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没有抓到的蝈蝈一样!明明你感觉抓住了,可是当你歪着脑袋,眼盯着慢慢、慢慢地抬起的一根根手指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无尽的感叹!当听到蝈蝈叫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珍惜!脚步再轻点、动作再慢点、出手再稳点…然而,最后只剩下你对那只蝈蝈的无尽想像!
我的小学时光,像没抓到的蝈蝈一样,蹦走了!转眼来到了初中!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得交待一下!小升初考试的时候,和我坐在一桌考试的女孩儿是我们一个胡同里的,叫霞儿,她家是卖服装的。她的妹妹是我母亲是看大的。所以小时候我俩经常在一起玩儿!尤其是玩儿“偷盒子”的时候,我俩总喜欢藏一起!从小学开始,我就属于那种“别人家孩子!”学习成绩在胡同里绝对是一流的!所以,考试的时候,太装B了,一直没和霞儿说话,还用胳膊挡住了整个卷子!现在想想,不~高中的时候想起这事儿,我就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霞儿长得特像梁咏琪!
初中第一天报到,我站在分班的“大红榜”前寻找自己的名字,在一年一班,第二个名字就是我。可是找了半天,居然沒有一个小学同学和我一班。后来才知道,我们整个小学就五个人分到了这所中学,其余全分到另外一个中学了(我被分到了三年制的中学,其余人被分到了四年制的中学)。不一会儿,班主任就过来,喊“一年一班的同学到这排队,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初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上学的第一周,就结交了大头。忘了是具体是怎么认识的了。只记得刚开学的周五晚上,我们在校园里聊了好久好久。大概得到十一点多,由于他家离学校近,后来他又送我回家一程。他父母几乎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后也只是训了他,并没有打!所有的话题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看到天上有颗星星在走,我们很好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结交了棍儿哥、伟哥、茧子哥。其实我比他们都大,都是起的外号,当然我也有外号_“大鸟”,都是同班同学。
初一开学不长时间,班里就选了班长等班委会成员。毛驴当了大班长,我是副班长,大头是学习委员、伟哥是英语课代表、茧子哥是体育委员、棍儿哥是音乐课代表。其他还有丰色是数学课代表。先说说毛驴吧!毛驴姓李,叫李霞,是个女孩儿。典型的发育较早的那种。比一般男生高半头,肤色偏黑,脾气火暴,粘火就着,人如其名_李毛驴!当时她成绩不是很好,但在班里有威望,所以当了班长。伟哥小升初的考试成绩也很好,他姑姑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当了英语课代表。茧子哥号称“体育棒子”,除了学习不咋地,其余都可以。高中的时候百米进了11秒。棍儿哥初中时候的嗓子无法形容,张口就来《在那桃花成这开的地方》、《红星照我去战斗》什么的,后来的《霸王别姬》、《精忠报国》等也是毫不费力。至于丰色为什么当了数学课代表就不太理解了。习绩一般、瘦瘦干干的、也偏黑,后来也学了体育。但姿色当时确是有几分,好多男生暗恋或者追求。最后介绍一下我们的班主任吧,姓冰,我们管她叫“冰美人”,个儿不高,长得挺精致!教政治的。现在回想我的成长史,受她影响颇深!为了学好她的课,我是天天背啊~结果是所有需要背的东西都学得挺好,需要用点脑子的,都不怎么样!最后,高中选了文科,大学也学的文科专业!(嘿嘿,找个学不好理科的借口)
好啦~开始我们全新的初中生活吧!
随着学期的开始,同学之间也都互相熟悉了。上学、放学也都基本上有了固定的伙伴。女孩呢,会约定时间、约定地点,然后一起走。男孩呢,靠缘分,碰上了就一起走,碰不上就各走各的。我家在学校的西边,走大路大概要15分钟,走小路能省2分钟。一开始我喜欢走小路,近嘛!但后来我喜欢走大路!大路能碰到更多同学!除了每天上课,平时基本上没什么愉乐活动。周末,我、大头、棍儿哥、伟哥会聚在一起(一开始茧子哥还没加入我们),瞎逛。他们仨家挨得近,大头和棍儿哥家相隔大概300米,他们那一片叫四中道南。伟哥家离他们两家大概1公里,那一片叫八大户。我家这一片叫九单元。我离他们仨最远,所以几乎每次都是我去找他们仨。四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事儿干,就是沿着马路溜达!每次,大家商量是往马路西边溜达,还是东边溜达?大头和伟哥都说往西走,而且走得都很远,都要到1号井那边。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为了我回家方便。直到有一次,我们从1号井往回走,他们仨送我回家,然后棍儿哥和伟哥又送大头回家。最后棍儿哥和伟哥在回家的路上,棍儿哥问伟哥:“为什么每次大头都说往西边溜达呢?”伟哥刚眯缝个小眼睛,扶了下近500度的眼境,然后故作深沉的说:“丰色家住在那边!”棍儿又说:“丰色没有毛驴好看啊!”这时,伟哥说出了他的至理名言:“苹果还是嫩的甜!”此后,伟哥这句话,便在初中陪伴了我们三年!就在伟哥说完这句话后,大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揪住伟哥的后脖梗子,“好你个大骚泡!你自己喜欢不敢说,还赖在我头上?还苹果还是嫩的甜?!你大爷的!”边说边把伟哥摁在地上!伟哥自知理亏,只能哎呀乱叫的求饶!棍儿哥嗞着一口白牙,乐得前仰后合。原来,棍儿哥早察觉到大头在悄悄地跟着他俩了!故意给伟哥挖了个坑!我听说这件后也是乐得差点儿掉出来眼泪!但是,心理却挺酸的!因为,我觉得我好像也挺喜欢丰色的!
转眼,第一次期中考试就来了,据说还要贴红榜、开家长会。大家疯了似的学习。结果我由入学时的班级第二掉到了第四。大头第一,棍儿哥第二,伟哥由入学时的班级第一,掉到十名开外。贴红榜、开家长的那天整个年级楼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头的名字赫然列在红榜第一位、棍儿哥第五位、我第九位,全在红榜第一列。
夜于藏
家长会是母亲去的。一进教学楼,左手边的墙上就贴着初一年级的大红榜。母亲个子高,在人群外围就看到了我的名字。拉着我的手说:“哎呀~年级第九呢!很好~”我轻轻地从母亲的大手中抽出我的手。其他人听到母亲的声音后,也都看了过去,“程功?!”“确实挺成功!”人群中或投来羡慕、嫉妒、不屑一顾的目光。母亲则满脸笑意的围着大红榜转了一圈,那种感觉有点像电视里状元游街似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急忙领母亲去了教室,并引到我坐位上,就出去找大头他们了。等家长们都去开家长会,只剩下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班主任会说些什么、会和自己的家长单独说些什么。大头、根儿哥他俩比较开心,他们排名进步了。我和伟哥比较郁闷,尤其是伟哥,长吁短叹的!大头、棍哥在旁边虚情假意的安慰着,什么好好学、期末再好好发挥…最后来一句:苹果还是嫩的甜!给伟哥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想上嘴咬他俩!家长会开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散了。我看母亲和另一位母亲一起走了出来。我和大头迎了上去。原来是大头的母亲。我俩各叫了一声“婶儿”,然后跟母亲往家走。班主任点名的时候,重点表扬了我们前五名。另,我们回家也经常提起对方的名字,所以对方家长也都知道我们几个要好。所以散会的时候,家长们也就互相认识了一下。路上,母亲很开心,说班主任表扬我了,说我很优秀!我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进前三!我们小镇的取暖期是每年的9月15日到次年的5月15日。因为小镇一年有7个月的最低气温是在零下以下。所以,季节给我的感受只有冬季和夏季。中考完不长时间,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学校组织初一年级同学扫雪。按照班主任布置,下午5个值周小组各自带铁锹、花筐、扫帚。对于扫雪这件事情,年级同学无一例外的是特别欢迎!不用上课啊!可以疯狂打闹了!初二、初三年级的师哥、师姐们就只有羡慕的份了!下午同学们带着家伙事儿老早的就来到了学校,不用排队进教室,直接在操场上聚堆,等候班主任分配任务。我们班分到了操场中间的一块地方,相对来说比较轻松,没有犄角旮旯这样不好收拾的地方。班主任按照从东往西,一到五值周组依次排开,每个值周组负责一块儿。女生主要是扫,扫不动了,就让男生用铁锹堆成堆,然后装筐抬到校园西南角墙根。任务很简单,但架不住这群少男少女们不靠谱!开始没5分钟,雪仗就拉序幕了。一开始还是男生打男生、女生打女生。但难免有误伤的情况。所以最后就完全变成了混战。更多的是几个男生把某个彪悍的女生埋在雪里!比如说,李毛驴就被大葱、麻辣老九、天棚元帅几个人给埋上了。要说李毛驴也真是够劲,挣扎着起来后,直接去追这几个小子,没追上!在后面扯噪子就骂:“你们几个王八蛋等着!别让我逮着,有你们好果子吃!”这边李毛炉身上的雪还没抖搂干净呢,丰色又被伟哥、大头我们几个撩到了,丰色哭爹喊娘的求救。大头我们几个赶快往丰色身上扬雪!丰色手脚乱蹬拼命反抗!伟哥见状,有点下不去手了!在旁边拉我们,“差不多行了、差不多行了!”正在这时,李毛驴听见丰色的呼救声后,疯了似的冲过来!大头和我一看事儿不好,揪着伟哥双手把他推给了李毛驴,正好撞李毛驴满怀。李毛驴刚才的气还没散呢,抱着伟哥直接撩倒!压在伟哥身上,大喊:“姐妹们快来报仇啊?!”丰色也是狠角色,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用脚往伟哥脸上踢雪,边踢边骂:“你个死蒋匪军(蒋匪军是伟哥名字的谐音,女同学都这么叫他)!让你不得好死!”其他女同胞也都蜂拥而至,逮到这么一个报仇的好机会,哪能放过?!李毛驴被女同学从伟哥身上拉起来,直接上脚踢伟哥屁股。伟哥夸张的嚎叫:“哎~呀~大班长打人啦~李毛驴打人啦~”李毛驴一听,敢当着她的面叫她外号?!更使劲的踢了两脚,伟哥又夸张的在地上打滚!我和大头几个人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时不时的还给女同胞加加油!茧子哥更坏,不如从哪冒出来,递给李毛驴一把锹,献媚的说:“给~毛驴,用锹拍他!”眼睛瞅向伟哥!毛驴接过锹,反手就拍茧子哥,边追边骂:“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茧子哥一溜烟跑老远。众女生看伟哥快被收拾成一个雪人了,也就散去了!我和大头几个人跑过去,嘻皮笑脸地拉伟哥起来,借给他扫身上雪的机会,又捶了他一顿!给他疼得嗷嗷直叫!“你们几个孙子轻点儿!”“伟哥,怎么样?嫩苹果甜不甜?”大头一脸贱笑的问道。伟哥委屈的说:“操~你们几个小子他妈不够意思!把我自己扔下跑了!”“就问你嫩苹果甜不甜?!”棍儿哥噪音洪亮的问道。“诶?你还真别说?那两脚踢得我还挺舒服!”,伟哥咂摸着嘴贱贱地说道。“那两脚是李毛驴踢的,你是被驴蹄子踢傻了吧?!”我赶紧给他纠正道!“对啊!他妈的!我是为了丰色才被揍的!我得找他理论去!不能白挨打!”伟哥假装翻过味来了!我们都知道,其实他是想找个借口,搭讪丰色去。我们几个也不吱声,跟在伟哥身后。丰色正在扫雪,伟哥过去后理直气壮地冲着丰色说:“刚才我是为了帮你才被揍的,你怎么还跟李毛驴他们一起揍我?!”没等丰色说话呢,李毛驴抄起扫帚就往伟哥身上拍,“你挨揍没够是吧?还来撩骚?!”伟哥身材略胖,扭着鸭子步跑开了。边跑边喊:“大班长~带盖儿滴~(意思是王八,骂人的话)"我们几个见状,追在伟哥身后,问他:“嫩苹果甜不甜?”这时,听见丰色从后面骂道:“死蒋匪军~你个大色魔~”我们几个哈哈哈大笑开来!教导主任和几个班主任聊天聊得有点儿冷了,各自回到自己班级片区,开始指挥扫雪。不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班主任表扬了同学们一顿后就放学了。同学们也都打闹累了,三三两两地拖着工具回家!
夜于藏
第一场雪过后,又下了两场,彻底宣告冬的来临!各大单位也只是把门口和其他经常走人的路清理一下!不会再大范围的扫雪,彻底放弃与冬的抗争!远处的山、近处的房顶…目之所及,全是白色!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冬天一样!尤其是房顶上靠近房檐的雪,会呈漫圆形超过房檐一块儿。就像奶油蛋糕上面抹的奶油,流淌下来一部分!小时候的我,会用小木棍儿当剑,把溢出来的“奶油”削平。
大家除了学习,每天还是打打闹闹!打是真打!茧子哥经常和他同桌铃子干架!只要有一方越过书桌上的“中间线”,另一方绝对是老拳奉上。上课的时候,两人不敢有太大动作,但也能听见咚咚咚的闷响!课间两人直接上手!铃子坐外面,下课不挪地方,茧子哥出不去。无耐茧子哥只能求后面同学往后挪桌子,茧子哥挤出去。茧子哥刚打算往外挤,铃子椅子往后一撅,正好把茧子哥夹在中间。茧子哥也是火爆脾气,连椅子带人全推出去。铃子差点儿坐地上!站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挠!茧子哥也是拳脚并用,两人扭打在一起!旁边同学赶快拉架!两人很少大吵大骂!拉开后也是怒目斜视对方!女同学把铃子拉走,男同学把茧子哥拉走。“女同学也打,还是不是男人?”,“那个母老虎你也敢惹?!”各自安慰着各自的伙伴!
大头我们几个一开始不太喜欢茧子哥,不光是因为他学习不行,最主要的就是他身上有股“坏学生”的劲儿。连女生也打,更是接受不了!但最后让我们接受茧子哥是因为一件事儿。入冬后不久的一个下午,英语课上,英语老师让天棚无帅回答问题,天棚元帅不会,还跟英语老师玩儿硬的!英语老师一气之下扇了天棚元帅一耳光。天棚元帅当时就要和英语老师打起来,被同学们拦下了。天棚元帅怒气冲天的摔门走了。走之前指着英语老师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臭娘们儿,你给我等着!”下午最后一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天棚元帅回教室拿走了书包。据他同桌耳朵杰说,看见天棚元帅拿了一把杀猪刀放书包里了。李毛驴一听害怕了,赶紧把情况汇报给班主任。班主任听后也害怕了,赶紧问哪位同学知道天棚元帅的家,赶快去通知家长。茧子哥说知道!班主任派我和大头跟茧子哥一起去。另外又派了几个男同学护送英语老师回家!东北的冬天,晚上没过6点,天就已经黑透了。茧子哥、大头我们仨收拾好书包就往天棚元帅家走。茧子哥说,去天棚元帅家路过他自己家,他要先回趟家。我和大头也劝不住,就只能先去他家了。原来,他父母都上班没在家,他回家升火,怕父母回家后屋子太冷!只是这一个举动,着实感动了我和大头。别看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还挺孝顺!在去元棚元帅家的路上,我们又聊了好多。我们几个家境也差不多,爱好也差不多,还挺合得来。到了天棚元帅家,看见天棚元帅鼻青脸肿的在炕沿边上坐着呢!原来他回家拿刀被他母亲发现了,等他爸下班回来,他母亲赶紧告诉了他爸。他爸衣服都没换,直接在学校附近把他逮住。回到家给他一顿爆揍!第二天,他父母带着他,来到学校给英语老师、班主任、教导主任纷纷道歉,并保证不再犯,写检讨书后才又重新上学。
夜于藏
天棚元帅事件后,茧子哥偶尔会请教我和大头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我们发现这小子笨是笨了点,但还是想学习的!所以,我们几个也就慢慢的接受了茧子哥!茧子哥跟同桌玲子依然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茧子哥实在受不了了,突然有一天对大头说:“我想调座位,跟你一桌行不?你放心,我绝对不捣乱,肯定好好学习!”大头眨了眨大眼睛,说:“没问题,你不怕吃粉笔灰就行!”大头有点近视,但那时候还没配眼镜,所以坐第一桌。茧子哥兴奋地说:“行!那我就找班主任去说。”班主任问过大头意见,在一节政治课结束后,把茧子哥跟大头调到了一桌。把大头的女同桌调到了跟铃子一桌。茧子哥抱着收拾好的书本准备走的时候,回头轻蔑地对玲子说:“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好好学习去了!"铃子也不甘示弱地说:“行,看你能学啥样?!”我们那个小镇,那个年代,无论你拿出什么新奇玩意儿,都不如考第一牛B!好多同学的文具盒里面都垫着学习好的同学给写的座右铭!偶尔还会拿出来炫耀一下!各个班的尖子生绝对全年级闻名、各科老师也是重点关注!就连爱打架闹事儿的学生都不会轻易招惹尖子生。因为一旦被老师发现,绝对从重处罚!
