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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尧看向桌上的饭食,顿时食欲全无。

“怎么了,是饭食不对胃口吗?”

薛尧看着夏文言喝着粥吃着一种类似野菜的东西。

“不是的先生。”说着举起筷子伸向他认识的那道凉拌蕨菜。

皇城司衙门:

徐主事走到大监面前,看向那放在案几上丝毫未动的菜肴。

“大监,该用饭食了。要不然您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晚一会再用,无碍的。阿远,你说那薛尧会靠什么方式留在这长安啊!”老人看着窗外道。

“大监,从目前看。那薛尧要想在长安立住脚,只有科举一途最为稳妥。然而县,府,乡三试皆已结束,某看只有勋贵入试和荐举制这两条路。想来这便是他去拜访夏老的意图了。在薛端认识的长安士族中,唯有夏老有此资格。”

“不错,判断的基本无误。”

“恳请大监指教。”徐主事明白虽然眼前的老人为官只有四品,可是他能历经朝廷诸劫仍然屹立不倒,这便是父亲派他来学习的精髓。一眼便能透过重重迷雾看穿事情的本质。

“你说的那两条路都对,不过你忘了薛端这个人的能力。薛端最厉害的不是他行军打仗的兵法。而是做局,他做的局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既让你感觉你是随着自己的心念在走,可还是会掉进他给你设计好的圈套。薛尧是他的儿子,所以我绝对相信薛尧选择了一条我们永远不会相信的一条路。那便是他的生门。”

徐主事诧异的看向大监“您说的难道是。”

“神侩。”

“可那是薛端当年都没有走的路啊!薛尧怎么可能会完成。”

“这正是我们的误区,不能因为薛端没走过就去否定他。因为薛端这个人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老人转过身看向他“所以我要你现在赶紧调动人手去查所有符合称为神侩的案件,那怕一点希望没有的也要查。”

“是。”男人转身便吩咐下去。

望向即将落下的夕阳“我倒要看看这次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永宁坊:

夏文言府邸,后院。

薛尧把一盏茶递到夏文言面前“先生,这是父亲让我从张掖给您带来的樵山茶,您来品鉴一二。”

夏文言接过茶盏“你父亲也真是抠,二十年前他初到张掖时,老夫便让他捎些樵山茶,没想到这一捎就是二十年。”

“还是当年那个味道,真是久久不能让人忘怀!”

薛尧疑惑道“先生原先品过此茶。”

“是的,想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樵山茶刚刚进行炒制贩卖,有幸在挚友那里品鉴过几杯,所以久久不能忘怀啊!可是没多久此茶便被列入十二上品茶,被天下名门望族争相购买,最后竟然价同黄金,真是一件憾事。”

“小子,你也别老是先生,先生的叫了。听的怪生分,我和你父亲本就挚友,你又如此合我胃口。这样吧!从今以后外人在时你便喊我夏师,无人时你便喊我叔父,而我便喊你阿尧如何。”

薛尧看向夏文言,他明白这是夏文言在给他铺路,不说夏文言如今乃是朝中三品官员,距离尚书只差一步之遥。单凭他夏文言三字在这长安城中便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薛尧站立走到夏文言身边跪拜道“叔父在上,晚辈薛尧拜上。”

“好,好,好。”夏文言起身。

吉庆坊:

“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老爷都来好几次了。”

“辛苦你了小青,明天厨房给你加鸡腿。”

“真的啊,小姐。”女子高兴的看着陆玉娘。

这是一名男子出现在房前。可是玉娘只顾着高兴完全忘记了收敛。

“小青你知道吗?今天我见到薛尧的时候,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傻傻、憨憨的。”

小青看见玉娘身后的老爷,刚准备提醒便被老爷的一个眼神所制止。

“小青,你说我爹也是的,当年为什么离开薛府啊!如果一直住在薛府,说不定我俩早就在一起了。”

小青看着一脸发花痴的玉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咳咳。”

“小青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姐,老爷..”

