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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诧异间,只听得一阵诡异的声音,冲着他们斥道:“尔等这几个异洲他乡之怪人,一个个颓形废样,鬼鬼祟祟,跑到本群主的御用城堡后头探头探脑,现在本群主就来好好审审尔等!若有一句话蒙骗本群主,就将尔等全扔海里头喂鲨鱼!好不好?呜哈噗!”这人斥完又乌哈噗完,便听一大帮人跟在后头呲哄怪笑,并齐声叫好!

这几人心中一惊,似乎明白了先前被抓的一些原因,循声望去,只见又有一群白毛面孔的人,不知从哪里现身于甲板前端!他们一部分抖擞着一身紫天鹅翎羽军装,脑袋上斜扣着一整只紫天鹅贝雷帽,又有一部分抖擞、斜扣着一身蓝天鹅翎羽军装和一整只蓝天鹅贝雷帽,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彪形大汉!

这些彪形大汉举止不一,做派张扬,个个或挂、或端、或扛着,小型的鸡鸭鹅形状火器!只是这些鸡鸭鹅火器的脖子处,亦或是这些火器的管膛部位,却是笔直的,长短大小不一!加之他们共同簇拥着一个浑身上下,黑白红三色天鹅翎羽的人,整体给人一种邪乎炸裂的感觉!

被簇拥着的那个白毛面人,个头倒并不算最高,然其手持一只军杖,走出来时,还用金天鹅状的杖头,支了支自己脑袋上的一整只白天鹅冠冕!一名紫天鹅翎羽军装,往其屁股后头放了一把紫天鹅状的椅子,其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又来一名蓝天鹅翎羽军装,在其脑袋上方,撑起一把蓝天鹅状的大毛伞,遮挡着天空中落下的大鹅毛!

这几人一看其领头的这番摸样,不禁想到了白狮子人族群里,随处可见的其群主一身各色翎羽的头像照片,还有其登临天鹅号战舰时的风骚混荡样子!且此人又满口皆是本群主本群主的,仿佛迷雾尽散,九成九便是湖野塞群主!于是这几人便相互瞅了瞅,心想该来的总归来了,这下可要正式接受审判了,快审快判快搞清楚拉倒!

其中那个瓜皮帽破棉袍老者,亦即东阳天侠大学的那名老家伙招生人员,或许其年龄资历最老,便率先用天鹅语语言问道:“不知对面紫天鹅高座上的尊驾,可是贵群白狮子人族群里的湖野塞尊群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我等这些摆摊招生人员也算是受宠若惊了,不曾想区区一个摆摊招生业务,竟然会惊扰了贵群尊群主的亲自屈驾过问!”

那人呜哈噗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这老木柴棒子的一对老眼还没瞎,牙口也挺利落,你说的正是本群主!不过先容本群主审问尔等一番,尔等带着一些破行囊说是摆摊招生,可是正门有那么一大块地方给尔等摆摊,为何偏要跑到本群主的御用城堡后门去乱溜达?后门岂是谁都可以随意去溜达的地方,何况尔等又皆是些外族摸样的怪胎!小心本群主随时都有权以地球间谍罪之名,来治罪尔等,且无须照会尔等所谓的甚么使领馆!”

此人亦即湖野塞群主说完,又一声阴阳怪气的呜哈噗,其他一堆翎羽军装们,又都跟着一齐呲哄怪笑!

听完这番,这几人似乎多明白了一层,原来后门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过去溜达的,自己跟人家确也不熟,加之又长成外洲外族模样,可不得被当成地球间谍给抓了么!

破棉袍老者则又想,看来这个湖野塞群主真是够野的,真敢胡来,做派很像地球早期的边塞蛮夷之族,抓外国人治罪,竟然都不用照会人家外国的使领馆,完全不遵守地球法,真乃人如其名!然又觉得自己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摆摊招生赚钱的,校方也给自己安排了招生任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搞成洲际争端!不然真给搞成间谍治罪了,又上哪里说理去,待吃了亏,就是找来使领馆叫他赔钱,也仍须费一番周折!所以出门在外,一定要牢记自己的业务方向是摆摊招生方向,而绝非洲际碰瓷,或地球碰瓷业务方向!

