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赣州府,地处东南,位于长江下游,境内水域丰富,地理位置优越,素有“吴头楚尾,粤户闽庭”之称,又被称为“鱼米之乡”。洪武年间,战乱平息,天下初定,太祖皇帝下令大力发展农业,鼓励百姓开垦荒地,以尽快恢复战争造成的伤害。与此同时,明太祖认为商人大多是些投机取巧的奸邪小人,因此对商人十分打压。在明朝初年,商人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其后代甚至被禁止参加科举考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政令逐渐被废止。如今商人的后代不仅可以去考科举,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出钱向朝廷“捐官”,其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而安远县作为赣州境内的县城之一,面积虽不算大,但因其物产资源丰富,因此县城之内商户林立,做买做卖的商人往来不绝。也正因如此,在早年间经常会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宵小之徒潜入百姓家中行窃。更有甚者,一些亡命徒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抢夺路人财物。本地百姓对此叫苦不迭。后来经过几任知县的大力整治,情况已有很大改善,拦路抢劫的状况已基本消失,即便偶尔仍有人家失窃,但也都只是些鸡鸣狗盗小偷小摸之辈。

这一日天已黑尽,安远县城在夜幕的笼罩之下显得十分寂静。街上除了巡夜的士兵和打更的更夫之外,基本已无行人,大部分人都已陷入沉睡之中。正在这时,安远县的县衙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衙役匆匆走进内院。来到知县林凡的住处。这时,睡在外间屋的长随小锣听到敲门声之后一边揉眼睛一边起身走过去开门。一间李贵焦急的样子,小锣赶紧问道:

“李捕头,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戴家有人来报案,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向大人禀报。”

这时只听里间屋有人说话:

“小锣,外面是李贵吗?让他直接进来回话!”

“是,大人!”

李贵一边答应着一边迈大步推门走进里间屋。屋中的知县林凡此刻已经起身,正抓过外衣往身上穿。忙乱之中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仍能看出其长相不俗。林凡今年二十二岁,生的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鼻如悬胆,齿白唇红。乍看之下,书生气十足。但仔细看,会发现其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贵进门之后,林凡边整理衣服便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大人,彩云天老板戴善堂家中的家丁前来报案,说就在刚刚有一伙强盗闯入戴家,不仅抢走大量金银财务,还砍死了两名家丁,另外还有几名护卫被砍伤,情况十分危急,请大人定夺。”

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伤了人命,林凡也不敢怠慢,他立刻说道:

“李贵,你现在马上召集手下差人立刻赶去戴家查探情况。”

“是”

李贵领命转身出去,林凡想了想又转回身对小锣说道:

“小锣,你去告诉周武,让他马上派人通知北城门的守卫,即刻开始关闭北城门,只留南城门供行人出入。同时通知南城门的守城士兵,对近期出城的人务必严加盘查,一旦发现有携带大量金银出城的,直接扣押!”

“是!”

小锣也立刻应声而动,转身快步走出房门。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凡已身着官服出现在内堂之中。为了让自己头脑更清醒,他正拿着一条在冷水里浸过的毛巾放在前额上轻轻擦拭。这时吕师爷从外面走进来。吕师爷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早些年在接连两次科举落榜之后,便没有再考。因其读过书有些学问,后来便在县衙谋了份师爷的差事,一直做到现在。吕师爷进门向林凡见过礼后便恭恭敬敬站在一边,林凡这时开口问道:

“吕师爷,我一直听说彩云天布行的老板戴善堂在做生意方面颇有才干,但是自从我到安远县之后,整整三年时间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你是本地人,我想知道,这个戴善堂,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起这个戴善堂,他其实并不是本地人。”

“哦?他不是本地人?”林凡微微有些惊讶。

“恩,我记得应该是在六年前,戴善堂带着他的夫人搬到了这里,他搬过来之后,仅用了半年时间便开起了布行彩云天。因为彩云天的布匹种类很多,而且价格也十分公道,所以很受本地人的欢迎。彩云天的生意随之越做越大,没过多久,戴善堂又在买卖街上开了一家客栈,后来还开了一座钱庄和两间果品铺。总之,他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占领了几乎半条买卖街。一跃成为本地最大的财主。只是……”

“只是什么?”

林凡一边询问一边将毛巾递给小锣,并伸手接过小锣递过来的茶杯。只听吕师爷继续说道:

“在最初的两年里人们还会经常见到他往来于各个店铺之间,后来听说是在外地又开了其他买卖,所以本地的产业就都交给了总管丁学忠打理,期间戴善堂也出现过几次,但转过年之后人们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哦,那戴家的其他人可有什么异常吗?”

