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天地间变成血红色,亲人们的身影在大火中逐渐变得透明直到化作轻烟消散,待他如亲子的恩师倒在血泊中。陆仁假拼命的嘶吼着,反抗着,想要打破这无边的黑暗。
“不要,不要走!”
陆仁假霍然睁开眼,一阵刺眼的强光令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一把抹去满脸的泪水。
“你醒了。”
“嗯?”陆仁假耳畔边传来少女那娇柔动听的声音,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迷惘的眼神迅速变得锐利,就在他想要出手制住那人时。
“嘶!”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刹那潮水般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得自己好像是逃入漆黑的密林后,因为伤口流血过多,加之一脚踩空滚下山坡,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模糊见到一个瘦小人影步履蹒跚的朝他走来……。
“混蛋,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车厢内又传来少女羞怒的娇叱。
陆仁假回过来神,不禁老脸一红,原来自己刚刚起身时盖在身上的薄毯顺势滑落,自己身上除了肩膀上缠绕的绷带以外,竟然是未着片缕的暴露在少女眼前。
陆仁假手忙脚乱的拿起身旁的衣裳穿好,虽然少女在他起身时,就已经转过去脑袋,但他还是尴尬的捏了捏鼻子。
少女重新转回脑袋,嗔怒道:“你这人,好不知羞”
陆仁假被说的一愣,待仔细打量起这少女模样,年纪与他相仿,皮肤白皙,巴掌大的的瓜子脸,精致小巧的五官,秀发扎成个麻花辫。瞧着少女那双如水秋眸总感觉有些熟悉。
少女见陆仁假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掩嘴轻笑,在晨光的映衬下柳眉弯弯,耳垂微红,一缕青丝垂落与额前,更是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你笑什么?”话一出口,陆仁假恨不能搧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笑你傻,前几日你在武陵县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就是一个呆头鹅”
哦。
陆仁假终于想起了这少女为什么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了,原来是前几日在武陵县街角被沈三一伙泼皮欺负的小乞儿,没想到之前那个脏兮兮的乞儿竟然是一位娇俏少女。
“哈…哈哈”陆仁假只能咧嘴干笑两声,来掩饰心里的尴尬。
这时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伸进来嘟嘟囔道:“小哥,你终于醒了”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打破了车厢内略显诡异的气氛。
陆仁假惊讶的张大嘴,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是那个叫阿元的男人”
“小哥倒是好记性”
陆仁假挑了挑眉,看看阿元,又侧眼瞧瞧少女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阿元猫腰进了车厢,检查了下陆仁假的伤口,不满道:“昨日黎明时分,我们正在赶路的时候,这个丫头就背着满身是血的你拦下我们寻求帮助,当时这丫头就累昏过去。”
“我叫陆仁假,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此生都将莫齿难忘!”陆仁假十分真诚的朝着少女道谢,要不是眼前的娇俏少女救了他,他怕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陆大哥,可以叫我月娘……”
说完少女螓首轻垂,两坨红云慢慢爬上双颊。
“行了,陆小哥你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伤口好得快,记住不要剧烈运动撕裂伤口”阿元重新替陆仁假上好了药。
“我想当面向你家少爷致谢”
“不用了,陆小哥既然伤势已无大碍,请你下车谈谈”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
阿元眨眼示意陆仁假这是自家少爷相请。
知道这是马车主人相邀,陆仁假跳下马车四处打量,周围是一片草地,不远处有一水潭,谭边怪石上坐着一锦衣中年人,玉簪束发,眼角鱼尾纹并不太明显,只会更添几分儒雅气。
陆仁假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准备行礼,却被中年人拦下,示意他不必多礼。
“你是叫陆仁假吧”
“小子确是”
“我记得你是以打猎为生,那你身上这根金簪是从何处所得”
“哦,对了我姓谢单名一个淞字”谢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簪子的红宝石上穈挲,正眼都没瞧陆仁假一眼。
陆仁假一惊,这才缓过神来簪子竟然在谢淞手里把玩着。
“谢叔,簪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宝贝”陆仁假涎着脸伸手想讨要回来。
“哼!脸皮还挺厚”谢淞却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将簪身放在阳光下,陆仁假眯眼仔细打量,赫然发现簪身上刻有三个小字“谢湘儿”
“这可是我小妹的最喜欢的头饰”谢淞似笑非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