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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和轻哼一声,说道:“哼!咱们四海帮立新任帮主,岂能和新皇登基相比?而且,史上文臣武将造反成功,并最终成为一代明君,开疆扩土,振兴国家,这也不是没有的事。谁是帮主,这可关乎着四海帮八千帮众的存亡,所以一定得是有德者居之。韩超群他有这个本事统领四海帮吗?他能把四海帮给经营好吗?我想,答案自在各位心中,我就不明说了。”

鲁秃子故作惊讶状,说道:“孙堂主怎能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在我来之前,你们是商议出了人选,只是不知这人是谁?可否就在这屋子里?”

李武傲慢地说道:“看来你鲁秃子也是徒有虚名而已,这么明显的事你都看不出来吗?”

鲁秃子摇了摇头,说道:“恕我愚钝,还望赐教。”

“当然是卢三哥了,”李武用大拇指指着卢超,说道,“论资历,论功劳,论能耐,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自然是卢三哥来当帮主了,其他人谁能和卢三哥相比?韩超群那是仗着他爹是韩老大的关系,才勉强当了个威海堂的堂主。可他的那个威海堂能和卢三哥的天海堂比吗?差得远了!就是他韩超群自己和卢三哥比起来,那人品德行也是差得远了!韩超群才多大?卢三哥在道上混的时候,还没他韩超群呢!”

鲁秃子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卢堂主,这倒是个极好的人选。卢堂主是跟着韩帮主从菜市街打拼出来的,想当年‘卢氏三雄’的名头,道上谁人不知?只是可惜卢老大和卢二哥相继为四海帮献身了,如今四海帮的地盘一大半也是‘卢氏三雄’当年打下来的,论功劳,整个四海帮是没有人可与卢堂主相比。能力么,这就不说了,天海堂的兴旺是有目共睹的。何况,卢堂主与其他帮派都相处的不错,若是卢堂主真当了帮主,那么其他帮派肯定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打四海帮的主意。只是,卢堂主向来对韩帮主忠心不二,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这种非分之想卢堂主肯定是不会有的,不知卢堂主自己是怎么想的?”

话到此处,鲁秃子忽然对着卢超拱手作揖,并继续说道,“还请卢堂主放心,只要是你愿意当帮主,我这就去说服超群,要他支持卢堂主你来当帮主。从此,超群就是你的下属了。四海帮也将就此改姓。”

卢超心想,你这个死秃子当真是不秃不毒,说我对韩老大忠心不二也就算了,还说什么非分之想,又说我要是愿意当帮主,你就去说服超群支持我,只怕你是去说服超群杀了我,以绝后患。我若是当真说了愿意二字,只怕就走不出这韩府的大门了。

“唉,我的想法刚刚已经说过了,韩老大走了,自然轮到他的儿子来当帮主,我尽心辅佐便是了。”卢超这时大手一挥,说道,“今夜不再提此事了。四海帮有八大堂,地海堂的人又不在,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总不能撇开地海堂,咱们七个堂口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定了吧?老鲁,你难道没派人去给地海堂的那几个首领报丧吗?怎么今天没见一个地海堂的人呢?”

鲁秃子道:“哪能不给地海堂报丧?都通知到了,刘文成、方耀武、燕南北和张士元那里我都派了人,去报丧的人回来也跟我说了,说是都当面报过丧了。就算是不去报丧,这么大的事情,京城妇孺皆知,地海堂的人又怎会不知道?我也正自纳闷,地海堂怎么连一个人都不来呢?”

汪昭接话道:“这有什么好纳闷的?地海堂的人向来张狂,他们眼里只有韩鹏举,哪有韩老大。以前韩老大数次叫地海堂做事,哪一次叫动了?他们的主子韩鹏举虽然和韩老大是父子,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他们父子不和,这可是众所周知的。韩鹏举一直恼恨韩老大纳妾,从此冷落了他娘,最终导致他娘郁郁寡欢而死。依我看,只怕是韩鹏举去充军前给刘文成留了话,不让地海堂前来。咱们还不如把地海堂给去掉,只保留咱们七个堂口就行了。这么多年了,哪一次帮派议事,他地海堂来过人?这些年地海堂除了欺压别的堂口外,又干过什么正经事!”

卢超气愤道:“汪昭!你也是一堂之主,怎能胡言乱语!说什么鹏举给地海堂留了个话,不让地海堂来。鹏举他在两年前就离开京城了,他怎么知道两年后所发生的事情?还说什么去掉地海堂,你这简直是在说疯话!地海堂那可是四海帮的八大堂之一,八大堂缺一不可。就像你一样,去了你的胳膊腿,那你还是个完整人吗!”

