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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噶尔丹听说清军撤兵,亲率大军追赶。准军到达清军大营时,发现清军早已撤走,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大营。

准军冲入大营,无不纵马践踏,或持刀砍杀,但就是不见一个清兵。

搜查一阵儿,仍然无果,拉格沮丧着脸,来见噶尔丹,说道:“大哥,清军都跑了。”

“追!”噶尔丹持刀大喊,“清军定没走远!”言讫,纵马扬鞭,绝尘而去。

准军得令,各个如狼似虎,追赶过去。

钱浩撤军速度,时缓时急,显然是在故意引诱准军,可是准军早已成了骄兵,哪里能看到这一层呢?

准军追了一夜。由于夜色太暗,噶尔丹根本看不见两侧墙壁,直奔河道深处而去。

第二日,天微微发亮之时,噶尔丹这才看清四周,急忙叫停大军,说道:“不好,中清军之计了!”

准兵大愣,看向四周,但见两侧有一道对称开来的土墙,高约数米,前面横有一道石墙,挡住去路。

就在准军惶恐不安之际,只听前方忽起高亢之音,那铮铮之音,如梦似幻,如痴似醉,时而悠扬洒脱,时而扬长顿挫。

起初准军满是惊慌,皆要逃跑。但此音传来,好似一股清流,缓缓而来,令人如沐春风。

随着弹奏者拨动最后一下琴弦时,琴音戛然而止,但有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噶尔丹正自陶醉,猛然醒悟,大喊一声:“何人在此弹琴?”

“在下。”石墙上现出三个人影,中间那个慢悠悠地说道。

噶尔丹极目远望,看有一时,很显然,他不认得此人,开口问道:“汝是何人?”

“关子仪!”关子仪站在石墙上,朗声应道。

“什么?”

噶尔丹听闻此言,正自发愣。

“关子仪?他不是死了吗?”

“就是啊!听说是被拉格将军一箭射死的。”

准军如同炸开锅般,在那里各自议论。

“你才死了呢!”关子仪拍下石墙,厉声喝道,“噶尔丹,你为何犯我大清疆界?”

“放屁!”噶尔丹冷哼一声,骂道,“你大清疆界?我呸!”碎口吐沫,如同连环弩般说道,“此地自古以来,乃是大元疆土,蒙古帝国,本王既然是蒙古后裔,自然要夺回故土了!”

“哈哈哈!”关子仪长笑数声,看向噶尔丹,“自古以来,事无定主,早在你主之前,便有匈奴居住,再就是鲜卑、契丹等。可见,江山代有才人出,唯有德者居之!汝主既可赶走契丹,我大清何不可赶走你大元?!”言讫,挥挥手,“你若是不服,可与我排兵布阵,一决生死,何如?”

噶尔丹辩不过他,气得面色紫胀,拔出军刀,指向关子仪,猛然一挥,吼道:“给我上!”

关子仪一脚踩在耳墙上,伸手接过段盖递来的旌旗,向上一扔,握住旗杆底端,猛的向下一挥,石墙上万箭齐发,山谷两侧,李梓、李源,各挺长枪杀出。

准军吃此一惊,自乱阵脚,由于河道狭隘,逃脱不开,只得互相踩踏。

噶尔丹见状大怒,砍死两名偏将,厉声喝道:“敌方人少,不足惧也!若是再有逃跑者,犹如此二人!”

李梓、李源杀有一阵,纵马退回。

“哈哈哈!”噶尔丹长笑数声,持刀指向二人,“本王说什么来着?清军人少,素质低下,不足惧!”

