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张淑兰以为她说了那么多，李自成至少应该提提建议，或者给点帮助。但他好像无动于衷，难道说他对自己根本没有意思。她在心里猜测他肯定是独生子女，为了方便做生意就可以买一套房子，说明他家有钱，还在做生意……她在心里展开了丰富的想像，最后下定决心要当上李家的少夫人。

张淑兰想到此站起来红着脸问：“你家卫生间？”

“这里。”李自成给她指了指，退回到客厅。

李自成家里的卫生间在厨房外边的阳台一角，张淑兰返回时直接进了厨房。她非常自然地喊了声“阿姨，我给你打下手。”说完就开始择菜，剥蒜。

“好呀，我们聊聊。”李自成老妈刘苹没有像其他妇女那样客气地拒绝她的帮忙，而是喜滋滋地和她热聊起来。

“阿姨，你看起来好慈详，随和……”张淑兰不断给老妈戴高帽子，转弯磨角地打听李自成经及家里的情况，诸如是不是独生子，有没有房子，汽车等等……老妈也没让她失望，一古老儿地往外倒，时不时地还往上夸大自己的经济实力。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了一会，一顿丰盛的午餐就上桌了。

李自成心里纳闷自己和张淑兰并不是很熟，老妈搞这一出让他很被动。哪有一来就叫人到家里玩的礼数。当着张淑兰的面他又不好说清楚。看来老妈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正在他发闷的时候，老妈和张淑兰一人端了两盘菜出来。

“自成吃饭，你爸还没回来？他在黄桷树那边下象棋吧。”妈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去喊。”李自成看了张淑兰一眼，张淑兰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嘿嘿……”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才开门出去。

“你们在一起好久了？”老妈坐在桌边看着张淑兰的眼睛问。

“在，在一起好久了？”张淑兰重复了一遍，心里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你们在一起好久了。”妈重复了一句，带着笑。

“我们，我们同学三年，嗯，这次坐一趟火车回的果城。”张淑兰的脸绯红，混淆概念，企图让妈以为他们早已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们回来了。”随着李自成的声音，两爷子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李自成，快给你爸介绍。”妈把爸拉到她身边坐下指着张淑兰说。

“呵呵，这是我爸，我同学张淑兰。吃饭吃饭，真是无聊。”

“张同学找到工作没有？”爸吃了几口饭又开始纠结于工作。

“应该算找到了吧。下学期在王坝镇小学当美术老师。”张淑兰恭恭敬敬地答。

“李自成，你呢？”爸转向李自成。问。

“吃饭不说这些，吃菜，吃菜。”妈打断了爸的问话。起身给张淑兰夹了好几筷子菜。

“儿子，吃了饭，带淑兰去看看你的房子，看还缺啥，好买。”妈一边说一边从她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串钥匙。

“要得。”李自成看了张淑兰一眼，接过钥匙。

“自成，你怎么没考老师呢？”老爸一心想着李自成找工作的事情，听到张淑兰下学期就上班的消息，马上联想到李自成。

“我考的是乡镇小学，语文老师竞争激烈。”张淑兰本意是为李自成开脱，没想她这话一出，引来老爸阵一怒怼。

“莫出息，没考起就是没考起……”

“啥子没考起，我根本就没考。在你眼里，我永远都一无是处。”李自成看着爸的眼睛，许久才重重的说道。

“什么一无是处，一无是处的，妈相信，如果你考，就一定能考起。”妈瞪了老爸一眼，讨好地对李自成说，接着又道：“儿子下午放松一下和淑兰去看电影。”

“哼哼，我也相信。”老爸讥讽地重复了一遍老妈的话。

张淑兰没想到她一句话会挑起一家人的不满。见大家都放了筷子，赶紧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顺带喊李自成帮忙。

“哪，你们收拾一下也行，老李，下去走走。”老妈拉起爸就往外走。在她眼里，张淑兰已是她铁定的媳妇了。

“哼，我爸从小到大都没说过我好。他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有时候真不想回家。”李自成站在张淑兰身边愤愤不平地述说老爸的不是。

“你爸打过你没有。”张淑兰幽幽地问。

“打，他为啥要打我。嗯，我想想……打过一次：

那是初二下学期的事情，记得那天我和好朋友张一丁和吴灿约好一起到网吧，打一场街头篮球，打了几场，他俩都进球了，但是我始终没进，心里想只要进一颗就走。哪天特背，他们俩先走了，我终于进球了，一看时间期末政治考试考过了。

老师打电话给老爸问我为什么不参加考试。……

哎……那次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挨打，而且特惨，老爸老妈轮番上场，屁股都打烂了……。好几天都没法躺着睡觉。

“嚯，真该打。他们在街上都没骂你？”张淑兰听到这里不由得问。

“哼，他们禀存人前不教子的规矩，绝不在人前扫我的面子。这一点他们做得真好。我对他们心存感激。”

“有文化莫文化就是不同哈，我妈他们恨不得当街乱打，才不给你留面子呢？”张淑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如是说道。

“嘿，收拾完了。”

“哦。你动作够快哈。”李自成看了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夸了一句。

“现在想来，如果他们早发现我经常逃课在网吧打游戏，早引起他们对我的重视，我不至于考个专科。哎……这大概是命吧。”李自成说到后来长叹了一声。

“现在也不晚呀，你才二十二岁，干什么都行。”张淑兰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天庭饱满，地廓方圆，剑眉虎眼，鼻若悬胆，四方嘴型，闭嘴启唇，英气逼人，她迷信地认为这样一张脸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嗯。拿破仑24岁成准将，周渝24岁成都督……不过你说得对，年轻就是本钱，总是怨怼命运其实就是懒惰的借口……”李自成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

“你打算找工作还是考研？”张淑兰把话题又拉回到现实中。

“嗯。你认为我该找工作还是考研？”李自成真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