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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绝密;多伦多共和国战区,“调查”关于“马格努斯”装置小分队。]

[日记和行动记录,1950年5月30日;档案管理员:001;档案回溯准确性:98%。]

……

(以下内容来自于林少校与李维中士的对话)

(无法确认具体时间,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经使用了一些手段,林小姐可能还在多伦多执行任务。)

林:“你开始吧,我将用法术记忆记录你说过的话。”

李维:“有这个必要吗?”

林:“这能保证你的安全不是吗,有翰林院的担保你返回华夏才不会受到盘问。”

李维:“好吧,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林:“从你参加堪培拉战役之前到经历开始,我只需要听你认为特别的事。”

李维:“在堪培拉执行任务的期间我曾经在当地小镇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她的行为和举止都不符合多伦多人的习惯。不过仅凭这一点我还不足以怀疑她的身份,直到我跟着她去到一个酒馆里,她同另一个神秘人交谈着一个叫的‘马格努斯’装置。后来她用一种法术屏蔽了酒馆与他们之间的声音,当时我仅仅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介入的想法,在我离开酒馆后就堪培拉战役就打响了。”

林:“你提到了‘她’,能描述一下她的样貌吗?”

李维:“她是华夏人,会使用空间法术,和你不一样的是她不是朝廷的官员,她的相貌更像是南粤人,我猜测她可能是长期在战场上战斗的人,她的反侦查意识很强,我费了一番功夫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林:“军人,华夏南粤人,会空间法术。”

李维:“你总结的很简练,是的,她对你来说还有其他问题吗?”

林:“神秘的女人,这对皇帝陛下来说会是一个危险,我会将你的猜测上报慎刑司。”

李维:“朝廷对一个人追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林:“你身体里也流着华夏血脉,就这么不认同皇帝陛下的决定吗?”

李维:“在华夏,我生活在工厂的排水沟里,在多伦多,起码不用喝废水吃米糠。”

林:“这些话我也会记录的。”

李维:“反正皇帝陛下不会计较我这样的废人,你来多伦多也是为了那个叫马格努斯的东西吧。”

林:“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你已经对我有所准备了。”

李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林:“好了,说说马格努斯吧,你对它了解多少?”

李维:“不多,我只知道它是一台机器来自阿美利亚,她把它称为‘马格努斯’而已。”

林:“还有呢?”

李维:“就这些,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林:“那好吧,今天的询问就此结束。我将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和你的小队一起前往马格努斯的所在地,我奉命调查引起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你在以后的行动需要听从我的指挥。”

李维:“你们对多伦多的事故这么关注,这已经超过了职责范围了吧。”

林:“皇帝陛下目之所及皆是朝廷领土。”

李维:“……”

林:“你身体里有抹不去的华夏血脉,即便你已经离开朝廷的疆土,你仍然是华夏人。”

李维:“我离开华夏之时就已经不再是华夏人了,在华夏你也行还是高高在上的青天大老爷,可在多伦多你只是我的长官。”

林:“你对自己的家园就这么厌恶吗?”

李维:“如今的华夏只是皇帝的华夏,不是我自己的华夏。”

林:“你因为这个离开了家园?”

李维:“还有其他原因,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们。”

林:“慎刑司曾经追捕过你,你帮助过红色浪潮是吗?”

李维:“是的,他们的理念很吸引我。”

林:“朝廷的军队将他们成建制的打散,这些人已经没有力量继续反抗朝廷,这是我提醒你的话。”

李维:“聊远了,你在华夏的那一套审问技巧对我没用,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想请你离开了。”

林:“那准备好你的装备,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李维:“回见”

……

他把文档向后翻了几页并没有看见想要的内容,一旁的档案员摇摇头向他说明这已经是最后一份备份了。

“真的没有更多信息了吗?”他问到。

档案员对他不失礼貌的笑笑,“罗布干员,关于多伦多那个奇怪装置的档案已经被封存了,这最后一份备份您阅读之后我也是要处理掉的。朝廷的慎刑司开始追查我们的嫌疑,集团的决定您是知道的我也是按命令办事。”