石墙上的关子仪望着噶尔丹,微微一笑,随后看向大坝上头的靳辅,笑道:“靳大人,看你的了。”

靳辅得令,疾步跑向闸门,用手去推,拉格看在眼里,张弓搭箭,松弦,飞矢射过,正中靳辅后背。

靳辅年岁大了,经不住这一箭,只觉脚下一滑,便从大坝上跌落,关子仪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想要接住靳辅。

靳辅跌落,结结实实地砸在关子仪怀里,将他砸倒在地。

关子华上前,将二人扶起,顺便试一下靳辅还有没有气息,伸手放在鼻下,早已无气。

“段兄!”关子仪声嘶力竭地喊道。

话音未落,只见段盖纵身一跃,飞上大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闸门处,还未等推阀,又是一箭飞来,段盖抽出宝剑,横空劈落,用力推开阀门。

只听‘嘎吱’一声巨响,大坝开闸,那河水如排山倒海之势咆哮而下,奔流不息。

噶尔丹见此情形,吓得面色苍白,拿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起来。

“撤……撤退!”噶尔丹勉强说出话来,调转马头,故自逃跑。

准军见那飞流直下的河水,早已乱了分寸,各自慌忙逃窜,互相踩踏。

河水瞬间飞来,准军士兵被泡在水里,无不伸腿乱蹬,各个被河水灌大了肚子,其中溺水身亡者,不可胜数。不消半刻,河道上漂浮着数万具尸首,惨不忍睹。

关子仪无心观战,急忙走下石墙,对钱浩说道:“钱将军,于先生是我安排在敌军的卧底,噶尔丹如果不死,回去必害于先生,还劳烦将军走一趟!”

钱浩拱手:“嗻。”便带着郭少济、魏郑南而去。

噶尔丹先走一步,没有被水淹到,他率领剩余的准军继续狂奔。

“大哥,河水好像慢了。”拉格纵马狂奔,赶上噶尔丹,说道。

噶尔丹回头去看,见河水力道被漫长的道路卸去七分,早已淌不过来了。

噶尔丹见状,喜不自禁,正在马上傻笑。

笑声未绝,便传来呐喊声。

噶尔丹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两侧冲出来无数清兵,上头打着顾字大旗,奔着准军杀来。

噶尔丹慌忙应战,清兵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准军自是不敌,被冲杀一阵,互相散去,无人再肯为他卖命。噶尔丹见大势已去,便不顾一切的逃命。

顾威、顾文也不追赶,在那里收拾残局,打扫战场。

准军逃至河道口,各个筋疲力尽,本来一夜的路程,他们返回只需一个时辰,此刻准军无力再逃,互相扔掉兵器,坐在地上休息。

噶尔丹翻身下马,刚要坐在地上,只听四周喊声大震:“生擒噶尔丹!”

道口两侧,关汉寿、关子翼各个拍马舞刀,顺势而下,收割着准军的人头。

噶尔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翻身上马,继续逃跑。

关汉寿、关子翼也不追赶,任由噶尔丹逃脱。

噶尔丹逃回骆城,正欲进城,城内箭如飞蝗,射向准军。准军没有防备,死伤无数。

噶尔丹正自惊楞,只见城内竖起黄底青龙旗,迎风招展,钱浩纵马出城,望向噶尔丹,笑道:“我家大都督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噶尔丹怒气填胸,脸色红涨,缓缓挤出两个字来,“杀敌!”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拉格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事到如今,咱们还是逃回国,从长计议吧!”

噶尔丹应了一声,率领残余准军撤回大漠。

于淮清点骆城内的俘虏,随后奔包头而去。

是夜天黑,众将汇聚包头。

关子仪坐在府内,看向众人,叹道:“唉,此战虽大获全胜,却折了靳辅大人,不足喜也。”

“大都督,”郭少济上前开腔,“还折了宝泰将军。”

“什么?”关子仪虽说心中有数,却也演了起来,当下握住心窝,面色如土,两眼一闭,栽倒在地。

“大都督!”众人一拥而至,围了上来,捏住关子仪人中。良久,悠悠醒来。

关子仪看向众人,苦笑一声:“这可如何是好?”手指于淮,“先生,写份战报,上交给朝廷。”

于淮奉命,开始起草。

正是:虽报当时放火仇,却为王爷添新恨。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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