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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神京处处玄机,我看这满街的市井人物,脸上也是风尘仆仆,没多几两神气嘛。”

熙熙攘攘的玄灵街上,人物四处喧嚣,有过路店家叫卖吃食的,有商贩摇晃哄小孩戏耍的铃铛的,有遒劲肌肉的大汉胸口碎大石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装饰简单的马车上,眉眼明显细细画过的少女不屑地撇着小嘴,一双狭长的眼眸却时不时地打量着外面的景物,其中时不时绽放的光彩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毕竟有丘离锦绣钟神京的锦绣之都,其繁华可不光是书上文章所能写尽,话语之中所能道尽的。

有些景色,总需要亲眼去看,才能体会其中的美好。

“毓儿,勿欲勿视,为师教你的你可忘了?”

端坐在少女对面的女子帷帽轻轻动了动,清冷的声音从其下传出。

这女子除戴着帷帽以外,之下似乎还有一层面纱,也不知是多忌讳面容露外,才会设下如此重重视障。

“哦……知道了,师尊。”少女吐了吐舌头,虽有不舍,却是又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这才老老实实地收回目光,回头间掐了掐中指食指,作了一个柔婉的掐诀,就这样闭目养神起来。

看其衣饰虽然朴素,但也绝非道佛之流的打扮,年纪轻轻却能有师太老尼一般的静坐修为,实在古怪。

就这样,师徒二人兀自闭着双目,相对坐着,任凭轿子因人群拥挤传来些许颠簸,二人也岿然不动。

……

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险之又险地擦过一冒失孩子,赶马车的汉子咒骂了一句,一边拉住缰绳,用右手遮住耳朵耳朵,朝车厢内靠去,好听见客人传来抱怨的声音,及时叫苦解释解释,免得被客人为难。

然而等了片刻,却未像往常那样传来骂骂咧咧的声响。

“真是走了运,拉了这么两个活菩萨。”汉子在心里庆幸了一句。

“让开!快让开!”

正要催着马儿前行,忽然听见远处有一嘶哑的嗓音在喊着,左右哗啦哗啦地响成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忒急地靠近过来,转头看去,这一看却是看呆了。

只见视野尽头乱得颠三倒四的人群中,一庞然大物正在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左冲右突着,一跃跳上房梁,一扑射向街边的混沌摊子,立时锅碗瓢盆乱飞,沸水四溅,蒸腾起白茫茫的水汽。

有几位吃客似是被热水烫到,哇哇叫着在地上滚了起来。

那是个什劳子东西?好大的威力。

车夫呆呆地看着,也未感受到什么不妥,直到那怪物朝这边冲来,奔腾间身上原本模糊的黄白黑三色的条纹清晰起来,他才悚然一惊,大叫一声:“大虫!天哪,怎会有大虫!”

身子一哆嗦赶着车就要跑,坐下的马儿却是被吓得比他还惨,嘶鸣一声,马脚一软,披着鞍子瘫软在了地上,怎么打也不走了。

“你这畜牲,走啊,走啊!”

车夫着急之余,只得祈盼大虫不要过来。

偏偏这样想着,那大虫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就瞪着一双铜铃大小,红得如血的虎目朝这边望来。

接着便呼啸着爪子,吊睛白额,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大虫冲撞间便已经来到车前数丈的地方,吼的一声,跃起来遮住了马车周围的光线。

“坏也!”车夫下意识地就要跳车避让,却想起后面还有两个客人。

这车夫家里原本就生计艰难,一分米作三分煮,要是又伤了客人,牵扯到官司,家中妻儿岂不是迟早饿死,更何况还有个女儿卧在病榻上,就靠着自己这一天两吊钱买药吊命呢。

这样想着,车夫如那猛兽般目光通红起来,一时失去理智,大吼着举起鞭子,握着拳头朝大虫挥去。

路边惊呼的众人一见跃起数丈高,一时间大得遮天蔽日的大虫,又看那车夫居然不避不让,立在车头,心里断定这人定是傻了痴了,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快闪开!”这时一道喝声从虎背上传来,大虫硬生生停滞在半空中一下,方才挥着利爪继续扑来。

众人都定睛看着大虫,无人听清这一呼和,纵是听清了,也只当做大虫身后有人在喊,谁人都没想到,遮天蔽日的大虫身后,正有一少年死命地揪着虎脖子后面的鬃毛,想要制住大虫的冲势。

这车夫可是死定了。

众人都这样想着。

嘭!

