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羽进来,马捕头连忙起身跪拜——刘羽摆了摆手,曹管家会意,便退出门外,照旧将门掩好,刘羽径自走到主位坐下。
马捕头扭头侧目见门已掩好,料想曹管家也走远,才扭头看向刘羽开口说话:“大人,卑职有罪!”
刘羽佯装惊讶,一边淡笑示意马捕头起身,一边说道:“马捕头何出此言?有话慢说,有话慢说。”
马捕头缓缓起身,又看了一眼门口,这才缓步贴近刘羽,低声说道:“大人,昨日正午在鸣鹤街甲元楼前发生了一些事,卑职当时亦在现场,昨日也已书写相关案报,不过卑职没有将详情如实禀报——卑职有罪!”
刘羽示意马捕头坐下说话,马捕头这才在靠刘羽座椅最近的客席慢慢坐下,谄笑着说:“有些事不宜公堂言表,所以这才深夜造次来见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刘羽打了一个呵欠,深吸口气,眨了几下眼睛,装作睡意未醒,顿挫说:“马大人有话便说,有话直说……”,话音未落,又打了一个呵欠。
马捕头见状狡黠一笑,低声说:“刘大人,禁卫军副统领程飞剑程大人跟大人可有交情?”
刘羽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看向马捕头,见马捕头正一脸谄笑地望着自己,眼睛已然眯成了一条细缝,见到刘羽目光望来也不闪躲,目光对视几许,刘羽才缓缓说道:“马捕头何出此言?”
马捕头微微一笑,又道:“大人可知,程大人和公子如今都在宋水州境?”
刘羽暗自深吸一口冷气,又看了马捕头一眼,缓缓说道:“马捕头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程大人何时到的宋水,刘某竟然一无所知……想程老千岁丰功伟业,张炳千秋,程大人恪尽职守,也颇得圣上嘉许。刘某在长安时与程大人有短暂交集,曾得见程大人飒爽英姿,将门虎后,只恨未有机会深交,颇为遗憾……”。
马捕头听到刘羽这话,“嘿嘿”笑了几声,说话言语声音也大了几分,道:“大人从京城到宋水任职不足半年,对宋水这里的情形有所不知,说讲起来,宋水是程大人的家乡故里也不为过——大人应该知道,程大人赴京之前,便是在宋水掌管宋水军务吧?”
刘羽看着眼前的马捕头,虽然面相凶恶,但奴颜婢膝的样子,也有几分可怜可笑,干咳了几声,然后起身推开门,高声对外喊道:“管家,为何还未看茶?”
曹管家听到刘羽的话,慌忙赶来厅堂,先对刘羽和马捕头施礼后惶恐说道:“回大人,小人已经吩咐婆子在煮水了,因为夜深,不期有宾客到访,奴婢们起身做事可能也迟钝了一些……这水应该此刻已经煮沸,小人这就去安排上茶!”
刘羽点点头,回到自己主位坐定;马捕头见此刻门户大开,也知道等下会有下人端茶上来,知道此刻有些言语已不适合再讲,苦笑一下,对刘羽道:“刘大人好生客气!卑职原本并无渴意,不过刘大人一说让下人看茶,卑职竟然顿觉口渴难耐了——哈哈哈哈……”
从孔老夫子开始,商鞅变法之后,大龙民族的封建王朝的礼法律政日臻完善牢固,我们智慧的龙子龙孙,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草芥百姓,却又总能把一些看似常规的礼法律政再赋予一些内涵,在此,神经病作者不多言表,还是说回故事本身——刘羽在马捕头说话之间穿插了这个让下人看茶的举措,自然不是因为自个儿嗓子干燥或者体恤马捕头嗓子是不是说话中让火烧火燎了,完全是因为此刻的刘羽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消化权衡一下马捕头刚才的话语——先前刘捕头说行凶作恶之人是程剑飞之子时刘羽虽然震惊,但仍然心有疑虑,猜测刘捕头言表信息是否有误,但听到方才马捕头郑重其事讲述,与刘捕头所述完全贴合,心中早已暗暗叫苦:这桩“办得好得罪人,办不好要人命”的案子自己是避无可避了!
此刻,我觉得我非常有必要跟看官们说一下宋水州和禁卫军。
宋水州在今天的陕西境内,毗邻大唐天子办公临幸嫔妃们的所在地——长安,这个在史书上没留下几滴墨水,在群众心中没多少存在感的地方其实是大唐时期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宋水州供应的丝绸布匹占据了整个大唐的五分之一上下——这是啥概念?均匀下来,这大唐每10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有可能2套来自宋水!
照这道理来说,宋水州不应该默默无闻啊,是不是?是,也不是!
自打李渊那时候起,宋水州在长安宫就还有另外一个称谓:“鎏金城”。鎏金这个词在现代人脑海里可能不熟,不过我说“镀金”,大家全知道了,“鎏金”也是一种工业工艺,跟镀金差不多,因为在唐朝还没有“镀金”这个词,所以宋水州就只能被长安宫内部称作“鎏金城”——啥意思,是大唐全国各地的人东西需要鎏金都跑去宋水还是宋水人在鎏金手艺上特别厉害?都不是!
咱们现代人都知道一个词:资历。啥叫“资历”,最通俗的说法就是资履和阅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都讲究个“名正言顺”,如果让一个资履空白,阅历值极低的人身居要职怎么看都不太合适,是不是?如果硬要让一些人快速坐到某些位置上,那就得给这人“鎏金”,好比说:程飞剑程大人曾任宋水州“兵部指挥使”,所以现在出任“禁卫军副指挥使”就会显得名正言顺了。
现在看官该知道为啥宋水城为啥叫“鎏金城”了吧?智商差不多的人,此刻也应该不会再问我为啥宋水州在大唐籍籍无名了吧?我相信还是会有看官问我,既然史书都没有记载,凭啥你知道宋水州的这些事——问这个问题的人,请你先问一下自个儿,你是神经病不?如果不是,你干啥要读这神经病写的文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