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年关子仪渡海平台,时有一小兵作战勇猛,被提拔为定海总兵。此人姓蓝名理字义甫,号义山,福建漳州人。他不喜读书,自幼习武,精通刀、枪、剑、戟等兵器。
蓝理上任初期,积极垦荒,建筑码头,发展海上贸易。
有一天,一位老爷爷赶着马车,突然,那马脱缰,一骑绝尘,蓝理看见,二话不说,撒腿去追,一把拽住马尾,将其拽停。附近人看见蓝理此举,互相传说,称其能足奔追马,力负千斤。
后来父母双亡,玄烨将他调任至宣化担任总兵,并令其入京。蓝理奉命北上。
半月有余,蓝理赶至赵口,正欲下马休息,碰巧督见玄烨,急忙下马跪拜。
此前玄烨没有见过蓝理,因此不认识他,看他一眼,问道:“哪里人?”
蓝理少不读书,目不识丁,这又没听过官话,误以为玄烨叫他名字,如获天恩,急忙磕头如捣蒜:“臣蓝理!臣蓝理!”
玄烨见他身材高大,应该是蓝理,但还是确认一下:“可是定海总兵?”
“正是臣!”蓝理继续叩首。
“好了,平身吧。”玄烨罢罢手,笑道,“你还真是个实在人,这么磕下去,脑袋不得坏掉啊?”
听闻此话,蓝理这才起身。
玄烨带蓝理入京,介绍与百官认识。
同时,彼得大帝派商队由莫斯科出发,穿越西伯利亚大沙漠,走过大草原,来到北京。玄烨设宴欢迎。
宴间,玄烨兴致大好,与群臣频频举杯。
“报...”一名侍卫冲入殿内,单膝下跪,以手拄地,“启禀皇上,噶尔丹兴兵三万,从酷愣湖而来,兵锋所向,直抵京城!”
玄烨放下酒杯,打发侍卫退下,看向关子仪:“爱卿,明日一早,前去御敌。”
关子仪从席间走出,跪在大殿上,叩首:“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哦?”玄烨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关子仪依旧低着头,说道:“皇上,臣之威力,难以震慑噶尔丹,臣请皇上御驾亲征,将其彻底威服!”
“好!”玄烨一拳擂在案上,“朕就御驾亲征!”
当晚,玄烨调兵遣将,一夜未睡,于鸡鸣时拟好部署。他令甘肃提督孙思克为先锋,迎战噶尔丹,自统十万大军随后。
这十万大军又分左、中、右三路。左路最高统帅为裕亲王福全,领抚远大将军,其麾下有副将魏郑南,参军于淮,先锋宝尔。右路最高统帅为恭亲王常宁,领安北大将军,其麾下有副将钱浩,参军宋腾飞,先锋蓝理。中路最高统帅是玄烨自己,其麾下有副将关子仪,参军张佳,先锋郭少济。其余战将,具皆随军。
值得一提的是,恭亲王与关子仪还是连襟。其子永绥便是关子仪的外甥。
却说孙思克字尽臣,隶属汉军正白旗,是河西四将之一。此刻率领绿营兵北上,正遇噶尔丹,两路人马互相厮杀。孙思克兵少不敌,大败而归,噶尔丹乘胜追击。
噶尔丹追有五十里开外,追至乌珠穆,正遇恭亲王,双方于此处开战。
准军火力正猛,恭亲王不敌,首战不利,率军撤退,留长子永绥殿后。
永绥越马挺枪,一招白蛇吐信,直取噶尔丹,噶尔丹拍马舞刀,二人斗在一起,刀枪相向,火星四溅。
斗有三十余合,永绥渐渐气力不支,枪法散乱,噶尔丹却越战越勇,高举长刀,砍向永绥,只这寒光一闪,再看永绥,连枪带身,具成两段。年仅十六岁。
恭亲王见噶尔丹追上来,心知爱子必死无疑,心情百般难受,当下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杀回。
两军于广阔的沙漠中会战,那场面:火炮互轰,箭如飞蝗,遮天蔽日,尘土飞扬。
杀有一时,清军不敌准军,恭亲王见大势已去,急忙下令撤军,直奔沙拉木伦河而去。
眼看赶至河边,清军下马渡河,准军万箭齐发,清兵倒地一片,恭亲王身中数箭而死,只有少数人马成功渡河。
恭亲王、永绥接连战死,清兵各个惶恐,钱浩出来维持大局,集合残兵败将,于河的另一边摆好阵势。
噶尔丹下令渡河,清军万箭齐发,准军无法渡河,索性在对岸搭建骆城,与清军对耗。
清军营寨内。
“钱将军。”宋腾飞看向钱浩,“王爷殉国,咱们下一步如何?”
