的铁墙。
周胜昌看着眼前那严密的朝廷大军阵列,再看看自己所在的起义军乱糟糟的,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己方的实力差距悬殊,这一仗能打赢的几率太小,自己是不是要及早的跑路,不然自己脑袋
就会成为朝廷军队的军功。
当周胜昌正在衡量得失时,朝廷大军的将领也在观察着起义军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