罗布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大概的记下了一些其中的内容,只是老女人要求他调查马格努斯的源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很多细节与这次的委托大有出入。

“不如您直接去找薇薇主任吧,她是情报部门的一把手,肯定有您要的所有资料。”档案员说到。

罗布向他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了灯光摇曳的档案室,刚刚迈出房子的第一脚,强烈的沙尘暴就立刻席卷而来。沙尘“哐当哐当”地拍打在门口的汽车上,从吉普车上跳下一个女孩,她背着一个背包双手使用着简单的法术艰难的朝罗布走来。

他抬起一只布满伤痕的右手使用那烂熟于心的阻隔法术,一道由力场建立起的安全地带包裹着了他们与汽车。外面是呼啸着沙尘的大风,里面却如同禁闭室那样安静,女孩在他的庇佑下睁开眼睛,那目光中满是对英雄的崇拜。

“不是让你待在车上吗?”罗布对她说。

女孩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四周引起了一阵余音。“我很担心老师。”

他笑了这是对她的认可,“上车,我们马上出发。”

罗布熟练地启动了他的吉普车,即使在漫漫黄沙中他也能以120迈的速度飞奔向目的地。女孩看向窗外的悲惨世界,她与罗布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同行了几十个日夜,那之前罗布在一条破败不堪的下水道口捡到了她,她的记忆被某种法术封印忘记了以前的过往,好在她还有使用法术的能力,罗布就将她带在身边当做一个助手。

“老师,你还能教我其他的法术吗?”她有些恳求地问到。

“你想学什么?”

女孩想了想回答道:“刚才老师用的那个,把我们和沙子隔开的那个。”

罗布一只手操纵着方向一只手伸到女孩面前,他说到:“你先在我手中汲取法术的力量,感受一下它的运作方式。”

她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孩子,从罗布释放的法术脉络中她很快找到了法术运行的底层逻辑,在由施法者构建的法术中,找到其中的运行逻辑是很难的,每个人释放的法术都不一样,想要模仿他人就必须刻意回避自己的施法逻辑。

罗布细细观察着她的行动,女孩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已经初步掌握了他所释放的空间法术。这个法术本身并不难,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对于空间的理解和认识往往浅薄而无力,空间无法被人为改变所谓的空间法术也只是改变力场的作用方式,空间无法承载实体的映射它只能被力场所影响进而发生改变,又或是高纬度物体投影在空间上产生的扰动,而这些明显是她这个年纪还无法理解的。

“老师,我好像学会了!”她脱离了罗布提供的法术模板,自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构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泡。

她的法术天赋是罗布见过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女孩这样的表现只让他觉得这其中还有秘密,在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罗布曾经听说过高卢人对法术的造诣很深,他们往往有着远超常人的法术天赋,只不过高卢人所建立的法兰克福朝廷早在一百年前就在战争中覆灭,现在的大陆上还存在高卢后裔吗?

沙尘暴渐渐远去,多伦多中心的城市渐渐展露出来——阿兹尔,这个多伦多曾经的超级城市已经在数年的沙尘暴中死亡,罗布要寻找的马格努斯就在这座城市的地下,诺亚国际并没有说明基地的具体,他们要依靠自己的经验寻找入口。他把车停在了城市入口的一处岗亭面前,阿兹尔虽然被多伦多联邦废弃,但独立主义者和沙漠盗贼占据了这里,他们还模仿曾经的城市税收建立了“入城税”作为发财手段。

阿兹尔是盗贼与罪犯的天堂,这里也聚集着想要寻宝发财的赏金猎人,自1950年多伦多政府宣布放弃这里之后,阿兹尔作为“财富之城”的流言便不胫而走,大批职业或非职业的探险队前往阿兹尔寻找阿美利亚留下来的巨额军事科技,但没有任何人找到那座传说中的军事基地,于是这种流言在1952年后便被人们当做传说不再相信。

沙漠盗贼在阿兹尔有武装力量,他们开始入城时只是很小的一支势力,在这几年时间的发展中已经成为了阿兹尔名副其实的统治者。诺亚国际和他们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主要是关于军火和油气资源的买卖,罗布从老女人那里得知的消息要远超来时的那个档案室,他只想确认华夏慎刑司曾经在阿兹尔的存在,这件事一直是他所无法理解的,为什么朝廷会想要得到那台马格努斯?

