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天祥如此一说,常窑主隐隐感到岳阳的醴陵红可能早前也出了问题,只是后来解决了,赶上了最后的时限。看来那边燕子矶窑场也有什么这边还不了解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善溪窑。
沉吟片刻后,常窑主起身告辞,他拱手道谢,请马天祥早点休息,而常窑主则回到正厅,赶紧安排大少爷常福川带着下人和礼物起身去醴陵,打探消息,连夜出发。
常福川带着礼物径直抵达醴陵,第二天一早便到燕子矶窑场通传要见窑主,燕子矶窑主听得通报是夷陵州的善溪窑少东家,烧窑遇到难题,完不成官办采购,来讨教技术来了。
燕子矶窑主毫不犹豫,不由分说拒绝了。再去问他,他便一言不答,后来就直接躲起来不见人了。
常福川完不成任务,走也不敢走,这边燕子矶窑场门也不让进,他进退维谷,又是连夜出发,一天没吃饭,只好和下人找了客栈放了行李,去茶馆打尖吃饭。
世间事就是好巧不巧,刚进茶馆坐下不久,就听得隔壁桌议论,这次燕子矶窑场躲过一场大劫。原来燕子矶窑场也一直烧制不成功,陈公公抵达后都发火了,觉得窑场怠慢了内官监,之前都是烧好了瓷器等着内官监来验收,好酒好菜好客栈照顾着,回程前还少不了孝敬银子,而这次来,窑场一直说正在烧,正在烧。窑场少不得更是好酒好菜又封了一大包银子,请陈公公再宽限几日。
燕子矶窑场杨家在陈公公发火后的当天,就派了人快船去了江西路景德镇,后来派去景德镇回来后没多久,听说瓷器就烧制成功了,然后抚台大人就到了。杨家顺利完成了任务,不然就得欺君渎职全家会获罪,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
常福川心下暗奇,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对父亲的倾佩。果然,燕子矶窑场这边也有不知道的隐情。
常福川心想,这去景德镇的人讨回来什么秘方或秘法?一下就烧制成功了。隔壁桌的三四个街溜子,喝得五迷三道,已经又聊起来花街柳巷的风尘女子。如果想知道详细点,还得接着问他们打听啊。
常福川起身,凑到隔壁桌,腆着脸道,几位兄台风姿非凡,气宇轩昂,鄙人久仰,特来敬杯酒,那四人斜着眼瞅着常福川,不知道他要来干嘛。
常福川赶紧举起酒杯,说与诸位兄弟有缘,这顿我请了。吩咐小二接着上酒。四人马上大笑起来,说:好好,兄弟痛快。几杯酒下肚,常福川,试探着提到刚才听几位兄台说,燕子矶窑场躲过大劫,是什么趣事?
那四人争先恐后把刚才那番言语又重复了一遍。常福川装作初次听到,关键处,就问了一句,不知道去景德镇讨回来什么妙方?
其中一人,抢道”献童男“,旁边一人马上喝止到,胡说,喝醉了。
【传统技艺有些秘不示人的东西,瓷器烧制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