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按住锻心刀柄,精气输送至全身经络,吴良此刻微微躬身,双眼间霎时绽放出浓浓杀机。
眼下自己正与这位镇疆王的家亲同在一间狭小暗室,双方又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这让他不得不警戒到了极点。
就见韩豆豆撇了他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师兄大可放心,此刀只有吴家血脉才可持有,对我而言无异于废铁,韩豆豆无心抢夺。”
吴良没有回话,双眼死盯着韩豆豆的一举一动,心中却不免犯起了嘀咕。
锻心刀被眼前的镇疆王家亲称为天下至宝,听其所言更是在江湖中闻名遐迩,可为何父亲却从未提及此事,更奇怪的是,父亲明知此刀贵重无比,又为何亲自将其赠与自己?
见吴良一头雾水,韩豆豆啧啧道:“看师兄的表情,想必对此刀的秘密一无所知吧。
天下三大神器,其一降魔杵,其二太合剑,这其三,便是你手中的锻心刀。
相传此刀乃是由当世第一锻刀师吴应雄所铸,三十年前一经问世便在西北江湖中掀起轩然大波,而吴应雄凭借此刀妖邪的威能也顺势跻身西北十大高手之列。
但就在二十年前,那吴应雄与其妻孕有一子,随后宣布退隐江湖。此后无数武人苦苦寻觅,直至今日,却从未有一人得到过吴应雄与锻心刀的半点消息,我韩家也是其中之一。”
韩豆豆说罢眼含笑意的看着吴良:“师兄,若我猜的不错,你的父亲便是那位退隐二十年的吴应雄,而这把锻心刀,也应该是他交予你的,对也不对?”
怎么可能!吴良呆愣在原地,父亲明明只是个村里的铁匠,怎么会是韩豆豆口中的那位当世第一锻刀师!
他记得从自己记事起,父亲就因为母亲的病逝郁郁寡欢,整日都呆在锻造台前日复一日的打铁,对自己和弟弟也十分冷漠。
小时他也曾偷偷观察过父亲,当时只觉得父亲的力气大的惊人,三四十斤重的铁锤抡在手里毫不费力,现在想来,确实疑点重重。
而自己的父亲,也确实名叫吴应雄。
想着想着,吴良只觉得脑袋都快要想破,当即反问道:“韩豆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师兄稍安勿躁,”韩豆豆说着来到置物架前拿起一本上品武技,随手丢给了吴良:“我韩家苦苦寻找吴应雄多年,只求他老人家赏光,亲自为我韩家打造一柄绝世宝刀。”
吴良当即回绝:“不可能,父亲几年前身染重病,如今别说锻刀了,就连正常行动都十分艰难。”
话音刚落,就见密室之中的空气骤然阴冷,再看韩豆豆,就见一股股浓浓的绿色雾气自他的脚底炸开,霎时涌到了吴良身前。
这是,精元化煞!
吴良大惊失色,莫非这韩豆豆已经达到了玄铁境界?
要知道玄铁境的标志之一便是可以精炼丹田内的精气,精炼后的精气因各人所修功法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因其杀伤力惊人,可破寻常兵甲,与神话中的煞气无二,故而又被称为精元化煞。
惊愕过后,吴良强稳下心神,细细看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绿色煞气虽然颇为赫人,可细看之下隐隐透明,分明只是达到了黄铜境后期大圆满所拥有的效果。
不过饶是如此,吴良仍是被韩豆豆的恐怖实力深深震撼。
此时的韩豆豆像是换了个人,仰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吴良,目空一切,好像从未将吴良放在眼里。
“吴良,我韩家的请求,放眼天下除去皇家,还从未有人敢拒绝。
比武大会后,本世子将亲自登门拜访吴应雄,到时烦请师兄带路,如若不然.....”
说罢就见一缕剑光忽的自剑鞘中递出,这一剑极快,吴良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旋即便感到脸上一热,伸手摸去,就见一道食指大小的伤口正滋滋冒出热血。
“这上品武技就当是定金,事成之后我韩家另有重谢。”
说罢韩豆豆深吸口气,一身煞气消散一空,背着手走出暗室,在两位持刀武人的恭维下离开。
看着韩豆豆离去的背影,吴良狠咬舌尖使自己恢复清明。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应允,在比武大会开始前尽力提升实力,至少要能挡住韩豆豆才刚挥出的那一剑才行,否则自己拿什么保护住父亲与弟弟。
与此同时,一座宏伟府邸的一间厅堂里。
“混账东西!你把老夫的脸都丢尽了!”
太师椅上的沙天说罢一拳砸上茶桌,就见两盏茶杯应声碎裂。
在他面前,沙邵元正低头跪倒在地,听到响动浑身一震,旋即轻声辩解道:“爹,这一切都怪那个吴良,若不是他今日在练武场上刻意刁难,又故意隐瞒实力引诱我上套,孩儿怎敢当着一众同门的面拔刀。”
“说了多少次,叫我师父,不许叫爹!”沙天怒目而视。
“是师父!”沙邵元当即改口,随后不甘的继续道:“真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邪术,竟然一举晋升到了黄铜境中期,如此看来四个月后的比武大会上,这小子还真没准能跻身进天骄榜之列。”
沙天冷哼一声,摸着一缕白须阴恻恻的开口:
“当众折我面子,纵使他已经达到黄铜境,也绝不可能留在飞沙门!”
“师父所言极是,那小子实在太过猖狂,居然胆敢当着众多同门的面,讥讽您老在比武大会的对战排名上舞弊一事,实在是找死!”
沙天闻言青筋暴起,徇私舞弊一事虽然许多弟子都知晓,却从未有人敢将其挑破。
吴良今日此举若是传到掌门耳里,沙天不敢再想,一想到掌门发怒的样子,一股恶寒便涌上心头。
“师父?”沙邵元见沙天愣了半晌,出言提醒道。
轻咳一声,沙天回过神来,目光阴毒的开口道:“舞弊一事决不能传到掌门那去,此子——必杀之!”
沙邵元闻言大喜,当即凑上前:“不知师父有何妙计?”
伸手探向怀中,沙天掏出了一大袋子钱,交给沙邵元后吩咐道:“老夫写一封书信,你今夜速速带往黄沙城,于城中东南角的乱巷中寻得一位名为谢九刀的男人,将钱与书信一并交予他。”
说罢沙天起身来到厅堂旁的书房,取出笔墨纸砚,于案前铺上一张信纸,迅速书写着什么。
厅堂中的沙邵元见状跟了上去,只看了一会便笑道:“这吴良当真是死到临头了,师父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