夜于藏
时间飞快地来到了阳历年底。学校安排12月31号这天下午各班级开联欢会,庆祝元旦。班主任让大家自己报节目,汇总到毛驴那。放学后,大家三五成群的商量报什么节目。大头、伟哥我们仨一样毛才艺没有,只能在旁边吐槽,不好好上学,开毛线联欢会,净瞎嘚瑟!人家棍儿哥嗓子好,正沉思唱什么歌呢!时不时的打断我们仨,问唱哪首歌更有意义。我们仨则酸不溜丢的说:“哎~棍儿哥,你唱啥都一样!自己琢磨吧!”茧子哥则早就按耐不住了,硬拉着棍儿哥我们四个看看他的霹雳舞怎么样?过电、拉绳子、太空步几个动作让茧子哥整得有模有样,最后还来了个前手翻。搞得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纷纷上去捏捏茧子哥胳膊、又拍拍茧子哥大腿,口中不断说:“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啊!”茧子哥则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假装谦虚的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听茧子哥这么一说,棍儿哥立马嘲笑道:“夸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那几个动作啊?屁大的工夫就完事了!”茧子哥一听不乐意了,“你的屁挺长啊?!”大头我们仨就在旁边乐呵呵的看他俩斗嘴。棍儿哥、茧子哥他俩性格都属于比较直的那种,看不惯就喜欢说两句!又都比较较死理,一旦扛上了就拦不住!茧子哥比棍儿哥稍微强一点,关键时刻你给他台阶,他就下来了!棍儿哥则是,你天王老子来了,哥们还是这样!眼看棍儿哥和茧子哥又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我们仨赶紧上去,拉住棍儿哥和茧子哥,“你们俩他妈的闲得蛋疼!唱歌还能管上跳舞的?!”棍儿哥一听不乐意了,“谁想管他了?是他自己非要拉着我看的!”“让你看又没让你说话!”他俩被我们拉开后仍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大头、棍儿哥、伟哥他们仨一路,拉着棍哥背上书包回家了!我和茧子哥能一起走小半程,我俩一起往回走!他们仨都走老远了,还能听到棍儿哥那洪亮的嗓音:“我是为他好!他还怪上我?了!”我瞅茧子哥一眼,茧子哥无耐地摇摇头:“老棍儿真他妈的犟!”我说:“行了!你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也够劲了!”茧子哥则说:“我那哪是犟?!我那是讲道理!”我赶快拦住他说:“滚犊子!我不跟你犟!我回家了。”茧子哥又想说什么,我赶快边摆手,边念叨:“拜拜,拜拜…”侧着身子,一只脚磕另一只脚的后脚跟,侧着跑远了。茧子哥瞅着我摇摇头也无耐的回家了。
日于藏
12月31日下午,班委会成员、各科课代表老早来到教室,开始布置联欢会场。把所有的桌子、椅子按照教室大小摆成一个四方形,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留给主持和表演。靠近门口的位置留出一个空隙,方便人员进出。桌椅摆好后,又开始在每张桌子上放上瓜子、花生、糖块、一次性纸杯等物品。我和大头正干活儿呢,茧子哥和棍儿哥两个人冲我俩挤眉弄眼,我和大头没明白咋回事,反问道:“你俩个黑鬼,不好好干活,发什么春呢?!”茧子哥和棍儿哥都很黑。用茧子哥形容棍哥儿的话叫:“掉煤堆里得扒拉着找半天!”用棍儿哥形容茧子哥的话叫:“一到黑天就隐身了!”这两货看我和大头没反应过来,又用下巴指了指伟哥的方向。我俩一回头,正看见伟哥悄悄地往丰色放衣服的桌上摆糖呢,都是些好糖!什么布老林啊、喔喔佳佳的!我和大头也没吱声,只是冲那俩黑鬼坏笑了一下!那俩货立马心领神会!
我和大头停下手中的活,大咧咧的走到伟哥旁边,大头说:“刚才班主任让你去趟她办公室。”
伟哥“哦!”了一声,拎着糖袋子出门上楼了。
大头我们四个立马冲过去把丰色桌上的好糖瓜分了,然后从其他桌上拿了点水果糖放回去。
不一会儿伟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嚷嚷道:“靠,你俩孙子又憋什么坏呢?班主任压根儿没来呢!”
我和大头对视了一下,我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怕伟哥劳累过度吗?让您溜达溜达!”
伟哥白了我一眼,将信将疑的又去放糖。我们四个美滋滋的开始扒糖吃,这时候毛驴和丰色正好打水回来,茧子哥大方的拿出一个不老林递给毛驴:"大班长吃糖!老好吃了~”说完又使劲嚼了两下嘴里的糖,发出“叭唧叭唧”的声音!
丰色一看不乐意了,“茧子哥,你什么意思?只会溜须大班长是吧?!”
伟哥听到丰色的话后,也跟过来凑热闹,“就是!你茧子哥可太势利眼了啊!”
茧子哥一脸贱笑冲着丰色说:“哪敢哪敢?!您我不敢溜须!有人给您留着呐!”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伟哥!
给伟哥整脸红了,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是,每个人桌上都有!”说话工夫,转过身往丰色桌上瞧去。丰色也往自己桌子走过去。
正在这时,“欸?不对啊?”伟哥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
丰色看自己桌子上根本没有好糖,立马拉下脸说:“蒋匪军,你什么意思啊?把好糖都给你们兄弟分啦?”
我一听,也不乐意了,反讥道:“谁跟重色轻友的人是兄弟?!我们吃的是自己的!”那几个小子也跟着附和。
伟哥一听,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们几个鸟人的糖哪来的?”
“你发的啊?”我们说。
“我还没发到你们那呐!”伟哥说。
我抬头问大头:“你的糖哪来的?”
“从桌上拿的啊!”大头晃着大脑袋、瞪着大眼珠子回答。
没等别人插嘴,大头问茧子哥:“你的糖哪来的?”茧子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答:“桌上拿的,怎么啦?”
棍儿哥在一旁抿着嘴乐,眼珠子滴溜溜转完后,说:“别扯别的,该你问我了。”
显然茧子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仍一脸懵逼的问棍儿哥:“你的糖哪来的?”
棍儿哥一梗脖,坏笑道:“桌上拿的啊?”然后立马问我:“你的糖哪来的?”
没等我回答,毛驴忍不住了,抢话道:“你们几个少扯犊子了。谁桌上有那么多糖?还都是好糖!”
我和大头对视了一下,暗笑:“毛驴还真配合!我答道:"不知道谁桌上啊?就那个!”我顺手一指。
这时候,伟哥终于明白了,我们几个在搞他。伟哥赶快辨解道:“我那是刚才出去,把糖放那的!”
一听这话,棍儿哥立马揭穿他:"伟哥做人要厚道~您刚才分明是拎着糖袋子出去的。”
毛驴这时候也全明白了,坏笑道:“伟哥,您看您喜欢那谁是不?!我们也都知道。但您也不能拿大家的东西表达心意啊!那不成花心大萝卜了吗?人那谁能接受吗?您改天自己掏钱买点好糖再追,追成了,当喜糖发给大家,我们也跟着沾沾光不是?!”
旁边一些陆陆续续来的同学也跟着起哄,喊道:“就是~蒋匪军!你敞亮点,要不人丰色能同意吗?”
没等面红耳赤的伟哥说话呢,丰色接过话茬:“蒋匪军,你的心意本姑娘领了!但是别白费劲了!”
伟哥吱吱唔唔的:“不是,那什么…”
旁边一哥们,外号“孙老娘们”说话了:“你就是一pe粑粑~连个好老娘们儿都不如!”
周围同学一阵哄笑。我和大头一看把伟哥整得够呛,赶紧圆场道:“快别扯了,班主任快来了!”
伟哥立马气乎乎的推开人群向我俩追过来,“就你俩瘪犊子挑的事!还敢跑!”
大家趁这个当儿也就散了,纷纷挨着熟悉的同学坐下。伟哥一直追我俩到教学楼外面还不放弃,看样子伟哥真有点生气了。我俩落伟哥大概5、6米的样子,大头回头喊:“伟哥、伟哥有事好商量,你听我说。”
伟哥偏胖,气喘吁吁的说:“说你大爷~”,又继续追。
我看伟哥也追不上我俩,但也不想放弃。我继续喊:“伟哥你冷静冷静,听我俩给你分析一下。”
伟哥实在跑不动了,双手支着膝盖,撅着屁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行,我看你俩鸟人能憋出什么屁来?”
大头说:“说好了啊,你可不能打人!”
“有屁快放!”伟哥累得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大头慢慢靠近伟哥,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啊,今天这个事儿,我觉得它也是个好事。”
伟哥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继续道:“为什么是好事儿呢?首先,全班同学都知道你喜欢丰色了。”
伟哥正要抬手,赶紧被我拦住:“别着急呀!这真是好事儿!你想想,全班有多少人喜欢丰色?你有多少隐藏的竞争对手?这还不算外班的呢?经今天这么一闹,大家全知道你喜欢丰色了!就你伟哥这风流倜傥的相貌、这顶呱呱的学习成绩,那帮小子谁还敢靠前儿!”
大头继续说:“其次,我们刚才闹得那么过份,你看丰色生气了吗?要是一般的女生,心里对你美貌没点想法的女生,不早就跳八丈高了?!但是,你看咱家丰色…”
伟哥立马问道:“谁家丰色?"
大头故意“呸”了一下,纠正道:“你家丰色,哦不对,伟嫂!你看咱家伟嫂,生气了吗?完全没有!”大头双手一摊。
伟哥脸色缓和些说:“是没生气!但是也说了,别让我白费劲了!”
我又接过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拿班级的糖追人家,人家能同意?再说了,人家是个小姑娘,你突然搞这么一下样子,人家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说着我扮着扭捏状,低头颔首、挤眉弄眼的用胳膊肘㨃了一下伟哥。
“滚滚滚,恶心死我了!”伟哥嗔怒道,然后用手摸着下巴,略有所思道:“诶?让你俩小子一说,还真有点儿那么个意思啊?!”
大头趁势搂过伟哥肩膀,仗义的说:“什么叫那么点儿意思?!就是这么回事儿!就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感情,我们能坑你吗?”
伟哥仰脖问:“多少年感情?好像还不到一学期吧?!”
我也赶快搂着伟哥另一侧肩膀,补充道:“处兄弟不讲先后!只要脾气合得来、投缘,处一天,那都是一辈子的兄弟!”
“对,就是!你看咱伟哥这头多圆,跟机器猫似的!谁不喜欢?!”说着贱贱的又用另一只捋伟哥的脑袋,嘴巴恨不得亲一口!
伟哥不耐烦的打掉大头放在脑袋上的手,又要说什么,这时候茧子哥跑出来,站在教学楼门口喊我仨:“恩怨解决了吧?赶紧回来,班主任到了,准备开联欢会了。”
伟哥一看是茧子哥,想起来刚才还有他的事儿,想甩开我俩去找茧子哥理论。我和大头知道茧子哥人直嘴笨,怕再把伟哥惹毛了。赶紧死死搂住伟哥,大头忙说道:“茧子哥刚才也帮忙了。”
伟哥怒道:“他才不像你俩一样想帮我!”
我又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么黑,除了跑得快点儿,哪一点能跟你比?!”
大头赶紧接话,“咱今天是为了追丰色,别因为这个鸟人坏了咱的好事儿!”
伟哥听后,咂摸了下嘴唇,说:“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忙冲茧子哥摆摆手:“你先回吧,我们马上回去。”
茧子哥也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回去了。我们仨搂肩搭背,像恨不得跪地上磕头拜把子的好兄弟一样走回教室。
夜于藏
当大头、伟哥我们仨回到教室后就剩下教室门对面,靠窗户的那排,班主任右手边的几个位置空着了。我和大头赶快往里钻,把挨着老班的位置留给了伟哥。伟哥皮笑肉不笑的坐在了班主任右手边。看大家人齐了,老班走到中间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然后让毛驴主持联欢会正式开始。毛驴留着短发,像个假小子似的走到原来老班站的地方,一本正经的说道:“亲爱的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鸳鸯镇美好中学一年级一班元旦联欢会正式开始!”说完,拿起手中的一页稿起,继续念道:“下面有请刘木易为大家演唱《红星照我去战斗》,大家掌声有请!”棍儿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中间,声音洪亮的说:“各位同学下午好!今天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歌曲《红星照我去唱战斗》,唱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话音刚落,只听教室东北角旮旯里孙老娘们儿小声嘟囔一句:“你都唱不好,谁还能唱好?!”孙老娘们儿和棍儿哥是小学同学,棍儿哥从小学起就在全校歌咏比赛拿奖拿到手软。棍儿哥扫了他一眼,然后张口就唱:“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刚唱了两句,老班就情不自禁的开始鼓掌打拍子了,其他同学也跟着打拍子。真的是太好听了!棍儿哥还没到变声期,嗓音清澈嘹亮!感觉那江水从棍儿哥嗓子哗哗淌出,灌进每个人的胸膛,流到全身的每个细胞,全身舒爽!当大家还沉浸在棍哥儿歌中的时候,孙老娘们儿突然热烈鼓掌,并大声说:“你们看!好听吧?!”原来是棍哥儿唱完了。大家也送出了热烈的掌声!棍儿哥阔步走回座位,毛驴又重新回到中间,“感谢刘木易同学优美的歌声!下面有请罗博和蒋飞云为大家带来相声《吹牛皮》!”哎~我去~大头不是没节目吗?我正纳闷儿呢,大头和伟哥已经站在中间开始表演了。这个大头居然学会瞒着我了!悄悄跟伟哥搞到了一起!我胡思乱想了半天!等想听他俩究竟说了点啥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了。只听伟哥说:“我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碰到地!”大头接了一句:“那您这脸往哪搁呀?”伟哥表情夸张、还略微掂起脚尖冲大头吼道:“我们吹皮牛的人就不要脸啦!”大家一阵哈哈大笑。这两货也嘻皮笑脸的走回座位。由于伟哥有点兴奋,胖脸蛋通红。临坐下时还偷瞄了一眼丰色。我是在一年后家里有了录音机,听了磁带才知道,原来这两货说的是马季和姜昆的相声。随后耳朵杰拉了一曲小提琴,毛驴表演了个诗朗诵。我现在还记得两句,当时只是觉得写挺好,现在是感受到了作者当时的感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尤其是每次从老家临走前,我的脑海里总浮现这两句诗。终于到茧子哥的霹雳舞了。这哥们把自己带的录音机插上电,放上磁带后,站在中间,抖了抖左右腿,然后扭头示意毛驴可以开始了。毛驴立马“咯哒”一声按下了播放键。录音机里放出了《路灯下的小姑娘》的音乐。茧子哥踩着音乐的节拍一会儿从左手到右手来个“过电”的动作、一会儿双手又像拔河似的使劲,双脚一前一后突然往前一顾涌,带动胯和上身也往前挪一块儿…最后是一个他自创的“鲤鱼打挺”的动作。但这老兄穿的是一双他妈手工做的棉鞋,底儿是硬黑胶皮,特别滑!他挺起的一瞬间,脚尖一滑,差点儿没跪地上!茧子哥倒也灵活!顺势来了个单膝跪地,一只手扶在地上,另一只支往后一抬,保持平衡后猛一抬头,三七分的黑发一甩,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像极了当年的郭富城!没成想失误的动作倒成了经典!有些胆大的女生已经“帅~”、“哇~”的喊出来。茧子哥在地上保持造形3秒后才起来。用手捋了下头发,露出一口小白牙,假装腼腆的走回了坐座。自此,班里不少女生都开始给茧子哥暗送秋波。节目都演完了,还剩下点时间,班主任建议玩“击鼓传花”游戏。找了一块手绢当“花”,挨着讲台的大葱自告奋勇的拿起黑板擦背对黑板给大家当“击鼓手”。随着一声“准备好啊!”,游戏开始了。随着“咚咚咚”的节拍,“花”像烫手的山芋从一个人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中。等“花”传到毛驴手中后,毛驴握着“花”坏笑就不传,老班摊个双手傻等了半天,鼓声停的一瞬间,毛驴把“花”甩给了老班。老班嗔怒的打了下毛驴。毛驴笑呵呵的说:“冰老师给我们唱首歌吧!听说您唱歌可好听了呢!”老班也没推辞,直接走到中间,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歌,唱给你们正合适!你们要珍惜光阴、珍惜友情!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今日今时的回忆而感慨!一首《童年》送给同学们!”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的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老班眼含泪花的唱完这首歌。同学们疯狂的给老班鼓掌。但当时同学们都不理解老班!仅过了一年半,当我们全班和老班再次唱起这首歌时,有一大半都哭了!