想到此,破棉袍老者便好言解释道:“嗳哟,看来贵群尊群主真是误会我等了!我等确系是些外洲外族之人,行囊和穿着也都破破烂烂,这一点尊群主说的极对,让尊群主见笑了!不过我等并非怪胎,之所以衣着破烂,皆是由于我等的招生工作确实比较困难所致,一来对生员要求高,二来学杂费用比较高昂,三来还存在生员竞争,所以很不好招募学员,只能当混口饭吃!可要是一旦招募到了一个,也能够让我等一家老小,吃上几顿辣子鸡丁或者鸡腿虾堡什么的!凑巧我等也都听闻了,尊群主殿内二夫人生下了几位特别的令郎令嫒,同族之人降生异族,或许能够天赋异禀,没准也能符合我等的招生要求,故此才专去尊群主的御用城堡门口摆摊!一开始我等却是在正门摆摊,可后来经过高人善意点拨,说是想要做成大生意,必须要跑到后门,否则就会黄摊,且我等已经黄了好多回摊了,遂这才又跑到后门!不成想还没支上摊,却被尊群主的将士们给误解为地球间谍抓了,不过我等做的业务方向确实不是那个,真正的间谍业务人员,也不会像我等这番模样!可误会并非净为坏事,俗话讲不打不相识,我等反而因此得到了尊群主的特别召见,且还被安排以皇家鹅毛料理款待,这实在是我等可遇不可求的莫大荣幸,正好也在此感谢贵群尊群主的一番礼遇!”

这几人的其他人觉得,瓜皮帽破棉袍老者的这一番絮叨,近乎他身上飞出来的破棉絮一般,还能扯得再烂再远一些么!且太过忍让和卑微了,都不敢抗议一下湖野塞群主,他这是非法拘禁外国公民,违反地球公约!然则似乎又说得谦恭有理,并把来龙去脉也都说得宛如黑天鹅、红天鹅和白天鹅的翎羽一样清晰分明,心想湖野塞群主,这下多少也不应该再难为他们,起码不会将他们给丢海里喂鲨鱼了吧!

同时,他们也都听得当地坊间一些传闻,大凡湖野塞群主处决叛群群员或敌手,其最大之癖好,便是将其给抬到海边喂鲨鱼!其前一任群主,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固然,一开始湖野塞群主并未直接这么干,只是先同其玩了个游戏,以示给予其一次公平的决斗挑战机会!

详细便是将那前一任群主,给团团地围困在自己的一大帮子群员中间,卸下其一切武装!众目睽睽下,由湖野塞群主安排两名群员,递过来两把火器零件!一副递给自己,另一副递给对方,尔后各站一边,隔着相当距离!这时湖野塞群主,又安排一名群员上来当裁判,待裁判哨响,两位新老群主便可立即组装起火器,谁先组装好,谁便可立刻扣动扳机,向对方射击!

可当哨响之后,前一任群主着急忙慌地组装了半天,却发现其火器零件,全都粘了吧唧,貌似涂了一层胶水,没将零件胶合在手上就已经万幸!好不容易组装好了,可一扣扳机,只扳完一次,那扳机便碎了,还不如一般塑料结实!扣完一下扳机之后,那火器竟然炸膛了,将前一任群主的手臂直给振得发麻,肿了起来!原来系其火器的膛管中间部分,亦被湖野塞群主吩咐做了手脚,竟然是实心的,那火器的子儿还如何飞得出来,不在里面炸膛才怪!

如此这番,最后前一任群主,便只能气急败坏地承认其决斗失败!然湖野塞群主却并未真的射击他,只是往其左右两耳各放了一响!直到前一任群主吓得直尿裤子,丢了大脸之后,方才唤了几名群员过来,将其五花大绑了,找根扁担抬着,一路敲锣打鼓地吆喝着!到了海边后,又给隆重地举行了个鲨鱼就餐仪式,这才抛入海里,将剩下的活儿全都交给鲨鱼!

