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您不能进去。”
“是啊小王爷，郡主是您妻子，为了避嫌，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地牢外，寒末被两名看守拦住了。
他发现其中一人的手紧紧捂着鼓起的口袋，猜测不错，应该是寒江塞的银子。
“谁的命令？”
他问。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说道：“是……是寒江大人的命令。”
寒末盯着对方，一字一顿说：“开门。”
对方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小王爷，寒江大人会打你的。”
不提寒江还好，提到他，寒末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双手齐出，掐着两人脖子拍在墙上，喝道：“钥匙在哪？”
“在……在这里。”
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傻子有实力。
两个普通守卫，一点也不怀疑寒末会捏死他们，哆嗦着把钥匙摸了出来。
寒末开门进去，穿过一条通道，还有一道铁门，伸手推开，凉意扑面而来，目光扫过，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很多大铁笼子，排列整齐又相互独立，笼子里有床榻，一些有铺盖一些没有，没看到囚犯，静得可怕。
“云汐美人，哥的时间很宝贵，你想好了吗？”
正纳闷怎么没人，寒江的声音传来，寒末七拐八弯靠过去，看到了郡主。
铁笼里，郡主坐在榻上，手指绕着发绳转着圈圈，紫衣趴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寒江站在铁笼外，拿了一把钥匙敲打着铁杆。
“我已交待清楚，愿接受任何处置。”
郡主平静如常，好像她口中的处置就是打几下手心。
这个女人的心态一直很好，可好到这种程度，寒末很意外。
“审判你只是幌子，本统领是真的喜欢你。”
“我是三公子的妻子，生死都是。”
生死都是？
什么意思？
寒末皱了皱眉头，寒江的声音传来：“只要你点头，本统领保证让你活。”
“这天下，没人能保我。”
人间清醒。
郡主戳穿了他的谎言，寒江本性立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的女人，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打开铁门，寒江径直扑向郡主。
慌忙间，郡主一扑趴滚到地上险险躲开。
寒江嘴角勾出一抹得意，手腕一翻，掌刀砍在紫衣肩上，还没来得及叫喊，小丫头翻个白眼躺下了。
计谋得逞，寒江咧着嘴逼向郡主，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芒。
郡主退到角落里，手上出现一块发夹之类的利器，横在喉咙处喝道：“站住。”
“威胁老子，有没有搞错。”寒江停下了，眉头一挑，邪恶的眼神盯着云汐：“要死快死，老子同样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哈……”
云汐花容失色，瘫软在地上，浑身发颤，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哀求道：“不，不要，求求你……”
“求我是吧，那好，只要你乖乖听话……”
“夫君……”
突然，云汐眼睛一亮，大喊一声扑向外面，一头撞进寒末怀里，抬起头来委屈巴巴望着他，泪水如清泉涌了出来。
寒末本想推开她，发现她抖得厉害，心一下子软了。
几秒后，他还是推开了她。
后面，两名守卫摸摸索索靠了过来。
铁笼里，寒江回过神来，鬼魅般闪出。
实力悬殊，又没什么战斗经验，寒末以最快的速度，也就将刀拔出来。
寒江根本没理会他，一只手掐着郡主脖子，一只手捏掉郡主手中的利器，随手一扔，郡主飞进了笼子，咔嚓一声上了锁。
回头看向寒末，不，是看着他的刀，寒江说道：“废物，我若将你误杀，大不了不干这个统领，老子早就不稀罕，所以，你要么滚，要么死，选吧？”
一时间，寒末让他给唬住了。
寒江是聚气五重，西川第一天才强者，凭他淬体巅峰的修为，无论如何是打不过的。
可是，看到郡主恐惧的眼神，看着眼前狂妄的混蛋，手里战刀猛地挥了出去。
然，寒江压根不理会他的刀，随手一巴掌扇出，正中他的脸，力道不算大，但还是把他打翻在地，抬脚踩在他胸口，说道：“废物，还真敢动手。”
吐了一口血，寒末挥刀斩向寒江小腿，对方抬脚避开，顺势一脚将他踢飞，砸在铁笼上弹了回来。
寒末迅速弹起，挥刀砍向寒江脑袋。
铿。
寒江抬手抓向刀刃，战刀砍在他手心，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抓着刀刃一甩，寒末被甩出去五六步。
“白痴，我就站着让你砍，你砍得动吗？”
寒江鄙视的眼神丝毫不带掩饰。
寒末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再砍只会丢掉小命，可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不砍了，来呀，继续砍呀……”
寒江咆哮着走到他跟前，挺着胸膛顶向刀尖，说道：“让你杀，你敢吗，边防统领，三品武官，战功无数，你敢杀吗……”
这下，寒末怂了，是真的怂了。
除去这些头衔，寒江的父亲是城主，爷爷是大长老，真杀了他，自己必死无疑，寒晟也保不了他。
他退了半步，寒江跟上半步，发现刀尖没对准心脏，伸手扶了扶，喝道：“杀呀，废物就是废……”
嘶啦。
喊声还在地牢里回荡，战刀往前一送，刀刃穿心而过，干净，利落……
“怎么，可能，你……”
寒江抓着刀锋，绝望的目光瞪着寒末，缓缓倒下，战刀带出一团血花，溅了寒末一身。
寒末已经石化，看他的眼神，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杀人了，我杀了寒江……”
寒江已经气绝，他回过神来，丢掉滴血的刀，退了几步，喃喃自语。
他确实冒出过杀寒江的念头，可他清楚后果，而且，现在的他也杀不了寒江，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寒江自己找死。
“夫君，快跑，快……”
云汐惊喜交加，懵了片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放声大喊。
惊醒过来的寒末拨腿就跑。
门被两名守卫锁上了，他疯狂地击打着铁门，响声震耳。
明知没有其他出口，他依旧在地牢转了几圈，渐渐平静下来，返回现场捡他的战刀。
“夫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看到他去而复返，郡主潸然泪下，趴在铁栏上，摇摆着双手。
寒末停顿了一会，凑了过去。
隔着冰冷的铁杆，云汐紧紧抱着他，任凭泪水滑落。
寒末很意外。
也是，他理解不了云汐此时的心情。
生不得生，死不能死，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再龌龊的事寒江也做得出来，那么，云汐这短暂的一生，不，来世也不会安宁。
过了很久，郡主松开手，寒末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说了句“保重”，准备走，郡主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他。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一个是间谍，一个是杀人犯，两个立场不同的人，一对即将赴死的夫妻，纵然有千言万语，此情此景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避免尴尬，寒末挣脱郡主的手，决然离开。
“夫君，云汐下辈子还嫁给你……”
郡主悲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寒末一颤，猛然转身扑了回来，捧起她的脸，嘴唇野蛮地印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郡主身体绷紧，双手僵在虚空，数秒后发出一声哼叫。
他转身离开，她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粉嫩的嘴唇，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玉指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