老班唱完歌,大葱继续击鼓,老班把“花”传给了伟哥,伟哥赶忙扔给大头,大头顺手扔给了我。我手拿着“花”正要侧身扔给旁边同学,鼓停了!这次击鼓前后一共没有5秒!“大葱你这是玩懒啊!”“这是我的权利!我敲一下就停也可以!”其他同学附和着大葱:“就是~就是~”这时候老班说:“程功表演个节目,副班长不耍懒!”我一看老班说话了,那咱就上。走到中间,大方的说:“我给大家唱一首《潇洒走一回》。谁有歌词本借我看一下?”一个叫媛媛的女同学把歌词本递给了我。那个年代没有手机、MP3啊什么的。绝大多数人想学歌就两种途径,要么跟电视、要么跟录音机。小镇的地方电视台,每天晚上固定播放新闻联播、天气预报、地方新闻。然后会播放小镇上当天结婚、老人过大寿等家人或朋友在电视台点播的歌曲。结婚常典曲目《花心》、《潇洒走一回》、《知心爱人》…老人大寿常典曲目《万事如意》、《人间第一情》、《父亲》…如果当天办喜事的人家有拍照或录像,会随着点播曲目的播放,在电视上播出画面!播放的同时,画面下方会出现一行字滚动播放:在xxx和xxx新婚大喜的日子,好友xxx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也有几个人点一首的或一个人点几首的情况。如果办喜事人家人脉广一些或富裕一些,那整晚基本上整个小镇的电视全是他家精彩瞬间回放!点歌人家以为出人投地了。可实际上全镇的男女老少几乎全在问候他家先人!尤其是在有精彩连续剧等着播放的时候,比如说《渴望》。另一种学歌途径,跟录音机学。如果你自己买了磁带,那恭喜你,你可能会很受欢迎一段时间!每盘磁带里面带有一张歌单,歌单下面印有歌词。只要你把当下最流行的歌单拿到班级,没一个礼拜收不回来。经常是你把歌单借给了A同学,最后Z同学给你还回来,还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磨损严重,甚至已经粘着透明胶带。一个班至少一半以上的同学有歌词本,尤其是女同学,人手一本。本必须是精致的日记本,有的还带锁!本里面抄歌词的字绝对工整!有点艺术细胞的,自己用彩笔手绘上花啊、星星啊什么的。大多数会贴一些明星粘贴画!如果有追哪位明星的,那更是有一本该明星的专门歌词本。整本抄的全是该名星的歌词,粘贴画也全是该明星的,而且绝对没有一张重样的!华仔、张学友、小虎队、毛宁、杨钰莹、周华健等,在当时都有过这待遇!
我拿着媛媛的歌词本,张口就来:“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刚唱了一半,我看大家表情有点不对。不管,继续唱,高潮部分才是我最拿手的“红尘呀滚滚…”还没等“痴痴呀情深”出口呢,棍儿哥这孙子一口水喷了出来!而且喷了一桌子!也许是听我唱歌棍歌有点嗓子难受,喝了一大口水,没等往下咽呢,我唱到了高潮部分,一嗓子给棍儿整喷了!
这时候老班站起来,用手捂着嘴,强忍着笑,挤出几个字:“程功啊,咱们还是好好学习吧!唱歌这件事与你无缘啊!”
顿时全班同学哈哈大笑,终于解放了!终于不用再憋着了!我尴尬的往四周瞅瞅,发现茧子哥那个贱人,一只胳膊肘支着桌子,用手捂着额头,低点咯咯咯笑个不停,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拍大腿,跟个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老班终于忍住笑,打圆场道:“程功虽然歌唱得有些跑调,但勇气可嘉!敢于展现自己!我们要向他学习!”
哎~初中的第一个联欢会就在我的千古绝唱中结束了!从此我也有了自己的“杀手锏”。
夜于藏
元旦联欢会过后,大家进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期末考试即将来临。临考前的几天,有些同学就已经喊放弃了。当然,这里面有真放弃的,也有假放弃的。我是那种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考前最后几天,几乎天天半夜一两点才睡觉。必须把所有的课本和笔记全过一遍。就算在临考前一分钟,我都在翻书!期末考试终于来了!分考场、考试、排名、贴大红榜、开家场会、留寒假作业…一套流程总算完事儿了!我又TM掉了一名,班级排到第五了!被喜龙和海涛超越了。大头和棍儿哥他俩稳稳地占据班级第一、第二名。大头同样还是年级第一!我又郁闷了,寒假头几天闷在家里写作业,干脆没出门!
大头和棍儿哥跑到家里来找我。大头瞪个大眼珠子,“大鸟,咋j8整的?还没整过他俩!”
“哎~”我叹了口气!
“没鸟事儿!下次好好考,咱们哥仨闹个一、二、三名!多风光!”棍儿哥安慰道!”
“有毛长吁短叹的?寒作业写完没?”大头问。
“早写完了!”我答道。
“写完了还在家憋着!发现没有?伟哥那臭小子没动静。”大头鬼迷六眼的说。
我和棍儿哥对视一下,摇摇头。大头笑而不语。
“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棍儿哥又假装要踢大头屁股。
大头瞪了一眼棍哥儿,道:“瞧你那个棍儿脾气!一点儿耐心没有!”又坏笑道:“咱们的英语老师,伟哥他姑~开了个英语寒假补习班。前两天伟哥让我去试听。我去了一次,发现丰色也去了,而且应该报名了!”
“在哪?”棍儿问道。
“就在伟哥家隔壁!”大头说。
“妈的,怪不得这鸟人没出来!原来是急着泡妞呢!”棍儿哥怪叫道。
“他们都什么时间上课?”我问道。
“每天上午都上课。”大头答。
“走,去找伟哥!看看那个鸟人都发什么洋贱呢?”棍儿哥义愤填膺的说。
“这不好吧!坏人伟哥好事!”我故意有点为难的说。
“就要坏他好事!我们大头还没捞到手呢!哪能轮到他小子?!”棍儿哥坏笑道。
“我去你大爷的!你想看丰色,别赖我头上啊!”大头怒道。
我说:“行啦!不管咋着,不能便宜了伟哥那小子,过去瞧一瞧!”
说着,我们仨穿上大衣直奔伟哥家。伟哥家是大砖房,而且是公家盖的,有集中供暖和统一上下水,在当时是很气派的。伟哥家隔壁就是他姑姑家。我们跑到伟哥家窗户根儿外面偷偷撒摸半天,也没看清伟哥究竟在没在家。东北的冬天,窗户上多少都挂着点霜或者结冰花。我们仨又蹑手蹑脚的从伟哥家窗户根儿摸到他姑姑家窗户根儿前。大头㨃了㨃棍儿哥,示意他趴到窗前看看伟哥他们在吗。
棍儿哥一耸肩,小声嘀咕道:“我不去!又不是我喜欢丰色!”
我在大头身后小声的说:“棍儿哥还是你去吧。大头脑袋太大,大be儿lou刚伸过去,眼睛还没露出来呢,就把窗户挡住一半,屋里谁看不着啊?!”
大头回手给我一杵子。我假装很疼的往后退了退。棍儿哥也不再推辞了,猫着腰、踮着脚,双手扒着窗户左边的砖墙,一点一点地把脑袋伸出去,又上下挪了挪,应该有点看不清楚。过了一会儿,棍儿哥缩回脖子,兴奋的说:“都在呐!那个小贱人居然跟丰色坐一起!在客厅门口的位置!”说后抿嘴一笑,把大头推前面他刚才的位置上。
大头像棍儿一样也偷看了一圈,悻悻地说:“他小子都英语课代表了,还补个毛英语啊?!”
我也悄悄地扒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在窗玻璃上软轻敲了两下。大头和棍儿哥见状扭头就跑!我故作镇定的没跑,回头又扒窗户开始看里面情况。他俩看没事儿,就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还没等他俩脚尖站稳,我使劲敲了两下窗户,并发出怪叫声跑远了。棍儿哥刚要转身跑,被大头一把揪住甩后面去了,大头一溜烟冲我跑过来。棍儿哥险些被大头拽倒,连滚带爬的也冲我们跑过来。
边跑边骂:“操你俩大爷!”
我赶忙阻止他:“你小点声!就你那嗓门,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啊?!”
棍儿哥也没再吱声。我们仨躲在房头儿,偷偷地看向英语老师家大门口。果然,没过几秒,听到门楼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紧接是大门铁插锁“哗啦”一声拉开的响声,但是没见人出来,只看到一颗肉乎乎的圆脑袋伸出来,左右看了一下,“谁呀?那么讨厌?乱敲人家玻璃!”
正是伟哥!没等脑袋缩回去呢,棍儿哥突然朝大头屁股来了一脚,直接把大头踹了出去!大头有个毛病,凡是被吓到,必会“妈呀~”一声大叫!这次也不例外。大头这一嗓子突如其来的“妈呀”,把房头儿边枯树上站着晒太阳的一群"家贼"吓得“呼”一声一窝蜂似的飞跑了。伴着“妈呀”的声波在胡同里传远,伴有几声狗叫夹杂在回声中传回。伟哥缩回一半的脑袋明显也是吓了一激灵,差点儿卡在门缝中。等伟哥缓过神儿来后,立马从大铁门后窜出来,朝狗啃屎姿势趴在地上的大头跑过来。“我他妈就知道是你小子搞得鬼!”伟哥边跑边喊!我和棍儿哥乐得前仰后合,看伟哥跑过来来了,强忍住笑,紧靠在房边上,埋伏在房头儿!大头一看我俩的动作明白我俩想干啥了。故事慢慢地从地上往起爬。伟哥一心想抓住大头,根本没注意我和棍儿哥。伟哥刚到跟前,就被我俩拽住摁地上。大头也过来"哎呦”一声趴在了棍儿哥身上,并不断的顾涌。最下面的伟哥惨叫连连,棍儿哥夹在中间,被大头压得也嗞牙咧嘴!我趴在伟哥胸口上,搂着他的脖子,问:“你大爷的!知道错了吗?”伟哥嘴硬道:“我他妈哪错了?”我回头对大头说:“他不知道错哪了!”大头也不吱声,压在棍儿哥的身子又使劲顾涌了几下。伟哥立马求饶,哀嚎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错哪了?”我追问道。“不该私藏丰色!”伟哥答道。“算你小子聪明!下次还敢不敢了?”大头继续问。伟哥没回答,还想抗争下。肚子使劲往起挺,想把大头和棍哥顶下去。可是刚使劲,就被大头重重的压了下去。棍儿哥立马受不了了,“你大爷的!赶紧回答!老子快被大头压出屁来了!”话音没落,棍儿哥的屁出来了。这一管儿屁威力之大,直接给大头掀翻在地。大头歪着脑袋、眼珠上翻、吐着舌头,并不断地抽动着脚和腿!表情夸张得吓人!棍儿哥借一屁之力,终于从伟哥身上爬了起来,看到大头那个死样,朝大头屁股就是一脚。大头大喘一口气,像刚被抢救回来的病人一样,缓缓睁开眼睛,迷糊的站了起来。我也放开伟哥的脖子,和伟哥几乎同时爬了起起来。伟哥拍了拍身上的雪,不满的说:“你们几个鸟人净坏我好事儿!”大头一听立马满血复活了,上去从后面搂着伟哥的脖子,双脚蹬地往上一使劲,又把伟哥放倒了!看着躺在地上的伟哥愤愤的说道:“独吃“嫩苹果”还敢反抗?!”伟哥干脆躺地下不起来了,大声嚷道:“我他妈味儿还没闻到呢!就让你们几个给搅合黄了!”
“蒋飞云?你干嘛去了?老师喊你回来上课呢!”一个女声的声音从英语老师的院子里传出来。
伟哥听到声音后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往回跑。还不忘回头冲我们仨贱贱地小声说道:“我回去吃“嫩苹果”去了!拜拜~”棍儿哥想上去把这小子捉住,被我拦下了。“没啥意思!撤吧!”我对他俩说。棍儿哥拉着有点儿失落的大头也一起跟了上来。
夜于藏
此后的十几天,我们仨有事没事就往伟哥家那边溜达。假装路过、假装有问题请教英语老师等等理由。后来他们补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干脆就大摇大摆的进去玩儿了!祸害祸害伟哥,看看老师都讲了什么内容、出了什么题。其实,最终目的都是刷刷存在感的同时,瞟两眼丰色。如果能搭上两句话就更完美了!
