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眯着眼睛,灌了口酒,嘴里咬了一口烧鸡腿,透过弥漫的风尘望向城楼左边那女子。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之后随意顿时又是一场惊艳。
口中不由吟起了“唐朝欧阳炯的那首““献衷心·见好花颜色那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闭小楼深阁,春景重重。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
情未已,信曾通,满衣犹自染檀红。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宋福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瞪大了一双眼睛,嘴里含着烧鸡腿,嘴巴兀自大张着,哈喇子一串接一串往下流,含糊不清地说:“四少爷,你刚才念的是啥?妈的,这女人怎地这般漂亮?能一吻芳颜,叫我立马死了都甘心。”
随意哂笑一声,这样的女子,岂能看上你这等凡夫俗子的?要看上也是本少爷这旷古英雄才是。环视一眼四周,只见城楼下凡是来看热闹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望着那女子,嘴里不自觉地流下涎水。
而凡是女子,在看城楼上那女子时,无不咬牙切齿,神态狰狞,仔细一听,竟有些女子在小声念叨着:“掉下来摔死!掉下来摔死!”“老天爷保佑,平地里起个旱雷,炸死这狐狸精便是……”
随意摇了摇头,心道这女子魅力也太大了,整城的人都给她控制了喜怒哀乐。红颜祸水这一说,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看一眼与那女子对峙的男人,随意的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
只见那男人生得虎背熊腰,身高一米九几,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上面沾着许多灰尘。一身原本应很华丽的袍子东一个破洞,西一个补丁,上面还染着斑斑血迹,沾着片片污泥。这形象怎么看都像一个落魄江湖的浪子,但是那气度却如沉稳如渊。
双臂抱于胸前,一把又长又宽的刀连鞘抱在怀里,站立的姿势跟随意前世看过的一部电是连续剧《射雕英雄传》里边的丐帮帮主洪七公一模一样。
但是这些并不足以令随意如此吃惊。
随意惊的是那男人的相貌,那威武不凡、满脸胡渣、看似污秽实则英俊无方的一张脸,分明是随意的二哥、光火刀神秦鸣!
算起来,鸣刀神今年也刚二十岁,虽然天生早熟,生得魁梧壮健,却怎么都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
鸣刀神现在这样子,跟在江湖中打滚了几十年,尝尽人间辛酸的中年浪子又有何区别?
当下随意不由失声惊呼:“二哥!”
主忧仆辱,主辱仆死,现在已经很有了四少爷仆人的自觉的宋福听四少爷惊呼出“二哥”两字,不由惊惶失措地道:“主子,你二哥怎么了?可是上次大随国的疫情被传染了?”
看着宋福惊慌的样子,随意哭笑不得,“咚”地一声敲了宋福脑袋一下,骂道:“疫情你个头!
宋福一惊:“四少爷,光火刀神鸣二爷的衣服怎么那么破烂?”
随意点头道:“正是我二哥。”随即哭丧着脸道:“看那女子的样子,瞧着二哥时的眼神爱恨交织,想来已是对老二情根深种。妈的,老二那落拓样子,怎配得这等美女垂青?少爷我没机会了,天哪,老天不开眼啊!”
随意在这里长吁短叹,上面那二人已经开始了对话。
“看来我不应该来这里。”隋鸣低沉着嗓音说道。他的声音本是如打雷一般震响,现下压低了声音,说起话来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沧桑魅力。
“现在你已经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那女子沉声道,两只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隋鸣,爱恨交织。
“留下点回忆行不行?”隋鸣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看样子不敢与那女子对视。
“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人!”那女子斩钉截铁。
听着二人对话的随意叹了口气:“下一句该是什么来着?哦,老二该说: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怪只怪我们相逢恨晚,有缘无份。你让我走吧,你留得下我的人,也留不下我的心!妈的,二哥这话明显是瞎白活,这小子什么时候有家室了?嘿,这场景,电影里都演烂了,没想到二哥也学会了这一套……嘶——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些台词了?莫不是到过地球,看过电影?”
果然,鸣刀神无限悲哀地道:“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怪只怪我们相逢恨晚,有缘无份。你让我走吧,你留得下我的人,也留不下我的心。”
“我不管!”那女子道:“我只要你人,不要你心!”
随意拊掌惊呼:“有气魄!好有个性的女子!二哥,你就别死撑了,凭你这德性能得这般美女垂青,八辈子烧来的高香,你这家伙竟然还不乐意?”
“吵什么吵!”那女子忽然转过头,冲着随意大叫:“我跟我鸣哥在这里说话,又关你什么事了?给本姑娘闭嘴!”
