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令仪将关沧海放在文宣王府门口,深情回望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关子仪推开府门,发现关沧海正在门口睡觉,苦笑一声,将他叫醒:“沧海,醒醒。”
关沧海睁开双眼,略显惺忪,望向四周,不见张令仪,还以为是做梦,急了:“佳柔姑娘呢?”
“佳柔姑娘?”关子仪眉头一皱,问道,“她是谁?”
“就是孩儿昨日所见的那个女孩。”关沧海答道,表情甜蜜。
关子仪见状,噗呲一笑,乐了:“小子,你喜欢她吗?”
关沧海急切地点点头。
“好!”关子仪大手一挥,“为父给你提亲去!”顿了一顿,问道,“只是不知,她是谁家姑娘啊?”
关沧海挠挠头,迟疑地说道:“她,她这倒没说。”
“走,问你华叔去,他路子广。”关子仪走回院内,喊道,“华弟!”
关子华听到声音,旋风般跑来:“大哥,何事唤小弟而来?”
关子仪摸着下巴,说道:“带着你的发小儿,去给在下打听一个人。”
“谁?”
关子仪回身看向关沧海,送以目光。
关沧海一个大跨步,走上前来,说道:“她叫张令仪。”
“知道了。”关子华一个转身,飞出院内,不见踪影。
过不多时,关子华跑了回来,一个跨步,跳过门槛儿,稳住步子,抱拳说道:“打听清楚了。”
“说。”关子仪伸手向他一指。
关子华面向他们父子,似是背书一般,侃侃而谈:“此人姓张名令仪,字佳柔,前门令张佳之女。”
“张佳,”关子仪乐了,赞道,“此人有雄才大略,想必其女也不是等闲之辈。”看向关沧海,“走,随为父去趟张门。”
关沧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父亲,提亲不是得找媒婆吗?”
关子仪回以一笑,说道:“为父只是看看此女如何。”言讫,拉着关沧海,走了。
父子二人,驱车直奔张佳府邸。
张府。
“老爷,”一名家仆跑进院内,“文宣王来了。”
张佳闻言,匆忙起身,从院内跑出,推开府门,看向关子仪:“王爷,快,里面请。”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关子仪点点头,领着关沧海,走进院内。
“张将军,”关子仪看向张佳,问道,“不知家中,亲人几许?”
张佳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没有多想,如实交代:“回王爷的话,在下家中,一共六人。”
“六人?”关子仪念叨一句,继而问道,“都是哪六人?”
张佳本不愿回答,但是不敢得罪关子仪,只得如实禀报:“妻一人,子女四人,加上在下,一共六人。”
“可否唤出来一见?”关子仪笑问道。
张佳点下头,冲着屋内喊道:“廷瓒、廷玉、廷璐、令仪,出来见你们关伯父。”
三子依次从屋内而出,分别是:长子张廷瓒,字卣臣,年约二十一;次子张廷玉,字衡臣,年约十九;幼子张廷璐,字宝臣,年约十六。
关子仪依次扫过三人,继而问道:“张将军,令仪何在?”
张佳在院内连喊两声,就是无人答应。张佳怕她出事儿,进屋寻她去了。
此刻张令仪坐在榻上,紧握丝卷,望见张佳走来,低下头去。
张佳见她如此,问道:“仪儿,怎么了?”
“他来了。”张令仪小声答道。
“他?”张佳一愣,“他是谁?”
张令仪起身,望一眼院中央的关沧海,闭口不语。
张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人,头戴瓜皮帽,身穿小长袍,于院中央临风而立。
张佳望有一时,收回目光,看向张令仪,问道:“此人是谁?”
“文宣王家的公子。”张令仪声细如蚊。
张佳也不是一般人,见女儿如此,当下已明就里,嘴上浮出一笑:“这下好了,在下要有出头之日了!”言讫,领着张令仪,从屋内走出。
关子仪望见张令仪走来,见此女果是国色天香,不由得佩服关沧海的眼光,正欲夸奖他一番,忽然发觉异样,看向张佳,问道:“张将军,令爱芳龄几何?”
吃此一问,张佳也发觉两人的年纪不太般配,正自发难,张令仪上前一步,替父答道:“回王爷的话,小女今年刚满二十。”
“这...”关子仪看向张令仪,又看向关沧海,面露难色。
两人足足差了八岁,等关沧海长大成人,张令仪早已成了腊梅花,远看美丽,细看冰冷。
但关沧海丝毫不在乎这一点,他面向张佳,跪在地上,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言讫,叩首。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关子仪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张佳先是愣在那里,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将他扶起:“贤婿,快快请起。”
关沧海起身,望向关子仪,做个鬼脸。
“你小子。”关子仪回以一笑。
随后,关子仪直接提亲,并将吴夫人拉来相看,男女双方又换了八字帖。
第二日,比及天明。
由于关子仪为人低调,不愿声张,只是将文宣王府到张府的这段路插上彩旗而已。
路上,四个轿夫抬着婚轿,轿内坐着个小男孩,用来压轿。婚轿的两侧站满乐手,奏着喜乐,关沧海骑着关汉寿的枣红马,头前走去,整个人只感觉意气风发。
而迎亲队伍的人数必须是单数,以便回来时加上新娘成双成对,以示吉利。
队伍来到张府,只见府门两侧摆满前导仪仗,中间铺有红毡,关沧海翻身下马,于红毡上给亲友叩头。八个亲友各拿红布一端,走上前来,将红布披在关沧海的肩上。
关沧海箭步入内,直奔西房,拜见张佳夫妇,改过口,接过礼品,吃点糕点。
这时由长兄张廷瓒,抱着张令仪上轿。走完这些流程后,关沧海翻身上马,带着队伍返程。
返程的路上,张廷玉手拿红毡,跟随婚轿,途中路过井、庙、坟墓等处,将红毡遮住轿,谓避煞神之意。
文宣王府,张灯结彩,前来恭贺者数不胜数。关子仪亲自招待宾客,令弟兄们于府门口摆一大火盆。
接亲队伍返回,从人望见关沧海,急忙上前,递过弓箭,关沧海伸手接过,从人大喊一声:“一射天狼!”关沧海张弓搭箭,向天射去。
“二射地妖!”
关沧海向地射去。
“三射红煞!”
关沧海调转马头,奔婚轿射去。
射完三箭,关沧海下马,吴夫人出迎,搀扶着张令仪下轿,三人跨过门口的火盆,一同走进院内。
进入院内,只听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关沧海与张令仪向北三叩首,谓在北斗七星前表态之意。
拜过天地后,关沧海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接去,并抚摸其长发,寓意结发夫妻。
礼成,开席。
关沧海手举酒爵,于席间挨个敬酒,但其终究是个孩子,不一会儿便不胜酒力,趴在酒桌上睡了起来。
关子翼与关子华将他扶回新房。
送走客人后,关子仪一家吃个团圆饭,令他们互相认识。
夜间,关沧海与张令仪云雨巫山,终成好事。
正是:一代才子配佳人,张家自此成望族。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