汽车缓缓移动在岗亭的车流中,她打开车窗向头顶那高耸入云般的城墙看去,阿兹尔原是多伦多被殖民时期留下的旧城,外围的城墙是旧时代防御工事的遗迹。斑驳的城墙上长着很多枯草,它们是沙漠中常见的脱水性植物,每当有沙尘暴来袭时它们就会“躲”进城墙的缝隙,久而久之这些坚固的沙石城墙就成为了它们的避风港。百年的沙蚀也没能摧毁城墙,阿美利亚人还将现代技术融入其中,他们使用防沙格栏加固了城墙,还在一部分墙面铺设了小型热能水管。

罗布拿出了5张绿票,这几张绿油油的钞票立刻吸引来了守卫们的目光,他们手握突击步枪大摇大摆地向罗布走来,领头的一位笑嘻嘻地凑上车窗旁说到:“入城费还没有涨价,您给这么多肯定出手不凡。”

罗布也冲他笑了笑说到:“老规矩,剩下的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领头的守卫马上从他手里递过去一只皱巴巴的香烟,“是公司的人吧,我经常在那里打工明白规矩,请进!”他向岗亭处的众人挥了挥手,罗布便像梵蒂罗教皇那样被他们拥护着通过了关卡。

吉普车驶入城市之后顿时开阔起来,阿兹尔的外表虽然枯朽但是血液依旧鲜活,罗布顺着第一大道向诺亚国际的工作站驶去,这里的公司分部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老女人希望寻找马格努斯的行动绝对保密,这件事只有诺亚的最高层知道。

“老师,我们要去哪里?”她看着罗布问到。

他点燃了那只发皱的香烟却没有抽,女孩的询问将他从自己的思绪里唤醒。“找东西。安雅,到了地方你得跟在我后面,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随便拔枪,在这里我们尽量避免冲突知道了吗。”

“嗯,我明白。”

他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将油门慢慢踩到了最底端,吉普车以100迈的速度飞驰在空旷的公路上,从城墙到诺亚国际的办公站还有15分钟的车程,罗布将档位挂到了第六位上,这辆阿美利亚吉普车的极速被他发挥出来,时速表已经顶在了130km/h上。

安雅虽然习惯了他野兽一般的开车方式,但这突破常规车速立刻给她带来了不安感,她看了看罗布的眼睛,老师一如既往的从容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车上的终端突然亮了,屏幕上显现的是诺亚国际事务部主任——菲雅莉的面容。罗布瞄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移回路面上,屏幕上的菲雅莉带着一种监视者的威严感,她在接通通讯后便向罗布说到:“刚刚公司情报部收到了阿兹尔城区的密电,他们说公司在该地的行动已经暴露,你必须要马上离开那里,我会给你申请行动暂缓证明,马格努斯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菲雅莉主任对这个任务的真相怎么看?”罗布问到。

屏幕里的声音延迟了几秒然后回答:“按规定这些是不可以说的,不过马格努斯在理事会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向你透露一些内幕也不是不行。”

“你向我透露公司高层的秘密,不怕老女人秋后算账吗?”罗布说。

她轻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诺亚国际副总裁的不屑。“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仗着自己是古代人的身份在公司里直接拿到了高层的权力,不过算在她还有点本事竟然知道那么多无人知晓的情报。公司一向注重外派干员的生命安全问题,所以在阿兹尔的行动可以随时停止,虽然会议上事务部态度强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找到马格努斯相关的研究资料。”

“这些东西要送到之前那个档案室吗?”

