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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羽惊讶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张贝淡笑道:“昨日你说让方刚去看望菲儿时候,我便有些不解——虽说你疼爱菲儿,但想你当年在道庵当差时,曾有两次你经过路过家门都没进入,颇有大禹治水风姿!为妻记得,当时有次还是菲儿生病时节,当时我还为此抱怨与你——此刻宋水正是用人之际,你却遣方刚去看望菲儿——与理不通!”

刘羽一边起身一边辩解说道:“夫人,我与你说过,菲儿在宋水时见过刘蒯诉状,又在茶楼将甲元楼之事散播,虽说亲家在关外也有一些势力,但菲儿自幼你我宠溺,口无遮拦,我担忧程飞剑对菲儿不利何错之有?”

张贝仍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羽,半晌不语,然后说道:“夫君,你我夫妻多年,这话你能唬得别人,如何能瞒过为妻?如果菲儿不是你我儿女,你这话我反倒觉得可信——昨日你才让方刚远行关外,随即又怂恿我同胖丫一齐离开,如果我所料不错,今日你应该还会安排刘蒯与徐氏离开宋水!我思来想去,缘由恐怕只有一个——如今宋水已是龙潭虎穴!你想让其他人远离漩涡,你自己孤身缠斗!刘羽,是也不是?!”

刘羽怔怔看着张贝久久不能言语,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小贝,我……这样不好吗?刘羽身为宋水监察使,惩恶扬善,为宋水百姓谋求一片太平乐土本就分内之事,又何苦让旁人再受其害……”

张贝高声怒道:“刘羽,张贝是你发妻,不是旁人!”,说完后见刘羽低头不语,又婉声说道“夫君,事情当真如此危急如此,再无其他回旋余地了么?”

刘羽苦笑一声,说道:“夫人,在方刚与我说道庵来福客栈之前,我已探知当时受害的四个女子,两人当场遇害,还有两人事后被关押在兵部医馆,在那里受尽凌辱折磨,如今……如今已是真正疯癫了!”

说到这时,张贝望见刘羽眼里尽是悲愤怒火,竟似要吃人一般,连忙说道:“这消息当真可靠吗……宋水这里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刘羽不看张贝,继续说道:“不但如此,这些疯狗连同四个受害人的家属,也尽数控制挟持之中——自古开弓没有回头箭!此番程飞剑先将甲元楼物证销毁,再将目击者控制,相关人等转移,现在还将其他从犯尽数杀戮,将现存的受害人迫害致疯癫,便是铁了心要让甲元楼之事变成虚假传闻——这宋水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为夫也不好预料……”

张贝再看刘羽,此时刘羽眼里尽是失落怅然,已然万念俱灰——张贝用手将刘羽揽到自己怀里,口里喃喃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夫君也无需太过悲观才好!不管怎样,为妻都会跟你在一起!柳都尉那里还是没有消息?”

刘羽竟似孩童般贴在张贝怀中,闭着眼,有气无力说道:“为夫当日遣柳都尉返长安递交诉状材料,其实也是想看看刑部和圣上意思……程飞剑的所作所为,能瞒过旁人,但飞鸽营定然是知晓的,想必也早已通秉圣上了的!如今看来,为夫可能只是皇上的一枚弃子……”

张贝不言,却再也无法控制眼中涌出的泪水,那滚热的眼泪顺着张贝的脸颊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刘羽脸上……

刘羽发觉到张贝落泪,便轻轻从张贝怀里脱开,用袖口擦拭张贝眼泪,说道:“我已想好,如今之计想要甲元楼受害人沉冤得雪,唯有我携刘蒯与其妻子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众人直面,陈诉甲元楼事件原委始末——夫人所料不错,今日我确实是想让刘蒯夫妇假借胖丫之名,绕道赶赴长安去寻柳都尉。前日我收到柳都尉密函,他虽在长安行动受限,但护佑二人安危尚不成问题!长安虽是各方势力盘根错杂,却也少有人敢乱开杀戒……”

“那夫君为何一同前往?再有,夫君可曾想过,你所在朝堂宣读此事,将来后果如何?”张贝道。

刘羽此时已经下床更衣完毕,惨笑一下,回望张贝说道“程飞剑早在监察院遍布眼线,我的目标太大,倘若我与刘蒯夫妇一同出行,目标太大,纵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难出宋水!我已想过,待刘蒯过来后,我将监察使令牌交付与他,方便其赶路行事。今日之举,顺不顺天意不得而知,但刘羽尽人意之心坚决如铁——将来之事,将来再议吧!只是可能会苦了夫人,要与刘羽一同劳心碌命……”

张贝也苦笑一声,道:“不管将来之事如何,为妻相信夫君——只是,在甲元楼之事未了之前,夫君休要再提让张贝离开之话!夫君为国为民能将生死荣辱看淡,为妻自当与夫君并肩携手。夫君你去做准备,为妻这边也收拾收拾,准备些东西带与菲儿……”

刘羽点头,遂出了卧房,洗漱后去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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