沉闷的肉响声在空气中爆开,炸成清脆的木架子破裂的声音,之后空气诡异地寂静了下来,不像是人死街头后引来的嗡嗡吵闹。

平常喧嚣无比的玄灵街头,一时静得只有几声咽口水的响动。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那大虫是只母的,不要吃人,是要与那汉子亲嘴,惊煞了别人?”

之前怕得闭上眼的胆小者等了片刻,没听见惨叫声,奇怪地睁开眼睛,只看见车夫立在车头,大虫却不见了。

“你们看!”有人颤颤巍巍地指着几丈外泛起烟尘的地方。

“呜……呜……”烟尘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众人正奇怪,大虫的脑袋自里面漏了出来,吓得围观的众人连忙后退。

紧接着,烟尘散了一些,片刻前还威猛得不可一世的大虫摇摇晃晃地,从遍地的糠麸堆走出,腹下插着一支破碎的桌角尖,呜咽着走了几步,左脚绊右脚地摔了下去,血泊顿时自身下流了出来,污了底下的石板,脑袋一歪,死的不能再死了。

待烟尘完全散尽,还见得一少年在糠麸堆里打着滚哇哇叫着,浑身的衣衫被扯得破破烂烂,想来是刚才被倒飞的大虫不小心撞倒,殃及池鱼了。

此时无人管这嚎叫的少年,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朝仍保持着出拳姿势,立在车头的车夫看去,见那车夫正愣愣地望着拳头。

“那……那大虫,被一拳打死了?”

一名富家公子哆哆嗦嗦地指着死去的大虫,眼里满是震惊。

不怪自诩见多识广的他如此失态,实在是这书里说得无比奢遮的大虫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总共不过喝碗凉水的时间,还未抖几下山中霸王吃人的威风,就这样轻易死了。

过了许久,人群终于反应过来,当先有人叫了一声打虎壮士,人们便哄哄闹闹地喊着打虎壮士,想要一仰车夫武神转世的风采,拼了命地朝马车边上挤去。

“俺,俺,打死了大虫?”

众星捧月般立在中央的车夫也是被这一声声壮士惊醒过来,终于移开了定在拳头上的目光,黝黑的脸庞上激动得通红,憨厚老实地挠着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众人的恭维。

至于这大虫的来源经过,自是无人想管,那被大虫一路上冲了的几个倒霉鬼,自有门衙门的人料理。

却不知,就在街上锣鼓喧天,鼓吹聒噪之时,车夫身后的马车内却同世外桃源,没有吵吵闹闹的烟火气息,端坐着的帷帽女子淡淡开口道:“毓儿,你既是世外之人,又何必出手,扰于这世间凡俗?”

这一番话语听来,之前车夫单拳退虎的神力,竟是出自少女的手笔。

很难想象,就这么一个豆蔻女子,纤纤瘦瘦,弱不禁风的样子,是使出何等奇妙手段,才能有这等威力。

原本看似闭目养神地少女被师傅点破,索性睁开眼来,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指着窗外不远处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少年,笑道:“师傅,外面那乞儿可是控虎持蛟的同道中人呢,弟子所为,何来干扰世俗之说?”

帷帽女子微微摇了摇头,道:“有无道行岂是划分世外世俗的界限,六欲难解,争夺于世是为世俗,是非不惹,泾渭分明,是为世外。”

少女思索片刻,心中一动,张口回应道:“是非不惹,万物不争,那又何必顾及修行,随心所欲,不是更合世外之道?”

女子薄纱后的眼哞闪动,须臾,才悠悠道:“罢了,事已至此,争辩无意,还是请外面那位进来一见吧。”

“是,师傅。”少女见师傅默认了自己所言,眉眼间不禁露出雀跃之色,施了个法诀,传声道:

“喂!外面那打滚的乞儿,还在那装模作样呢,小小年纪,学艺不精,就妄图操纵灵兽,险些纵虎伤人。今日若非,咳,若非本尊出手,说不得就得酿下滔天大祸,怎么,就想这般逃之夭夭?”

