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2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他对卫十方的拒绝并没有感到多意外，但他还是要问一句：“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往大街上一站，说十三人阁招募新成员，想挤破头进来的人能从帝都城北排到城南。

梅花2还追加了一句：“你知道十三人阁这个身份在大陆上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卫十方点点头：“但我们并非一路人。”

“那对付通天塔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会有的，但不会是制造杀戮。”

“哈哈哈哈。”梅花2笑出声：“幼稚！你没经历过千年前的降临时代，也没经历过六百年前的五神之争，你不明白神对于凡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走到卫十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卫十方：“神所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不管你用什么计谋，什么方式，都绝不会杀死祂们，所以十三人阁忍辱偷生，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加入十三人阁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记着，这并不是十三人阁需要你的力量，你的力量如蝼蚁一般。”

“这是十三人阁对你的宽恕，对你的仁慈，换言之，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这里，换做十三人阁其他的任何一个成员，你现在都不会还有呼吸。”

卫十方没有反驳，他确实没有反抗的力量，他看向不远处的通天塔，问道：“如果这座塔每一层都代表着一桩惨案，作为始作俑者，你在深夜的时候，能听见塔中的哭声吗？”

梅花2重新坐在椅子上，卫十方看着塔，他也看着塔。

他再也没有正视过卫十方，沉默了一会，他才叹了口气，挥挥手：“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管是帝都还是通天塔，你都不要来了，找个地方平静地过一辈子，凭借你在地球的知识和阅历，你能混的很好的，你的资料我会毁掉，Ace那边我会解释的。”

“那不行。”卫十方摇摇头：“我是鬼差，任务就是摸清通天塔的底细，找到Joker的位置。”

梅花2再也没说什么，拍拍手，一位侍女上前，对卫十方行了一礼：“请随我来。”

走下高台前，卫十方回头看了一眼，亭子里，梅花2独自面对着夕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穿过几条破旧不堪的街道后，又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中，刚刚在高台上卫十方观察过，下城区类似这种小巷数不胜数，像迷宫一样。

警惕心升起，卫十方与她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开启洞察。

「张婷婷」：等级6

血量：210

内力80

后面是臂力之类的东西，但卫十方确信，在她手中能跑得掉，哪怕自己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当然，还有一行简介：十三人阁有无数产业，她不过是这么多产业中一个小小的侍女，不过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间谍！卫十方不用脑子都知道，毕竟天命提示的这么明显。

张婷婷走到一处死胡同，面对着墙壁，变换着节奏，敲了一会。

胡同后面有人开口：“地镇高G，一派溪山千古秀。”

张婷婷回答：“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凯瑟琳。”

“向着星…感谢你…”

卫十方：“…？”

怎么回事，他有点蒙了。

面前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张婷婷朝他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虽然前面那两句暗号也是地球来的，但不排除这个世界也有人想出来，要不是最后那一句，卫十方绝对撒丫子就跑。

还有穿越者？

卫十方走过墙壁，就有人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

“配合一下。”那个人说。

张婷婷递给他一条绳索，她在前面牵着，为卫十方引路，弯弯绕绕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又有人把他的头套摘掉。

“老大，人带过来了。”

“退下吧。”

等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卫十方才睁开眼睛，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密室，密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上面。

“对暗号满意吗？”

“原来你也…”

“哈哈。”男人笑了两下：“当初随便对的暗号，用了几百年了，认识一下。”

男人走下台阶，向卫十方伸出手：“前十三人阁成员，红桃King。”

卫十方与他握手，他没啥能报的出口的名号：“卫十方。”

红桃k点点头：“你在这边的事情我们大致都了解了，刚刚在高台上，二号跟你说了什么？”

卫十方后退一步：“不是所有的情报都是免费的。”

“哈哈。”红桃k比较爽快，当即下令备一桌好菜，两人仍然在密室里，不过有人把桌椅、饭菜、碗筷搬了进来。

然后邀请卫十方入座：“边吃边聊吧。”

卫十方早就饿了，他吃了一会，说道：“他让我加入十三人阁。”

红桃k眉头一紧：“为什么？只因为你是鬼差？”

“不知道。”

红桃k叹了口气：“他还是没变啊，Ace评价他说，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但他却是我们十三个人中最讨喜的一个，所有人都喜欢跟他聊心里话。”

红桃k开始滔滔不绝地回忆，卫十方赶忙打住他：“话说回来，你是前十三人阁的人？”

“是的。”红桃k有些惆怅：“五神之战后，我和Jack、Queen自己成立里这个组织，名叫天纠处。”

“天道需要纠正的意思。”

“Queen是我的女朋友，Jack是我的妹妹。”

卫十方补充道：“Jack，侍从，Queen，王后，而你…”

