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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尧笑嘻嘻的搂过李棣,一脸贱兮兮的说道:“什么把,是柄。我这身后三柄剑是师傅,范姑娘,还有我好兄弟欧阳清明,一人送我一柄好剑,快快快,问我腰上的两柄剑是怎么来的。”

虽然一脸嫌弃,但世子殿下还是问了,“那你腰上的两柄剑怎么来的?”

青尧哈哈笑道:“我初入江湖的时候,身上只背着师傅送我的剑,我不舍得用,要是遇上高手被折断了怎么办,就买了一柄便宜剑,还说得过去用了这么多年还可以。”说着摸了摸腰后悬挂的那一柄普普通的剑,伸手摸上那柄缠绳的剑说道:“这一柄剑,是我求着室伟最好的铸剑师为我锻造的,也不能说是求着。”

说到这青尧脑袋靠的世子殿下的耳朵更近些说道:“那时候,我求蒋裘蒋师傅为师傅铸剑,没想到蒋师傅直接回绝了。还好我性子好,吃苦耐劳,在哪帮工三个月,感动了蒋师傅,他答应帮我师傅铸剑,呐,我师傅现在腰后挂着的就是我求来的剑,我师傅可宝贝他了。”青尧指了指王木楠腰后悬挂的剑,剑柄上一样缠着一样的绳。

世子殿下眼睛一亮,很快反应过来,一脸邪笑的问道:“三个月就感动了蒋师傅,那第一的名号是不是太随意了些,木楠前辈的剑是你求来的,那你身上这柄剑总不能是送的吧?”。

先前那套说辞对付好兄弟欧阳清明和师傅都说的过去,好兄弟欧阳还说一定也要让蒋师傅为自己锻造一柄好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青尧也不知道现在的好兄弟欧阳是不是拿到一柄蒋师傅打造的好刀,但是他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问免得触及不好的回忆。青尧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套说辞在世子殿下这里没有,脑子转又转。

世子殿下看着年轻剑侠表情就知道在找蹩脚理由搪塞自己,先开口说道:“你唬我没用啊,做人真诚点行不行?”李棣一脸真诚,反着搂过青尧,正气凌然的说道:“咱们为师傅求来一柄好剑不丢人,自己的剑怎么来的都是锦上添花,说说也没什么。”语气和其真诚,青尧一听一拍大腿,回头偷看一眼车厢。

青尧回过头,加快马车的速度,才靠近世子殿下小声说道:“我找到蒋师傅的时候,蒋师傅知道我的来由,问我师傅什么境界,我不敢撒谎,说我师傅二重境,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我后来回到山谷的时候察觉师傅却是二重境,也庆幸自己那时候没撒谎。可是蒋师傅一听我师傅才二重境就说区区二重境也配摆谱。就没同意,我解释来解释去,蒋师傅就是不信,于是我就在周边找了家旅馆,早上去帮忙,自己找活干,晚上回旅馆休息。还是一次我在铁铺保养师傅送我的剑,蒋师傅看见了,问我这剑跟了我多久,我还是如实告诉他,说是三年前师傅送我的,蒋师傅又问我,我师傅为什么不来。那个时候误会才解开,蒋师傅是个讲道理的人,说是先前是误会所以愿意送我一柄剑。”

这煞有其事的模样还是不能让李棣信服,其实青尧没说,蒋师傅一口回绝是真的,觉得木楠师傅摆谱也是真的。只是他是跪着求着蒋师傅听自己解释,如何才有机会在铁铺帮忙,而蒋师傅愿意帮自己打造两柄好剑是因为,自己给蒋师傅的两位徒弟喂招三个月,自己浑身是伤,自己觉得四重境被三重境打的鼻青脸肿的丢人才不好意思说。至于那柄飞剑也是蒋师傅加入青尧的血和头发用特俗的方法锻造而成,剑成之日,也是认主之日,是一柄有灵气的剑。还是蒋师傅觉得实在对不起青尧,都怪那两混蛋徒弟。