说来传音法诀之奇妙,这只言片语,刹那见便分毫不差地传到了外面始作俑者耳中,而旁人未闻丝毫。

从虎背上摔下来,本想蒙混过关的少年闻言,身体一僵,嘴角泛起苦笑,朝角落里翻了几转,停止了打滚,半躺着观察了一下情形,趁着人群哄闹,从地上摸索起来。

见无人注意到他,便轻手轻脚地潜到车边,伸手探向帘子。

谁知他手刚碰到帘子,便发出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原来是少年捏碎了一颗不知何时攥在手里的珠子,口中念出一声“疾”,转身拔腿就跑身形转瞬间如奔雷掣电。

边跑还边大笑着:“哈哈,你个老妖婆,装什么卫道士,想收拾本大爷,做梦去吧!”

这一行举止,有灵气的掩护,车夫等肉体凡胎没有任何察觉。

原本以为少年已乖乖就范的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见他须臾间跑出老远,小脸气得微红,冷哼一声,小手极速施展了一道手印,指尖朝着少年方向一指,轻声念道:

“镜封。”

少年自猖狂地跑着,猝不及防地撞在一堵墙上,哃地一下,脑袋嗡嗡地响,撞得生疼,刚揉着额头要破口大骂哪个傻*在街中央砌墙,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一道帘子,周围的闹市都已不见了。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蛋!(牛*)

这下真遇上大高手了。

他狂得如狗叫一般的脸色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换上一副惊恐的模样,睁得老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谁知他暗地里却在骂骂咧咧的,祈祷着对方只是闲得蛋疼想装个逼,自己配合配合,再好好认个错,对方心情一好,就不计较自己这个晚辈的冒犯了。

是吧,小说里那些自命清高的卫道士都是这样的吧?

少年正想着,帘子掀开,一阵淡淡的桂香袭来,入眼的却是一位妙龄少女,容貌美丽,气质轻灵,一双狭长眼眸里含着怒意,正冷笑着望他。

他有些愣住了。

少女的形象和他预想的满脸皱皮的老太婆相去甚远。

“呃,这不对吧?自称本尊的是这么个小姑娘?那我怕个……”

少年正要重新飘起来,之前的遭遇却狠狠地泼他一盆冷水:“林枝月啊林枝月,你再这么飘,穿越者的主角光环也保不住你!”

视线后移了去,果然在见小姑娘身后还坐着一名帷帽女子,气质高深神秘,暗道这就是那位出手将自己捉回来的高手吧。

也无怪他没有将封闭空间的手段和小姑娘联系起来,实在是他这一年以来对这个世界形成的认知,不允许他这么做。

为何说是一年呢?名叫林枝月的少年再是早熟,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就长成这样吧。

无他,异界来客而已。

前世唯一有感情的爷爷过世,林枝月抱着爷爷的宝贝玉佩流泪睡去,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

从此,叫做卡西西的大陆,多了一个叫林枝月的年轻人。

叫做天灵的大陆,也多了一个叫林枝月少年人。

转动爷爷留下的玉佩,他可以在几秒内于两个隔绝的大陆间任意穿梭,却无法回到原来所在的世界。

在从爷爷去世带来的阴影走出后,他就注意到了,这两片大陆上,不仅有凡人,还都有一批能感知天地灵气并化为己用的人类,这批人类被人们称为修灵者。

修灵者是驾驭在芸芸凡人之上的存在。

上可搅凌霄,下可通酆都,这是天灵大陆上凡人对修灵者共同的印象。

其可吸收天地灵气,去其中糟粕驳杂,留其精华纯净,滋养自身灵魂血肉,

根据灵魂血肉的强度,修灵者们也有着强弱之分,从灵士开始,前六阶与他前世所看的玄幻小说划分相仿,都是每九段跨一个大阶,加上灵士,分别是灵师,灵王,灵皇,灵尊,灵神,一段一灵,等级森严,至于后面的阶数,林枝月并不清楚,只在一本古老典籍上看到过灵虚之称。

