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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副……”

王小虎自信满满的说道,刚要描绘画面时却又突然忘的干干净净,于是便低着头努力回想着。

这一举动却让七爷吓了一大跳,上去就是一个手刀打断了他的回想,严肃的对着王小虎说道:“虎儿你记住了,人脑是我们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我辈修士,千万不要去想那些子乌需有的东西。”

“你的那幅画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要企图说给名儿听,它只属于你,明白吗?”

七爷感觉自己隐隐约约之间,明白了王小虎脑海中的那幅画所代表的含义。

无中生有的本领,只有无所不能的“天”才能做到,而在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天”的,便是神族。

王小虎自然不可能与神族沾上关系,那便只能是跟“天”沾上关系了,总会有一些幸运儿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获得天道祝福。

七爷虽不知为何王小虎获得了天道赐予的祝福,但他也乐得糊涂一回,疑似获得天道祝福的王小虎,只能说是傻人有傻福。

王小虎本人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在心中还是将七爷所说的话记下了,七爷总不能坑自己吧?应该吧………

“咳咳,好了,你的画的事情到此为止。现在我们来说一说关于你拜师的事情。”七爷清了清喉咙,又抛出一件事来。

“拜师?什么拜师?”王小虎自从上次把脑筋听成牛筋后,每当听到不想听的内容时,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听错了什么,简称,自欺欺人。

“没听错,我问你要不要拜张先生为师,就是昨日为你探资,那个温和的大先生”七爷抿了口茶,再次向王小虎问道。

“凭…凭啥啊?他能给我钱还是给我吃的啊?”由于平日里,七爷说的话都是让王小虎去执行,所以在此刻,王小虎完全撇开七爷说的内容,脑子里面只剩下“你要去拜师”这一念头,单方面认为是七爷卖了自己。

七爷看着磕磕巴巴反驳自己的王小虎,心中也明白王小虎这种反应的前因后果,不禁在心里暗自想着,将来得多培养培养虎儿的自主思考能力,不能什么事都依赖自己思考。

虽然王小虎一直跟着七爷在外流浪,但是那份属于孩童的天真依旧被七爷很好的保护着,自己终究不能护他一辈子,到了八岁,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八岁儿童都已经能上房揭瓦了,有出息一点的还敢跟父母对着干,王小虎这边还处于‘乖宝宝’阶段。

王小虎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的见识远超同龄人,许多与他一样的八岁儿童还连这座大城都没出去过呢,而他已经走遍了东南西北。也不同城里小孩那般娇贵,风餐露宿那都是家常便饭,各种生活技能与驾马的功夫都不是常童能比的,驾马的功夫甚至不是一些大人能比的。只是这些他绝不能与王小虎说起,要不然他的尾巴翘的多高?

眼下却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七爷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后,最终缓缓的说道:“张先生能打二十个我。”

“拜!怎么能不拜呢?现在就去拜!”王小虎一改之前的不情不愿,一脸真诚的向着七爷说道。

七爷保持淡淡的微笑看着王小虎,拜师张稻对王小虎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可没有说大话,张稻是真的能打二十个自己,甚至更多。

张稻,道门四重境巅峰,主修双手,掌有绝学“狂涛掌”,曾经背靠大海以一己之力苦战两天两夜,硬生生毙了一名五重境大妖,从此在城内名声大噪。

而为人与教学水平自然也是没得说,在浩海书院教书十五年,以温养出名,带领的班级却始终没有掉出过新人班前三,在很多岳阳城家长的心目中,张稻就是他们家孩子的最佳领门人。

而如今人家有心收你做徒,对于他们这些根本没有实际背景的人而言,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然,还有七爷的一点私心在里面,那就是能不能让王小虎的性格不再那么跳脱,早日变得成熟一点,不要整天跟个二愣子似的,有时候的王小虎真的太让人绝望了。

在敲定了拜师的问题后,七爷便带着无名出了卢府,快去快回。而这次换王小虎留在卢府,七爷也会在中午前带着无名回来,免得前院被王小虎搞得一塌糊涂。

卢员外此时也已经知道了只有无名会清扫,其实去与卢员外知会一声晚点清扫也没问题,但七爷还是不愿在这种小事上还要去打扰卢员外,于是又是一大早便出了卢府的门,今天过后,七爷就得全身心的投入于卢府的养马大业上。