“你说我爹啊,怎么了。”

“老爷他在你身后。”小青也不管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是生是死就这样了。

玉娘听后僵硬的转过身,吓了一大跳,突然转身跑到了小青的身后。

“爹,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小青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对小姐说。”

“是,老爷。”小青无奈的看向玉娘随即便转身离去。

玉娘看着远去的小青,又看见脸上面无表情地父亲。

“父亲,女儿错了,你就原谅女儿这次吧。”玉娘随即往地上一跪,她明白父亲肯定不会动手教训她的,因为从小到大不管她惹了多大的祸父亲除了严厉教育一番,从没对她下过狠手。

“你知道不知道,你险些坏了大事。薛尧此次入京,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那日我千叮咛万嘱咐你这段时日决不可与他相见,你不仅相见还派人把他拉到了敬月斋,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吗?”

“父亲,我只是想见一见他。”

“你要是真为他好,那就应该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在长安站住脚之后,再与他见面。从今日起罚你禁足府中一月,没有我的命令胆敢迈出府门半步,那你就不要回来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玉娘看着说完便转身离去的父亲。心里总觉得父亲还有好些话没有说出来。

“仆人你们从今日起便时刻不离的跟着小姐,在禁足期间小姐但凡出府一次,全部逐出府。”男子朝看着眼前十数人。

“玉娘,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切莫做出影响大局之事啊!”

男子看相身边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说道“我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回去给他带句话:牵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牵扯玉娘,要是玉娘有个三长两短老夫纵使家族覆灭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震宇先生放心,来之前主人便想到了,所以吩咐奴才告诉您一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陆小姐你可以放心,这件事只要按计划行事那么绝对不会牵扯到她的。”

“那便好,希望他能说话算数。”

夏文言府

“叔父,我今日初到长安,去那敬月斋,总感觉那里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还有那里和茶圣陆家到底是何关系。您久居长安又担任京兆尹多年,想必对那敬月斋应该了解甚多吧!望伯父能详细告知一二。”

“哦,你今日才到长安是如何知道那敬月斋的。快向我细细道来。”夏文言向薛尧问道。

薛尧听后连忙把今日在敬月斋中发生的事向夏文言道来。

夏文言听后陷入了沉思。

“阿尧,这样吧!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薛尧顿时便明白这敬月斋看来比自己想象中的水还要深。“叔父请讲,侄儿恭听教诲。”

“这还要从我刚上任京兆府尹开始说起。当时前任京兆府尹因犯重罪而被腰斩与市,也牵连也大部分的京兆府官员。所以我上任之时京兆府可以说人员极度匮乏,所以造成案件卷宗大量积压。文卷还好说,我向朝廷申请从各院借调补充了大量文员,可是刑案一时无法操办,让我大为头疼。当时京兆府长史是我在学院时的好友,便向我推荐去那敬月斋走上一遭。还说了一句当时我认为特别夸张的话:只要敬月斋肯帮这个忙,那么在这长安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当时大感疑惑,在府衙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去那敬月斋走上一遭。在那里我见到了敬月斋的大管事,他只说:我家主人远在外地,但却前几日飞鸽传信说如果新的长安府尹夏文言夏大人来访那么不管何事,敬月斋都接。我便将府衙难事尽数说出,当时那位管事听后便向我许下三日之期表示三日内这件事情便会解决。当时我只以为管事在夸大其词便应付了几句回到府衙继续办公。可就在我去完敬月斋的第二天,大量犯事的罪犯以及长安府衙以前缉捕的要犯都陆续前来府衙自首。”

薛尧诧异的的看向夏文言“叔父,这敬月斋竟有如此力量。”

“唉,还不止如此。当时我见到罪犯自首极为震惊,便命令府衙官员私下调查敬月斋。可没过多久这些官员有的莫名失踪,有的主动申请调离,更有甚者居然被仇人当街杀死。”

“后来我经过分析后明白,我原来派出的那些人他们基本是我从太学和律政堂借调出来的,本身就是主攻文案对那些查案追踪知之甚少。所以我特地拜托好友从刑罚院抽调了十数人又从府衙抽调了一些组成特别调查组。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数十人数年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还是查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也失踪死亡了不少人。”

薛尧看着夏文言此刻已有些湿润的眼眶,脸上也显出些许怒色,语气也在不自觉当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敬月斋名下在长安有饭庄,服饰铺,药铺,古董铺,青楼,茶馆等加起来三百多家。还控制着长安的茶叶买卖和古董字画交易。还贩卖各种情报,开设赌场,搞人头买卖。这还只是我查到他们在长安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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