又听得当地白狮子人讲,天鹅之洲周边海里的鲨鱼,自打湖野塞群主上任之后,其数量猛增!像是地球上所有的他们,也都知道了湖野塞群主的这个癖好,遂一传十、十传百,尽都蜂拥而至!仿佛打算从此便于这里移民定居,结婚生娃,安居乐业不走了!

另外此时的鲨鱼们,也都进化得煞是怪异,饮食偏好纵然仍以吃荤为主,但吃荤方式有所移风易俗!喜欢将荤菜掰碎了来吃,或者是跑到海底捞点海白菜、海生菜什么的,尔后再拿菜叶子将荤菜卷在了里边来吃,吃得越来越是讲究,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

有道是往事如烟,如云如雨,如霜也如雾,这些传闻究竟有几分当真,这几人也并没那个闲心,去好奇地人肉一番,只图听个乐呵便罢!况且就算系确有其事,可有一条,那便是这终归都是他们天鹅之洲,白狮子人之间自己的瓜葛芥蒂,与他洲他人无关,也无人想去跟着掺和,顾好自己的招生饭碗,就已够筋疲力尽,哪还有甚么心思去搞其他的,又不能当饭来吃!

并且这几人又都系常年在外东奔西跑招生,作为国际摆摊招生精英,虽然未必干得过诸如国际地产和国际期货等等其他很多行业的精英,可毕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多少也都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见人下菜碟的高级本领,所以便也就很想瞅瞅,湖野塞群主的脸上,此刻究竟是个什么颜色和态度!

只是距离不是很近,天空又在使劲地飘着大白鹅毛,挡住了视线!有的大白鹅毛还都净往脸上扑、眼里钻,眯得都不好睁开眼睛!只能迷迷茫茫地看到,湖野塞群主浑身各色天鹅的翎羽和白毛面孔轮廓,颜色表情根本就瞅不清晰,着实不好拿捏评估!

这时忽听湖野塞群主,又接连呜哈噗道:“大生意,乌哈噗?摆摊的生意,能有几个称得上是大生意的,不过瞧尔等皆是些异国他乡之群员,本群主不妨就说句实话,所谓的大生意,本群主只在三个地方做成!最大的生意,自然就是在本群主的这些皇家无敌战舰上做成,次一些的便是在本群主的各个皇家地下赌场里做成,再次一些的那就只能去一些地下古墓里做了,前提是你不能怕鬼,要让鬼怕你!自然所有这些生意都是由本群主来做东,至于其他那些芝麻仁般的生意,只怕本群主都没那个空闲,低头弯腰去剥去磕去捡,总之尔等全错,呜哈噗!呜哈噗!”随后又是一堆鹅毛们的呲哄呲哄跟笑之声!

这几人被乌哈噗了半天,浑身都起了鹅皮疙瘩,估计鸡皮疙瘩早就不管用了!心想湖野塞群主不愧是湖野塞群主,路子就是不一般的野,不过又想自己个个摆摊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赚过大钱,甚至就连吃饭,除了方才这顿鹅毛料理之外,以前似乎都曾未吃撑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再说湖野塞群主,由于之前接到过绿鹅毛军装们的来报,说是有几个号称东南西北怪不拉几大学的怪胎,在自己群主城堡门口瞎晃悠,没个正形,形迹可疑,不知是挂羊头卖狗肉,还是挂狗头卖羊肉,遂先给拷了关了!

本来接到报告,湖野塞群主心中还有一番好奇,心想这要是间谍最好办!要是真办学,真有些能耐,正好可以考察一下,将自己的那几个瓜娃子宝器给送去留学,或是请他们来做家教,岂不是挺好!故此可以适当地安排一下礼遇,中间先给颗甜枣尝尝,带去吃顿高档鹅毛料理,别光知道来横的硬的!

但在见了这几人之后,却又着实提不起劲来,自己浑身的经历,什么样的人和事没见过,可以肯定,这几个人完全不是地球间谍!