卢超虽然嘴上这么说,也装出极为愤怒的样子来。可他心里却巴不得汪昭这样说,说得越多越好。这样就能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韩鹏举和地海堂的身上。而且在座的除了鲁秃子之外,全都吃过韩鹏举的亏,还不止一次,就连他卢超本人也不例外。多说韩鹏举的不是,也就更多的证明,韩老大的儿子人品不行,不能胜任帮主一职。甭管是大儿子韩鹏举也好,老二韩超群也罢,只要是证明韩老大的儿子不行,那么卢超就达到了目的。

沉默良久的林远图,这会儿却及时地岔开了话题,他问鲁秃子道:“你派人去川蜀前线通知鹏举了没有?还有,我今天见贾雄和贾天父子二人都来了,毒蛇帮前后也来了不少人,怎么没见明珠呢?她应该和贾天父子一道来的,她是韩老大的闺女,今天怎么能不来?是不是生病了?”

鲁秃子轻咳了一下,说道:“明珠为何不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病了吧。今天太忙了,见贾天父子时,我也忘记问一声了。至于鹏举嘛,我实话告诉大家,半年前鹏举就下落不明了,早已不在川蜀一带,他也没给家里来个信,我就算是有心派人去通知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现在我只希望刘文成等人知道鹏举的下落,并尽早告知鹏举。”

林远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鲁秃子又怎能不知韩明珠为何不回家呢?可他却没法说,说出来那就是给韩有德的脸上抹黑,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顺着林远图的话往下说,推说韩明珠可能是生病了。

此时,已到深夜,按理说不会有人再来吊唁,可是外面却忽然嘈杂了起来,还伴有哭声。屋子里的人一听便知道,这是有人来吊唁了,可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呢?

正当屋子里的人想一探究竟之时,鲁秃子当先喊道:“来人呐,给我看一下,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鲁秃子这话刚说出口,只听门外有人高声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进来。”

来人是三个人,全部都是披麻戴孝,这与屋子里的人也形成了对比,屋子里的人除了鲁秃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日常装束,并未披麻戴孝。

而这三个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地海堂的三位首领,当先一人是刘文成,他目前是地海堂的代堂主,此人长相儒雅,看着就像是个书生,但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而他在道上的诨号则为“小诸葛”。

第二个进来的是方耀武,此人长得浓眉大眼,一张方脸,个头很高,又很壮实,看上去孔武有力,就像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似的,而他在道上的诨号则为“地海之虎”。

第三个进来的则是个瘦小之人,名叫燕南北,此人长得贼眉鼠眼,使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小偷。可他板起脸时,又带着几分凶悍之气,使人不敢与之对视。他在道上的诨号则为“飞天燕”。

这三个人虽然都是地海堂的首领,但刘文成和方耀武与韩鹏举乃是发小,都是菜市街出身,他们二人在地海堂的地位最高。其次才是燕南北。燕南北本是京城神偷,手下领着一百来号小偷,在京城黑道上本就颇有名气,五年前才拜在地海堂的名下,并得到了韩鹏举的重用。

这三位的到访使这屋子里的人都感到来者不善。确实是这样,他们三人各个绷着脸,一看就像是来找事的。只因地海堂实力强盛,其他堂口不敢与其交锋,因此都有点怕他们。

这间偏厅原本没有这许多椅子,鲁秃子见刘文成等三人来了,赶忙对外面的下人吆喝道:“速去搬三把椅子来,哪有让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

可刘文成、方耀武和燕南北三人却置若罔闻。刘文成上前拍打着李武的肩膀,喝道:“起来!给老子让座。”方耀武则上前拍打着孙天和的脸颊,不客气地说道:“滚!找地方蹲着去!”燕南北则拍打着汪昭的后脑勺,阴阳怪气地说道:“哪有当爹的站着,儿子坐着的道理,起来!”

李武、孙天和和汪昭本就是被地海堂给欺负惯了的,因此他们三人心里自然有些怵刘文成等三人。以往李武他们三人也是给韩有德告状最勤的三个人。今日只因在座的人多了,又都是一堂之主,他们怕失了面子,再者他们的靠山卢超毕竟在呢,所以就不打算让座,只是这嘴上一时半会忘了还嘴了,同时他们也都不敢还手和闪避。

李武等三人虽然都还坐着不动,可刘文成等三人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特别是方耀武,他已经是在扇孙天和的耳光了。

卢超此时自然明白李武等三人是希望他来出这个头,可卢超却不愿意出这个头。

天海堂和地海堂的账面实力虽然不相上下,可是地海堂比天海堂有钱的太多,财力方面是天海堂的短板,而且卢超只是与黑道上的人交好,白道上卢超并无建树。可地海堂在白道上可是结交了一大帮的官员。这两个方面比较下来,天海堂自然就落了下风,否则卢超也不会数次吃地海堂的哑巴亏了。

可卢超现在不说话也不行,李武、孙天和、汪昭都是以前跟他的,现在又力挺他当帮主,他说什么也要保住李武等人的脸面。

只听卢超说道:“李武、天和、汪昭你们都是前辈,给后生让个座又如何?老鲁不是吩咐下人去搬椅子了么?你们三个人就站一会儿,当前辈的总要有个大度的样子。孩子们失了礼数,大人们的能计较吗?让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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