七爷带着李无名出门后并不着急去书院报道,而是先绕路去了一趟绣楼,确定在中午前能拿到定制好的儒衫后,再打定主意和昨天一样朝西区浩海书院走去,回来时再来取儒衫。

在岳阳城,只要你还是学徒就必须身穿儒衫上课,众多家长都认为,初学者身着儒杉才像话。

李无名跟在七爷后面,也没有观察四周,就这么抬着头看着前方的路直直走着,而这一切都被七爷看在眼里,哎,希望虎儿在这方面多向名儿学学啊,安安静静的。

。。。。。。。

又来到了昨日高耸的建筑物前,与王小虎不同的是,李无名依旧面无表情的呆呆望着前方,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李无名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此时他的余光其实在瞟着墙身最顶端的那座黑色大章鱼雕像。

正门处的张稻远远的便能望到七爷的身影,与昨天不同的是,七爷身后跟着的是矮王小虎一头的李无名。

昨天听到七爷还会再次前来的张稻,向书院申请今日依旧由自己值班,此刻再次见到七爷,露出和昨日一样温和的笑容朝七爷说道:“李道友可是没让我早等,一大早便来寻我来了?”

七爷打了个哈哈,半开玩笑的对张稻说道:“张道友,你就准备好收徒礼吧,我可是替你当了一回说客啊。”

张稻闻言面露喜色,开心的说道:“好!让虎儿好好期待着吧,我回头就给他准备去。”

平日里沉稳的张稻在此时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形象,看得出来,他对于收徒之事并不潦草,是真心希望能收王小虎为徒,顿了顿又看向李无名,并没有因为他与常人不同的外表而产生不同的反应,同样温和的说道::“你也是来报名的吗?”

李无名这次与王小虎反应相同,转过头来看向七爷。

七爷对李无名点了点头,替他朝张稻回答道:“正是如此,我今天来主要就是带名儿来办理手续,顺便说一下虎儿的事情。”

张稻保持微笑点了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一看就知道都是苦命的孩子啊,有外人在场都不敢自己说话,今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将他们分到自己班上,张稻这样想着看向李无名的目光愈发柔和。

而事实上,王小虎只是遵循长期在外奔波时的习惯,李无名则是单纯的不会好好说话。

此时的七爷也回过味来,这俩孩子虽然都很好的遵守着在外面要听自己的话的准则,但在别人看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于是张稻领着二人到右侧小门的接待处,很快便办理好了李无名的入学手续,其实就是几张只有几个空的填表,只要有身份出处就没什么麻烦的。

在这一过程中,张稻也知道了李无名的名字,对于七爷的现状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孤寡老头孤身一人在外打拼带俩娃?

当七爷的名字签下,表上盖下表明张稻身份的红印章,终于完成了二人的入学手续,至此,七爷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下,终于将这俩个人的事情安排好了啊。

接下来的,就看他们了,自己终于要下场了。

而在一旁的张稻看着如释重负的七爷,突然对着七爷问道:“要不给无名也探一下资?这次就算我的吧。”

七爷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无名的资质,如今虎儿已是张稻未过门的弟子,面对张稻的又一次提议,也不再推托的说道:“如此便麻烦张道友了。”

张稻仍然挂着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笑着说道:“这样就对了,早该如此了。”

又通过那条有些漆黑的小通道抵达了昨天漆黑的小房间,暗红色的小椅子依旧安静的立在那里,在一旁第一次到这的无名却总感觉有些熟悉,于是,等张稻交代完与昨天王小虎说的类似的话后,无名这次没有向七爷确定便坐到了小椅子上,七爷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无名,张稻则是欣慰的看着这一细微变化的无名,这孩子进步多快啊。

“收束心神!”张稻出声提醒的同时双手涌出淡黄色的道气,打到两个突起的扶手上。

一瞬间椅身便由暗红色转向白色,阵阵萤光流转,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椅子的颜色一瞬间变为白色后,持续了不到俩秒又猛的从白色变为黄色,又从黄色变为青色,又窜的一下变为红色。

昨天王小虎的探资有多久多煎熬,李无名的探资就有多快多轻松,不过转眼之间,整个过程便已结束。

这是什么动静?这就完事了?昨天王小虎探个资不是还要死要活的?

正当张稻与七爷目瞪口呆之时,无名的头顶上三色气不断弥漫散出,最终化作了独属无名的异象。

弯弯曲曲的树枝,腐烂发黑的树根,干瘦的躯干,整颗树都向下垂着,裂开的缝口处暴露出来的躯干内部早已空空荡荡,一副空壳,正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是一颗不知道枯死多少年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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