那时候的我们,只敢在心里偷偷的喜欢!像伟哥这样勇于承认的,大多会被大家嘲笑。嘲笑伟哥的同时,大家心里都也会酸溜溜的。伟哥承认即意味着伟哥对丰色“主权”的宣誓。如果再有人说喜欢,会被认为挖伟哥“墙角”,会真的被大家瞧不起!大头、棍儿哥我们仨其实都喜欢丰色。这一点我们仨也都明白。所以在嘲笑伟哥这件事上,我们仨空前团结且不遗余力。似乎想用嘲笑把伟哥打倒。但我知道,即使伟哥“倒下"了,我们仨也没人敢公开承认喜欢丰色。我们对伟哥的嘲笑,在我眼里更是对自己懦弱的遮掩!所以,一个人的时候,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的设想。然而,又在现实中一次次的退缩。不过,还好的是,那个阶段,分给喜欢女孩子这件事的精力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如果说我们几个还能达到百分之二十,那茧子哥估计也就百分之五!这个哥们一听说要去伟哥姑姑家,立马掉头回家,并一脸鄙夷的说:“瞧你们那点出息!丰色瘦的跟个“杆儿”似的!有啥好看的?!”在我们频繁造访伟哥姑姑家这段时间里,茧子哥从不出现。只在下午来找我们。一开始我们都被他这清高姿态给骗了!直到下学期,我们才发现他的秘密!等补习班结束了,我们又跑去伟哥家蹭电视、蹭书看、蹭游戏机玩儿。有一次,茧子哥因伟哥磨叽电视又热了的事跟伟哥红了脸。此后我们也很少去伟哥家玩了。
随着假期英语补习班的结束,初中的第一个新年就要来了。我躺在大头家小屋的炕头上,百无聊赖的问茧子哥、棍儿哥和大头年三十怎么过?茧子哥昏昏欲睡的说:“还能怎么过?在家看春晚呗!”棍儿哥捧着本租来的《天龙八部》,靠着火墙的另一侧说:“你有什么想法?”我说:“我要是有想法,还问你们干什么呢?”棍儿哥蹬了一脚靠在被垛上的大头,“嘿!靖哥哥你觉得干点啥好啊?”大头翻了一页同样是租来的《射雕英雄传》,不满的说:“什么干什么呀?”我又重复遍:“三十晚上干什么呀?不会又是憋在家里看春晚吧?”大头头也不抬的说:“随便!你们说了算!”我看这仨鸟人也没主意,就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要不三十晚上我们去币厅打游戏吧!”要说大型游戏机,我是情有独钟。从小学开始就特别喜欢,只是老爸老妈很少给零花钱,所以大多时候只是在游戏厅看别人玩儿。但绝不白看,总结了各个游戏的要点。比如说《快三》,有的地方叫《恐龙岛》、《黄帽》等,第一关不用细说,简单,直接打就好;第二关关口使“老四”一顿摔就可以过关;第三关开车,往后拉杆,慢慢就可以撞死关口,但是为了得分“赏人”,大家还是下来打;第四关,一个人堵关口,一个人给看着后背就可以,一般是两个人背靠背打;第五关关口第一变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但是两个人不能靠的的太近,一个堵着打,另一个负责打其他人,如果关口跳出来了,后面的人就直接把关口打回去,前面的人接着堵。《三国志》、《街头霸王》也是各有各的打法。我经常是一个币通关。
这三个家伙对我说的去游戏厅不是特别感冒,但也提不出什么有意思的去处。所以勉强同意了我的建议。
那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比和好伙伴们在一起打币更快乐的呢?!大年三十下午三点多我吃完饭后就按照约定跑到了大头家。不一会儿棍儿哥、茧子哥也到了。
大头的父母是菜市场卖菜的。所以吃三十这顿饭的时间比较晚。等到他吃完饭,我们跑到币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烟雾缭绕”,昏黄的灯光下,各个机器前都站满了人。尤其是比较受欢迎的机器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一来是大家等着排队,二来是大家想学学高手是怎么通关的。这个游戏厅大概150平米,呈四方形。门在南面靠西,门的右手边摆了5、6台游戏机,左手边墙角堆放了笤帚、撮子、拖布等杂物。东、西两面靠墙的位置都摆满了游戏机。北面摆了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放了一把带扶手的木质的椅子。办公桌的左手边放着一台“苹果机”,右手边放着一台“老虎机”。赌币机是老板重点看护的对象,如果有高手频繁中大的“彩头”,老板会以“机器太热”、“需要维修”等借口关掉机器,过一会儿再开机。币厅一块钱4个币,如果你中了大的彩头,如“77”、“50”、“100”,你可以拿着手里赢来的币去找老板换钱,也是4个币一块钱。我首先拿出老爸老妈给的嘎嘎新的二十元压岁钱,去老板柜台买了20个币。老板眼皮也没抬的找给我15元。我把老板递过来的15块钱揣进过年新买的深蓝色羽绒服里兜,又往里塞了塞,才拉上兜的拉链。又把20个币放倒排在左手上,5个一组数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转身去找大头他们仨。他们仨从小就是好孩子,很少去游戏厅,尤其是大头和棍儿哥。茧子哥是“被动”当的好孩子。据他自己说,小学的时候也去过几次。有一次,被她姐姐给告了状,他妈拎着笤帚疙瘩把他堵在币厅里抽了一顿,给抽老实了。打那以后再也没去过!这次是初中第一次,而且是反复跟他妈保证是跟着我和大头出来玩,他妈才放他出来的。尽管他们仨对游戏厅没有我熟悉,但对各个游戏还是有印象的。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围在《快三》后面看热闹呢。一个嘴里叼着烟的黄毛,正歪着脑袋打得激烈。由于嘴里叼着烟,呛得他不得不眯缝个眼睛,打一会儿就换个方向歪脑袋。即使这样,双手仍不断的控制着操作杆。常用动作是:左手向左磕两下操作杆、又手随即按下最左边的按钮。一看就知道,用的“黄帽”,在“跑踹”。我走到他们仨后面,踮起脚尖一看,原来是打到第七关了,两个“幻影”正满屏幕的放回旋镖呢!这个游戏我也能一个币通关,所以没啥好看的。我叫过他们仨,每人分了5个币。这仨货接过币的一刹那,眼睛就放光了,那个年代男生灵魂最深处对放纵的渴望彻底的展现了出来。就像现在的孩子对周末去万达的渴望一样!茧子哥右手掂着币,看向我,豪迈的说:“大鸟,干哪个?”我往四扫看了一圈,发现就《三国志》有4个杆儿,能4个人同时玩。我对他们仨说:“打三国吧,咱们哥四个能一起玩。”棍儿哥声音洪亮的说“走!”转身就奔左手边的《三国志》机器走了过去。《三国志》的机器比较矮,两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站在机器前正激情四射的与第二关关口夏侯惇酣战呢。中间靠左边的杆位的小男孩选的人物是关羽,中间靠右边的杆位的小男孩选的人物是赵云。
“夏侯惇”骑在马上,一会儿扔雷、一会儿骑马冲锋,给这两个小屁孩儿打得手忙脚乱。我暗自估计了下,他俩过不了第三关。就拉了凳子坐在旁边。果不其然,“夏侯惇”一个骑马冲锋,蹚掉“关羽”大半管血。“赵家四兄弟”又来了一个冲锋,并顺手给“关羽”又来了个大背,“关羽”直接挂了。游戏机屏幕上方又掉下来一个“关羽”,这是他最后一个人了。“赵云”也是腹背受敌,远处一个“弓箭手”在他前面不断的拉弓射箭,近处一个“肥肥”也举起手中的锤子扔了出来,一剑一锤全部命中。“夏侯惇”收拾完关羽,一转马头,直奔“赵云”,一蹚一刺,“赵云”也归西了。“赵云”没人了。只剩“关羽”一人苦战“夏侯惇”及众多小喽啰。“关羽”不敢与“夏侯惇”正面硬钢,只是躲来躲去打小兵。这使“夏侯惇”气焰十分嚣张,骑着马满屏幕冲锋,冲锋累了,又从马上下来,从屏幕这边直接飞坐到屏幕那边,最终把“关羽”一屁股坐死了。两个小屁孩儿使劲一拍按钮,骂了一句“M的,连洒家也不放过!”估计是寒假《水浒传》看多了!他们刚转身我一下扑到中间靠右的操纵杆儿上,“快点儿、快点儿”嘴里喊茧子哥他们仨。我迅速把“续命”的倒计时按掉,随手掏出一个币投进游戏机。他们仨也按照我的流程把币投了进去。我选了“关羽”,大头站在我左手边,占了中间靠左的操纵杆儿,选了“赵云”;茧子哥站在我又手边,占了最右手边的操纵杆儿,选了“黄忠”;棍儿个在大头左手边,占了最左边的操纵杆儿,选了“张飞”。选完人,棍儿个念叨了一句:“操,长得白的都让你们选了!”“这不正适合你吗?”茧子哥接了一句。“你张开点嘴,露出牙来!”棍儿个冲着茧子哥坏笑的说。茧子哥问“干啥啊?比谁牙白啊?!”“那都是啃腚的!(肯定)”大头随口接了一句!“滚犊子!”茧子哥和棍儿异口同声的说。“别扯淡了!开始了!”我提示他们道。随着屏幕界面的切换,游戏开始了。第一关都是些小兵什么的,根本没什么难度。我操纵着“关羽”一顿上、下+拳练大招。关口“李典”也最终被我一个大招结束生命。
第二关对他们仨就有一定难度了,打到中间的时候,棍儿哥和茧子哥都掉了半管儿血。我刚杀死一个“弓箭手”,掉出一个“小包子”,茧子哥就在我身后,直接给吃了。
棍儿哥看到立马不干了,“赵云你大爷的!包子留给我啊!”
茧子哥回道:“我也掉血了!”
“你才掉多少?你看看我,都快死了!”棍哥喊道。
“死不了,前面还有大盘包子!”茧子哥说道。
棍儿哥没再吱声。继续往前打,眼看到一个贴着“福”字的坛子出现在屏幕的中间,棍儿哥操纵着“张飞”一顿往前拱,眼瞅着把坛子拱碎了,结果,老将“黄忠”一箭“要命”,不偏不倚,正好射到“张飞”屁股上。只见屏幕上“张飞”身体横躺着,屁股上插着箭,头歪向一边,吐着猩红的舌头,缓缓升起来后重重砸在地上,挂了!棍儿哥“嗷”地一嗓子,仿佛那一箭射在了他本人屁股上,脸红脖子粗的叫道:“黄忠你大爷!往哪射呢?!”
茧子哥赶紧假笑,赔不是“sorry!sorry!”一边说着一边把坛子打碎,老老实实地把“大盘包子”呛了!
棍儿个恶狠狠的说:“行!你等着!你个鸟人!”
“赵云”这会儿也被“赵家四兄弟”及颜色各异的“肥肥”们折磨够呛,大半管儿血没了。
我看形式不太好,指挥道:““赵云”你在后面抻着,慢慢往前走。我和“张飞”在前面堵,“黄忠”给我俩看着点后背。”按照我的指挥打后,形式有所好转。眼看屏幕上的“敌军”被我们打得差不多了,大头非要用“赵云”斩一个绿色“肥肥”的脑袋。他本身血就不多了,又死活抓不住“肥肥”,跟在肥肥屁股后面团团转,结果“肥肥”掉头一锤,把他送上“西天”。
茧子哥幸灾乐祸,“该!让你浪!”。
大头回嘴道:“滚犊子!你个“叛军”!”
“对!干他!拿个破弓箭瞎射!”棍儿个起哄道。
消灭了这波“敌人”,终于到了关口。“夏侯惇”骑着马,手提大刀,威风凛凛的带着一群小兵冲了出来。我告诉他们仨,别站在“夏侯惇”正对面,话还没落呢,“夏侯惇”骑马一个急冲锋,直接顶到“张飞”胸口上,一直往前拖。我喊道:“快旋!快使大招!”可是已经晚了,“张飞”又缓缓升起来了!棍哥儿一脸茫然的望向我,我瞥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你看你非要站他前面!”
“就是!你没事站到李毛驴前面,你看她踢你不?!”大头眼睛紧盯着屏幕说道。
棍儿哥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咽了口吐沫,没说话。随着“张飞”闪着光从屏幕上方落下,“夏侯惇”也被震落马下。我操纵着“关羽”抓住一个小兵把“夏侯惇”砸向一边,迅速上马。“关羽”骑着马,手提青龙偃月刀,一顿砍杀。尤其是将操纵杆一直向前推的同时按出拳键,“关羽”挥起大刀满屏幕旋,把敌人砍得血肉横飞,威武至极,十分过瘾!大头忍不住了,在旁边央求道:“大鸟、大鸟!下来让朕过过瘾!”
我看“夏侯惇”已经失去马挺长时间了,按照以往经验,“夏侯惇”很快就要来抢马了!说:“行!你过来吧,朕下来,让你爽会儿!”
“赵云”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我把马让给了大头。“赵云”跨上马,手里随即拿出龙胆亮银枪。大头“咿—呀—”的一声大叫,从凳子上站起来,吓得我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掉下来!只见这个鸟人瞪个大眼珠子,晃着大脑袋,嘴里乌拉哇啦的乱着,双手跟抽风似的不停抖动。屏幕上的“赵云”挥舞着龙胆亮银枪左砍右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茧子哥看后羡慕得不行,催促大头道:“行了、行了!赶紧下来,让我试试!”
我说:“别着急!让他多爽会儿!”我冲茧子哥飞了个媚眼。茧子哥没理解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准没好事,没再找大头要马。“赵云”还在骑着马威风,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只见“夏侯惇”随手扔了几颗雷,把“赵云”赶到了屏幕下方,突然冲着“赵云”来了个“三步拳”,一拳没空,全都轰到“赵云”身上。“赵云”也缓缓升起来,归西了。大头下巴差点掉到脚尖上,眼珠子瞪得滴流圆,盯着屏幕又转过头看看我。我默默的说道:“瞅啥?!你成天搂着丰色,你看伟哥干你不?!”
大头用胳膊肘子㨃了我一下,怨道“那你不早告诉我一声“夏侯惇”这老小子怎么像伟哥那么小气?”
茧子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说:“你那么大脑袋!还用别人提醒!”
棍儿哥也在旁边“咯儿咯儿咯儿”的乐个不停。随着“赵云”第二人落地,“夏侯惇”又被震落马下。我操纵着关羽边打边靠近马,嘴里问大头:“兄弟,你还骑马吗?”
大头没好气地答道:“滚犊子!你给茧子哥吧!”
茧子哥谦虚地表示:““黄忠”老矣,骑不了了!还是让给“猛张飞”吧!”
棍儿哥没好气地道:“你小子没好心眼!我没“赵云”白!还是“赵云”骑吧!”
“没人骑,我就把马打走了!”说完,“关羽”挥动铁拳就朝马屁股砸去。伴着一声嘶鸣,马从屏幕左边跑到右边消失了。
“马可以打走你怎么不早说?”大头边打边问。
“你又没问?再说了,打走了你怎么爽?!”我坏笑道。
“你个大鸟!故意害我!”大头埋怨道。没了马的“夏侯惇”威风全无,被“关羽”堵在屏幕右侧出不来,不一会儿就嗝儿屁了!第二关结束后的吃包子比赛,茧子哥以手掌磨出一个水泡的代价赢得第一名。屏幕里的“黄忠”撑得直翻白眼。茧子哥端详着水泡,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茧子哥这手速得第一我心服口服,但怎么能磨出泡呢?不应该呀!”大头贱声贱气的说。
“就是!咱茧子哥这名字不浪得虚名了吗?”棍儿哥见有机会挖苦茧子哥,立马见缝插针。
“这不今晚上打游戏,没机会练吗?生疏了、生疏了!”我也加入到打趣茧子哥的行列。
茧子哥假装听不到我们仨的挖苦,盯着水泡瞅了半天,然后煞有介事的说道:“哦!明白了!这游戏手杆儿太细!”
我们仨一副假装惊讶的表情,然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纷纷做抱拳佩服状。大头突然脑袋一歪,望向我,一副抱不平的样子说:“不对呀!骚大在这坐着呢!大鸟,他在挑战你!”我看这个贱人要把“战火”惹到我身上,赶紧说:“赶紧打游戏!开始啦!人家茧子哥都比这杆儿粗了,能比吗?”,说完左手从游戏手杆儿塑料红帽儿滑到了下面细细的铁杆儿上。
大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棍儿哥表情凝重的望向茧子哥,关切的说道:“二哥,别放弃!该练还得练,说不定奇迹会发生!”
“滚犊子!看我射你们!”茧子哥愤愤的说。
第三关一开始茧子哥果然操纵着“黄忠”给我们仨一人一箭。我们看在茧子哥也“不容易”的份上没跟他计较。前两关相对好打,“黄忠”人物劣势不是十分明显。但到了第三关就比较费劲了,以牺牲一个“人”的代价见到了“许褚”。刚看到“许褚”双手握把巨大的锤子出来,茧子哥就贱贱地说道:“这关好打了,这不棍儿哥双胞胎大哥吗?大鸟、大头你俩快看,这家伙黑得发亮,跟棍儿哥有一拼,绝对亲兄弟!棍儿哥你快上前跟他商量商量,放咱们一马!”
棍儿哥说:“行,你站那别动,我过去跟他商量商量。”说着,“张飞”就跑到了“黄忠”身后,双腿夹住“黄忠”腰部,双手抱住“黄忠”脑袋,冲着脖子就是一顿啃。“张飞”每啃一口,“黄忠”脖子部位就飙出一股血,每飙出一股血棍儿哥就问茧子哥:“咋样?还商量不?”
“张飞”给茧子哥啃得直求饶:“棍儿哥我错了!“飞哥”我错了!快下来吧,别啃了!”没等“张飞”从“黄忠”身上下来,“许褚”握着大锤子冲他俩用力一挥,直接把他俩打飞了。“张飞”血量本来就不多,又升天了;“黄忠”仅剩一点血。
棍儿哥气得大骂“许褚”:“我靠!我是你亲兄弟呀!你干“黄忠”怎么连我也打?!”
茧子哥也不闲着,“果然是亲兄弟!我说两句就不让了!”刚说完,“许褚”就非常配合的又给茧子哥来了个“天外飞仙”,直接落在“黄忠”脑袋上,“黄忠”又挂了!茧子哥彻底无语了,开始服软了:““褚哥、褚哥”,我错了!您看清楚,我也不白,我也是您兄弟!您看看“赵云”和“关羽”那俩小子,他俩“小白脸”,正在欺负您小弟!”
“许褚”这个货就跟听懂了茧子哥的话似的,拎着大锤子就奔“关羽”和“赵云”过来了!本来我和大头看笑话正起劲呢,没想到“许褚”这么听话,毫无防备。我被一个“风火轮”干掉了大半管儿血。干完我一转头,直接给“赵云”一锤子,差点砸出屏幕外。棍儿哥和茧子哥见状,差点乐抽了,““褚哥”英明!那俩小白脸没好心眼!平时光欺负咱们兄弟了!使劲干他俩!”茧子哥给“许褚”加油!
“赵云”是最后一个“人”了,被“许褚”砸这一锤子,又差点挂了!不敢硬钢了,满屏幕跑。“许褚”似乎就认准他了,拎个锤子满屏幕追,追得大头站在机器旁直哭爹喊娘!我没挂过,还有两个人,虽然血也不多了,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许褚”追“赵云”,我追“许褚”,我后面又跟着一堆追兵。那两个鸟人,就躲在一旁打打小兵,看热闹!“许褚”终于被我惹怒了,回头开始收拾我。“关羽”血量太少了,没坚持两回合,就被一锤子带走了!“赵云”虽然躲过了“许褚”,但没能躲过贱人茧子哥,跟“张飞”一样,屁股中箭,升天了。气得大头直掏茧子哥裤裆,要把他“火柴棍”撅断。大头没“人”了,只能又投了一个币续命。
日于藏
我带着这仨鸟人,终于打到第五关“曹仁”。刚开始两回合,我就被“曹仁”一锤子带走了。他们催着我投币,赶紧续命,我没再投币,我不喜欢续命,一个币打到哪儿算哪儿。我转身去看《快三》。过了一小会儿,他们仨也过来了,但看排的人太多,棍儿哥和茧子哥玩别的去了。我和大头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排上了。于是我俩配合了一把《快三》,打到第六关。那两个鸟人币打没了,在我和大头旁边捣乱,再加上大头平时玩的实在少,没能通关。棍儿哥、茧子哥又先后各自买了5块钱的币,玩到快晚上10点,得才回家吃“年夜饭”。
日于藏
自从上了初中,年三十晚上就没再陪过家人。父亲基本上都是出去打麻将或者到老乡家喝酒,直到很晚才回。只是偶尔哥哥会在家里陪母亲。不知道那些年母亲的年三十是怎么过的。反正每次十点多回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家里都是热气腾腾地,电视放着春晚,母亲围个围裙屋里屋外的忙个不停。一会儿出去拿块煤砸碎了填到炉子里,一会儿出去把冻在外面的冻饺子拿到屋里。那时不知道当时是何等的幸福!如今漂泊在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母亲亲切、忙碌的背景。那一桌子的饭菜香味又扰动起味蕾的记忆。只能暂时停止敲动键盘的手,轻轻瘫坐在沙发里,任两行泪滑出,任回忆包围。。。
过完年,还有将近半个月才开学。其实,这个时候,我不是怕开学,而是更盼望开学。想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变化。或者说看看丰色有什么变化!