强大的修灵者可移山填海,戮龙取珠,一指之间,魑魅魍魉灰飞烟灭。

而除了修灵者之外,还有一种更为神秘的存在,叫做御灵者。

御灵者以灵兽或者幽魂为核,修习御兽之术,以此驾驭血肉远胜人类的灵兽,其本身实力一般,但与其结下契约的的灵兽却因为血肉原因,又得以主人相助,往往实力超绝,与主人配合,更能发出恐怖的威力。

御灵者一定是修灵者,修灵者却不一定是御灵者,按理来说,御灵者应占据更高的地位,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因为灵兽幽魂大多生性桀骜残暴,身为御灵者,灵魂日复一日地受其影响,一个不好就是失控变异,被被灵兽幽魂驯化,御灵者也会变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就算灵兽是完全自愿与御灵者定下契约的,其本身性情又较为温和,但御灵者因为需要长期调用灵兽的力量,难免会受到其灵魂本质的侵袭,时间一长,也难以逃脱失控的结局。

十个御灵者当中,能有一个善终者,就很不错了。

所以,在天灵大陆,纯粹的修灵者往往自恃正统,将御灵者视为异端,御灵术列为偏术,御灵者数量极其稀少,而且大多还是来自历代传承的御灵家族。

由于御灵者失控引起过不少屠戮凡人的事件,御灵者们风评很差,更有极端的修灵者,将其视为带来灾祸的根源。

然而,在天灵大陆以西的地方,被天灵人称为夷地的卡西西大陆(很奇怪的名字)却是以纯修灵者(在卡卡西大陆修灵者被称为魔师)为辅,御灵者(御魔师)为主,地位虽前者低后者高,相差却不是很大。(等阶称呼与天灵大陆不同,后文会有所解释。)

而天灵大陆素来瞧不起贫穷落后,野蛮粗鲁的卡西西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奉行了闭关锁陆的政策。

其中具体缘由,初来乍到林枝月也不太清楚。

当然,不管术是修灵者,还是御灵者,起超越凡人的强大是有代价的。

每位修灵者或是御灵者的修为精进到一定地步,就会面临天劫,或雷或电,实力越是强大,劫数越是恐怖绝伦,高等阶中,能安然度过劫数的,寥寥无几,纵是低阶的修灵者,渡劫失败的也并不在少数。

小姑娘如此年纪轻轻,若是就达到了能施展空间手段的灵皇境,那他自诩位面之子,年纪与她相仿却才是个灵师,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林枝月眨了眨眼,收回移到帷帽女子身上的目光,一张沾上些许泥渍的脸上露出半是痴迷,半是恐惧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少女:“神仙小姐姐,我错了,放过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哼,方才还叫嚷着老妖婆,现在又是神仙姐姐,既是姐姐,又何来小字?”少女从未见过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此时气得笑了,道:“你这乞儿,白生得好面容,腔里却长了一副黑透的心肝,莫非你以为吹捧本尊几句,便能将纵虎伤人,愚弄本尊的罪责一笔勾销了?”

林枝月眼巴巴地望向一旁看起来像是少女长辈的帷帽女子,帷帽女子却只是望着他并未开口,只得苦下了脸,道:“那姐姐要怎么样啊,我虽然御虎失控,但也强行制着没伤着人,你就算是不出手,我也有办法杀了那老虎。”

说着,小声道:“再说了,那虎最后还不是被我杀死的。”

原来之前少女出手只是将老虎击飞,并未直接取其性命,是少年趁着烟尘漫天,众人都看不见的时候取了一根桌脚劈成尖刺,刺进了老虎腹中。

少女见他说得冠冕堂皇,一副我受委屈我最无辜的样子,一双凤眼瞪成了杏子,眼角藏着的泪痣也明显起来,偏偏自己又不是要真的打杀他,他这般无赖,一时间没想出怎么惩戒他,白皙的瓜子脸气得通红。

殊不知林枝月料定话事人是她身后的帷帽女子,见小姑娘打算纠缠不清,懒得与她扯皮,接着火上浇油,只盼着帷帽女子赶紧接盘定性:“既然姐姐不愿放我走,那要杀要剐,随你好了,只可惜我林枝月一生活得清清白白,死后却要落得纵虎伤人的恶名,可叹,人心不古啊……”