“不错。”红桃k点头：“国王，字面意思上的，天纠处就是这下城区的王国，而我，是天纠处的王！”

卫十方蹙眉，看来这货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不加入任何组织，地府给我的任务是查清Joker的位置和状态，完成我就走。”

“你咋这么怂啊。”红桃k撇撇嘴：“你不懂，等你查清之后呢？会有多少人因为神灵之间的争斗而死？”

“那怎么办？”卫十方摊手：“我又不能干掉Joker，或者封印祂。”

“那你拒绝加入十三人阁，梅花2怎么叮嘱你的？”

“他让我找个地方安享晚年来着，不要进帝都和通天塔。”

“你就想这么办？”

卫十方摇摇头：“不会，我会自己去通天塔的。”

卫十方没有告诉他天命这个东西，看起来他们也不知情，天命的优先级是保证卫十方的安全，如果加入任何一个组织，优先级都绝对是组织的利益，卫十方自认不是英雄，没有为他人而牺牲的觉悟。

“还是那句话。”红桃k劝解卫十方：“神灵降临之后，必有一战，对天庭而言，这颗星球不过是三界亿万万星球中的一颗，像大海中的水滴，不值一提。可能对天庭而言，消灭Joker就可以拯救更多人，为此牺牲一些人也是值得的。”

“但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那些追随我的人都在这里，我问你，卫十方，你不同意加入十三人阁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他们靠牺牲一小部分人获取一大部分人的利益？那天庭也是这样啊！”

酒足饭饱，卫十方放下碗筷，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怎么对付Joker？”

红桃k一愣，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这么讲话了：“哈哈，其实我并不是在跟你谈判，你还没有成长起来，对我，对十三人阁，对Joker都没有威胁，我能让你坐在这里，包括梅花2让你坐在刚刚那座高台上，都是因为你背后的势力，大家都想合作，都想干掉Joker，只不过理念不同，方式不同。”

“就像我说的一样，十三人阁之前没有再和地府合作是因为他们经不起折损，现在恢复了一些元气，想和你接触一下，所以Ace派了最心软的梅花2来，换做别人，你已经死了。”

梅花2也同样说过这句，好像不杀他已经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似的，当然，卫十方也明白自己的实力低微。

“我们不想有无谓的牺牲，所以找你来合作，第一是因为之前的鬼差要么死在通天塔里，要么被十三人阁除掉，现在十三人阁恢复了一些实力，才敢和你接触。第二么，和那些鬼差不同，地府的鬼差来自大千世界的各个星球，只有你，是我们的同乡，我能理解梅花2的不忍心，换做我，我也不忍心。”

“但我还是会干掉你。”红桃k笃定的说。

“但是我现在不在十三人阁，你的性命我不感兴趣，天纠处想对付Joker，并不是和十三人阁一样，用的缓兵之计。”

“首先Joker在六百年前身负重伤，需要庞大的力量用来恢复，Ace说祂现在在沉睡，是不是真的沉睡我们并不知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祂需要灵魂，灵魂的来源是那些死在通天塔里的人。”

“如果我们清空通天塔会怎么样？祂是不是就恢复不了？”

卫十方眼前一亮，听起来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说到底还是说回去了：“那不还是要进通天塔？”

红桃k摊手：“没办法咯。”

他看着卫十方，卫十方看着他，最后卫十方指了指自己：“你让我来清空这座塔？”

“嗯！”红桃k点头，从密室一旁的小暗格里拿出一尊神像，这神像是谁卫十方并不知道。

作为员工连自己领导都不认识卫十方也觉得有点于心不安。

“据我所知，鬼差可以随时召唤神灵附体，这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不具备的，在情况紧急时，你可以召唤神灵以脱身，这样就会把死亡人数降到最低。”

卫十方抓住红桃k递过来的神像，这是用桃核雕出来的，还打了一层蜡，做工精细无比，在神像的底部还加了个小环，可以用红绳串起来。

“那直接在这召唤不就啥事都没了？”

红桃k制止了卫十方：“怎么跟你解释呢？你学过相对论吗？”

“以神灵的位格，想降临到这个世界，需要消耗极大的灵气，一颗星球的形成，到冷却，到形成生命，再到物种进化成人，需要几亿年的时间，也就是这几亿年的库存，在六百年前消耗了一大半，才能降临四位，后面所有人都能修仙，灵气的恢复能力虽然大于消耗量，但是你想好了，只能召唤一位，也只有一次。”

“在你没有遇到生命危险，和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做掉Joker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动用。”

卫十方咂咂嘴，把神像挂在脖子上，红桃k这才重新入座，看的出来，他也很害怕卫十方真的召唤了神灵，那就完了。

“说起来，神灵怎么召唤呢？”卫十方问道。

红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