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不止是埋葬死人的肉体,还埋葬了活人的悲伤。
如视,灰蒙蒙的天空摇摇欲坠,压迫的让人难以呼吸。
那些黑漆漆浓烈烈的压抑慢慢掉落了下来,放佛你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乌云,那里面有湿气,有阴晦。那里有雨水,有绝望。她们缠绕在指尖慢慢地流淌着。十米开外昏暗无光,那被包裹着细数不尽的点点滴滴都是伤啊。
失落的思绪如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将我置身于其中,不得呼救,不得哀悯。
正午一点,这灰蒙蒙的乌云‘哗’的一声如翻了车的豆子倾盆而下。
就此葬礼的场景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无法落笔,就由你们所目睹过痛失亲人的场景类似。但是这个葬礼却要凄凉上百倍,上千倍,也未可止。
漫天的大雨笼罩在周围。
蹲在角落一遍抹眼泪,一遍吧嗒吧嗒抽着烟的外公和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麦夏,与浑身湿漉漉犹如落汤鸡的安好和我四目相对时,瞬时泪水纵横。
“节哀顺变”安好对着外公说道。
外公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点了一点头,示意我们到身边来。
这时麦夏一股脑儿窜进我的怀里。
“西西姐姐。”
“夏夏不哭有姐姐在”我将麦夏抱紧在怀里唯恐也会失去似的。
“哥哥死了对吗?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对吗?西西姐姐这些是真的吗?”麦夏抽泣地问着。
我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想哥哥,我不要他死。你给叔叔阿姨们讲一下让他们把哥哥还给我好吗?西西姐,我要哥哥好好活着……”
我只能把麦夏抱的更紧。嘴上放佛挂了千斤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刚要开口,便哽咽着不知卡在了何处!所有的千言万语幻化成一行一行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休不止。在她的哭喊,祈求,伤心中,忽然失了神。
我脑子里到底盘旋着什么?我一时半会很难分析出主次来,只觉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犹如幻境一般。活生生的可以说笑的,有血有肉的,有思想有喜恶的灵魂突然没了,就突然间消失了,没有打招呼,没有预先的铺垫,就啪的一声戛然而止。任你怎么呼喊任你怎么哀求,他都只字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安好推了推我才回过神,来到了真实的世界。她抚摸了一下在我怀里睡着的麦夏。
“都结束了。火化了,除了一堆白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头发呀,眼睛呀,鼻子,整只腿,还有那双会作画的手!统统烧了个底朝天。”安好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解脱了,你看吧,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前前后后只需要不到5分钟的痛苦与恐惧就可以死个透。而活着就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痛苦与恐惧煎熬来面对苦难。说来也是,我们都会面对这该死的5分钟或早或迟,有勇气提前把它提上日程的人确实也需要很多勇气和坚决。而这种勇气与坚决到底是什么作用了其力量?痛苦?恐惧?苦难?那归根结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说道这里安好摇了摇头,看着麦夏良久。
我茫然若失的眼睛没有聚焦的收录着周遭的一切。
“你看,多好的生命!”安好摸了摸麦夏的脸颊:“因为一些该死的价值观不去珍惜它,委实愚蠢至极!”
当外公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时,我才有力气站了起来。
“我们准备回乡下了,房子也要卖了。你们两个娃一起去家里看一看,拿点什么留个念想吧!”
外公多一个字都没有说,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声嘶力竭的痛苦从脚底板一直冲上大脑把里面绞了个稀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要承受如此多的折磨,他却只能接受。葬礼是生命最后的仪式,到了这里就是活着过度于死亡的最后总结,悻然这个过程让我明白了一个偏见:死亡---生命的戛然而止是痛苦磨难的消亡,对于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而言何谈不是一种损失。
我抱着麦夏和安好一前一后跟着外公一路上只字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