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桐县城外的高乐庄,在县城西南二十多里,庄中的人家都外出谋生,再无一人居住于此,周胜昌一伙人到来时经过,还在庄里的房子居住了一晚上。
深夜,星光璀璨。
庄内的一间大宅院里,燃起熊熊的火光,而庄外一阵阵狼嚎声,则令人惶恐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冲去庄内,前方是一道人影,后方则是三十多头灰狼,人影一阵的极速冲刺,踏入有火光的宅院,大门也在人影进入的瞬间关上,狼群被挡在院子外,猛烈的撞击起院门来,可是大门结实加上有人在后面顶住,灰狼们撞不开进来。
这时,两旁的房屋顶上,一根根木头压下来,四分之三的灰狼被压倒在地,发出啸天的嚎叫声,一部分身体分裂随即死亡,另一部分也差不多了,极少幸运的受伤逃开。
接着,一块块巴掌大的石头,冲着幸存的灰狼而去,这些灰狼冲着两房屋墙奔跳,无奈墙太高跳不上去,还被袭来的石头打伤,又有几只灰狼受伤倒地不起,发出啸天的狼嚎声,剩下的七八只灰狼胆寒,眼中的幽光更绿,发出哀伤的嚎叫,一下向庄外冲去。
幸存的灰狼远去,屋顶上现出一道道人影,领头正是孙彬、孙典和赵奔等人。
“哈哈!弟兄们,我们胜利啦!”
孙彬大喊一声,一脸的笑容。
“终于不用挨饿啦!”
孙典眉开眼笑的。
“还是周兄弟主意好!”
赵奔乐呵呵的。
“不错!没有周兄弟,我们连狼毛都得不到!”
说话人是而立之年的大汉秦定河,声音洪亮,是当初在城下喝粥的人之一,也是别处来的流民。
院门“梆”的打开,露出刚才引狼的身影来,正是周胜昌本人,他带着一群妇女老少出来。
“快!”
“大家将未死的灰狼打死,所有的灰狼都抬进院子去!”
周胜昌笑眯眯地招呼道。
前一晚上露宿山庄时,听到有狼的嚎叫声,晌午时喝完菜叶粥,他就与同伴们商议回来打狼,同时拉一群青壮回来,不然人手会不够。
“好咧!”
这些妇女老少持木棍或者石块,冲着未死的灰狼猛打,屋墙上的爷们也跑下来帮忙。
一会儿,所有的灰狼都抬进了宅院,大门“梆”的关上了。
“哈哈!”
“快扒皮放下陶罐煮!”
“狼血滴到水缸里,等下拿来煮!”
“可惜没有盐巴,腌制的狼肉,可以保存更久!”
“没错!这些狼肉放盐巴更好吃!”
“对了!我们可以用狼皮去县城里换取盐巴啊!”
“的确!大家剥皮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把狼皮给弄坏了!”
这些男女老少其乐融融的,抱柴生火、抬水缸接狼血或者持刀剥狼皮等等。
“大家等下先喝汤,然后每人小半碗肉,绝不许多吃!”
周胜昌朝着这些男女老少开口,当时计划回来猎狼搏命,在场的流民青壮有三十多人愿意来,加上这些青壮的家人接近百人。
“周兄弟,我们的食物不多,但也要给大家吃一顿饱的是不是呢?”
秦定河大大咧咧的出言,他父母、孩子都已经饿死,只剩下他和妻子二人,他千辛万苦找食物,争取让自己和妻子活下去,见有狼肉吃哪里不想大块的填饱肚子。
“就是啊!”
“猎杀灰狼时大家都出了力,总要让大家吃一顿饱的吧!”
“的确如此!周兄弟,应该给大家吃一顿饱的吧!”
“虽然人多肉少,但今天大家都出了力,应该给大家饱饱的吃一顿吧!”
大家纷纷出言,想吃一顿饱饱的。
“额???”
周胜昌笑了笑,“大家饿了这么久,一下吃得太多,会撑肚子坏的!我们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慢慢地让大家的胃先适应一下,再吃一顿饱饱的!”
“哇!这样啊!”
“周兄弟,我们误会你啦!”
这些男女老少纷纷开口。
“对了,我们还可以去用狼皮,在县城换一些粟米回来!”
“有狼肉还有粟米吃,那才叫饱饱的美一顿呢!”
周胜昌脸上浮出一抹期盼。
“周大哥的想法好!粟米饭搭着狼肉吃,那才叫一个美呢!”
赵虎很是认同。
“哈哈!好久没吃粟米饭了!”
孙彬大笑一声。
“我也是!”
“别说香喷喷粟米饭,就是清汤寡水的粥,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只是晌午在县城下吃过!”
“是啊!这一路乞活走来,不少身边的乡亲,因为没有粮食吃,活活饿死在路上!”
“我爹娘就是没有粮食吃,饿死在路上的!”
“我的娘子也是,连能吃的草根、树皮,都找不到一点,便饿死在了路上!”
“我的孩子小冬瓜,就是躺在我怀里走的!”
大家谈到粮食,瞬间勾动心中的痛,有些人说着就哭泣起来。
“爹、娘、雨云、宝儿,我连口吃的都找不到给你们,我真是废物!”
秦定河“哇”、“哇”地哭起来,这个七尺汉子像个孩子似的流泪,那一幕幕远去的时光,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三十二年前,一个初秋时节的深夜,风雨交加且电闪雷鸣,浦丽县内关瓜村的一户普通农家,点着蜡烛将家里全部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