“不行,你必须亲自送到薇薇手中,这是她要求的。”

罗布点了点头,他之前在老女人那里已经得知了阿兹尔的复杂情况,不止有盗贼一伙势力在城中涌动,这里可能还有联邦调查局和华夏慎刑司的眼线,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即便是诺亚国际有生意作为掩护也很难从中解释清楚自己的目的。

“我听说阿兹尔是多方势力的博弈场,恐怕想要找到马格努斯没那么容易,如果真的有其他人想要得到资料我就需要一些授权武器的支持。”

菲雅莉听到罗布这么说,她的眼神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这之后她说到:“除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他的我都可以批准,但公司的武装不是用来战争的,你想要的那些武器可能在阿兹尔调集不到。”

“给我几只突击步枪和一架侦查型无人机就好了,我还需要一份阿兹尔的城市排水系统,这些应该不难办到吧。”罗布一边吩咐着菲雅莉一边将车速下降到60迈,渐渐变慢的吉普车在一个路口转向了内城区,安雅的目光立刻就被集市和商贩所吸引,她没有再去聆听罗布和菲雅莉的谈话,阿兹尔那喧闹和热闹的景象已经勾住了她的眼睛。

罗布把车停在了一个摊位前面,两人刚刚踏到地面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热浪从地面涌起,阿兹尔的白天气温均在40摄氏度以上,对于普通人而言这里和地狱没什么区别。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在他们面前亮相,罗布看见了她脖颈处的印记,这是一位华夏慎刑司的人,菲雅莉的情报出奇的精准,他们刚刚抵达阿兹尔内城慎刑司就找上门来。

“诺亚国际的人准时抵达了阿兹尔,在此我代表朝廷慎刑司欢迎两位,那么客气的话都说完了还请两位跟我到另一个地方详谈。”她用兜帽将自己的面容遮掩的很严实,不知道她是否有意露出自己的审判官印记,但这样表明身份的方式已经说明了她的志在必得。罗布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刺刀上,面对这位神秘的华夏审判官他没有太多的胜算,如果能够避免战斗在阿兹尔地界内他们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审判官并没有使用她的法术,她从背后拔出制式埋鞘环首刀,一场战斗在所难免。罗布将身旁的安雅向后推了几步,他率先发起攻击,矫健的步伐直冲站在高处的华夏审判官。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引动了自己的环首刀,罗布的刀锋映射着他的法术,他想在这一击下击败对手。审判官做出防御姿势,她的环首刀由上劈下不偏不倚的砍在罗布的护手上,但那护手的材质明显超过了她的判断,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环首刀被罗布顺势卡在护手中,她快速向外拔出想要收回自己的刀,罗布的法术比她的动作更快力场将她牢牢的固定在原地,而这场战斗也已经分出了胜负。

“我无意与朝廷为敌,在多伦多想必慎刑司也无权对我发起审判吧。”罗布说到。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失败者那般沮丧的表情,“罗布大人,我此行并非是要阻止您前往地下基地,而是想要委托您去寻找慎刑司的前任审判官林渲。”

她的回答让罗布有些不解,但空气中那股对他的法术威胁已经被华夏审判官收回。罗布解开了他的束缚法术,脱身的审判官指了一个方向说到:“我请两位去这里的一个安全屋详谈,刚才的比试只是为了验证您的身份,这种失礼的行为还请多多包涵。”

“2年前的那场事故还葬送了你们慎刑司的人?”

“是的,林渲是我们最优秀的审判官,尚书大人令我必须找回她的尸首,这里不是谈话的场所两位请跟我来。”

罗布收回他的刺刀,他带着安雅慢慢跟上了华夏审判官,一路上的无话让三人同行的氛围愈发凝重,好在他们快速行走在阿兹尔内城的巷道内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由法术保护的单层平房,房子是很普通的多伦多风格建筑,罗布并没有看出它的异常。她示意两人进入房子内部再谈,但罗布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在房子外隐蔽的角落丢了一个定位器,凭借法术他还能向诺亚总部发出紧急信号。

进入房内,与普通外表并不相称的是内部豪华的装饰,华夏中原风格的内饰在阿兹尔一角的平房内令人瞠目结舌,罗布的目光被这些绫罗绸缎所吸引,这些装饰的丰富程度已经不亚于一个华夏大人物的宅府,他对这位神秘的华夏审判官又有了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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