终于还有一天就开学了,激动得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早地醒了,听到母亲出去进来做饭的声音。到点没用母亲叫,我自己就起来了。吃过完,穿上新衣服,背上书包,从大道向学校出发。路上碰到好几个同学,平时在学校几乎没什么交往,但现在也都互相热情的打招呼,一同说说笑笑走向学校。到了教室大家也没像往常那样规规矩矩坐好,而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聊天。女同学基本上都是聊些新年衣服在哪里买的,又新添了哪些学习文具等等,偶尔会莫名其妙的爆发出一阵惊叫。男同学更多地是假模假样的互相拜年、问好,趁机踩一脚好兄弟的新鞋,互相追逐打闹,以期引起身边女生的注意。第一天是开学报到,不会上课。上午是交寒假作业,领新的书本、开班会。下午是打扫卫生、发课程表、调座位。一天当中最激动人心的就是下午的调座位。因为,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理想的同桌,都希望借这次机会实现。即使不能坐在一桌,哪怕是前后桌也会激动万分。你想靠近的人,就在你身边,是何等的幸福。那时候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上午的班会上,老班已经说了,有特殊需求的可以放学后找她说明,她会予以考虑。但实际上没有两个人敢真的去找。如果有,一般也都是让家长找,这种情况就真的是为了学习了。为了跟“心上人”坐一桌,敢去找老师的,几乎没有!如果有,那绝对是伟哥这个贱人。当下午大家都站在教室外走廊等老班喊名字进去,伟哥和丰色的名字被一起点到了。走廊里同学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因为伟哥和丰色的成绩差得比较远,不可能排到一桌。我和大头、茧子哥、棍儿哥四个人凑到一边,分析了一会儿得出结论:伟哥找她姑姑跟老班说了。理由是丰色数学好,英语不好;而伟哥是英语好,数学不好。他俩正好互补。班级座位排名基本上按照期末考试成绩排的。除了第一排的几个座位留给如高度近视、个头太矮的“特殊情况”,其余的就是由名次往后坐。茧子哥和大头的名字被一起点到,仍然是同桌。茧子哥自从和大头一桌以后,学习态度有所端正,而且期末考试成绩也有所提高。棍儿哥和我都换了同桌。棍儿哥的同桌是特意跟老班说要调到跟棍儿哥一起的,名叫李蕊。我的同桌名叫马淑贤,平时在班级排名三十开外,期末考试突然挤进前十,所以调到前面来坐。这两个女孩都能算是美女。可惜当时我们对女孩的首要认定条件居然是TM学习!只要学习好,长的别太出奇,我们都会认定为才女!没想到两年后高中的我们就完全换了审美观,而且被茧子哥深深挖苦了一顿!
新学期开始,大家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上学期期末考试,我们班各科成绩总排名全年段第一。老班为了巩固战果,要求大家自由组合学习小组,每个周末在一起讨论学习。毛驴带着几个女生组了一个组。我、大头、棍儿哥、茧子哥、伟哥我们五个组了一个学习小组。我们几个男生平时就腻在一起,组个学习小组纯是为了应付老班。其实更多的是写完作业一起聊天、出去玩。谁知毛驴她们组却认真上了。一个周末,毛驴给大头打电话,居然是请教数学题。我们五个正待着无聊,决定送教上门。到了毛驴家才发现她们学习小组有7、8个人。而且好多都不太熟悉,平时很少说话。最主要的是,按照我们的审美观点来看,都不美!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人家是请叫大头问题,那就让大头好好给讲吧!伟哥是见着女生就迈不动步,也主动参加到讲课行列。棍儿哥、茧子哥我们仨没事干,开始参观毛驴家。毛驴家很大,一个砖墙大院,里面有两幢砖房。一个小一点的是杂货房。另一个特别大的是几个卧室、厨房和客厅。她们学习的那间是毛驴的闺房。我们仨正参观呢,毛驴的父亲从主卧出来了。一开始我们也没敢认,因为毛驴的父亲相较于我们几个人的父亲太老了,估计得有60岁了!还是茧子哥机灵,从我们当中走过去,亲切地叫了声大爷!并用比平时说话声大一点的声音开始自我介绍,“大爷,您好!我叫宋万里,是李霞的同学。那个黑一点的叫刘木易。”棍儿哥一听有点不乐意了,但又不好说什么!茧子哥随后又补了一句:“是我们班的音乐委员,考试总考第二名!不但学习好,唱歌还好听!”“那个小白脸叫程功,学习也可好了,班级前五!”“李霞也可优秀了,班主任特别喜欢!特意选她当班长!”茧子哥一套话说完,李大爷乐得合不拢嘴。进屋叫大娘又是给我们端茶倒水,又是拿水果。还把他老人家亲手嘣的爆米花拿出来给我们吃。原来毛驴父母是卖爆米花的,批发带零售。我们仨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水,吃着水果,跟李大爷、大娘开始聊家常。茧子哥主聊,我和棍儿哥负责应和兼吃水果。茧子哥从毛驴家的房子又大又漂亮,聊到毛驴学习好又懂事;从大爷大娘一看就富态有福,聊到毛驴将来一定考个好大学,招来金龟婿。。。聊得李大爷大娘心花怒放,直感叹:“生了三个女儿,就想要一个儿子。要是有个想你这样的儿子该多好啊!”茧子哥立马接到:“没事!大爷大娘,您二老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当儿子就行!家里需要干活就叫我!”我和棍儿哥吃到嘴里的葡萄差点吐出来!想到毛驴和茧子哥成为姐弟的场景,眼前的二老估计肠子都得悔青喽!他俩干起架来,能把整个院子荡平!
毛驴她们学习完出来,看到眼前一幕有点惊讶!大头和伟哥看着茶几上的水果直咽口水。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小子后悔在里面讲课了!毛驴惊讶的原因我们是后来才知道,他父母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或者说对家里的客人不是特别热情!
我们看她们都出来了,起身准备走。大家看我们打算走,也都收拾东西一起往外走。李大爷、大娘苦苦挽留,非要留我们吃晚饭。尤其是拽着茧子哥的胳膊不放!我和棍儿哥赶紧解围:“大爷大娘,今天我们出来都没和家里说。天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下次来一定留下吃饭。”茧子哥知道他自己如果回去晚了是什么后果,也敢忙说道:“大爷大娘!哦,不!老爸、老妈!下次我一定专门来看你们,不带他们几个。到时候您二老再给我做好吃的,就我自己吃!不,还有我霞姐!”茧子哥说完还不忘乐呵呵的瞅了毛驴一眼。毛驴直接蒙圈了!愣在原地,瞪着眼睛瞅着茧子哥,然后又瞅她父母,瞅完她父母,又转过脸来瞅我和棍儿哥。我和棍儿哥笑而不语。还是茧子哥解释道:“啊,毛驴啊!不对,霞姐!是这样,刚才跟大爷大娘的聊天中得知,你们家姐仨,没有儿子。大爷大娘其实特想要个儿子!我这不也是今天来了才知道嘛!然后就圆了大爷大娘一直以来的梦想!要是早知道,我早来了!”毛驴听后,直眨眼珠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去给茧子哥胸口一拳,“你给我滚犊子!就你这熊样,还要给我爸妈当儿子,还要给我当弟弟?!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在场的同学都被这对刚认的“姐弟”俩搞得哈哈大笑!李大爷赶紧拉回毛驴,并责怪道:“你怎么跟同学说话呢?你平时在班里就是这样对待同学的?我告诉你,以后对同学客气点!尤其是万里,他比你小,不能欺负他!”同学们看着欲哭无泪的毛驴又是一顿哈哈笑!毛驴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行!万里你小子有种!给我爸妈灌迷魂汤,非要给我当弟弟是吧?!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说着就往外推茧子哥,顺带着偷偷在茧子哥后背使劲拧了两下。茧子哥疼得嗷嗷直叫,夸张地蹦起多高,边蹦边往外走,嘴里喊着:“老爸老妈我先走了,改天过来看你们!”“好嘞!干儿子,没事常到家里玩!”李大爷热情的回应道。我们一群同学,说笑着走出毛驴家。刚走出胡同,一群女同学围着茧子哥问道:“你是使了什么招数让大爷大娘那么喜欢你?我们平时过去,大爷大娘可是连卧室都不出来。更别提端茶倒水,留吃饭了!”茧子哥右手捋了一下三七分的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这还用使招数吗?人站在那里就足够了!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帅”!”一群女同学本来还凑着耳朵认真等答案呢!一听茧子哥这么没脸没皮的一句话,集体一个“切”!也有几个女同学,捂嘴偷着乐。平心而论,茧子哥在我们班确实算是帅的。元旦联欢会上的霹雳舞跳完后,就已经有女生“暗送秋波”。但奈何茧子哥这个鸟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对于女生的“好意”没任何回应。一度搞得我们几个,都以为茧子哥真“男人”!
自从茧子哥认了毛驴当姐,每到周末我们几乎都去毛驴家。主要是伟哥这小子非要去,我们也就顺水推舟。伟哥去是为了招蜂引蝶,我们去是为了吃!每次去茧子哥的干爸干妈都准备好吃的,搞得毛驴直翻白眼。不过我们也确实不白吃,帮忙收拾收拾院子等,干些杂活。有一次,大概6月的一个晚上,我们在毛驴家吃完晚饭,有点晚了。男女同学搭伴回家。我和一个叫江丽的女同学一起往家走。本来我俩平时不熟,但是自打我们常去毛驴家后,混得也算熟了。
路上她问我:“你们男生平时除了学习还干什么呀?”
“除了学习还能干啥?玩呗!”我答道。
“那除了玩呢?难道你们不聊天吗?”江丽问。
“当然也聊了!”我答。
“那都聊些啥?”江丽问。
“聊些没用的,什么小说啦、体育啦这些东西。”我答。
“啊?你们不聊同学吗?”江丽问。
“同学有什么可聊的?天天见!再说了,我们几个谁身上哪有块疤都知道!有啥可聊的?!”我答。
“啊?你们不聊女同学吗?”江丽问。
“女同学?不聊!伟哥喜欢聊丰色!”我答。
“伟哥喜欢丰色大家都知道!这还用你说!你们就没有喜欢的女生吗?”江丽问。
“没有!你们女生聚在一起还聊谁喜欢谁?”我问。
“也不是我们主动聊的。班长非要我们说自己都喜欢谁!”江丽答。
“那你们都说了?”我问。
“说了!”江丽答。
我一听,好啊!毛驴这个家伙,不好好学习,居然带头搞早恋!不过还是好奇她们都喜欢谁。
“那你们都喜欢谁啊?”我问。
“班长喜欢龙高飞。说他不但学习好,还总是酷酷的!”江丽答。
“哪里酷了?!每天像根儿冰棍儿似的。”我说。
“不知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班长喜欢!”江丽说。
“还有谁?”我问。
“李梦圆喜欢刘木易。”江丽答。
“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棍儿哥学习好,歌唱得也好!”我说。
我兄弟,那肯定是优秀的!我心里暗自得意!
“李蕊喜欢宋万里!”江丽说。
“啊?”我惊呼一声。
“怎么了?”江丽忙问。
“没事!茧子哥人长得那么帅,必须有人喜欢!”我答。
我心里琢磨,这事要是让茧子哥知道,他得气炸了!他曾经说过,他特别讨厌李蕊。一天病病殃殃的,还特别矫情。
“长得帅有什么用?我就不喜欢他!总感觉他得得嗖嗖的!就那霹雳舞还觉得自己跳得挺好呢!”江丽说。
“谁说的?人家茧子哥那叫才艺!不懂得欣赏!”我说。
“我可不跟你犟!那是你兄弟!”江丽说。
“切!你们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净整些没用的!”我说。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谁呢?”江丽偏着脑袋问。
“啊?你也有?你也说了?”我问。
“嗯!”江丽笑着点头。
“你看我不去你家,告诉你妈!”我威胁道。
“你敢!你要是去了,我就说喜欢你!”江丽恶狠狠的说。
她这一下子给我整不会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江丽,她也只是低头走路。我纠结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真说的是我吧?”
江丽猛一抬头,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问:“你觉得呢?”
她这一个动作,一句问话,又把我难住了!实在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我故做轻松的说:“我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江丽追问。
我的天娘啊!根本不给喘息的时间!
“因为。。。嘶。。。你看啊!棍儿哥、龙高飞那都是学习嘎嘎叫的,茧子哥帅的掉渣。人家都有优点。我除了学习凑合,别的就啥也不行了!再说。。。”我支支吾吾的说。
“再说什么?”江丽又问。
“再说早恋肯定耽误学习啊!”我答。
江丽捂嘴笑了笑,然后又猛地抬头,一本正经的说:“别害怕!不是你!”
哎呀!天啊!终于解放了!
不是因为江丽喜欢的人不是我解放了!而是因为终于结束这个谈话解放了!第一次感觉这么被动!
眼看着到江丽家了,我连忙说:“你安全到家,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说完扭头就走。
“诶?别着急走啊!要不进去坐坐,告诉我妈我有喜欢的人?”江丽笑着从背后喊道。
“算了!天黑了!我得回去了。”我狼狈的答道。脚步加快的往前走。
隐隐约约听见江丽还在喊:“那你就不想知道我喜欢谁吗?”
趁着天黑,我又往前跑了两步,假装没听见她喊什么。
好不容易到家!钻进被窝后,仍然感觉没缓过来。还是有点心跳得厉害。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江丽说过的话,说话时猛一抬头、盯着我看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放。不是我刻意想,而是自动出现、播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种异样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你敢!你要是去了,我就说喜欢你!”尤其是“喜欢你”这三个字像长了小手似的,挠的心口痒痒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希望她喜欢的人就是我。但随后又因为“别害怕!不是你!”把刚冒出来的希望浇灭。心里失望至极,忍不住的使劲翻了个身。她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让我猜?我说了不是,她又说敢告诉她妈,她就说是。到底是不是?!哎!好麻烦!我不断地回忆、不断的否定,又不断地不甘心!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如果是,真的太麻烦了!终于有一刻我想明白了:我他妈的在干什么?!我是好学生!不可能早恋!更不可能喜欢一个不好好学习,整天瞎聊天的女生!
夜于藏
当年鸳鸯镇的镇中心就一条主路,从头走到尾用不了30分钟,小得可怜!可怜到几乎没有春天、夏天。每年的供暖期从9月15日到次年的5月15日。老天爷一激动6月还要下雪。当年读到书本里“烟花三月下扬州”我就很不理解!他奶奶的,三月干啥去?!通过地理知识,我知道南北方气候的差异。但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看着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行人,我实在难以想象,同时在另一个地方,已经繁花似锦。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抖音,没有去过、没亲眼看过,只能凭借有限的认知想象。依照人的习惯,眼见才为实。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不真实。就像我看着饽饽筐两个耳朵上面烫着的“上海塑料制品厂”这几个字,猜想这个饽饽筐的两个耳朵应该是后粘上去的;想象上海究竟什么样一样,没概念,觉得应该是另一个世界。
世界之于我而言就鸳鸯镇这么大!现在只能回忆过去,却回不到过去。走遍了中国,却只想回到那个小镇。
初一下学期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转眼到初二,除了教室由一楼搬到二楼,其他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每天还是学习、扯淡!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我们几个疯狂的迷上了足球!98世界杯,几乎改变了我的命运。因为疯狂迷恋足球,高中又踢了3年,直接踢进补习班!98年的鸳鸯镇,只要是学生,走在大街小巷几乎全是足球队服装扮。巴西、荷兰、克罗地亚尤其受欢迎。那个年代,能穿一身足球队服,再配上一双大博文。那绝对是男生的顶配!至于是不是女生的男神,根本不重要!连过年的贺卡男生收到的几乎全是足球明星。罗纳尔多、齐达内、博格坎普、劳德鲁普、苏克最受欢迎。考完期末试,去学校领成绩单那天,我的书桌堂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张精美的罗纳尔多张开双臂、起脚射门瞬间的贺年卡。打开后还是立体的,还伴有98世界杯的主题曲《生命之杯》!太棒了!
