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顾西昭这已经算是给了严家面子了,言外之意就是等一段时间就把武元樱给放了,可是武元樱一介女流,千金之体,挤在全是男犯的牢房里,莫说是个把月,就是一天都不行,若发生点什么事,严家如何向梁国交代。
“那个世侄啊,你看毕竟是世伯的亲戚,怎么也得安排个独立牢房吧,这点面子当真不买?”
严崇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顾西昭当然知道,你是笑面虎,我有软刀子,看我怎么拿捏你。
顾西昭说道“世伯既然开口了,小侄自然遵从,只是府衙牢房确实紧张,这样吧,给小侄三天时间,定给挪个单房。”
三天?一天怕是都要出大问题,见严崇还要再讨价还价,顾西昭直接道“小侄府衙甚忙,世伯无事请回吧”。
严家父子咬牙切齿的看着顾西昭,却又无可奈何,武元樱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梁国知道了饶不了自己,若是让齐国知道了,自家更是死路一条,武元樱的情况又绝对不能有半分透露,一时间即便严崇贵为太尉也是没了主意。
看到胃口吊的差不多了,顾西昭一脸的为难道,“世伯,你也要体谅小侄啊,刚刚接手这泰安府衙,多少眼睛都盯着呢,实在是不敢徇私枉法,你就说前些日子,城南大营贺团长家的公子纵马杀人,贺公子现在躲在城南大营不出来,小侄想伸张正义,却又无计可
施,正犯愁呢”。
说完,顾西昭就笑咪咪的看着林家父子不再言语。都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严崇听到这话,登时就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城南大营虽然直属于国主统领,但毕竟是军方一系,也算是自己一方的势力,现在若是帮顾西昭拿了贺田的儿子,这仇可是结大了。
但是顾西昭现在拿着武元樱的软肋,若不赶紧解决,怕是要出天祸啊。
阴晴不定了半天,严崇道“世侄何须忧虑,你的品级不够上朝,但这齐国还是有郎朗晴天的,我明日就向国主奏本,让城南大营交出凶手。”
“哎呀,世伯真不愧是我大齐的柱国之石,小侄代苦主谢世伯大恩。这时申越适时的走了出来,躬身道,“大人,卑职疏忽,刚想起来我们还是有一间空牢房的”。
顾西昭喝到,“要你何用,这点事都记不清楚,先把今日的犯人单独收监”。
看到武元樱暂时不用和男犯挤在一起了,严崇总算松了口气,看来不把贺少安给揪出来,顾西昭是不打算放了武元樱了。
一咬牙,严崇说了声告辞就带着严洪离开了泰安府衙。
申越走过来担忧的问,“大人,若是严家把今日的事告诉贺家,我们等于同时得罪了这两家啊。”
顾西昭冷笑道,"放心吧,他不敢,今天的事包括牢里的那个人,他绝对不敢让更多的人再注意到。安顿好那个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能有半点怠慢知道吗,还有,那个往武元樱袖子里放金子的神偷,处理的干净点。”
申越虽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但也没有多问,只道遵命就退下了。
且说严洪回了严府打砸摔了好大一会,顾西昭这个他以前眼里
的废物今天居然把他拿捏成这样,他都快气炸了。
“爹,何必吃这哑巴亏去开罪城南大营,大不了我找几个元武高强的江湖游侠去把郡主抢出来”。
严崇今日更是一肚子火,听到严洪这么说,登时就是一巴掌,“混账,亏你想的出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王驾脚下劫狱,一旦被查出来,不用武元樱暴露就得被满门抄斩。”
严崇越想今日的事越不对,从武元樱被抓开始,八成都是这混蛋设的套,但是现在闹成这样,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武元樱给救出来,时间久了若是让顾家发现了武元樱的秘密就全完了,没办法了,只能给他当这把枪了。
次日一早,齐国百官照例进王宫上朝,齐国国主林堂生的高大威武相貌堂堂,多年来勤勉政事励精图治,又东抗梁国,北联燕国,齐国倒也算得上是国富民强。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林堂都准备散朝了,严崇这时站了出来,“启奏国主,臣要参城南大营副兵团长贺田之子贺少安纵马杀人又强抢民女,城南大营包庇罪犯收留贺少安”。
此话一出,登时朝上一片哗然,不是因为案子,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严崇突然去找城南大营的麻烦。
同在朝堂的兵团长林冀更是在心里问候了严家的历代祖宗,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堂堂的太尉开始管泰安府衙的事了。
但是这个事既然惊动了国主,林堂自然是要过问的。“林冀,可有此事”,林冀硬着头皮道“回国主,贺团长之子最近确在营中,只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臣就不知了”。
林冀也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来了个一推六二五。林堂算的上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君主,当即道,“回去告诉贺家,限其两日内去泰安府衙投案接受调查,不得有误。”
林冀不敢不从,心里道,贺老弟不是老哥不帮你,要怨就怨严崇这家伙吧。
话说,散了朝,林冀就把贺少安送回了贺府,和贺田说了国主的
旨意,贺家上下登时一阵鸡飞狗跳。
贺少安是独子,全贺家的独苗,贺家老夫人一听国主让孙子去府衙投案当下就昏了过去。
贺少安抱着贺田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最清楚,这要是真按律例办,自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贺田现在也顾不上怨恨什么严崇了,国主的旨意不可不从,现在必须想办法斡旋,保贺少安一命。
看着贺少安哭成了一滩烂泥,贺田到底是军汉,大喝一声"别哭了,收拾一下和我去府衙,老子和你一起去”。
也不管贺少安的哭号,贺田一把提起儿子,让管家备了马车,直奔泰安府衙而去。
顾西昭当了泰安父母官的事这几日大部分城中权贵都知道了,贺田历来与顾家无甚交往,这一次,顾西昭会不会卖自己的面子实在难说,一路上,贺田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一炷香的时间,贺田就来到了府衙门前,没退路了,丢下贺少安,贺田敲响了府衙前的鸣怨鼓,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