四少爷马上闭住了嘴,心里狂叫:“二哥,弟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她了!妈的,这母老虎,谁要谁倒霉!”
隋鸣摇头苦笑:“你留不住我的人。我隋鸣,还从未被别人强迫着做过任何事。”
那女子长呼一口气,说:“你要走也可以,不过走之前,我要你亲我一下。”
隋鸣一阵犹豫:“这……”
“亲哪!亲她!亲她!亲她!”围观群众纷纷振臂高呼。
“亲她,亲她,亲她!”宋福举着酒壶大叫。
“二哥,亲她!揩她的油!捏她的咪咪!”三随意跳起来拍着手怪吼。
“嗖嗖”两声,两颗石子同时破空飞来,一击中三少左胸,一击中三少右胸,将三少打得倒栽下车顶,宋福惊呼:“四少爷,你怎么了!”
随意灰头土脸地爬上车顶,摸了摸胸脯,说:“妈的,幸好本少爷身穿不破金丝甲,又有深厚内力护身,否则这两块石头准把老子打死了。”冲着城楼上大喊:“二哥,你马子打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也要打我?”
随二爷沉着脸叫道:“叫你口没遮拦!你小子,等哥哥我解决了这里的事,再来找你算账!”
那女子也叫道:“小子,不要以为鸣哥是你哥哥,我就不敢打你!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本姑娘教训你天经地义!”
四少爷反驳:“你鸣哥只是我二哥,长嫂轮也轮不到你!再说了,我家里还有老爹老妈,你没机会当家作主!”
那女子蛾眉倒竖杏眼圆瞪:“还敢嘴硬!让嫂嫂来好好教训你一顿!”说着飞身掠下城楼,轻功身法无比妙曼,飘渺如天仙,速度却快逾清风闪电。
隋鸣叫道:“慢着飞舞!别伤着老四了!”说着也飞快地朝着随意扑来,不过他的方向,却是要截那叫做飞舞的女子。
围观群众见有架要打,顿时更加兴奋地呼叫起来,多是为那女子打气。中间也有为四少爷打气的,却是那些嫉妒飞舞的围观女子。一时间,只听:“姑娘,打死那口花花的小贼,不用给我面子!”
“丫头,废了丫的,丫太嚣张了!”
“女娃儿,入他先人板板!”
“靓妹,阉了他,让他做太监!”
“帅哥,泼浓硫酸毁那丫头的容!”
“靓仔,使九阴白骨爪破她的相!”
“酷哥,会独孤九剑吗?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浇蜂蜜让蚂蚁咬!不会没关系,姑娘我教你!”
“俊后生,用抓奶龙爪手捏爆她的咪咪!”
……诸如此类的叫唤此起彼伏,好像围观的比打架还要更加激动兴奋。
隋鸣起步较晚,而轻功看来也只与玲珑相当,所以没来得及截住玲珑。
眼见飞舞飞扑向随意,一双纤纤玉手变幻出数百种手势,云罗天网一般罩向随意,隋鸣不由大叫道:“老四小心!她的手法叫‘左云罗’、‘右天网’,给缠上了就脱不了身啦!你倒是快跑啊,愣着干什么?”
车顶上宋福虽然吓得腿肚打战,但是见四少爷挺身站立于车顶之上,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宋福身为仆从自然不能先逃,现在可是表忠心的关键时刻。
眼见那女子扑进,一双手仿佛织成了云罗天网向三少罩来,宋福嘶哑着声音叫道:“四少爷你先躲开,让小人拦她一阵!”壮起胆子挡在四少爷面前,傻愣愣地摆出一个不知道什么功夫的架势,腿却已经抖得险些站不稳了。
四少爷不耐烦地道:“你小子挡在我前面干什么?你这不是抢本少爷的风头吗?一边儿去!”一爪将宋福提到自己身后,又摆出那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二哥,这女子这般凶猛,以后做了我嫂子,我岂不是不用活了?二哥,就让小弟代你将她杀了吧!”
说话间那女子已经扑至随意面前,左手云罗,右手天网,纤纤素手幻起漫天掌影,从所有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四少爷当头罩下。
这一手云罗天网手完全没有任何进攻死角,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隋鸣炸雷一般叫道:“飞舞不可!”伸手便待拔刀出鞘,却见四少爷在云罗天网般的掌影中巍然不动,左掌慢慢打出,掌心顿时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般,空气都似被漩涡吸收,无限地放大,而四少爷也的掌这时也越来越慢!
佛陀掌!
隋鸣失声惊呼:“佛陀掌?四第手下留情!飞舞赶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