“其他人倒没什么,戴善堂的夫人偶尔还是会到上清观进香祈福,戴家上下似乎也没受什么影响。”

“对了,他们没有孩子?”

“没有,自打他们搬来之后就没听说过他们有孩子,只有老夫妻两个带着几名仆人随从。”

“恩。”

听到这林凡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又抬起头继续问道:

“吕师爷,这戴善堂在本地可曾与人结过怨?”

“这个,如果说结怨的话,对了,我记得就在戴家来到安远县的第二年,这里原来最大的财主陈员外曾经带着人到彩云天闹过事儿,不过后来经过当时的知县赵大人从中调和之后,两家人就和解了。从那以后就没有在发生过冲突。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了。这个戴善堂虽然是个商人,但对待周围的百姓和一些贫苦人却十分和气,他还经常会施舍粮米给乞讨的人……”

正说道此处,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衙役班头李贵从外面走进来,林凡抬手示意吕师爷停下来。这时李贵走到书案前,对林凡施礼到:

“属下参见大人。”

林凡立刻坐直身子正色问道:

“李贵,戴家现在情况如何?”

“回大人,属下赶到戴家的时候,盗贼已经逃脱。经过清点之后发现,戴家的账房先生李广全和护卫胡三儿被盗贼杀害,其余及名护卫在争斗之中被盗贼砍伤,戴善堂的夫人也受了些轻伤。另外经查点之后发现,存放在库房中的一部分黄金白银以及一些珠宝首饰被盗贼抢走。现在戴家的总管丁学忠,护卫班头孙斌以及几名家丁仆妇已在堂外,随时听候大人传唤。”

林凡听完点点头,

“先让丁学忠堂前回话。”

“是。”

李贵立刻转身出去。片刻之后丁学忠走进内堂。只见丁学忠约略不到五十岁,衣着华丽,体态微胖,眉眼之间透出一股商人的精明劲儿。但此刻由于刚受到盗贼的惊吓,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慌张。来到堂上之后,他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叩头施礼道:

“小人丁学忠,见过知县大老爷。”

林凡这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丁学忠一眼,然后开口问道:

“你是戴家的总管是吗?”

“是,是。”

“今晚盗贼闯进戴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嗯…回大人,小人从今天午饭以后就一直待在账房里和账房先生李广全一起核对账目。后来我看天太晚了,我就让李广全先去吃晚饭,小人自己一个人留在账房里继续算账。后来,后来实在太累,我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再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窗户有声音,一开始小人还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有人用刀抵住小人的脖子,紧接着就把小人给捆起来,然后就逼小人说出值钱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后、后来小人就带着这两个盗贼去了库房。”

“嗯,然后呢?”

“后来,后来进了库房之后,这两个盗贼从小人身上拿走了钥匙,然后就把小人打晕了,等到小人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已经打起来了,小人当时被捆着出不去,等到他们发现我并把我放出去的时候,那伙强盗已经跑了。”

林凡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丁总管,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随戴老爷的?”丁学忠微微迟疑了一下,回复到:

“回大人,小人自幼、呃…大概七、八岁开始便跟随我家老爷。”

“嗯,那李广全呢?”

“呃,大概,大概有三年多了吧。”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来人,让护卫孙斌到堂前回话。”

“是。”

丁学忠退出,戴家护卫班头孙斌走上内堂。孙斌四十岁出头年纪,与丁学忠不同,孙斌衣着相对朴素,但身体明显比丁学忠健壮,举止之间显示出一种行伍之人的粗狂豪迈。尽管性格比丁学忠粗野,但在知县面前,孙斌也不敢放肆。上堂之后便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等待知县林凡问话。

“孙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盗贼闯进来的?”

“回大人,小人因为今天晚上并不当值,所以很早就睡了,我记得当时先是听见后花园里有动静,我就立刻带着两个弟兄赶过去查看,等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账房先生李广全已经死在花园里,紧接着又听见库房那边传来争斗的声音,我们又马上赶去库房,到了库房之后,看见当值的几个弟兄已经抓住了其中的一名强盗,就在我们快要把剩下的三个人也全都抓住的时候,没想到突然从后院又冲过来三名强盗,并且他们还把夫人给挟持了,后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已经抓住的那名倭寇给放了。”

“等等,你是说今天晚上闯进戴宅的人,是倭寇?你有什么根据?”

