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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值深秋,凉州境内气温骤降,飞沙门内更是提前添发了冬日御寒的衣物。

偌大的练武场上满是忙碌的身影,杂役们拉好圆场四周的边绳,架起百尺高的木质看台,再在看台周围挂上许多玲珑灯,打远一瞧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这一切都是为了明日的比武大会做准备,要知道大会一年才办一次,算得上是这些常年不曾返乡的飞沙弟子唯一的慰藉,自然要认真对待。

更重要的是,比武大会结束后,将直接以胜场排出百位天骄。

寻常弟子若能跻身其中,便能获得往日里想也不敢想的天大机缘,且不说许多珍贵的丹药和师尊的倾囊相授,更有机会借此机会在西北江湖展露头角。

一些幸运的天骄弟子,更是凭此机会得到当今镇疆王的赏识,从此加入韩家麾下,仕途一片坦荡!

这不,练武场才布置完,便有许多飞沙弟子围在周围,搓着手互相讨论明天正午开始的大会。

“哎,你说今年的百位天骄,会不会有所变动,总不能还是那些熟面孔吧?”

“我看悬,听说今年十位师尊都收了许多天赋异禀的弟子,说不准还有一些妖孽能冲进前十!”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都有谁?”那人一脸质疑的问道。

“那可多了,比如掌门他老人家新收的那个亲传弟子,叫韩什么来着,人家十五岁便已是黄铜境后期大圆满的强者!

再加上齐师尊新收的那个武痴,就单说这俩,冲进前十绝无问题!”

问话那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沙师尊门下那个吴良呢,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不是也有冲击前十的能力?”

“他啊,我看悬。”

这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不经意间向后一睹,当即闭上了嘴,任由那人怼了半天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在他身后,就见一缕尘烟扬起,而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一道消瘦的人影便来到了两人身后。

这人意气风发,着一身白袍,腰挂三尺直刀,正是吴良。

看着面前的练武场,吴良只觉得心潮澎湃,明日便是比武大会了,真不知到时自己能否跻身天骄榜。

这四个月的光景,吴良每日过得可谓艰辛无比,光是修习轻骨术就耗费了他两个月的时间,至于剩下的两个月,则被他用来探究锻心刀的秘密以及突破境界了。

现今,吴良已经达到了轻骨术小乘阶段,境界更是攀升到了黄铜境后期,一身气力更上一层楼,丹田中的精气也趋于圆满。

与此同时,锻心刀的秘密也大多被他弄了个清清楚楚。

要说此刀果真玄奇无比,经由他两个月的探寻,竟发现这锻心刀不但可以扰乱中刀者的心神,更可以吸收其体内的精气化为己用,这对如今的他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

想着想着,吴良突然觉得后背生出一股凉意,当即回头看去。

身后正有两三人赶来,为首的一人虎背熊腰,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被自己当众羞辱过的沙邵元。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不少同门察觉到异样,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这两个人的事迹在飞沙门早已无人不知,一介废柴当众羞辱百位天骄其一的沙邵元,这等趣事更是成了飞沙弟子茶余饭后闲谈的必备话题之一。

围观弟子眼神热络,都在期待这二人搞出什么大动静。

气氛逐渐火热,可沙邵元却突然一挥手,随即带着身旁的几名小弟径直离开,自始至终没张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阴翳的瞪了吴良一眼,便快步离开了练武场。

吴良有些惊讶,以沙邵元的莽撞的心性竟然能忍住一言不发,实在是稀奇。

不过他也并未多想,眼下比武大会迫在眉睫,沙邵元不愿与发生冲突倒正合他意。

拱手向围观的同门告别,吴良避开人流,施展轻骨术一步十六丈,绕过条条小路,直奔家门而去。

此刻天将入夜,加以他所居住的小院位置偏僻,故一路上连盏灯火也不曾有,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走着走着,那股后背生寒的感觉竟然再次出现,并且这寒意愈发强烈,像是有人在他身后不断掠近。

难道是沙邵元?

吴良心中怀疑,但下一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沙邵元虽然莽撞,但绝对不傻,在比武大会即将召开的节骨眼,没人愿意触犯门规,这么做的后果只会比往日更为严重。

既然不是沙邵元,那又会是谁?

疑问重重,吴良明白继续想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刻意放缓脚步,待到行至荒山脚下时骤然提速,瞬间没入山中密林,而后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只听见两袭劲风扫过,片刻后再看荒山脚下,已然多了两位手持兵刃的蒙面人。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者手持朴刀,正眯起眼扫视周围,而另一个瘦子则腰挂两柄短刃,匍匐在地如野狗一般嗅着什么。

“嗅出什么没!”那胖子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动静,当今恼怒的喊道。

瘦子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胖子噤声,片刻后直起身,一手掐住鼻子擤去才刚吸进去的沙土:“咳咳——闻到了,在...在山里!”

“山里?”胖子玩味的看向荒山之上,果真寻觅到了一袭白衣。

“跑的还真快,等老子抓到你,非亲手剁了那对驴蹄子!”

胖子说罢将朴刀挂在背后,猛地蹲下身,而后双手撑地,竟是如山猪拱食般嗖的拱出老远,一头扎进了山下的密林之中。

那瘦子见状连忙跟上,同样双手撑地,可跑姿却与那胖子大不相同。

只见其吐出半个舌头,掂起脚尖摇头晃脑,屁股撅得老高,俨然一副野狗扑食的模样,也一头窜进了密林中。

吴良的轻骨术已经施展到极致,双目所及的光景更是开始扭曲。

他才刚在半山腰眺望,已经将山下的两人看了个真切,这二人绝不是飞沙弟子。

能够尾随自己追到此处,吴良可以确定,这两人绝对图谋不轨,其所求不是为了锻心刀和他怀中那本上品武技,就该是——

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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