我激动得拿着贺卡,跑到大头的座位上,从后背直接搂住他的肩膀,“谢谢兄弟!这么了解哥!哥很喜欢,就不客气了!”
大头一脸懵逼的看看我、又看看贺卡,一脸不屑的说:“别老孔雀了!朕没给你准备贺卡!”
“卧槽?那这是谁给的?”我也懵了。
问了半天没人知道。等老班开始发成绩单的时候,我还在想是谁。因为每科考试卷子的总分都是各班抽调学生互相监督算出来的。大头我们几个就是我们班的抽调学生,所以自己的成绩早就知道了。千篇一律,前几名没变化。大头第一,棍儿哥千年老二,龙高飞第三、我第四、毛驴第五。伟哥彻底完犊子了,十名开外。至于丰色,也十名开外了。所以我就有点不喜欢丰色了!正当我苦苦搜寻是谁的时候,后面的同学轻轻拍了拍我,顺手递过来一个纸条。我用目光询问了下,对方摇摇头,只是脑袋往旁边转了一下,意思是后面传过来的。我一边盯着老班,一边轻轻打开纸条,“放学后,学校东南小门见。”一行小字。看到这几个字,我脑袋有几秒是空白的。随后那夜心跳不停,像被小手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感觉又来了!我凭直觉猜到贺卡是谁送的了。老班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进去。一直在思考怎么办。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对话,就害怕的不行,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不行,不能去!不去,贺卡怎么办?万一不是她送的呢?去吧,真是她怎么办?贺卡还回去?是不是有点过分?人家说了,喜欢的人不是我!再说了,同学之间送个贺卡怎么了?又不能代表什么?!哎呀!好他娘的麻烦!不自禁的踢了一脚桌子。同桌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以为我对成绩不满意呢!我挠了挠脑袋,重新坐好。
突然,同学们站起身开始收拾书包,原来是班会结束了。我也收拾东西准备走,大头、棍哥儿他们俩笑嘻嘻的过来,“还没查出是谁送的呢?别管了,收着吧,这么漂亮!”棍儿哥大声说道。
“就是!没准哪天你老丈人拎着“四盒礼”去你家提亲啊!那时候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大头贱贱地说道。
“我先走了啊!”茧子哥过来打招呼。
原来老班把毛驴、大头、棍儿哥和我四个留下来帮她收拾办公室。等我们收拾完老班办公室从教学楼出来都快一个小时以后了。四个人互相告别后,各自往家走。我心里琢磨,这么长时间了,传纸条的人无论是谁也应该回家了吧。但还是好奇想看看这个人还在不在。于是奔着学校东南小门走去,反正那边小路也能回家。越靠近东南小门附件心跳越厉害。在离东南小门大概50米左右的时候,我放慢脚步,抻着脖子仔细瞅了瞅,没看到人影。心里一阵喜悦,但马上又空空的,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
夜于藏
东南小门右手边正对着我回家的小路,可我偏偏沿着靠近小门的一边走。当我走到小门,过了门垛,左右仔细扫了一圈儿,还是一个人影没有。转身往回家的胡同走去。“这么晚了,任谁也走了!”我暗暗的想。路边有一个小纸壳玩具盒,我踢着它往家走。一个“大脚”,踢到了右手边一个岔路口,随后飞奔着追过去,差一步就追到了“足球”,刚想抡起右脚再来个“大脚”,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我努力收住脚,可身体还是向前扑过去。直接把黑影抱在了怀里!黑影“啊”了一声!嗯?有点耳熟。黑影差点被我撞倒,我使劲扶起黑影。突然黑影转过头,马尾辫发梢从我鼻尖扫过,带过一阵香风,露出了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原来是江丽!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惊。正在使劲扶人的双手突然一松,江丽又“啊”的一声,趴地上了!我赶紧又去扶她,可手伸到半空中又缩了回来,身体僵在原地。江丽双手撑地回头瞪了我一眼,说道:“不扶我一把,瞅啥呢?看笑话呢?”
“哦”我木讷的回了一声。拎着书包,把她拽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扶人的?”
“哦!不是!”我搓着手囧囧地说。
“咋呀?不好意思了?!刚才抱人家的时候忘了?”江丽坏笑的问道。
“啊?我可没抱你!你可别乱说!”顿时就慌了!刷地一下连脖子通红!
“哈哈哈哈!瞧你个熊样!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
“我可没想抱你!我是奔着“足球”来的!谁知道你突然冒出来!”
“足球?你说谎都不会!足球在哪呢?!”江丽问。
“那呢!”我说着指了指脚底下的纸壳盒。
“这?足球!你可真有想象力!”江丽说。
“哦!对了!你放学不回家,在这瞎跑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要不“抱没抱”这个事可说不清楚。
江丽没回答我问题,而是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怪声怪气的说道:“哎呦!没看出你小子平时老老实实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却耍花招!咋啊?想岔开话题啊?”
我去!又来了!
“什么话题?你放学不回家,还有理了?小心我告诉你妈!”我一边说着,一边踢着我的“足球”往前走。
“嘿!你小子涨能耐了!有能耐你上次咋不去啊?”江丽也跟了上来。
“什么上次?我得赶紧回家。都放学这么半天了。”我说。
“行!你的记性跟你的学习成绩完全成反比。也不知道咋学的?!”江丽说。
“不瞎聊天就能学好!”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原来你没忘啊!你没跟别人说吧?”江丽问。
“我有病啊?!我跟别人说!又跟我没关系!”我说。
“怎么跟你没关系?!”江丽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
江丽犹豫了一下说“你听了!”
“那是你愿意说!”我说。
“算了!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也暂且算了!以后等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找你!”江丽说。
“欸,别!什么是暂且算了!有仇当场就报!我这人记性不好!”
“好啊!来啊!”江丽张开双臂就本我过来了!
“你要干什么?”我恐惧的盯着江丽。
“干什么?!报仇啊!”江丽说。
我瞪着眼睛瞅着她。
“看什么?!你刚才不是抱我了吗?我也抱回来呀!”江丽开玩笑说。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您小点声行不?”
“咋啊?做坏事怕别人知道啊?!你要是不敢承认,我还要再大点声!”江丽假装清清嗓子。
“别!别!千万别!”我赶紧制止她。
“那你承认抱过我了?”江丽问。
“谁抱过你了?”我坚决不承认。
“大家。。。”江丽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我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她惊讶的看着我,眼睛扑闪扑闪的!我又闻到了她发梢那抹淡淡的香味!
她用手打掉我的手,嗔怒道:“哎呀!胆儿越来越肥了!敢直接上手了!”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让别人以为我怎么地你了!”我往四周看了看,幸亏是大中午,小路没人。
“你还想怎么地?!又是抱又是搂的!”江丽说。
“我什么时候搂你了?”我诧异的看着她。
“那你是承认抱了?”江丽诡异的一笑。
我去!女生的逻辑太神奇了!千万不要跟女生吵架!全TM是坑!
“得了!我不跟你犟了!你说怎么办吧?只要不过分,我认罚!”
“嗯!这就对了嘛!认错就是好同志!错了就改,改了再犯嘛!”说完江丽也觉得这句“台词”甩的不太对。赶紧纠正道:“不能再犯!”
“打死我也不犯第二次!你赶快说怎么罚吧!”我问。
“嗯。。。本姑娘暂时没想好!改天想好了再告诉你!”江丽说。
我滴个天!精神摧残!
“别!今天的事今天解决!过期不候!”我说。
“哎呀!好像错的是我吧?啊?程功同学!!!”江丽反问道。
“不是!不是!我是有事不想拖着!”我赶忙赔笑道。
“不是就好!告诉你,等着吧!随时听本姑娘传唤!”江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哎!行吧!”我长叹一口气,真的是没办法!
“对了!你每天放学不都是走大路嘛,今天怎么走小路了?”江丽问道。
欸!这本该是我的台词。被她问得又一愣!
“我还想问你呢?放学不回家,在这跑什么呢?”我反问道。天啊!我的逻辑又回来点了。
被我这么一问,江丽也一愣!
“我是来给某人破案来了!”江丽神秘地说道。说完,大眼睛又扑闪扑闪地盯着我看。
我赶紧回过头,“谁啊?什么案子?”感觉脸又红了。
“某人几辈子收不到一张贺卡,好不容易收到贺卡,满班级炫耀!知道谁了吗?”江丽问。
我瞬间明白了,“贺卡又没有署名,我哪知道是谁的?!
“收了别人东西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那不得打听打听?就你那两个半朋友,有几个能送啊?”江丽说。
“我那几个朋友怎么了?大头全年段第一,棍儿哥不但学习好,唱歌还好听!茧子哥。。。”没等我说完被江丽打断了。
“打住、打住!你除了学习不会别的!”江丽不耐烦的打断了我。
“学生不学习干什么?!像你似的每天瞎聊,放学不回家瞎跑?!”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纸条的事儿。
“纸条是你传的?”我问。
“什么纸条?”江丽问。
“哦!不是你算了!”我说。
“别!快说说什么纸条?写了什么?是不是有咱班女生给你传纸条了?”江丽坏笑道。
“没有!什么女生?!我还不知道谁写的呢!”我答。
“快拿出来,让我替你看看。咱班女生的字体我差不多都认识,我帮你破案!”江丽说。
我也想知道是谁写的,顺手从兜里掏出纸条递给了江丽。
江丽一本正经的拿起纸条,慢慢拆开,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你看看这纸条叠的多漂亮!一看就上心了!”拆开后,又不住地啧啧,“你看看这字写的多清秀!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大家闺秀!”
“您老人家看出来了吗?”我拖长声音问。
“当然看出来了!我又不是不认字!”江丽说。
“我又不是让你认字!字谁不认识?是让你看看是谁的笔体?!”我说。
“急什么啊!那么快想知道是谁啊?咋啊?有心上人了?”那双眼睛又开始扑闪了!
“你又扯到哪去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送的!这都放假了,我怎么还人家礼啊?!”我说。
江丽也不听我说,捧着纸条继续念叨:“哎呀!咋就没人给我写个纸条呢?哪怕没这个这么漂亮也可以啊!哎!”
“您要是认不出就还给我吧。”我伸手去拿纸条。
“别呀!我多拿会儿又化不了!没人给咱,稀罕一下别人的都不行吗?”江丽一扭身,把纸条攥手心里了。
“快别闹了!赶紧给我,我该回家了!”我说。
“你现在不是往家走呢吗?!纸条的内容你都知道了,还要留着啊?”江丽说。
“不是!”我赶忙说。
“那是什么?想留个纪念啊?”江丽问。
“什么纪念啊?快给我吧!”说着我又去拿纸条。江丽又一躲,一下抓到她手腕上,我赶忙缩回手。只留一缕丝滑从指尖传到心间。
“嘿!好大的胆子!还敢动手动脚!刚才的事还没过去呢!”说着,江丽不躲了,反而往前一挺身,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
“哼!你小子确实不老实!我真得小心点!”说着江丽又往后挪了一小步。“抢什么啊?!真是的!不就一个破纸条嘛!想要本姑娘多给你写点,写封那啥书也行!”
“啥书?”我问。
“飞鸽传书!哦,不对!应该是鸿雁传书!”
“就你?鸿雁传书?我估计有鸿雁也早让你炖着吃了!”我斜了一眼江丽。
“嗯!倒也是,咱俩离得这么近,完全没必要用鸿雁!再说鸿雁应该挺好吃!毕竟是野味!做法就铁锅炖鸿雁吧!”说着江丽还吸溜了一下嘴!
“得得得!你要是认不出字迹,把纸条给我,你快到家了!”我说。
“你还真要啊?这么宝贵!你是想要纸条还是想知道是谁传的纸条?二选一!”
哎!真是冤家啊!在她面前我就好像被施了魔法,脑袋和嘴都变笨了!拿着纸条不知道是谁写的又有什么用呢?!我心里琢磨着!
“告诉我是谁写的吧!”我说。
“这个简单,给你三次机会,你猜不中我就告诉你!”
“欸?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让我二选一吗?怎么现在又猜了?!”真是让人无语。
“猜不猜随你!反正答案在我这!”江丽加快脚步往家走。
“I服了YOU!我猜!”我加快脚步。
“好!猜吧!三次机会啊!”江丽停住脚步。
大头那几个小子我都问过了,他们不可能骗我。剩下的男生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了,能是谁呢?女生?我跟女生没有关系好的啊!丰色?不可能!冷得跟块冰似的。自打初一联欢会伟哥发糖那件事过后,丰色见着我和大头、伟哥我们仨就像见着仇人似的。还能有谁?嗯?不会是。。。是眼前这个冤家吧!我在脑袋里飞速思考着。绝对就是她!
“哼!我猜到了!”我轻蔑的说。
“谁?”江丽疑惑的看着我!
“你!”我肯定地说。
“不—是!”江丽特意拉长语调。
真不是她?不应该呀?放学她为什么不回家?她怎么知道我今天走小路?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就是你!”这回我盯着江丽的眼睛说道。尽管只盯了两秒就退缩了!
“理由!”江丽说。
“我每天都走大路,很少走小路。再说今天放学我们几个留在了学校,过了这么长时间,其他同学早回家了,只有传纸条的人知道地点,才会在这等!”我说。
“哎呦!小伙子可以啊!分析得还挺有道理!你们留在学校那么长时间,传纸条的人说不定早走了!”江丽辩解道。
“你说对了!如果是别人,肯定走了!但你江丽不会!你江丽别的我不知道,做事的执着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就是这份执着都用在聊天上了!”爽!终于扳回一局!我暗自激动!
“嗯!也不枉我送的这张贺卡。对我还是有所关注的啊!”江丽得意的笑道!
天啊!又来了!脑瓜子嗡嗡滴啊—
“我们家离得这么近!你的犟那是全胡同都知道的好吧!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嗷嗷待噗的婴儿!”我故意嘲讽道,找回点自信!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刚才还说那是执着好吧!褒义词!”江丽说。
“好吧,执着!谁叫收了人家贺卡呢?!谢谢啊!”我说。
“哎呀!还挺勉强的啊?不要拿回来,想要的人多了!再说了,就一句谢谢就完事了?”江丽悻悻的说。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改天我也买一张送你总可以了吧?诚挚表达对您的谢意!”我说。
“谁稀罕你的?纸条还要不要了?我到家了!”江丽说。
“要!”我说。
江丽把纸条拍到我手里,转头开门进院了,连句再见也没说!好像生气了!
我拿着纸条愣了两秒,才慢慢的往家走。女生真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没有任何征兆!比马祥子家的疯狗变脸还快!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把纸条夹进贺卡,放到书包里面的夹层。这要是让老哥,或者老爸老妈看见可解释不清楚。
夜于藏
钻进被窝又失眠了!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由指尖传到心间的丝滑又折磨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要早恋?那可不行!老班肯定要叫家长!到时候同学们全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死我的!尤其是大头他们几个小子!绝对不行!好学生怎么能早恋呢?!啊————当好学生好难啊!如果悄悄的呢?暗恋!哦!不对!暗恋是单方面的。不对啊—江丽也没说喜欢我啊?!我是暗恋、单相思?!也不对啊!那她送我贺卡干什么?送贺卡就代表喜欢?太折磨人了!明天找她去!好像也不太行啊!找她说什么?问她是不是喜欢我?那岂不是太老孔了(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那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啊—我是怎么了?!怎么了?!怎。。。终于在不断的自我遐想中睡着了!
整个寒假几乎全是跟那几个小子踢足球度过的。快到过年的时候,轮到我们班去学校值周。老班安排我、大头、棍儿哥三个男生去学校。茧子哥没事,也每天跟我们去学校闲逛。我们四个用两天时间把学校的每个角落都逛遍了,实在没地方去。第三天我们来到班级,围坐着侃大山。又聊到了毛驴他们夏天说谁喜欢谁的事。茧子哥突然说:“他们每天传纸条,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我们搜一搜。”
“怎么搜?”我问道。
“他们书桌堂呗!”茧子哥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合适吧?”大头挠挠大脑袋说道。
“没啥不合适!咱们也不偷东西,翻完了再放回原位,他们也不知道!”茧子哥补充道。
棍儿哥抿嘴一笑,算是默认了。
我和大头没再说话。茧子哥看我们没意见,直接跑到后排开始翻“孙老娘们”的书桌堂。我们仨在旁边乐呵呵地盯着茧子哥。翻完纸条翻课本,翻完课本翻练习册,折腾半天,一无所获。茧子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纳闷了半天:“不对啊?!这个鸟人绝对写过!我听宋磊说过。哪去了呢?!”