林凡眼睛紧盯着孙斌,表情十分严肃。

“没错大人,小人可以确定,那七个人里面至少有五个人应该是倭寇,因为他们除了蒙面之外,脑袋上还缠着头巾,我们把被抓住的那个人的面纱头巾扯下来之后发现,那个人的头上梳着只有倭寇才会梳的月代头,而且长的也和我们不太一样。”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往下说。”

“是,大人,当时我们为了营救夫人,无奈之下便答应放他们其中的五个人先走,等到那五个人离开之后,其中一名汉人强盗又挟持着夫人一路向后退,一直退到角门附近,当时只有我和胡三儿两个人押着那名倭寇一路和他对峙,没想到就在最后我们准备交换人质的时候,那名倭寇趁我们不备,突然一把从胡三儿手中抢过兵器,反手就是一刀,后来那两个狗贼趁着我们忙乱的时候从角门逃走了,最后夫人是救回来了,但胡三儿却因为失血过多而丧了命。”

说到这孙斌一边向上叩头一边说道:

“小人求大人做主,求大人严惩凶犯,还胡三儿一个公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贵,让李嬷嬷到堂前回话。”

由于惊吓过度,李嬷嬷跪在堂上有些发抖,说话也断断续续,花了很长时间她才讲清楚戴夫人被挟持的经过。当晚临睡前,戴夫人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就将李嬷嬷留下来,和丫鬟小香小玉三个人一同在外间屋守夜。后来戴夫人刚睡下不久,便觉得前院似乎有动静,于是她便起来叫丫鬟小香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小香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正碰到两个黑衣人从外面闯进来,小香吓的尖叫一声,然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黑衣人上前一把将她抓住并问她此处是什么地方,小香吓得根本说不出话,黑衣人一赌气将小香打晕,随后闯进屋内。这时小玉吓得朝里屋大声尖叫道:

“夫人!有…有…有强盗!”

黑衣人一看走上前抬手又将小玉打晕,而李嬷嬷此刻正哆哆嗦嗦的躲在床下,两名黑衣人进门也没细看,直奔里屋而去,故此李嬷嬷得以逃过一劫。后来两名黑衣人在里间屋内翻走了一大包首饰,并将戴夫人一路挟持到了前院。

紧接着林凡又向丫鬟兰儿、长随小六儿以及其他几个家丁分别了解了一些相关情况,最后又把丁学忠叫到跟前交待了些什么,就这样一直忙到天光见亮才回到书房。

这时天已大亮,街市上人来人往,路旁开始传来摊贩的叫卖之声,各处商铺也逐渐热闹起来,而林凡此刻已脱下官服身着便装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放着刚才吕师爷整理出来的戴家众人的几份证词,林凡拿起其中一份证词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

“根据这几个人所说,这伙强盗应该是先抓住了账房先生李广全,而李广全在戴家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说不清楚贵重物品的存放位置,而被盗贼杀害。后来强盗又抓住了丁学忠,结果在就快要得手的时候却被当值的护卫发现,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据孙斌所说,这伙盗贼一共有七个,其中有五名倭寇,另外两个人是汉人,那么这两个汉人到底是什么人?从李嬷嬷和其他几个人的证词来看,总管丁学忠应该是戴善堂最信任也是最忠诚可靠的人,他应该是可以排除在外,如果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他们又是怎么和倭寇勾结在一起的?”

想到这林凡有些头疼,于是便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拄着胳膊继续低头思索。这时老管家叶枫从外面走进来,小锣一看赶紧朝叶枫轻轻摆了摆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别去打扰他,少爷正在查案子呢。”

叶枫赶紧放轻脚步,一边点头一边小声问道:

“哦,那要不要给少爷弄点吃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吃东西的动作。

“再等会儿吧。”

“哦。”

于是叶枫便和小锣一起静静的站在原地。刚站了一会儿,叶枫又忍不住轻声问小锣:

“少爷这样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要让他休息一会儿?”

小锣刚想回答,没想到桌案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呼噜声,两人再一看,只见林凡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小锣看了一眼叶枫,直接说道:

“不用让了,他已经休息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过后,戴宅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院门前仆人在拿着扫帚扫地,院中的回廊间几个丫鬟端着茶杯茶壶低着头匆匆往内院走,同时还有几名年轻的家丁肩扛沉重的箱子进进出出。而此刻,在二进院的库房门前,总管丁学忠正指挥者几名伙计把前天夜里被砸坏的桌椅板凳一件件搬出去。这时有一名伙计走过来问丁学忠:

“丁总管,这几把椅子放什么地方?”

“和那些被砸坏的家具一起,先搁到前院东厢房!”

“好嘞!”