不消说自己麾下的一些侦察和间谍人才,仅从自己早年盗墓的行当里头,便可略知一二!大凡间谍,均好秘密行事,喜欢隐藏自己,或使自己融入至当地普通正常群员当中,这便系其这一行当的遁形混饭吃命门所在!可纵观这几人衣着打扮,却处处凸显自己与本地群员之衣着装点,有所不同,且本身又系外洲外族之一副嘴脸,都不舍得花钱整容易面,一个个又矮又丑,难看得要命,哪如我等白狮子人,那长得是一个赛一个高大高挑,英俊美艳!

又据手下绿翎羽军装们来报,这几人之中,曾有人在鹅毛翎子涉外酒店内,搭讪过他们的白狮子美眉服务员,但均系扯闲篇,顶多属于搭讪美眉的一般套路话术,十分缺乏一名优秀间谍,所应具备的勾搭与套话之涵养!

尚且这几人,也未见其有各种攻击破坏端倪或举措,因此从哪儿哪儿看,其均不具备间谍的专业修养!若将其视同为地球间谍业务员,那就太对不起他们的同行们了,哪怕就连自己曾作为小偷小摸时的那些简单修养,就怕这几人也都无可比拟!所以其顶多便系外洲外族的一帮子野鸡野鸭子大学,派来的招生小骗子而已,然则那些雕虫小技,在本群主的天鹅之洲白狮子人这里,料它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如此想来,湖野塞群主不觉又心疼了一下,这几人真是白白浪费了自己一顿高档鹅毛料理!又是鹅毛沙拉、鹅毛pizza的,一堆还管饱,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粮食!便欲吩咐手下的各色鹅毛翎羽军装们,拿一些不值钱的海白菜、海生菜的大菜叶子,将他们统统给裹巴裹巴,捉弄吓唬一番,再给扔到哪个偏远旮旯里,打发滚球子拉倒!

想到此处,湖野塞群主便攥紧了手中的金天鹅军杖,用力地捣了捣脚下的甲板,随后便从甲板下方抛出来了几棵超大个的海生菜!

绿鹅毛军装们见到,便窜将过去,将大菜叶子扯巴撕巴下来,抱着窜到这几人面前,动手便要将他们裹在里边绑了!且有的绿鹅毛军装好像也有些见闻,不怀好意地用其天鹅语说着什么,这次这帮鲨鱼们,可真他奶奶的要肥了,一下子送了他们四个老外口味的人肉粽子!

这几人一瞅,这些个海生菜的叶子,简直都要比他们的个头还要高,又听得什么鲨鱼,还有四个老外口味的人肉!尤其是那个破棉袍老者,还听到了粽子一言,那他似乎更懂了,陡然间心急如焚!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嘭嘭嘭的几声闷响,脚下的天鹅号战舰跟着晃了一下,感觉舰体临海的一侧,吃了几发火器的袭击,舰体连带着甲板,明显地向近海一处开始发生侧倾!

紧接着又听啾的一声,满是鹅毛的夜空,骤然间火红通亮!夜空中落下的鹅毛,乃及甲板上的这些各色鹅毛军装们,连同着远远近近壮阔的海面,均被映衬得色彩斑斓无比!

还没顾得上欣赏,便见数艘小艇,从斜刺里冲将杀出来!艇上之人,均鬼哭狼嚎,貌似在说着甚么狼言狼语,同时伴着嬉皮怪嚷乱叫!可全然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只见得是一堆堆的芦苇荡子覆在艇上,端着火器就朝天鹅号上的甲板上,一通胡乱扫射!

站在甲板边缘的绿翎羽军装们,不少挨了火器的袭击,当即一个个应声噗噗噗,一头栽倒在甲板上,亦有不少接连噗通噗通,纷纷掉进冰冷的海水中!像是在甲板上摆了许多蒸饺,又往海里下了许多水饺一般!所幸这几人均位于甲板中间,且似乎暂未被锁定为目标,不过形势已经悄然紧迫!

