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正其时国运倾覆,社稷将倾之际。吾修行风水堪舆望气之术,遂恳求皇帝陛下准许我修建一座大阵,此阵乃我师傅坐化飞升前授予于我,让我在适当的时机运行此阵。当时我还不了解此阵的可怖之处,只粗略研究便感觉玄奥浩瀚,无比繁复,想必是什么厉害的攻伐阵法,直到贼子安禄山反叛之时我才明白我师傅的用意,此阵可逆转乾坤,唐室国运将倾之际,我用此阵法镇压国运使其不至于崩殂...”

“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可为何子鹿姑娘又会因此殒命,灵魂封禁于青铜镜之中...”

“宁哥哥...”木子鹿柔声道来,“奴家乃阴年阴月阴时生人,吕先生所运大阵需要一名纯阴八字出生的人充当殉阵之人,我虽一弱女子,不能上马为国杀贼,但也有一颗报国之心。”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宁扬不由对眼前这位娇柔弱女子生气几分钦佩之心,半响他深深地看着木子鹿行了一礼,“姑娘心中有大胸襟,大气度,宁扬着实为之折服。”

一旁的吕微子则说道:“阵成之日,老夫为...子鹿姑娘卜算一卦,发现其命数飘渺,甚至断裂,然千年之后有所转机,心知我师傅并非什么心肠狠毒之人,留下大阵必定不会让子鹿姑娘枉死社稷,当下便明白我师傅的用意。于是我许诺子鹿姑娘千年后若有机缘,我将为子鹿姑娘重塑魂肉,再世为人。”

宁扬此时方明了吕微子与木子鹿二人来历,不免惊叹道门手段之玄妙精奥,更为两人的一腔热血感到佩服。

“阵成之日,我拼尽一身修为与血肉精气,油尽灯枯之际将已是游魂的子鹿姑娘封禁与青铜镜之中,而我亦修为散尽,不日坐化。坐化前我将此镜交予皇帝陛下之手,同时将自己的一道残魄也封禁于镜中,当时皇帝陛下感念我二人拳拳之心,许诺将建造祭台时时祭拜。不过千年后时过境迁,我也不知此镜为何会在一处古塔中出现...”

说到此处,宁扬也不禁心生疑虑:

按吕微子先生所言,那该青铜镜确实是古物不假,可为何刘老板却说此铜镜为复制品?

以刘老板那性格自然不可能将一个真家伙放在景区展览...

那又是何人将青铜镜放入展柜之中?此人有和目的?

此外,青铜镜千年前应当保存于皇室之手,供奉于唐都长安,又是经历了何种变故流落到扬州此处...

种种疑问在宁扬脑海一闪而逝,不过木子鹿此时似乎没有刻意窥探宁扬内心的想法。

小姑娘目光正四处逡巡宁扬的卧室,宁扬便知道刚刚那个好奇鬼肯定就是木子鹿了,小姑娘死的时候才十九岁,此时心智年龄与死时无异,当下看到如今社会的新鲜物件自然好奇心十足。

“咳...咳咳,那个子鹿姑娘,吕先生。”

宁扬咳嗽一声,对两鬼说道:“我为二位讲一下你们...为国献命后的华夏历史吧。”

宁扬坐在电脑椅上,拿出手机滑动解锁屏幕,此时一老一少两鬼探头过来,眼中神情带着几分新奇...

宁扬打开某度词条便开始念起:“话说那安禄山起兵之后,兵势甚威,瞬息间尽占河北之地,不久陷洛阳,威逼潼关...唐明皇听信谗言,强令哥舒翰出击,大败。潼关失守,不久长安陷落...”

寥寥数字,吕微子听得是捶胸顿足感慨万分,木子鹿则潸然泪下。

当初安禄山陷唐境半壁江山,席卷整个华夏大地,当时恐怕李唐皇室也未必想到还有翻盘的那一天。

宁扬叹了口气,接着念:“...郭子仪与李光弼将军历经大小数百战,最终克复两京...”

讲完了平定安史之乱,他又开始讲诉李唐皇室后期宦官乱政,各地藩镇尾大不掉,再到强大的帝国荣光不再再到日暮西山...

“先生与姑娘莫要难过,你们两人的壮举终究也是为唐朝镇压住崩殂的国运,冥冥中为李唐一氏延续了百余年的国祚。”

宁扬安慰两人道,两鬼默然不语...

随后他又继续讲起五代十国纷乱的历史再到宋元明清...乃至如今,洋洋洒洒讲了几个小时。

“没想到如今华夏已早非一家一姓之朝代了。”吕微子神情感慨万分。

“奴家倒是以为当今之人间,比奴家在时,更加绚烂多彩。”

木子鹿眼角还挂着泪花,她是为新时代的建立而感动,当宁扬讲起一百多年前,拥有者新思想的年轻人们为了那一伟大的目标奋而献身,不惧生死,前赴后继地朝着共同的理想而努力时,她被那股力量所感染了。

“果然是伟大的思想,连旧时代的鬼也能改造...”

宁扬念头刚起,想到木子鹿可能会感受到自己的心声,连忙打住控制自己不想...

“其实晚辈对大唐十分钦佩向往,正所谓有唐一代开放兼容,四夷宾服,疆域广袤,万邦来朝,百姓安居乐业,而如今海外华夏族人无不以唐人自居。这是刻印在骨子里的一种情怀,而如今国家富强,国人无不奋勇争先,皆以恢复汉唐荣光为己任!”

眼见两人为千年变幻唏嘘不已,他也只得化身心灵鸡汤导师安慰两人一番,不过此时他忽地想起某事,便连忙起身向吕微子请教道:“吕先生,我记得方才你所说我房间格局不妙,请问先生所说是何意?”

在目睹两人身上的种种奇异之处后,宁扬渐渐对吕微子二人放下了戒备心,此时想起初见时吕微子的话语,便急切询问。

“自然如此,正所谓床头对镜乃风水大忌,煞气聚床人不寿。”

吕微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此时宁扬才明白吕微子所说的意思,连忙拱手称是,急忙将正对着床的镜子挪到房门后。

“风水堪舆驳杂繁多,非一朝一夕能迅速掌握。宁扬,你家宅内,陈设杂乱无章,某些地方甚至犯了忌讳,在风水一脉上活人阳宅的格局可以影响屋内阳人的财运官运乃至乃至健康等各种因素。”

宁扬听到吕微子如此介绍,急忙追问道:“先生所言,我家格局不对,所以家中活人不宁,家母的病也亦起源于此?”

“生老病死又岂能全部依照阳宅格局所能改变的,不过我观你家中大致格局,确实是聚煞之局,活人居住其中,轻则诸事不顺,生活穷苦潦倒,重则大灾大病也是时常有之。”

听吕微子如此介绍,宁扬连忙拱手作揖:“求先生救救家母!”在他看来,母亲是他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他坚持这么多年,无非是想让母亲少受一些苦难而已。

吕微子摆了摆手,“宁小友,我与木子鹿此时既然与你福祸相依,自然会对你家宅形制不符的情况一一相告之。不过既习我法门伎俩,自然便是我吕微子实际意义上的弟子,你先去侍奉你母亲,容为师准备一番...”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