伙计扭头回去继续搬东西,丁学忠又转回身对正在拿着扫帚打扫院子的两个伙计说道:

“你们两个先把这儿收拾一下,这儿的血迹没扫干净!”

“哎!是!是!”

两个伙计赶紧拎过水桶拿起抹布开始清理地上残留的血迹。这时丁学忠忽然想起件事,便对院中的一名小伙计说道:

“顺子,你去趟前院把陈管事叫过来!”

“哎!”

顺子答应着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陈管事匆匆走过来,一见丁学忠便开口问道:

“丁总管,您找我?”

“嗯,我问你件事,今天上午我好像一直都没瞧见田买办,他怎么回事?今天没过来吗?”

“哦您说他呀,咳,他昨天倒是来过,但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还一直嚷嚷着肚子疼,估计是前天晚上给吓着了,后来我瞧他那样也怪难受的,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他今天也没过来。怎么,您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丁学忠听完稍微迟愣了一下,但马上又若无其事说道:

“哦,没什么事,除了田买办这两天还有谁没来吗?”

“还有厨房的老袁头也病了,估计也是给吓的。”

“哦,我知道了。对了,外面的几个店铺有什么问题吗?”

“店铺没什么事儿,我上午都去查看过了,几个掌柜和伙计倒是一个都没请假,还都照常营业。”

“嗯,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陈管事应了一声又转身回到前院。丁学忠站在原地心中暗忖道:厨房的老袁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如果说他被吓病了倒也正常,但是这个买办田有粮一贯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要说他会被吓到,倒是有些反常。前天晚上知县大人格外叮嘱我,让我留意手下人是否有异常,难道说真的是有家贼通了外鬼?这…平日里我对待家中的管事伙计虽然严厉,但却从未过分苛责,每逢年节还会给他们额外发些赏钱。老爷和夫人这些年也从未无端责打过下人。这样宽厚的人家竟然还会有人想到去勾结强盗来谋害主人。想到此处丁学忠不禁心头一寒,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没作声,这时一个伙计走过来说道:

“丁总管,您之前定的那批染料到了,您看先放西院行吗?丁总管?丁总管?”

伙计见丁学忠没反应,又连唤了两声。丁学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大力,什么事?”

大力只当丁学忠这两天劳累过度一时没听见,于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丁学忠听完点头应了句“可以”,大力便转身准备离开,他刚抬脚又被丁学忠叫了回来,并说道:

“大力,前天丢失的物品清单是不是在你那?”

“对对,在我这。”

大力赶紧走上前并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递过来,丁学忠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一下,然后折起来收好,对大力说道:

“知县大人让我把这个整理好之后给他送过去。大力,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得去趟县衙。”

“哎,您放心吧,这里我盯着。”

把事情都交待好之后,丁学忠便转身匆匆出门而去。

到了县衙见到知县林凡后,丁学忠把自己对买办田有粮的怀疑说了一遍,林凡听完稍加思索后问道:

“这个田有粮家中还有什么人?”

“他之前有个老婆,但前年生孩子难产死了,没过多久孩子也夭折了,后来就没再娶。现在他家中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娘,至于其他的亲属,听说他还有个舅舅,但不在本地,听说那是个江湖上的混混,常年东奔西走的,偶尔会来他家看看,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哦对了,他丈母娘还健在,一直都和他住在一起。大人,小人刚才在来县衙之前去了一趟田有粮家里,但发现他和他娘都不在,他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伙计、一个丫头,还有他那个病病歪歪的丈母娘在家,小人有些担心,如果这个案子真和他有关,那他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就这么跑了!”

“如果真的是他干的,倒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些人身上都携带着大量的金银首饰,想要出城绝非易事,对了丁总管,这个田有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戴家做工的?”

“嗯…有五年左右吧,当时还是我家老爷招他过来的。”

“哦,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听说他之前也做过买卖,但好像都没怎么赚到钱。后来我家老爷在一次进货的时候和田有粮打过交道,觉得他这个人做事勤快,说话也很干脆,所以就雇他做了家中的买办。这几年他干活倒也算用心,只是有时候说话有些爱吹牛,虚荣心也挺强,但我见他也没什么大毛病,就也没管这些。”

说到这丁学忠停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凡,这时林凡正背靠着椅子眼睛盯着桌面,静静的回想整件事的经过。见林凡一直不说话,沉默片刻后丁学忠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接下来小人应该怎么办?”

这时林凡稍微正了正身子,看了看丁学忠,说道:

“这样吧,我现在立刻派人去田有粮家附近盯着,你还照常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露出任何异样。回去之后继续暗中观察,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是,小人明白。”

说完之后丁学忠转身离开回了戴宅。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