破棉袍老者起初想着,这些或许是天鹅之洲内部各个族群之间,黑吃黑的游戏,故而不愿跟着掺和,可现在如不再加以自卫还击,恐将自己命丧于此,果真如此,家中老伴将由谁照料!紧急间便蹲下躺倒,一个金蝉脱壳,便将自己被倒铐着的双手,竟然放回了胸前!又一咆哮发力,那手铐竟然像一块饼干一样,稀碎一地,随即一个咸鱼大翻身,瞬间从甲板上腾起,脚上一根铁镣随之寸断!腾起之时,牙口之中又崩了句完璧归赵,其原先的那个鸡毛加马尾破玩意儿,不知便怎地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随后厉喝一声“雪龙大舞”!便将那个鸡毛掺马尾玩意儿,轻轻往空中一甩,天空中无数的大白鹅毛们,便随着他的这声吆喝和一甩,全都席卷着凝聚到了一起,瞬间攒成了一条银白巨大的鹅毛雪龙,张牙舞爪,看着十分磅礴有力!

尔后这老者,就穿着个破棉袍,顶着个瓜皮帽,兀自立于甲板之上,弓着个木柴棒一般的身子,手中胡乱地挥舞着那个鸡毛马尾玩意儿,像是一个从中世纪的坟墓里,刚刚爬出来的乐队指挥一般,调教着空中的这条银白巨大的鹅毛雪龙,神奇壮阔,却又诙谐滑稽至极!

这几人的其他几人,一见破棉袍老者这样,便也都各自挣脱了镣铐,匍匐于甲板之上,嬉笑欣赏着破棉袍老者的这番表演指挥!

而在甲板另一端的湖野塞群主那边,那帮绿、蓝、紫的各色翎羽们,此时也已然集合起来,各端着一些小型鸡鸭鹅形状的火器,朝着那些小艇和芦苇荡子们回击开火,也护卫着他们的湖野塞群主!

然则那些来袭小艇,由于其体形偏小,故在一堆商船中掉头穿梭,极其灵活自如,非但无所畏惧,反而越聚越多,不断逼近天鹅号战舰扫射!其中有些芦苇荡子里面,居然还冒出来碗口粗的火器,轮番朝着天鹅号的舰体上,发射出大号火器的弹体!似乎若不将这艘战舰给击沉撕碎,并让舰上之人悉数葬身海底,他们的这番突袭,便不会轻易散去!

而天鹅号战舰,由于其自身舰体极为庞大,距离且近,既不能随意挪移躲闪,又无法调用火器台子上的大型鸡鸭鹅火器回击,根本就占据不了上风!随之又有一些鹅毛翎羽军装们,被下了蒸饺和水饺!

此时那个破棉袍老者,似乎已经将那条鹅毛雪龙给调教好,如同在空中滚雪球一般,雪龙的个头已经愈来愈大,敌得过几十节车皮的体量!听由着其鸡毛马尾的指挥,那雪龙竟然呼呼生风,抖擞着浑身粗壮结实的躯干,连同其爪子和胡须,亦都显得雪白硕大无比!摇头摆尾之后,蓦地自空中怒身一跃,箭速扑向海面,直奔一艘芦苇荡子小艇,劈头盖脸般地打去!

那帮芦苇荡子们,哪见过这般神物!一见银白巨大的雪龙从空中袭来,纷纷惊骇大叫,一时慌了手脚,急忙调集火力,瞄准雪龙,不管首尾,乱射一通!可雪龙压根并非血肉之躯,又全由远处舰上的老者以鸡毛马尾指挥,完全不惧这帮芦苇荡子们手中,酷似火柴、牙签般的火器!结果大白雪龙又拍又劈,又卷又扬又甩,如同真龙在世,一个击碎时空,便将其中的一艘小艇,直接拍沉于海中,艇上的那些芦苇荡子们,便一个个嗷嗷地下了汤饺!经过海浪一冲,这才发现,原来那些芦苇荡子,果然尽是一些掩体,它们的下面尽为一个个野狼人,自然其模样皆为野狼般的脑袋和身躯!

