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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姓中年道:“不错,以吕惧功力之强横,只怕未必就会因此而亡。”

胡不归道:“江湖上独臂高人着实不少,何以见得此人就是吕惧?”屠姓中年道:“被杀之人中不乏好手,但均被此人空手一击致死,且伤口处如被大锥穿锤,这等手法不仅纯以刚猛为主,而且必定出手快如闪电,只有外功绝顶之人方能施展出这样雷霆一击,近五十年江湖中能此功力者只有吕惧一人。”胡不归闻听此言,一时不语,将人一击致命并不难但若要是空手毙敌,一掌一拳下去,要不是使人骨断筋折,要不就是内劲入体震裂对方脏腑,若要使伤口如大锥穿锤那不仅要功力高绝,伤人者血肉之躯更要胜过金石之坚,江湖中能外功绝诣达到此效者也只有少林寺大力金刚指等寥寥几门功夫,但即便是这等神奇武术也是聚全身功力于指尖,方可碎石断金,伤人如利器戳入,如果是以拳以掌,即便实是难能,再说大力金刚指这等绝学练起来艰辛无比,少林寺僧人中现今已无人得传,胡不归一身功力已是江湖罕见,出手碎石裂碑轻而易举,但如空手伤人,也万难做到伤口贯穿。

胡不归思忖半天道:“吕惧当年号称金镗无敌,但毕竟右臂已断,再也用不了金镗,即便未死,现在只怕也兴不起风浪,再说此人只是一介武夫,如今天下已定,民心归附,江湖中也不再是之前那样一盘散沙,那怕他再次出世,恐怕也搅动不了什么风浪了。”

屠姓中年道:“但还是不得不防,吕惧若与范无咎兵合一处,只怕那些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人也要蠢蠢欲动,而且吕惧本是刚勇之人,隐忍二十余年方才出世只怕必有惊天谋略,而且范无咎刚刚成功脱困就开始大张旗鼓挑战江南高手,这只怕也不是巧合。”

胡不归摇头道:“这是朝廷之事,非我一介散人所能知悉。”

屠姓中年叹息一声,忽地道:“听闻令尊耕读传家洁身自好,从不与江湖人士结交,但却有一人除外。”

胡不归轩眉道:“不错,先父最是本分,不喜舞刀弄棒之事,一向对江湖中人敬而远之,但有一人确得先父另眼相待。“

屠姓中年接着道:“是了,据说令尊之所以认得此人,实与胡先生相关。当年江南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胡先生少年侠气,广开大门,救济了许多难民,彼时也有不少落魄的江湖好汉来投的。”

胡不归冷笑道:“不错,万俟思当年漂泊江南,某曾于其有救济之恩,万俟思也授予某一套运气之法。”

屠姓中年笑道:“胡先生快人快语,不仅如此,据说在张士诚自立吴王后,万俟思曾三番五次写信给令尊,邀请令尊前往张士诚麾下为官,只是令尊一向淡泊名利,才不曾答应。”

胡不归道:“不错,万俟思不仅武功高绝,而且博通经籍,在琴棋书画上造诣也极深,为先父所敬佩,两人方才交好。胡某也不虚言,万俟思效忠张士诚后便得重用,感念落魄时救济之恩,邀先父一起入仕,只是先父一直谨守祖训,未曾答应,万俟思三番五次邀请,后来见先父执意甚坚,方才作罢。”

屠姓中年叹道:“万俟思文武全才,本是浊世佳公子,不如此也当不得“思咎惧灾”之首,也不怪令尊心浙,在下听其轶事也是心向往之,传闻这万俟思也不是一般江湖人士,乃是鲜卑贵族之后,祖上曾在宋朝当过大官,宋亡之后家道方才中落,但毕竟千百年来家学渊源,族中才子佳人辈出,因此方才文武通达....”

胡不归道:“不错,某一身武术,虽是自悟,但其实源于万俟思,如无其当时传授的练气之法,某何以从儒经道经自悟武功。某一家确实与万俟思渊源颇深,屠千手,你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绕来绕去。”

屠千手淡然道:“胡先生孑十数年来漂泊江湖惩强除恶“、扶危济困,实在是吾辈楷模,屠某也佩服的紧,今日内忧外患渐起,我大明渴望每一位有安邦定国之志的好汉挺身而出,震慑宵小,胡先生愿也不愿?”

胡不归道:“某习得一身武术,如遇世间不平事自当以剑当之。我也知你们最近在广募高手,网罗天下奇人异士,只是老夫本山村野人,自由散漫惯了,最不喜有人约束和管辖,只怕不能加入。怎么,若是不为己用则杀之,只怕民心不附。”

屠千手抱拳道:“胡先生严重了,当今天下已定,日月旗下皆为我大明子民,岂会行此事,胡先生如愿加入我等,自是求之不得,胡先生不愿,也只是人各有志,某等也绝不强求,再说胡先生高义,世所共知,某等也绝不会怀疑胡先生与张士诚遗部有所牵连。”

胡不归道:“既如此,你又方才一番言语又是何故?”

屠千手道:“未遇胡先生也罢,但既然有幸相遇,屠某便忍不住以良言相告,如今虽然大局已定,但仍有各方势力搅动风云,朝廷、江湖皆尽动荡,胡先生与万俟思为旧识,只怕后面一些鬼蜮或急功近利之辈会以此来攻讦先生,某不敢请求先生入吾锦衣卫,但既然恰逢范无咎与侯大侠决斗,胡先生何不出手以自证,以绝小人之口。胡先生不屑以二敌一,也可待两人决斗过后再行出手,江湖人也不会说江南十剑以多欺少了。”

胡不归道:“范无咎这厮虽然连败江江南十剑中的三剑,但侯威重号称‘江南百斤刀’,乃是江南武林中的前辈名宿,武功犹在南宫望、于中行、时成三人之上,也未必会输,而且范无咎若与侯威重较量,不论胜败,只怕都要元气大损,某岂能再去拣这个便宜。某若要与范无咎较量,自会约定时间,屠先生不必再劝。”

屠千手叹了一口气道:“胡先生执拗如此,只怕将来也难以安然置身事外。”

胡不归道:“胡某一身坦荡,又何惧宵小?”

屠千手抱拳道:“既如此,屠某也不再相劝,只是.....”语音未落,他忽的纵身而起,衣袖飞舞间,上下左右都是血红掌影,猛地向胡不归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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