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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与灰衣老者阿卜杜拉的第二战,仍是胜负未分。只是两人均心下了然,如果再继续打下去,恐怕还是江白略胜一筹,毕竟拳怕少壮。只是二人从来未与人如此倾尽全力搏斗,一是没有机会,江白流浪江湖,偶遇一些会武功的也都是不入流的半吊子水平,村匪恶霸之类的;阿卜杜拉身居高位,恭为拜火总教二等护法,平素身边扈从及下属众多,兼之数年来只在西域,未曾旅足中原,所以也未曾有机会自己出手,更遑论功力如江白这么深厚的。二是二人自出道以来,尚未跟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较高低,功夫都是高出寻常人等,彼此又如此接近,当真激发起彼此最强状态,在对战之中反倒又提升了自身修为。两人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互斗互升。

江白虽为年轻人,但心态尚好。阿卜杜拉却一生较为自负,他虽为二等护法,但实际上功夫不低于其他任何人,平日里在教中也是武力首屈一指。这次中原之行不意邂逅一个这么出色的对手,岂能错过?所以现下两人惺惺相惜之意倒已大过切磋之心。当天较量结束,阿卜杜拉依然向江白下了第三战战书,约定仍是五日之后子夜再战。

五日之间,江白策马赶路,毫不放松。那姑娘也毕竟是自幼练武体格,这几日身体转好,偶尔傍晚赶路时,跟江白提出也要赶车。江白乐得自在,自己躲在马车内享会清闲,那姑娘戴了面纱自在前面过足赶车之瘾。第五日,两人一车已靠近六盘山,只消过得山去,再过几日即可到达长安,那姑娘明显有点兴奋,话也不由多了起来,跟江白讲起能回忆得越来越多的少时生活。但每每问及姓氏名字,却又记不起来;虽对习武也能回想不少,但问及师父姓名及门派师承,却朦朦胧胧抓住头丢了尾,还是不能明确记起。江白眯着眼,微笑着听着,也不打断。

到得晚上,那姑娘好像记起什么一样,忽然沉默了。江白知她想起今日赴约之事,也不介意,自在街上寻了一家客栈,大锭银子扔给掌柜,吩咐扫房喂马,把姑娘服侍好,只待子时,仍去赴阿卜杜拉之约。

子夜时分,六盘山下。

江白好整以暇,仍是提前溜达到一处山脚下的无人树林等待阿卜杜拉。他自幼习惯了独自一人漂泊,虽中间多次拜师习武,但每日练完师父安排的功夫之后,除了聆听教诲,其余时间基本都是一个人跑到附近的小山上,或者树林里,或者溪水边,感受那份静谧的天地之气,有时便感觉自己仿似融入了天地之中,变身为一木一草,一树一花,宛如化形于山水之间,隐身在光风之中。他天资极为聪颖,学艺极快,几个师父都夸他是钟天地之灵气,教到一半即把他引荐给别的师父教导,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再后来,遇到一位以修内著称的师父,便以内修为主,着力凝练内力及气术。这于他而言,就如豁然拨开云雾见到日出一般,自觉自家功夫突飞猛进与日俱增,没得几年已不可同日而语。虽几位师父都名不见经传,但按他们的话说,江白是“老天爷赏饭吃”,几个老头选了个黄道吉日,隆重的将他“逐出师门”。江白也不介意,一边习修,一边继续流浪,唯独春元时必回,拎了鸡鸭鱼蛋到几位师父家逐一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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