野狼人在被击翻了一艘小艇之后,其阵脚稍有大乱,他们以为是湖野塞群主又购置了一些甚么先进武器,难免心生余悸!

破棉袍老者在发功指挥调教了雪龙一阵之后,体力自是透支不少,看似拿着个鸡毛马尾玩意,在那轻描淡写,然则十分消耗体力!遂尔那条银白雪龙,渐渐变得散淡绵弱起来,破棉袍老者深知自己是几斤几两,便赶紧趁着自己尚有几分意念体力,突然加快甩动手中的鸡毛马尾,仿佛乐队的指挥正待进入高潮,同时口中又吐出了一句“鸡毛漫山”!

随即便见那条银白硕大雪龙,重又在空中加速凝聚着鹅毛,整个龙身又是一抖,如同闪耀着自己浑身光亮的鳞甲!倏地一个转身,瞄准了另外一艘小艇,又纵身扑了上去!待接近小艇之时,突然嘭的一声,那条硕大雪龙竟然炸裂开来!炸裂之时,闪耀的鳞甲顿时银花四溅,像是发生了雪崩一般,昆仑压顶似地将另一艘小艇,直直地给雪埋在了海面上!

但不知怎地,那些雪白鳞甲在落下之后不久,又变成了鸡毛般的形状和颜色,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座鸡毛大山漂浮在海上!但见那帮野狼人,连人带艇及其掩体芦苇荡子,均被紧紧实实地裹在了鸡毛山的底下,颠着浪花,在海面上渐渐飘荡远去!

破棉袍老者在指挥完这番之后,浑身热气升腾,面色深沉凝重,额头上布满汗珠,进而又咳又喘,看来着实累得不轻!遂又斜坐于倾斜的甲板之上,掏出了自己那杆烟斗来,似要抽袋烟歇息歇息!

此时那帮野狼人仍不甘退去,一见雪龙消失殆尽,胆子顿又肥了起来,猖獗犹胜,似要愈发猛烈地予以报复!此时若系仅靠湖野塞群主,及其麾下那帮各色鹅毛翎羽们,藉以他们手中鸡鸭鹅般的所谓先进火器,似乎难以压制野狼人,来自各个方向的火力!

好在那名邋遢羊驼大衣,亦即那个西渺灵武大学的招生人员,似已从甲板上弹了起来,意欲接力顶替破棉袍老者!此人弹起来之后,脱掉其羊驼大衣,抖落了一下上面的鹅毛之后,重又邋遢披上,且不知何时,其那顶镶有鸭毛的fedora礼帽,也被他戴得妥妥当当,仿佛一下子人也酷了许多!

羊驼大衣先将自己靴子中的两柄刮骨刀拿在手中,放在一起戗了戗、挫了挫,分别瞄向了两艘小艇,一个个将其投掷了出去!明明放在手中的的是两柄豁刃刮骨刀,可结果投掷出去时,竟然变成了一把把烙铁般的猩红大鱼叉,吃了鱼叉的两艘野狼人小艇,直接被戳沉进海下,沉下海面后,尚从海底下汩汩汩地冒出来些气泡!

随后又自兜里掏出来一支脏兮兮的雪茄,直接塞进枪膛,端起那管大猎枪,瞄准战舰下方的一艘小艇,便扣动了扳机,随着砰地一声脆响,里面装的明明是一支雪茄,可射出去的竟然是无数只火红的昆虫,每个火红昆虫仅有芝麻般的个头大小,然凝聚一起,却宛如巨大的火红昆虫虫洞,嗡嗡嗡地密集之至!那些火红的昆虫又宛如长了眼睛,疯狂地集结着,袭向小艇上的芦苇荡子们,不停地叮咬咀嚼!只听得一声声狼言狼语的浪喊,那些野狼人便在其小艇上,一个个抛掉头顶和身上的芦苇荡子,顾头不顾腚地狠抓狠挠自己,仿佛又酸又疼无法形容,只见得一个个浑身扭曲狰狞,莫名的痛楚万状!那些火红昆虫,个个皆配有一副尖牙利齿,一阵密麻麻地叮咬咀嚼之后,不少野狼人竟然很快被啃得只剩半拉脑袋,甚或是只剩半拉身子!……