“他写给自己啊?”大头坏笑道。
“什么写给自己?写给武娜的!”茧子哥不耐烦的说。
“写给武娜的纸条,你在王亮(“孙老娘们”的大名)那翻什么玩意儿?”棍儿哥嘲笑道。
“你大爷!你们仨大爷!”说完茧子哥直奔武娜的座位。
我们仨也跟了过去,准备继续看热闹。茧子哥一回头看我们仨又围观呢,生气地说:“还看个鸟啊?!分头翻啊!反正我是翻了,到时候让老班发现,你们仨跟我在一起呢,谁也跑不了!”
听茧子哥这么一说,我们仨互相看了看,觉得有道理。再说了,我们也挺好奇的,传说中的“情书”都写些什么东西!在茧子哥的“威胁”和好奇心驱使下,我们仨也动手跟着翻。不一会儿茧子哥就有了收获,捧着一堆碎纸片凑了过来。
“你们看!这就是王亮写给武娜的情书!”把碎纸片放在了我在的桌子上。
“这七零八碎的,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别着急啊!你看!”茧子哥挑了几个块儿大的碎纸给我们看。
“我喜欢、口果你能答、月盼你的”三张碎纸片在我和大头、棍儿哥三人手里传阅了一圈又回到茧子哥手里。
“怎么样?是不是?!我就说有吧!你们继续找,我先拼这份。”茧子哥指挥道。俨然一副“指挥者”的姿态。
我们仨看茧子哥兴致这么高,不好意思扫了他的兴,就算陪他玩吧。再说没准真有什么意外惊喜呢?比如说,伟哥啦、丰色啦!其实我特想翻某个人的!但又有点害怕!一是怕大头他们发现我心里的秘密,二是害怕翻她东西这件事让某人发现了,更怕翻到我不想看到的纸条!
大头和棍儿哥分别去找毛驴和丰色的。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江丽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从书桌堂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上课传的纸条。我挨张的翻了起来。“放学等我、把你的改正纸借我、晚上去你家写作业”。。。翻了半天都是和她闺蜜赵颖相互传的纸条。女生真有意思,这些话下课不能说吗?非要上课传纸条,耽误听课!我摇了摇头从江丽的座位上走开。
大头在毛驴那也是一无所获!这倒正常,谁会想不开给她写情书呢?除非哪个傻小子疯了!毛驴能拿着情书直接杀到傻小子家里,把情书摔到傻小子他妈脸上!
棍儿哥倒是在丰色那搜到不少东西!但是都撕得稀碎!完全拼不起来!一看撕得这个程度就知道,撕的时候得生多大的气,估计是恨得牙根痒痒啊!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稍微能拼起来或者没撕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棍儿哥对着丰色的纸条袋叹气:“哎!白瞎了!撕得太碎了!这里面绝对有好几封情书!”
“快算了吧!大家都知道喜欢丰色的人比较多!你别再一不小心把咱大头兄弟的翻出来!”我来到了大头待着的座位上。
“滚犊子吧!我可没那闲工夫!咋啊?在你家江丽那啥也没翻到,放心了吧?!”大头突然来这么一嘴。
我操!这个鸟人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竟一时不知怎么回他!
看我一时没说话,棍儿哥又接着说道:“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转头看了看棍儿哥,刚想说话,茧子哥说道:“大鸟!承认了吧!你以为只有江丽跟你说了?李蕊都和我说了!”
“李蕊和你说喜欢你了?”我惊讶的问道。
“说了啊!”茧子哥一摊手。
“你怎么说的?”我追问道。
“当然是拒绝了!”茧子哥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操!你就直接说你不同意?太爷们了!”我感叹道!
“我又不傻!我找了个借口,说,现在都还小,精力还是要放到学习上。不能早恋!”茧子哥一副经验老到相。
“爷们儿!”棍儿哥嗷唠一嗓子,又吓我们一跳。
“爷们儿个鸟啊!李蕊比你都黑!那厚嘴唇,跟贴了两根香肠似的。给你你要啊?!”大头冲棍儿哥贱贱地说道。
“不黑我也不要啊!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茧子哥装逼的说道。大学假期期间一次喝酒,茧子哥咂摸着嘴说:如果时间能倒回,李蕊表白的那晚,他一定会先搂过她的嘴亲一顿再说!光想想都刺激!多性感!
不管怎样,茧子哥当时绝对令我们敬佩!对女生绝缘!
“好了!大鸟,该说你了吧?”茧子哥没再跟大头纠缠。把话题又扯回我身上。
“我怎么了?江丽只跟我说了那几个女生都喜欢谁,也没跟我说别的啊!”我如实说道。
“少扯淡!江丽没跟你说她喜欢谁?”茧子哥不耐烦的说道。
“江丽是说她有喜欢的人,但是我问半天,就是没告诉我。”我老实的答道。
“真的?”茧子哥追问道。
“不可能!江丽那性格能不说?”棍儿哥也加入进来。
“也不一定!别看江丽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得装一下啊!”大头分析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长生气的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了吧,大鸟。李蕊说,那天江丽说喜欢的人是你!不过你可不能被迷惑了!江丽那女人你可驾驭不了!她能把你吞了!”茧子哥又是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说道。
“不是吧!”我说道。由于心里有点小激动,说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这一丝笑意被大头这个鸟人逮到了,“不是吧?大鸟!你也喜欢她?”
“怎么可能?!江丽那性格还不得弄死我!再说了,茧子哥说了:不能早恋!还得好好学习呢!”我赶紧解释道。
“可不能啊!大鸟!你是好学生!太影响学习!”茧子哥说道。
“欸?你大爷的!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似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小学就早恋了?”我赶紧把话题扯到茧子哥身上
“就是!你小子成天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小学就开始了!”。大头其实也怀疑茧子哥很久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
“我可真没有。也不对,有喜欢我的,但是都被我拒绝了!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茧子哥得意的说道。
“少扯淡!就你一心读书?!考试考那点分?”棍儿哥直戳茧子哥痛点。
“没有就是没有!学习这东西也得讲天分是不是?再说我每天训练也很耽误时间!”茧子哥辩解道。茧子哥体育项目很好,尤其是百米,初中就能跑12秒。从初二开始就参加了校队训练。未来打算走体育生这条路。
我们仨觉得茧子哥说的话有水分,但目前来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没再追问。
“对了,你那封拼出来了吗?”我问茧子哥。
“快了!他妈的,撕得还挺碎!”茧子哥答道。
听茧子哥这么一说,我们仨赶紧凑过去帮他拼。想尽早看到传说中的情书究竟写点啥东西。四个人的效率就是高,又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把王亮写给武娜的这封情书完完整整的拼了出来。我们找了一瓶胶水,把这些拼好的碎纸片小心翼翼的粘到了一张新纸上,重新恢复了情书的原貌。
“娜:
你好!自从初中开学的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注意到你很久了!没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表白。只能寄情于书信,传达我的思念!每天到班级的第一件事就是望向你的座位,看你在不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喜欢的感觉。如果你也有同样的感觉,麻烦告诉我一声,或者回个纸条,好吗?
一直喜欢你的王亮。
此致
敬礼”
“我去,这文笔可以呀!没见这小子哪次作文写得这么上心啊?!”茧子哥叫道。
“人家这是发自肺腑的!”大头感叹道。
“你看茧子哥,这处对象不一定就学习成绩下降,还有可能提升呢?要不你就从了李蕊吧!”棍儿哥冲茧子哥打趣道。
“滚犊子吧!你要是喜欢黑的,给你了!加上李梦圆,正好左拥右抱,多好!”茧子哥回道。
“算了!我身体可没你体育棒子好!一个都承受不了!”棍儿哥抿着嘴笑了笑,直摇头。
茧子哥在武娜的座位上拼完,又跑到李梦圆的座位上翻起来。还真有!而且是两封!张存久和李军分别写的。不知道这哥俩知不知道他俩撞车了!我们四个又废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这两封情书拼好!比起王亮的含蓄,这哥俩上来就“dear圆,我喜欢你!”我要是李梦圆,就冲这个开头也得吐俩小时!而且字迹也极其潦草,错字连篇!完全没有诚意!
在其他可能会有的座位上也搜出一些碎纸片,但都不能拼完整。我们四个就胡乱粘了一下。最后,我们把粘好的这些证据用胶水一张一张粘在一起,像个作业本一样。然后在第一页前面粘了个封皮。茧子哥说,封皮上面得写点东西。我们四个七嘴八舌商量半天,最后定为“侦探四人组案卷”。茧子哥拿着“案卷”走上讲台,放到了讲桌的抽屉里。我们仨惊呆了!
“你要干什么?”我走过去要阻止茧子哥。
“不干什么啊?就放到这里!总不能直接拿过去给老班吧?”茧子哥答道。
“你疯了?让老班看见,不得叫他们家长啊?”棍儿哥正色道。
“没事!跟咱们又没关系!”说着茧子哥从讲台走回来。
茧子哥自然自语道:“总不能让我们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没有体现吧?再说了,谁叫他们不好好学习,整天扯些没用的!”
茧子哥的脾气我们仨也了解,也没再说什么!感觉他好像受过伤,有点像法海。
但你说他像法海,他有时候又TM色的要命。一次上语文课,语文老师刚走进教室,他就色眯眯的对大头说:“馒头真大啊!”大头瞪着两个大眼睛,茫然的问道:“哪有大馒头啊?”茧子哥看了眼语文老师,然后冲大头挤眉弄眼。大头又呆呆的眨了两下眼睛,还是没明白。茧子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口气,冲着语文老师的方向摆了两下头。大头仍是一副痴呆相。茧子哥无奈的把嘴探到大头耳朵边上,低声说道:“大MM!”大头终于明白了,瞬间脸通红,顺嘴来了句:“去你大爷的!”他俩坐第一排,语文老师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孙万里你有什么问题吗?”语文老师问。跟好同学一桌,如果有问题了,老师永远先问学习差一点的人。这是定律,跟勾股定理一样的定律。“哦,没有问题,老师。罗博问我这节是语文课吧?他好长时间没见您,有点生疏了。”罗博一本正经的胡诌道。语文老师确实休了一段时间产假。语文老师惊奇的看着大头,而大头却惊奇的看着茧子哥。大头愣了两秒,随即说道:“哦,对不起老师,我记错课程表了。”语文老师也没再说什么,开始上课。大头下课给我们讲这一段的时候,茧子哥毫无表情。听完后,棍哥率先发难:“看你小子平时道貌岸然的,一副正人君子相,原来也TM这么色!”
茧子哥一副无辜表情的答道:“事实在那摆着,我只是描述了下而已。”
“在哪摆着?语文老师是托着胸进来的?人家手里拿的是课本,你怎么不看人手里的课本?专盯着人家胸看!”棍哥继续揶揄道。
“穿个紧身衣,那么突出,想不看都难!噢-你看山的时候,你第一眼不是先看山有多高?不看山峰上有什么?你先看山底下是不是压着白蛇是吧?一点不懂得欣赏!粗俗!”茧子哥反驳道。
棍哥又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人家茧子哥是用艺术的眼光观察的。就是这比喻用的实在是掉价!”
“怎么掉价了?”茧子哥又要冲我来。
我赶紧脱困,说:“不掉价!不掉价!“大馒头”形象且生动,从外形到质感形容的无比贴切!而且是使用劳动人民通俗易懂的语言,使任何一个人一听就明白。”
“我就没明白!”大头嘀咕道。
“你不是人!”茧子哥直接接了句。
“去你大爷的吧!以后少在我们面前装!就你这鸟人,我是发现了,属你最骚!鉴定完毕!”大头回怼道。
伟哥难得不是被攻击对象,幸灾乐祸的说:“嗯-这个“大馒头”,比我的“苹果还是嫩的甜”有过之而无不及!”
“去去去,还拿我跟你比!”茧子哥不耐烦的摆摆手。
“伟哥是明骚,茧子哥是暗骚!以后就是一明一暗交相呼应了!”大头咂摸着嘴说。
“别把我俩放一块儿。咱是光明正大的骚。啊呸-什么骚啊骚的。跟你们一堆鸟人在一起就学不着好。咱那是爱要大声说出来。”伟哥纠正道。
大头靠近伟哥,伸手抚摸伟哥的脑袋,“嗯呐!还是咱伟哥有文化,说话有内涵。我喜欢!”说话间还做了个妩媚的表情。
“滚犊子!这怎么还变成二刈(yi读三声)子了呢?茧子哥你以后轻点骚着吧,别给咱大头同学整变态喽!”伟哥说。
“滚滚滚,你没比我强到哪去!”茧子哥说道。
不知道大头这个鸟人又憋着什么坏呢。不过上课铃响了,没给他继续发挥的空间。
夜于藏
年说来就来了!记得小时候一放寒假就天天追着妈妈问:“什么时候过年?还有几天过年?”妈妈每次都会说:“快了,今天腊月初*啦,再有*天就过年了!”到了初中,放了假几乎每天都在外面玩,也不再关心哪天过年。即使偶尔问问,其实也是变相提醒妈妈该准备给我买新衣服了!年味原来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变淡了!腊月二十五和妈妈出去买新衣服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下贺年卡,觉得百货大楼的不错,记下了。腊月二十九那天成功说服妈妈把压岁钱提前给我。拿着钱直奔百货大楼,精挑细选了一张小虎队的贺卡。封面是心形的镂空,露出里面小虎队三人的笑脸。打开后,随着小虎队经典歌曲《爱》的节奏,三人的合照慢慢升起来,经典至极!为此我花了八块五!过年的压岁钱也仅有20块!我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个贺卡,准备在开学后送给江丽!
3月1终于到了,我又是没用闹铃,自己早早就起来,穿好新衣服,简单吃口早饭就去了学校!
PS:停止更新应该有半年了。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与本书应该是无关了。但愿考试能过,毕竟付出了半年的时间!
2022年2月17日于藏
好多同学一个假都期没见,多少还是有些新鲜感的。但我却像霜打的茄子,有点蔫儿了。什么调座位,来新同学,都没一点兴趣。因为,江丽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整个上午没见到她的人影。
放学后,我追着李毛驴问:“怎么初二还有插班生啊?”
李毛驴边收拾东西边答道:“那谁知道啊?从别的地方转过来的呗!正常。”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插到我们班来啊?不会是有人转走了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李毛驴漫不经心的答道。
我看李老驴也没准确的消息,失望的走开。回家的路上,心里不断的各种设想。“跟父母出远门窜亲戚还没回来呢、临时有事请了半天假。。。。。。也许真的转学了”。
开学好几天,仍没有江丽的任何消息。突然有一天,母亲问我:“你是不是和胡同东头的那个老江家的姑娘是同学?”
我急忙回答:“是啊!怎么了?她家怎么了?”
母亲答道:“听说他家姑娘得病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哦,怪不得开学好几天了也没见她上课。”
母亲也没再说什么。“什么病?究竟有多严重?”成为夜晚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的问题。又过了几天,李毛驴叫我们几个班委会成员周六去她家开会。人到齐了后,李毛驴表情凝重的说:“老班说,江丽先天性脑血管畸形,放假在家搬东西时,猛一使劲,脑血管崩开了!现在在咱们镇医院住院呢。”
我心中所有的疑团解开了,但心仍然吊着。茧子哥急忙问道:“脑血管都炸开了,还在镇医院等死啊?!赶紧去大城市医院看啊!”
毛驴白了茧子哥一眼,叹了口气,回答道:“已经去哈尔滨的医院看过了,那边的医生说只能回去。。。”
“只能啥你倒是说啊!快急死个人了!”茧子哥催促道。
“只能等死了!”毛驴红着眼圈大声喊道。
“啊?”大头我们几个惊讶的叫道。我的心不再是悬着了的,而是突然冰凉冰凉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其他人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毛驴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老班让我们班委会成员代表班级同学,去学校看望一下江丽。我叫你们来是商量一下,看买什么礼物好。钱从班费里出。”毛驴继续说道。
2022年2月17日于藏
“买束玫瑰花吧。”茧子哥提议道。
“去你大爷的!看病人买玫瑰花,你小子目的不纯吧。”棍哥又是标志性的一嗓子。
“如果买花,还是买康乃馨吧。祝她早日康复!”大头提议道。
我没有吱声。李毛驴看大家没再发表意见,说道:“如果定下来买花,那就买康乃馨吧,寓意好。”
最后我们定在周日上午9点学校门口集合,去花店买完花,去镇医院。
当我们来到镇医院住院部二楼一间朝南的独立病房时,上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洒在一张雪白的病床上。江丽静静的躺在阳光中。两只白皙的手臂搭在胸前的毯子外边,仍然是一头利索的短发,没有一丝的凌乱。那双无数次出现在我失眠的夜里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刺眼的绿色氧气管罩遮住了江丽的口鼻。毛驴及另外几个同学和江丽的妈妈轻轻的交流着江丽的情况,说了没几句江丽的妈妈就已经泣不成声。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交流。静静的站在江丽的床边,注视着江丽紧闭的双眼,期待它们再次扑闪起来,哪怕是一次轻微的转动也好。没有,一次也没有!
