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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大理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段盖家破人亡,无处投门。此时段盖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他骑着从吴兵那里抢来的马,在马上暗自思索:“这吴兵不远千里,从川蜀而来,所来为何?我倒不如去一趟川蜀,兴许能查到原因,从而报仇雪恨。”想到此处,快马加鞭,奔成都而去。

与此同时,郭壮图带着郑果来到南中,寻不到吴世璠,南下大理,在此地发现吴军。随后签订协议,决定永结盟好,抗击清兵。

另一边,关子仪与结义兄弟关汉寿,来到工部尚书徐虚的营帐,商议何时开工。

徐虚见关子仪躬身亲来,鞠躬作揖:“王爷,在下徐虚,这厢有礼了。”

“徐大人。”关子仪回过一礼,道,“别张口王爷,闭口王爷的,在下身为侍郎,乃是来辅佐大人的。”

“呵呵呵,那好,咱们也别客套了,就以兄弟相称吧。”徐虚干笑两声,随后指向身后的几案,“来,关老弟,请坐。”

关子仪再次鞠躬,礼让道:“徐兄请。”

徐虚坐在主位,关子仪坐在一旁,关汉寿紧随其后。

徐虚望了一眼末尾的关汉寿,开口问道:“关老弟,这位是?”

“这位是在下义...”弟字还未出口,关子仪急忙改口,“这位是在下招募的义工。”

徐虚心里不悦,但是脸上仍旧挂着笑:“此人坐在这里,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关子仪反问一句。

徐虚感觉尴尬,但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搪塞一句:“关老弟既然觉得可以,那就让他坐在那里吧。”

“谢徐大人了。”关汉寿拱手谢道,但心中充满鄙夷。

关子仪看出场面有些剑拔弩张了,忽然起身,鞠躬说道:“在下想起有一事尚未处理,改日再来。”言讫,带着关汉寿,走出营寨。

关汉寿出营后,便朝着地上碎口吐沫:“呸,狗眼看人低!”

“哈哈哈。”关子仪长笑数声,止住笑,正色说道,“既然他们狗眼看人低,贤弟可不能把自己看遍了啊?”

关汉寿亦笑出一声,道:“兄长,不是在下夸口,就这个工部尚书,在下打心里就瞧他不上!”

“贤弟别这样想,”关子仪止住他,与他讲解,“这工部尚书可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就工部尚书而言,它可是从一品,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等,非同小可啊!”

“那兄长身为工部侍郎,是否矮他一头?”关汉寿问道。

“呵呵。”关子仪冷笑两声,“为兄志不在此,我若愿意,当他爷爷都成。”

二人走后,徐虚招来自己的班底,开始盘算。

徐虚坐在主位,众人两侧一字排开,分别是总督韩冰、副督侯宰、工长徐文、徐武、朱九日等。

徐文、徐武是亲兄弟,与徐虚是叔辈兄弟。徐家在京城自明朝以来便一手遮天,如今康熙当皇帝,仍旧屹立不倒,可见本事。

韩冰、侯宰、朱九日,这三人起初在京城就是一群小混混,整天无所事事,后来不知怎地,阴差阳错般竟救了徐虚的命,三人从此扶摇直上,仕途也是平步青云。

“徐兄,”韩冰打破寂静,望向他,说道,“听说咱们能来这里施工,全是因为关子仪。”

“哦?”徐虚望向他,问道,“何以见得?”

韩冰回道:“听说是吴三桂烧毁栈道,南遁成都,关子仪追不上此人,这才奏请朝廷,朝廷下旨,令我等来修栈道的。”

“这是好事啊!”徐虚故作惊讶,“这样我们就有钱赚了。”

韩冰摇摇头,为他分析:“徐兄差矣。咱们在京城也有钱赚,为何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不说,还要受气。”

“受气?”徐虚不解,“受何人的气?”

