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踏上了坚实的水泥地面，王小回头试图寻找出发位置的那座桥亭，目力所及只能隐约看到亭子的身影，微风抚过湖面，荡起粼粼的金光。
“这里的太阳是真的吗？”王小指向天际的斜阳，好奇地问道。按照徐传薪的解释，道衍之间是复刻了现实世界，那么如果这太阳是真的，这个被称作道界的世界也太大了点吧？
徐传薪将快艇模型从水中捞起塞回兜里，起身望向夕阳，笑道：“当然不是真的，那是个人造的大宝贝……道衍之间的维持是需要能量的，虽然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不可能无限延伸下去。”
“那道界有多大？”王小跟着徐传薪离开码头，睁大眼看着眼前颇具古风的青石街道，脑海中无数新的问题涌现。
徐传薪神秘地张开手比划了一下：“非常大，以后你可以自己去慢慢发掘。”
“我一个无道之人你指望我发掘啥？”王小翻了个白眼，不过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这里是哪里？怎么没什么人？”
颇有历史韵味的古建筑和街道上，只有三两个穿着现代服饰的路人在走动。街道两侧是饭馆、药房、五金、客栈、服装店、符箓坊、道宝斋等等各种风格店名混杂在一起的店铺，不过虽然全都开着门，却也几乎看不到人影，整个街道都显得十分冷清。
“这里还属于我们徐家的地盘，外人很少，自然就没什么人，不过这些店里面都是有人看店的，不用担心买不到东西。”徐传薪与街上的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王小径直向着一家酒楼走去，“干饭去了，有问题饭桌上慢慢问，我请你尝尝道界特产。”
……
道界距离徐家东方不远的另一处区域，有一片建筑群被用密林与结界分隔独立开来，即使是修道者，没有专属的证件也无法进入。
结界深处林立的建筑通体都是金属构筑，形态却各有特色，充满了未来科技风。但它们的墙体上大都刻有玄奥的道纹，纹路上流动的各色辉光彰显着道纹的力量。
如果是懂行的人看到这些风格矛盾但又诡异和谐的建筑绝对要咋舌不已，不说其它功能，单是这些建筑的坚固程度就非常恐怖。如果让周重山那种程度的武道修道者来，估计连个墙皮都蹭不下来。
一座半球形建筑内，呆了有一会儿的周文倩走到一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老人身边，后者一头银灰色的短发，身形略微伛偻，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智慧的深邃。
老人刚刚走出身后的研究室，背着双手，正一脸严肃地沉思。
“汤老，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周文倩轻声问道，态度十分恭敬。
“啊？小倩你还在等我们啊。呵呵，另外几个家伙还在里面吵架呢，我嫌闹腾就先出来了。”被称呼为汤老的老人看到周文倩，眉头舒展开来，温和地笑了笑，又无奈地瞥了眼身后的大门，“他们争论心魔存在心智的可能性、寻找心魔力量与人心的关系，却忽视了真正的关键，一群从来没走出过实验室人的眼光充满了局限性……”
“关于这个心魔，您已经有结论了？”周文倩惊喜道，没想到把受害者的遗体送来才一个小时，汤老已经有了结果。
老人迈着稳健的步子，一边领着周文倩不疾不徐地走向走廊深处自己的办公室，一边问道：“心魔是什么？”
周文倩听到提问微微一愣，但答案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心魔是人心的具象。人心契合道心，受到道藏的牵引后具象成为实体的灾害，一般会在修道者修道问心时偶尔出现，有些具有修道资质的普通人在某些契机下也会滋生心魔。而心魔，一般会先噬主，侵蚀宿主的精神和身体，对身边的一切充满毁灭冲动并且无休无止。”
这是所有修道者都必备的常识。
“唉，自从二十年前开始出现心魔以来，每年的心魔出现率都在大幅度上升。最近两年，连普通人间都开始出现心魔，这中灾害已经到了近乎泛滥的程度了。”老人叹了口气，眉宇间充满了忧虑，“心魔来自人心道心，这几乎已经成了定论。可是今天这个心魔，却正在将答案引向我的另外一个猜想。”
老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绅士地让周文倩先进。
周文倩思考着老人最后那句话，甚至没有注意到屋内已经有其他人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那是一名看上去和王小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二十出头，戴着黑色圆框墨镜，相貌不是如何出众，但有一种老成的气质。
青年正捧着一本书翻阅着，见到来人，立刻站起身来。
“老师，文倩姐。”青年微笑着招呼道。
“嗯。”老人点了点头。
“嗯？啊，周齐？你也在这。”周文倩回过神来，看到青年后热情地回应道。
周齐姓周，但不是凤州四大家中周家的人，不过周文倩对青年可比对自己家周轻舟、周重山那俩兄弟热情。周齐是汤老的学生，不仅跟着老师学习研究修道界历史和心魔，还掌握了连汤老都只学会了一点皮毛的奇门卜道，在同辈中十分低调但却深受长辈们看中。
“继续刚才的话题。”汤老缓缓踱步到房间正中，看了眼自己的学生，有看向周文倩，说道：“根据能量守恒原则，心魔的出现需要付出宿主自身精力、心力甚至肉体损耗的代价，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找到表述它们之间联系的准确公式，但各种事实都表明心魔的出现符合守恒原则。但是这一次……”
汤老顿了顿，看向周文倩，后者皱起眉头：“这一次出现的心魔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心相中的普通心魔，但在战斗中出现过两次明显的增强，展现出来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一个普通人可能的潜力。”
“没错，这个心魔的力量，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汤老点了点头，开始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周文倩与周齐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老人突然骂骂咧咧地嘟哝道：“tnnd，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