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很浅也很清澈,小鱼小虾自由的在其中窜来窜去,好不自在。脱掉鞋子,撸起袖子,路远就在溪水中左抓右捕。忙活了一通,收获为零。
鱼虾太过于灵活,而路远又从不曾干过摸鱼抓虾的活,没有收获也不奇怪。轻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什么沮丧。原本也只是打算试试能不能空手捕抓些吃食。试过之后不成,那就换一种方法。
拿出一个空的塑料袋,将其底部戳满细小的孔洞。袋口撑开固定在溪水中,里面放点撕碎的变质猪肉作为诱饵。一切准备妥当,静等鱼儿上钩。
估计溪里的小鱼小虾也是饿极了,闻到食物的香味,一个个不要命的往陷阱里钻。见差不多了,路远迅速提起塑料袋,待水漏干,底部留下一层活蹦乱跳的鱼虾。将其取出放入另一个袋子中,重新布置好陷阱,静等下一次收网。
重复了五次,收获的鱼虾勉强够他吃的了。条件有限,其他的就不要想了,也就能熬点汤喝。向装着鱼虾的塑料袋放入溪水,挂在火堆上开始了熬煮。只要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塑料袋的熔点要高过水的沸点,装着水的塑料袋是不会被火烧着的。也幸好,路远在逃离军营时,路远带了一块打火石,这也是他唯一带出来的东西。要不然,此刻的他也只能选择生吃。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塑料袋中的食物,喉咙不断吞咽着口水。终于等到袋子中的水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往里撒了些细盐。也不管是不是烫嘴,就着热气一股脑将鱼汤灌进肚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是路远吃过的最好也是最饱的一顿饭。好吃到他连塑料袋上挂着的汤汁都用舌头舔了一遍。
吃饱喝足,收拾好所有物品,就连漏掉的塑料袋也没放过。路远沿着溪水离开了这里。此地并不适合久留,离军营还是太近了,万一监察队还没有放弃,搜寻到这里,麻烦就大了。
一连走了数天,路远都不曾遇见过一个人影。作为一名逃兵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逃兵。他也不敢去往城镇。如今的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小村庄,安顿下来。不似像现在这般如孤魂野鬼般在荒野中流浪。
苍天开眼,在路远一连走了五天后,终于远远看见了一个冒着炊烟的小村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迈起腿疯狂奔向他眼中的期望所在。
跑着跑着,路远激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些,在离村庄几百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找了个隐秘之所将随身携带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埋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做点准备,不然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届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临近村子,一个身穿裸露出小部分皮肤,面黄肌瘦的的小女孩发现了路远。拔腿就往村子里跑去,边跑边喊道“爷爷,爷爷,有人来了。”
小女孩的声音惊动了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几乎同时各家各户的房门被打开。人陆陆续续的聚集在了村头。当路远走近时,村头已经聚集了20来号人。每个人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
路远发现一个问题,聚集在这里的全是老弱妇孺,竟没有一个青壮年。而且各个穿着漏着破洞的衣服,面色蜡黄,骨肉如柴。
一名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不知壮士来此所谓何事啊?”
逃亡期间,路远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是跟随家人从南边逃难过来的,不料路遇了一伙土匪。他们不仅抢了我们的财物,还杀害了我的父母兄妹。幸好我跑的快,这才死里逃生,侥幸捡回一条命。慌里慌张的也辨别不了方向,糊里糊涂的就走到了这里。”
“哎,这世道。”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壮士,不嫌弃的话,就进村子歇歇脚,喝口水润润喉。”
老人的话正中路远的下怀,他欣然接受道“老爷爷,您别壮士,壮士的叫了。我叫路远,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跟随着老人来到一所残破不堪,四面漏风的茅草屋中。“家里简陋,让你见笑了。”老人请路远坐下。“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之前率先看见的路远的小女孩,此时也跟着进屋,站在屋脚正怯生生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啊?”路远问道。
“妞儿。”小姑娘搓着手指,低低的道。
“妞儿,很好听的名字。那你几岁了啊?”路远继续问道。
“7岁。”
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女孩,路远还以为她顶多也就5岁,没想到都已经这么大了。
“水来了。”老人端着缺了一角的饭碗进来,放在路远跟前。“刚烧开的,趁热喝,解解渴。”
“谢谢。”道了声谢,路远端起饭碗,吹吹热气,沿着碗边吸溜吸溜喝着。没一会儿,一碗热水就被喝干了。
“我再去给你倒一碗。”见碗中的水没有了,老人起身想要从路远手中接过饭碗。
路远连忙放下饭碗,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不渴了。就不用麻烦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老人接着关切的问道。
说实话,路远确实是饿了。这几天,他也就只能抓点小鱼小虾,熬点汤喝。不过这也不顶饱啊!都是水,尿几泡尿就全没了。民以食为天,吃饱饭才是正理。没有假惺惺的推辞。“谢谢爷爷,确实是饿了。”
“妞儿,你把吃的拿过来。”老人对站在屋脚的小女孩吩咐道。
听到老人的话,小女孩却并没有移动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老人再次吩咐道。
小女孩这才不情不愿的迈开脚步,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小女孩从厨房端着只装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窝窝头的饭碗放在路远跟前的桌子上。然后,重新回到屋脚站着。眼睛一刻不曾离开饭碗中的那个窝窝头,喉咙不自觉动了动,吞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