“好你个黑白颠倒的乞儿!你,我……”少女初具规模的胸脯急剧起伏着,她虽天性聪慧,但却是慧在修行之道上,有着师尊的庇护,人情世故,在宗里倒是没怎么接触,碰见林枝月这么个不讲理的小无赖,一时间无法转圜过来,心里觉得万分憋屈,眼里有泪珠儿打转,却强忍着不流出来,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林枝月。

对面林枝月却小羊羔一般地低眉顺眼,越来越显得委屈了,实在心里笑这小姑娘天真的一塌糊涂。

要是他知道少女真有掌毙他的修为,此刻怕是笑不出来了吧。

再到日后林枝月知道了少女滔天的实力,也不知是什么表现……

且不提日后。

帷帽女子冷冰冰的样子,没有因为女弟子的失态出现任何波动,清冷的声音透过面纱帷幕流了出来,就像三月的清泉流过时间,带着寒气却又如环佩作响般动听:“好了。”

少女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退到了她的身侧。

帷帽女子道:“让小兄弟见笑了。”

话语间竟没有任何灵尊的架子,倒让林枝月有些惊讶,“爱徒言语是有些冒失,但却是好意,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已是灵师之境,实在难得,但灵师控物,灵王控魂,控虎之举还是太过勉强,等修为高深些,再行此举更为妥当。”

话说修灵者中不修习御兽术,也可以使用灵气,灵魂强行操控灵兽魂魄,使之如牵线木偶,一提一动。但远不如御兽者那般操控灵活,并可以使灵兽释放天赋神通。一者曰控,一者曰御,虽是一字之差,但却是差之千里。

修灵者须到灵师境界才能控兽,而御兽师从灵士开始便可修习御兽法诀,一高一低,高下立见。

那为什么天灵大陆的修灵者宁愿控兽也不愿御兽呢?

原因还是反噬。

控兽的原理是将灵兽的魂魄暂时封印或者灭杀,接手灵兽的身体控制权,因此控兽者和灵兽的灵魂并不直接接触,被反噬几率极小。

御兽则是要做到御兽者和灵兽心灵相通,日夜接触,就连睡觉时兽魂都要与御灵者保持牵连,灵兽若是凶性未泯,未完全贴服于御兽者,但有异心,随时可反噬御兽者。

似老虎这般只是初具灵性的凶兽,实力相当于一位灵士,按照前辈们传下的控兽理论来看,高一阶便能稳妥,因此大部分修灵者认为灵师境便能驾驭灵士实力的普通老虎。

但真只有正的控兽大师才清楚,一阶是对那些生性较为温和的灵兽所言,对于凶兽,至少须得一阶半。

低阶灵师若是贸然尝试控虎,时间长了,凶多吉少。

所以说天灵大陆所传灵师控魂,遇到低阶灵士境的凶兽还好,要是恰好碰到临界突破的灵士凶兽,那灵师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灵王控魂,才是较为稳妥的箴言。

在天灵大陆,这是许多大宗门秘传的控兽经验。而据林枝月所知,卡西西大陆,这些都是修灵者尽皆知的常识。

其中差距,可见一斑。

身为可以穿梭两片大陆的位面之子,林枝月自然知道其中奥妙。

一个灵尊对他如此善意,虽然这善意有点多余,但林枝月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感激道:“前辈说的,晚辈牢记于心,不过……”话语到这里,却是有些犹豫。

一旁虎视眈眈的少女早就看他不爽了,哼道:“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方才使我的劲去哪了?”

帷帽女子皱眉道:“毓儿!”

原来这小姑娘叫育儿,哈哈,真是好名字。

罢了,要是不喜,反正也是萍水相逢,大不了一拍两散,总不能运气差到遇上一个极端者吧。

林枝月恶作剧地想着,嘴上却没有和少女过不去,望着帷帽女子,一双眸子无比清亮,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修的非是控兽法诀,而是——御兽法诀。”

……

封闭的空间里静了一瞬,忽然传出少女的惊呼:

“什么!御兽法诀!你,你是御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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