钱浩以手托腮,闭目沉思。想有一时,开口说道:“宋大人,你即刻前往裕亲王部,使其绕过沙拉木伦河,直奔准军后方而去。”
“嗻。”宋腾飞拱手作答。
宋腾飞走后,钱浩下令,沿着河水边搭建营寨,连营三十里。
翌日,天尚未明。
钱浩醒来,走出营帐,望着对岸准军,发现并无烟火,知其尚未造饭,急忙叫起士兵,渡河而去。
此刻噶尔丹躺在帅帐内,只听外面喊声震地,急忙出营去看,只见满城清兵,纵马狂奔。
噶尔丹心惊胆战,集合士兵,奔着骆城后的小红山而去。
清兵大胜一场,钱浩也不追赶,在骆城搜刮物资。
噶尔丹来到小红山,专在险处结营,按兵不动。
此时裕亲王也率大军赶到,两人合兵一处,陈兵于小红山下。
钱浩望向小红山,见两侧皆有河流,对着裕亲王说道:“王爷,依末将之见,咱们应当断其水源,时间一长,准军不战自乱。”
“不对!”裕亲王想也未想,直接否决,“咱们持有火炮,为何与敌人对耗?应当于左右夹击。”
钱浩面露担忧之色,劝道:“王爷,准军在高处,我们在低处,地势于我军不利啊!”
裕亲王看一眼钱浩,哂笑道:“钱将军,火炮是有射程的,与高低何干?”
钱浩见说不通他,只得把战损做到最小,因而说道:“王爷非要进攻,也应摆好阵势,将士兵分为几队,轮流射击。”
“哼!”裕亲王本就瞧不起钱浩,见他这般来劲,冷哼一声,“钱将军,本王问你,若是打仗,是拳有力,还是掌有力?”
钱浩不假思索,直接答道:“当然是拳有力。”
“对嘛!”裕亲王冲他一乐,“今我数万大军于此,若是轮流射击,无异于以掌打人,若是集中火力,如同拳打人。我只需大拳一挥,准能将噶尔丹砸个稀烂!”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再者说了,若是排兵布阵,数万大军,得排到什么时候?本王决计如此,尔休要再言。”
“这...”钱浩望向裕亲王,一脸愁容。
事实证明,钱浩是对的。
清军抬着大炮,瞄准小红山,只是一顿乱轰,毫无章法。
噶尔丹见裕亲王军事能力如此不堪,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亲率骑兵冲锋。只见准军各个手持火器,奔着山下冲来。清兵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噶尔丹眼尖,望见国舅佟国纲,抬手一枪,只听‘啪’的一声,顿时毙命。清兵见状,乱做一团,各自散去,死者无数。
“不要慌!”裕亲王拔剑在手,“从本王开始,再有后退者,斩!”言讫,率军冲锋。
清将格斯泰与迈图率军冲杀,死于乱军之中。
双发杀至天黑,准军弹药不足,率军退回小红山去。
裕亲王清点伤亡,发现死者已经过万,不由得痛心疾首。
小红山上。
噶尔丹坐在营内,望着拉格,说道:“咱们没有弹药了,如之奈何?”
拉格眼珠一转,笑道:“我去找福全求和,兄长率军撤退。”
“那你怎么办?”噶尔丹问道。
“放心。”拉格微微一笑,“我自有脱身之法。”
拉格只身一人,来到清军大寨,言求和之事,裕亲王允准,放拉格而去。
钱浩听说此事,急忙来见裕亲王,说道:“王爷不可,此必是准军的缓兵之计。”
“哦?”裕亲王看向他,问道,“何以知之?”
“这...”钱浩迟疑下,“末将是,是推测。”
“哈哈哈!”裕亲王长笑数声,摇摇头,“钱将军啊,这推测岂不就是瞎说?分明是噶尔丹害怕本王了,你连这一层都看不到,还当个什么将军啊!”
“你!”钱浩气结,手指裕亲王。
裕亲王身后宝尔,拔剑在手,怒目而视:“你什么你?”
“哼!”钱浩猛一跺脚,出营去了。
钱浩走后,用恭亲王的兵符,集结两万士兵,准备生擒噶尔丹,让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
正是:亲王不明统兵势,降将非要与之争。
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