车厢内的两位长辈笑着听完这些,接着下棋。

每年李宁泽王爷都会带着李行在年前备上好礼去见这位带出四重境徒弟的江湖剑侠,王木楠和王爷他们提起出过一次自己的便宜徒弟求着蒋师傅为自己锻造的剑,说是给蒋师傅帮工三个月诚意打动,自己也只是觉得徒弟有这份孝心就很好并不是很在乎缘由。今日王木楠一听却是觉得有些愧疚,还是自己的境界太低脱了徒弟的后腿。

李行察觉到木楠老弟下棋的节奏慢下来些,想着安慰道:“你这便宜徒弟还怕你难过不敢对你说实话,你今天知道了难过,不是还是辜负他的一片好心。”王木楠哈哈笑道:“是我不懂事了,谢谢李行老哥的提醒呀。”车厢外正在驾车的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车厢里的两位长辈乐呵啥,笑得那么大声。

去清风城的路上,自从青尧愿意开始和李棣敞开心怀说天说地,说的事其实就那么几件自己怎么认识好兄弟欧阳清明,行侠仗义结识范姑娘,自己如何从二重境直接进入四重境,后来回家路上自己是如何御剑一人战三位四重境,如何如何威风。还有一些师傅对自己如何如何好,在家中种菜的一些事情也会被反复来拿说,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胶水,翻土,拔草,一天能讲八次,不厌其烦。

说的最多的还是范姑娘长得如何好看,心肠好,武艺如何如何好,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还说江湖上就该有这么好的侠士。

有的时候李棣驾车被烦的不行就会呛上两句,“那范姑娘那么好,你怎么回来的时候不去找一找,告诉她自己已经四重境了,会御剑行侠仗义。”,“清明清明不是个好名字啊。”,“你有没有和你好兄弟说你御剑的事情。”,“你的好兄弟现在在哪干嘛呢?”每每说到这些,除了反驳几句清明是个好名字,踏青的好时节,其他的都是沉默。

两人相处久了,世子殿下也知道年轻剑侠是好心说这些,那些呛人的话也少说了。

青尧指着远边的树,神色激昂的又一次说起自己和范姑娘的相遇,说是本来想去掏书上的鸟窝看看有没有鸟蛋可以加餐,就看到一个村中恶霸准备带两位样貌不错的少女回家做些不好说的事情,管不了晚上的晚餐加不加料,两下划下树出手救人。李棣扶着额头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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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扒拉着平时吃不到的大鱼大肉,今天多吃了两碗饭,菜一上来就没夹过绿色的东西,还是老道士看小道士只吃肉,夹了菜放入徒弟碗中,小道士直接吃掉,最后喝上一大碗鱼汤才满足。老道士心想看来平时还是饿着这个小徒弟了,今天一下子吃这么多。

小道士吃完站起身想走走,肚子撑着难受,被老道士拉住用纸擦擦嘴,老道士温柔的说道:“别跑远了,等候你还要帮师傅找个人,说说话。”小道士嘴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转身跑到街上玩去了。

是夜,李棣刚在房间坐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世子殿下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却久久不开门。

门外的人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我师傅说你看了大道那么多风景,你想练拳,他可以教你。”

李棣打开门,看着一个小孩穿着干净看上去又有些年头的道袍。李棣蹲下身,面带笑容温柔说道:“这位道长,你家师傅是谁呀?”也带有一点稚嫩的语气。

小道士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样高的哥哥说道:“我师傅说让我领你去见他,就在不远的小巷里。他还说你见识过了枪,刀,剑,也知道武夫的区别,知道你想看看拳,还说你要是不敢跟来的话,之后可以问问你的李爷爷认不认识一位叫张郃的得到真人。”说完小道士咬上一口冰糖葫芦。

李棣越想越是觉得可怕,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修道之人,真的想杀自己还要如此繁杂,又死压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却是略带颤音说道:“我们走吧。”小道士也不含糊,转头就走。

老道士骑着阿毛就在隔壁的隔壁巷子里等着,看着小徒弟带着世子殿下来了,这才盘着一条腿坐好。

看见师傅,小道士快快的跑过去,世子殿下则在十步停下,老道士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只要不影响以后的运势走向,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李棣在思考这老道人是不是李爷爷说的那位经常蹭饭的朋友,无所不知,也在压制着内心的不安。

思索片刻后,年轻的世子殿下才开口说道:“陛下要我父亲南伐是什么意思?”