韩冰望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关子仪。”

徐虚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韩冰见他心存疑惑,为他分析,说道:“徐兄你想啊,我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无人肯跟随,只得在此地招工。可是此地有闲置的士兵,可供一用。我等若是招工,朝廷必不拨款,若是用士兵,士兵必然听凭关子仪指挥,假以时日,徐兄威严何在?”

徐虚凉气倒抽,惊讶地望着他:“听你这么说,咱们还真不能容他。可是...”说到此处,望向四周,沉声说道,“可是你有办法吗?”

“小弟已经想好对策了。”韩冰高兴地说道,“若修栈道,必用木材,这个徐兄是知道的,在下不必多说。离此处不远,有一片大树林,其中有一颗参天古树,随后...”贴近徐虚,窃窃私语一番。

翌日。

万正色站在关子仪曾经站的观阵台上,召集三军,共计五万士卒。

万正色望着他们,开口说道:“诸位听好,在下是新上任的水师提督,万正色。”

众将面面相觑,显然不认识此人,更有甚者居然高声喊道:“关都督呢?”

万正色看向那人,说道:“关大人有重任在肩,不能再临阵打仗了,日后由本督带领兄弟们。”

就在此时,徐虚领着自己的班底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有眼尖的发现站在徐虚旁边的正是关子仪。

只见关子仪一身粗布服,上面写个大大的‘卒’字,看得众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万正色见徐虚走来,开口说道:“徐大人,本督拨给你三万士卒,用于工程,你看可好?”

“在下全凭大都督做主。”徐虚作揖答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万正色清清嗓子,道,“诸位,本督有几句话要讲:首先,战事结束,大军结营扎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大军可暂住百姓之家,吃喝日用,均由百姓供应。但是,咱们不能白住,这样有失朝廷风度,现在百姓家家丰收,咱们无以为报,闲余之时,就替百姓劳动劳动。其次,本督是战时督,眼下大家就听徐大人安排吧。”

众人将目光射向徐虚。

徐虚咳嗽一声,望向众人,一一施礼,最后将目光落在关子仪身上,故弄玄虚地说道:“关大人,我们工界有个规矩,就是开工之前,需要选一个智勇双全,德才兼备之人,来举行开工仪式。这开工仪式没有多么复杂,就是砍一颗最为粗壮的大树,立在桥头,寓意开工大吉。”

关子仪何等智慧?这明显就是徐虚瞎编的。

“这倒好说。”关子仪望向徐虚,问道,“可是粗壮大树,哪里去寻?”

徐虚见关子仪中计,会心一笑:“离此处不远,往南走二十余里,有一颗参天古树,大人可带人去砍。”

关子仪别过徐虚,身边只带关汉寿一人。徐虚怕关子仪砍错,安排徐文、徐武跟随。

关子仪乘马往南,走有二十里,果见一处茂密的树林,那颗参天大树,很是显眼,好像就是为关子仪准备的一样。

关子仪来到树前,翻身下马,绕着大树,左转右转,来回渡步,转有一时,止住步子,抬头望去,见大树枝繁叶茂,极其雄壮。良久,长出一气,道:“诸位,你说这树这么大,如何去砍?”

“关大人,”徐文上前一步,道,“据我所知,此树极其易砍,大人只需将斧子齐腰放在树墩上,用力一砍,即可。”

关子仪拿起斧子,抡了两轮,说道:“不管此树倒与不倒,在下只此一斧,多了没有。”言讫,挥斧砍去。

大斧抡出,砍在树墩上,只听‘嘎吱’一声,参天大树,应声而倒,奔着关子仪的头砸来。关子仪知是中计,心中无比悔恨,只得往两边跑去,可那大树异常粗壮,倒下的速度极其快,差点砸在关子仪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汉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推开关子仪,关子仪猝不及防,被推个踉跄,一个跟头栽倒过去,随后撞在大青石上,人事不省。

与此同时,那棵大树也已倒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关汉寿的腿上。只听一声惨叫,破空而出。

正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未知二人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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