此时另外一个招生人员,亦即南雪精魔大学那个多动症少女招生人员,也已经从甲板之上跃起,朝着海面上的另外一艘小艇,凌空一掌劈出,口中同时念念有词道“abcd之吃错药了”!由于此多动症少女,口音含糊不清,故而前面那几个字母,也不知其念的系阿波茨得,还系念的是挨必西地,然“吃错药了”这几个蛮子一般的语音,似是尤为清晰!

随着多动症少女的念念有词和凌空一掌,只见有一道乌烟飞出!小艇上的一帮野狼人,随即一个个摘下其身上的芦苇荡子,抛下手中的火器,且在大冬天里,将上身衣物褪个精光,完全暴露出了其野狼人状的真实身体面孔,由于受了乌烟袭击,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尔后又一个个真如吃错药了一般,光着膀子,胡乱地跳起了野狼人之舞,口中犹唱狼歌狼曲,有的还拿着火器自杀或是扫向自己的同族野狼人!仿佛其大脑已全然不听使唤,意识也已全然不清,神经错乱,径直在艇上搔首弄姿,放荡无比,出尽百般洋相来!

再看另外一个招生人员,亦即北冰神舰大学的那名懒散女性招生人员,此时其固然仍旧穿着一身毛线连体衣,胯上绷着开线比基尼,外穿带翅膀睡衣,只见其匍匐在自己的掉轮玩具车上,双脚离地,随着连声哇哇喊叫,便用手臂扒拉着甲板,如同蛙泳一般,艰难地滑行起来!

在天鹅号战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便连人带玩具车地从甲板上升空而起,再一望去,却见其竟然驾的是一只锋利的银白钢铁海鸥!那钢铁海鸥的羽翼和剪尾,又犹如明晃晃的尖刀利刃,在空中又是疾刺俯冲,又是陡然拉升,一次次地凌厉呼啸,不停地以其钢铁羽翼和剪尾,一股脑地劈斩划削着锁定的目标,刹那之间,竟也劈断削翻了数艘野狼人小艇,自然也有不少野狼人,径直被枭首或被劈斩成数段,其狼脑和狼身,亦都纷纷滚落至海中,一时间鲜血四溅喷淋,整个蓝色海弯,顿为潮红一片,潮红中又见无数鲨鱼轮番涌动,定是闻到了血腥,遂尔一个个赶集般的涌来,要争食这帮亡命之徒们的尸骨!

这些野狼人,一开始皆是有备而来,一度极为嚣张,可未曾想会遭遇到这般令其懵圈的回击,一个接一个,花样繁多,最后实在是令其不寒而栗,且无法捉摸个透彻明白!见此情形,便一个个像是完全受了震慑,一改先前的飞扬跋扈气焰,不敢恋战,悉数仓惶驾着小艇,狼狈逃窜而去,除了留下来一些散落的芦苇荡子和碎船烂片,不久便踪影皆无,抛下的断骨残骸,也早被鲨鱼们风卷残云,抢食而尽,海面上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随着这帮野狼人的散去,这几个招生人员,均又消消停停地斜卧在战舰的甲板之上,包括那个最后出击的懒散招生人员,也已然回归其一副慵懒的姿态,钢铁海鸥也早已回归其一辆破烂玩具车的形状!

而天鹅号战舰上的那帮各色鹅毛翎羽们,无不对这几人刚才的一番所作所为,大为惊讶,刮目相看,随即一个个站稳脚跟,立马欢欣鼓舞起来!同时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湖野塞群主,居然也不是个怂人,一直都在甲板之上忙于督战和观战!

但此时的天鹅号战舰,已然变得伤痕累累,舰体侧倾严重!如不抓紧抢修,必将倾入海底!且甲板之上,仍有不少倒下的各色鹅毛翎羽们,已然变成了硬邦邦的蒸饺,被落下的大白鹅毛覆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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