直接了当,一切的根源是从那个提着箱子的铁浮图兰林开始的,从她一来父亲就开始让直接学武,准备南伐,仿佛事一切都安排好了,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李棣怎么都想不明白,也不敢问李爷爷,总有一种问了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

老道士一脸玩味,笑着说道:“无可奉告。”

世子皱眉,再次开口问道:“陛下会怎么对我父亲?”

像是想明白一件事情的老道士,依旧还是那个回答,李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一连串的问题都是要在知道这两个问题答案的基础上才能问的,一个念想一闪而过,年轻世子抬头看向老道人,问道:“我妈现在在哪?”。

老道人一拍额头像是被气笑了,小道士站在一盘牵着阿毛,吃着冰糖葫芦也不管只吃冰糖葫芦。

老道人叹了一口气,回复四个字,依旧是无可奉告。

面前一个人告诉你你问什么他都能回答你,在你连着问了三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你答案,很难让人觉得不是在调戏自己,感觉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得,万一对方一气之下动手怎么办,李棣头疼。

李棣学着老道士拍了一下额头,问道:“我这次攻打落凤城,把握有几成。”。

终于听到可以回答的问题,老道士笑着说道:“十层。”

紧接着李棣又问道:“青尧什么时候能跻身五重境?”

老道士不紧不慢伸出五根手指,说道:“五年之内。”

最后一个问题李棣不知道该不该问练拳的事情,可自己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李棣喃喃道:“为什么长安叫长安?”

这个问题好像偏离了老道士的推算,老道士的推算里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问练拳的事情,这样自己在清风城的诸多安排才能排得上用场,不然自己求爷爷告奶奶让那老秃驴出血本的事情不久打水漂了。

老道人不在盘坐,站在地上走进李棣,五步停下,缓缓说道:“室伟的首都叫长安,长安就像是一个国的心,长安郡主取名长安,要么身负气运非凡,要么身负国运,要么帝王子嗣,就要看殿下选择相信那个了。”

老道士招招手,小道士急忙牵着阿毛跑上前,老道士摸着小道士小小的脑袋说道:“你想看拳,清风城那么多巷子,你逛一逛就可以看到武馆,可以蹲在一边看一看,要是你下定决心想要练拳了,清风城里有座大观音寺,你在里面找一个叫青玄的老秃驴,我和他做了笔买卖,保你练拳天下第一,你不想练也无妨,直接走就行。”

看着老道人离得自己越来越近,李棣其实很慌,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强装镇定不过额头的汗已经把他卖的一干二净。

后退一步,李棣抱拳致意,低着头说道:“多谢道长为我所谋划的,无以回报...”话还没说完,老道士拉着小道士,推向李棣。

又将小道士往前推了推,才说道:“你别觉得占我便宜,我最近有些事情,不方便带着徒弟,你替我带着,一天三餐要吃好吃饱,要是到时候我看到我徒弟瘦了,伤了,就算李行拦着你也赔不起。”义正言辞。

可是小道士不干了,拉着师傅的衣服带着哭腔说道:“师傅不要不要我,我以后都会乖乖的背书箱,不偷懒,饭也不吃那么多了,也不馋冰糖葫芦了,会好好背书的,我背书没有偷懒的。”越说越难过,眼泪成河一样往下流。

老道士本来想要训斥这没出息的徒弟,最终还是心软下来,蹲下身,抱着小徒弟轻轻拍背,说道:“师傅哪里会不要你,只是让你去师傅的朋友身边看看,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师傅的朋友很厉害的。还有哦,让你跟着的这位可是一位富家公子哥,你可以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吃很多很多冰糖葫芦。”

老道士为徒弟擦去鼻涕,徒弟还是不愿意说着不想离开师傅。

最后老道士和徒弟耳语几句,徒弟不情不愿的站在世子殿下身边,独自抽泣擦眼泪。

老道士骑着一头名叫阿毛的毛驴走了,走的时候还告诉世子殿下,自己的徒弟和他一样什么都懂不懂的可以问他,还要让世子殿下管着点让他背完书箱里的四本书,书箱被老道士交给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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