当我们走出医院,阳光突然变得十分毒辣,只能用手搭在脑门上遮挡。他们叫我一起去一号井那边走走,我找个理由拒绝了。一个人走到铁道边上的一片树林里,找了个靠阴凉的树墩坐下。“这是爱吗?”“应该不是,你才15岁,哪懂得爱?”“我好想哭啊!”“你不能哭!书里告诉我们: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真的好难受,我为什么这么难受?我该怎么办?”“难受是因为你自己的臆想,是因为你踏入早恋的禁区。早恋是家长、老师反复告诫我们:严格禁止的。违反家长、老师的教导肯定是错误的。你是老师、同学们眼里的好学生,你怎么可以早恋呢?!你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草他妈的!我是个好学生,不能早恋!”
单说“如果”这两个字,是个多么美好的词!似乎让人充满了想往!但是以“如果”开头的句子、对话往往都充满了无奈与感叹!人生压根就没有“如果”,但应该有如来、观世音。起码他们能承载我们对“如果”的想象。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走进江丽的病房,她依然躺在阳光中。我倚靠着床头坐下,将玫瑰花放在她的胸前。她睁开眼睛,不再扑闪,像婴儿在母亲怀里望向母亲那般清澈、渴望。我抬起她的头、肩,拥在胸口,沉浸在淡淡的发香中。我吻过她的额头、脸颊、鼻尖,最后在嘴角微微上扬的双唇上吸走了两滴泪水。这一切都是轻柔且缓慢的!她的手滑落到我的腿上,玫瑰花掉在床上,微笑却一直挂在嘴边。她一直在等着我,等着我拥她入怀,等着我告诉她:在她此生当中有个男孩爱过她!
她太自私了,她带着她对我的和我对她的爱永远的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丝发香,两滴眼泪,无穷无尽的想象与思念!
PS:清明节3天假期去了趟珠峰,作为世界第一高峰确实很震撼。站在她的脚下,我同样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她就是大地之母站在那里,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人只是她眼中关注的对象之一。在珠峰观景台我吼了一声:这狗C的世界、这操蛋的生活,你大爷很享受!本来想吼:这狗C的世界、这操蛋的生活,你大爷我不认输!但是,想了半天,我本来也没输啊?所以就不能是“不认输”。
现在坐在办公桌前,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不够优秀,还要再努力!生活应该没有输赢。但要真的是享受,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去珠峰的时候没有什么目的,既然不能回家,那总得找点事情做。回来继续写的时候,发现珠峰之行原来是纪念24年前的她!没有目的,却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我会努力过好此生!不负你的爱!
2022年4月6日上午于萨
初二下学期是我这一生最不愿回忆的时光。但它就像你行走在某个红绿灯路口、某条街道,突然有一股香气扑进你的鼻孔、突然一个物件、一个画面撞进你的眼帘,使你想起一段往事、一个人。你甚至会因此停在路中间,停在记忆中。猛然回到现实,尴尬的接受别人异样的眼神。
除了那个刺眼的上午,江丽父母最终拔掉氧气管之外,另一件事同样令人难受。
期末考试结束了一个星期,还没有通知开家长会、拿成绩单。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过程中,我们听小道消息说,初三设立了两个补习班,上一届没有考好的学生,可以报名到这两个班级补习,参加下一届的中考。我们一班和二班拆分到到其他班级。没过两天,开了家长会,小道消息变成了现实。老班让家长通知我们,所有的同学下午两点半到班级集合。我们几个班委会成员,被老班安排中午出去买零食、准备下午的班会。
我们按照以往元旦联欢会的形式准备了物品,摆放了桌椅。两点的时候老班来到班级,和我们班委会成员解释了一下班级拆分的问题。大家很是气愤,我们一班是全年段最好的班级,不光学习成绩排第一,其他各项也都非常厉害。体育第一、卫生第一。。。。。。当然,调皮捣蛋、与其他班级打架也排第一。曾经有一个社会青年,欺负了我们班的孙老娘们,结果老班把我们臭骂了一顿,并告诫,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全班同学必须全上,女生也要上,决不能让社会青年,更不能让外班学生欺负我们班同学。分班的事老班其实也很气愤,找校长理论过,但是,没有成功。老班告诉我们,把桌椅按照上课的形式摆放好就可以,不需要围成圈。
老班像以往上政治课一样走上讲台,但是手里没有拿教科书。眼睛缓缓的从教室的前排一直扫到最后一排,生怕落下一个角落,慢慢泛红。“同学们。。。我对不起大家!”老班用手遮住了眼睛。此时班内寂静无声,比上任何一节课都安静。过了几秒钟,老班重新抬起头说:“今天是我们二年一班的同学最后坐在一个教室的时光,希望你们记住此时,珍惜此刻。多看一眼你的同桌、你的前后左右的同学。多年后你会因为想起今天的情景而感伤!”听老班说罢,同学们眼圈都微微泛红。毛驴看了眼同桌的婷婷,婷婷也看着毛驴,两人默默的笑了,眼泪同时滑出眼眶;茧子哥转头看向大头,大头假装扶了下眼镜,顺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没鸟事儿,一辈子、好兄弟!”蒋匪军深情的望向丰色,丰色扭头一看蒋匪军那色相,顺势做了一个恶心呕吐的表情。搞得蒋匪军尴尬异常,小声嘀咕:“至于吗?老班都说了,珍惜现在吧。省的多年以后偷偷为我流泪!”丰色白了蒋匪军一眼。我没有看同桌,只是毫无表情的望向了江丽以前的座位,脑海里闪过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再也不能从这个教室感受你的气息了”,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转头看了一眼同桌,恰巧同桌也在看我,也许她在想我至于如此激动?脸红的低下了头。同桌冯子贤长得娇小可人,平时不太喜欢说话,一说话就会脸红,但总给人有点受气相。学习成绩忽高忽低。最后没有考上高中。自打初中毕业后,几乎就没怎么再听见她的消息。前几年回老家听说,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她结婚没几年也离婚了,领着一个姑娘跟母亲一起生活。
老班肯定趁我们彼此相望的时候,偷偷擦掉了流出的眼泪。脸颊处还留有两条泪痕,“同学们,我教大家一首歌吧。作为彼此的纪念。”说罢,老班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了曾经唱过的《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的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哦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老班写完后,一句一句的教我们唱。同学们学的很认真、很认真。没教几遍大家都会了。最后老班说:“很高兴能够成为你们的班主任,跟你们共处两年,你们都很棒!学习成绩有高低,但这不是决定你们命运的全部。定义成功与失败的标准不只是学习和金钱;成功与失败对每个人本身的定义也不同。人生路漫长,你们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你们还会经历更多的悲欢离合!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度过每一道难关;希望你们在每一个人生十字路口,都能够找到正确的选择;一寸光阴一寸金,希望你们珍惜时光、珍惜彼此的友谊。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记住曾经的一年一、二年一。我。。。爱你们!”老班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不再低头躲避、不再用手擦拭。同学们注视着老班,泪水也早已打湿衣襟。“同学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到这里吧!下课!”老班沙哑地说道。“起立!”“老师再见!”同学们最后一次一起向老班深深地鞠躬。老班也深深探下身子还了一躬。
那一天的情形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分别的滋味。小学毕业的时候,没有太强烈的感觉,或者说兴奋大于离别苦。其实,初中毕业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因为我只在那个班级待了一年,而且是紧张的初三。同学名字有的都叫不上来。高中从高二开始就分文理班,到高三的时候又分了快慢班,分得大家都没有感觉了。真正高三毕业的时候发现,好多同学也只是处了一年,没有太深的感情。大学毕业的时候更多的是女朋友和室友,班级的概念已经没有多强烈了。唯独这个初二让我记忆犹新、痛彻心扉!第一次体会到人生的两个离别苦。不经离别,不懂珍惜!
2022年4月13日于藏
初二的暑假,不如初二的学期那么让人难忘。即使分了班,但分不了我们的心,我们几个鸟人还是有事没事的聚在一起瞎混。踢踢足球、逛逛公园、吹吹牛皮、涮涮伟哥。
一天下午,我们几个在大头家门口的树下乘凉,大头替午休的父亲看菜摊。
“伟哥,看期末考试这成绩,你和丰色分到一起的概率不大啊!”大头这个鸟人又挑起话头。
大头平时话不是很多,大家扯淡的时候,他喜欢偷偷眯一会。无论在哪,哪怕是只有个靠的地方,他也能睡着。但,只要是他挑起的话题,你就要小心了,一肚子馊主意!
伟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大?”
大头挪了下屁股,靠近伟哥,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啊,这次期末考试你班级排名第10,丰色第9,你俩挨的太近了!”
伟哥一梗脖,“那说明我俩关系紧密!”
“我可听说,咱们分班是按照成绩分,第一名去一班,第二名去二班,依次往下轮。”我说。
伟哥一听我的理论,立马瞪起眼睛,吼道:“谁TM研究的这么分班的?”
“不按成绩分,按什么分?按肤色分啊?!”棍哥也加入进来了。
“滚犊子!按毛肤色分?”茧子哥一听肤色这个词就不乐意了。
“嗯!按肤色分,你俩正合适!”伟哥终于逮到机会挖苦一下棍哥和茧子哥。
“你俩少跟着掺和。人家伟哥正为自己的婚姻大事远虑呢,你俩个黑鬼捣什么乱!”说着大头又伸手抚摸了一下伟哥圆圆的脑袋,边抚摸边说:“看把我们伟哥愁的,脑袋都有点扁了!越来越像大鸟的脑型了!”大头又把话题扯到伟哥身上。
棍哥看大头这架势是没憋着好屁,抿嘴一笑,没再与大头争论。
“少往我身上靠!我可没有这样“烧杯”(取两个字的首字母)的儿子!”我顺势接了一句。
伟哥打掉大头的手,说:“你俩小子真孙子!”
我说:“伟哥别着急!大家都是好兄弟,我给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及未来的发展。一定包您满意!首先,你看啊,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按成绩分班是八九不离十了。别的还能按什么呢?其他班级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不可能按性别、按长相,更不可能按肤色。只有期末考试成绩像画像贴到脑门上一样。每个人怎么样,一看成绩便知!”
大头适时的补充道:“英雄所见略同!”顺便给我竖了下中指。
我白了大头一眼,继续说道:“咱们初三未来一共应该是6个班级。。。。。。”
“怎么能是6个班级呢?不应该是8个吗?”茧子哥突然打断道。
“数学问题,咱们搞体育的同学能不能不掺和?!能不能?!”棍哥赶紧训斥道。生怕茧子哥这句话掉地上凉了。
“怎么就6个了?!咱们初二现在就是6个班级,再加上初三的2个补习班不是8个吗?”茧子哥立马反驳道。
一般说别的茧子哥不会激动,但是只要一提他学体育这个事,尤其是“体育棒子”这个字眼,茧子哥一听肯定会炸毛。茧子哥在我们几个当中学习成绩最差。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着自卑感的。这一点我和大头十分清楚,轻易不会拿这个跟茧子哥开玩笑。但是棍哥不管,他俩天生就是一对冤家,以揭彼此伤疤为乐。初中的时候还真的是“乐”多一些。到了高中,尤其是上了大学,直至最后走向社会。由于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逐渐建立、完善。棍哥和茧子哥也真的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冤家,互相看不对眼,几年不见面,见面也经常是吵架收尾。还不如普通同学见面,互相寒暄两句,最后离开的时候还能彼此道个珍重!
“我问你6-2+2等于几?”棍哥看似没头没脑的问茧子哥。茧子哥不甘示弱的说:“滚犊子!拿小学数学磕碜人呢?!”
“哎呀—你们两个真的是闲的蛋疼!”大头不耐烦的说,“《童年》白TM学了,眼泪白TM流了!没分班啊?”
“你们两个黑鬼,能不能搞点正经事情,伟哥在这都快不振了,你们还在那算小学数学呢?!”我赶紧缓和气愤,顺便再次把话题扯到伟哥身上。
茧子哥知道自己错了,也赶紧接着我的话说:“是是是,你看我俩太不懂事了。差点耽误伟哥人生大事!”
棍哥不依不饶的嘀咕道:“是你自己脑子臭,非要跟我犟!”
大头及时按住茧子哥,冲他点点头又笑笑。这也是大头日后经常劝茧子哥不要跟棍哥犟的经典动作。棍哥和茧子哥显然还没有弄明白我和大头一个劲的把话题往伟哥身上引的目的。
“伟哥别生那两个鸟人的气啊!耽误您这么长时间。”我贱贱地假装给伟哥道歉。
“继续分析。”伟哥一本正经的说。
“好嘞!刚才说到哪了?”我问。
“6个班级”棍哥故意大声提示道。顺便又瞟了茧子哥一眼。
茧子哥干脆扭过头去,不看棍哥。
“哦,对对对,初三咱们还是6个班级。其中有两个补习班。但是咱们一定不会分到补习班。因为,补习班跟我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高中录取分数线跟咱们也不一样。他们是分招,咱们是统招。学习进度肯定也不一样。而且人肯定够多的,绝不会让我们过去。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被分到其他4个班级。从第1名到最后1名,按照1-4班依次轮。大头去一班,棍哥去二班,喜龙去三班。。。欸—这样的话,伟哥分到二班,丰色分到一班了。和大头一个班级了!”我继续给伟哥分析。
大头晃荡着大脑袋,嬉皮笑脸的说:“伟哥,您看这事整的。这不是巧了嘛!对了,你跟丰色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大头这个鸟样子,棍哥彻底明白大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呲着一口白牙,抿嘴乐。
“什么进展到哪一步?我们压根就没开始过!”伟哥叹气道。
“哎—咱伟哥真是不容易!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外号白叫了!”我适时感叹道。
伟哥听我这么一说,伸脚就要踹我。被大头搂着肩膀拽住,伟哥本来是靠着树坐着,被大头一搂,正好躺在大头腿上。大头谄媚的说:“伟哥、伟哥,消消气、消消气。别跟那个鸟人一般见识。你看他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还是继续聊丰色,这多带劲!”
“再聊,丰色就成你小子的了!”棍哥一嗓子,终于捅破这层窗户纸。
本来在大头腿上躺着正舒服的伟哥,蹭一下子坐起来,“老棍儿,你什么意思?”
“别听他瞎BB,一脑袋龌龊思想!子曰:朋友妻不客气!我怎么能干那事呢?”大头又把伟哥重新拽倒。
“就是!黑不溜秋的!一脑袋龌龊思想!”伟哥重新躺好后说道。他压根没听说出大头故意含糊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伟哥,这一分班,你和丰色就彻底天人永隔了。日久难免生变啊!”大头假装哀伤的说道。
“什么叫天人永隔?”伟哥歪脑袋问大头。
大头假惺惺的连忙纠正:“哦不对,天人永隔不恰当!应该是天各一方、天各一方。你看你和丰色还什么都没有呢,更别谈感情基础。这一分别,丰色还不把你彻底忘了?!即使丰色还讲点同学友谊,也架不住原来三班那群饿狼攻击呀!哎—这可咋整?”
“别着急,伟哥!有兄弟在呢!这点事包在哥们身上。按成绩分,我应该在二班。一班肯定挨着二班。我近水楼台,我先帮你照顾着丰色。”我急忙抢道。
“你个鸟人近水楼台想干什么?!”伟哥大声嚷道。
“近水楼台也轮不到你呀!”棍哥嘲笑道。
“什么近水楼台?你们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真是无药可救!咱们这是在替伟哥远虑好不好!咱们得站在伟哥角度想问题。以后分了班,伟哥可能一周都见不上丰色一次。伟哥这伟大光辉的形象在丰色的脑海里会慢慢磨灭。怎么办?不得有个人时不时的在丰色面前描绘一下伟哥的光辉形象。伟哥和丰色同桌,每天都会给丰色眉目传情。这一分别,谁给丰色传情?不得有个人担此重任!”大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