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英躺在床上,回想自己今天的行为。自己都觉得奇怪,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去跟踪天音坊的人。思来想去反复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瞎子就收拾了东西,和张宝英出发了。阿宝留在家,自有“闲人”积极照看。
两人闲散的走在路上,张宝英望见前面山岗上的亭子里有个人站着。岗风吹彻下,白衣飘飘,看不清模样,又走近些,张宝英想起了刚来青霞镇时,在亭子里看见的女人。想到这里张宝英心中莫名涌动,加快了脚步,想要去把白衣飘飘之人看个真切。
张宝英快步来到岗上亭子,看清楚了就是前天亭子里的女人后,心跳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这两天张宝英的心,一直被这个陌生女人莫名的牵引着,在脑海中占据着。(跟踪天音坊的人,是因为衣服一样。)
一时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自己冒昧,又怕唐突了她人。人的关系真的很有意思。
“当现在的陌生人,成了以后的熟人后,回想相识过程,这时,都是自己的青涩时光。
当以后的熟人,现在还是陌生人时,相识的过程中,这时,都是自己的成长历程。
只是以后,或莞尔一笑,或徒献芬芳,人与人之间便不再陌生,就是这么神奇!”
瞎子探知到张宝英没动,上来故意撞了他一下,“挨?怎么不走了。”
张宝英平静了一下,回道:“没事!”
走进亭子,在内心迫不及待想要认识对方的心理下和内心幻想的自己,抽了自己一顿大嘴巴后。故作镇定的上前问道:“姑娘,哪里去?”
女子抬头看了看眼前人,本该高冷瞅他一眼不作回答。因为一个陌生人上来就唐突发问,让自己感觉有些轻浮。但荒山野亭张宝英来此能见到自己又不是偶然。
女子回道:“上藏云山找亲戚。”说完起身走了。
张宝英以为是自己太冒昧,把她吓跑了,又一听还是同路,厚着脸皮赶紧追了上去解释一番。这种解释自然会成功,人也自然会粗浅相识一起上路,张宝英也自然会知道美女的芳名。叫“思邪”。
翻山越岭,投店问路,又是一天早上,三人来到藏云山脚下,发现藏云山真如其名一样,周围云雾缭绕,不见真身。望阶而上,影影簇簇,只有一块石碑上刻着藏云山,才知此地是何处。
三人上到山上,见地势平坦,景色宜人,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木和杂草野花。还有一个乞丐在石桌前喝酒弹竹。口中还唱道:
藏云山上层云中
路人无酒问西东
弹得竹响是何事
欲入此门路不通
张宝英见门就在前面,上去叫门,发现是个后面被砖石堵死的假门。又围着院墙转了转,就奇了怪了,怎么也找不到门。
又转过来去问石桌前的乞丐,不管怎么问,乞丐就是不理他。
瞎子江湖卖艺的,自然知道为什么。解下酒葫芦,扔给张宝英,张宝英接住酒葫芦就明白了,这乞丐得是有酒才开口。
乞丐看到有酒来了,把像烟斗一样的竹子伸着,张宝英就把酒倒进了竹子里。倒完了葫芦里的酒,也丝毫不见竹子酒满。
张宝英再次问门,乞丐摇了摇竹子,又把竹子底部的一个小竹枝上的塞子拔开,使劲嘬了两口。头也不抬,甩手指了指院子对面的树林,说道:“见到石柱就左转,见到石碑就右转”。
来到乞丐指的树林,三人按口诀寻路,转了好一会儿,来到一片断崖,崖壁上开凿有一条小路。张宝英感慨一番道:“路藏在这里?真不好找。”
思邪推了推张宝英说道:“别磨蹭,快走吧!”
“恩,好的”,张宝英听到思邪和自己说话,心里美的冒泡泡。赶紧扶着瞎子就下了山崖小路。
开始还以为那个乞丐是个骗子,因为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当看到坳里屋瓦人烟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越走越感觉到藏云山的神奇,先上山,又下山,人不住在山上,却住在深坳里。
来到坳里,四处打听。在村民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一座修道场。道场里面坐着几十个门徒在跟着道穷打坐行气,运行周天。
三人等在一旁,张宝英知道了她叫思邪后,还没叫过她的名字,趁此空闲时间。张宝英准备撩骚。
便叫着思邪的名字,家常里短的乱问。思邪告诉张宝英,自己是个孤儿,从小是被经营绸缎庄的养母捡到养大的,养母比较忙没空探亲,让她来姑姑家走动走动。
张宝英听说她也是被人捡回家抚养长大的,心想:岂不是连出生都和自己相似,顿时一厢情愿的感觉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要让自己来守护她一生。
瞎子倒是安静的坐着,细细谋划着一会该怎么见面。
打坐完毕,早有人通报了道穷门长,道穷请张宝英他们来到了道场上,三人席地而坐,门人奉上早茶。
瞎子正要说话,被道穷打断道:“不急!先品茶!”
思邪和瞎子抿开茶盖闻了闻,齐声说道:好茶。
张宝英也赶紧抿开茶盖闻了闻却没什么味,尝了尝也是没什么味,喝完后,更觉得这就是水。
瞎子却是连连称赞好茶,思邪和门长的表情也很放松,不像有什么疑惑。
张宝英虽然在冕灵山上经常喝茶,但还是以练功和玩耍为主,哪里研究茶道。这气氛弄得张宝英只能闭眼细品,假装喝是好茶。毕竟有“心上刀”在场,“必”…不能出糗。
喝完茶后,道穷门长也不问来人是什么人,只问来人有什么事!
瞎子抱拳施礼道:“曾听说藏云山的人都是只专心修行不问凡尘的隐士。今日一见,门长果然是世外高人。我一把年纪都心生羡慕,希望有一天也能学得门长一二分,不求长生,能寻个自在便好。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一些不入眼的俗事,依然得禄禄奔波。还望门长肯为这俗事指路。”
道穷门长都笑的忘形了,回道:“您太实在了,一定指路,一定指路!”
张宝英真没想到瞎子还有这种拍马屁的功夫。也没想到这门长这么不经夸。
瞎子问道:“不知近日有没有人来拜访过?又有没有弟子下过山?”
道穷门长一听,觉得刚才小心恭维,现在问的问题又直切要害,当得了君子,也作得了小人,虽先有准备,还是心知来者不善。
道穷门长平静的回道:“都没有!自己的门人每天都在此打坐行气,没有一人缺过席。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辛苦而来!”
瞎子哀愁着说道:“不瞒门长,我有个老友,以开酒肆为生,前些日子出了事,酒肆中很多人被杀,老友也遭遇不幸。一些活下来的人都说,杀人者使用的是藏云山的龙门心法。酒肆主人与我相识多年,想讨个说法,好让老友瞑目。又知藏云山不入尘世,想是有心人要嫁祸,所以冒昧来访,望门长指点明路。”
道穷门长回道:“龙门心法?您确定没看错?龙门心法确实是本门独有的功法,可允许修炼的门人每天都在道场,决没有一个离开过的。”
瞎子不再辩白,解开衣服坦露胸脯,胸前有个正在淡化的手掌印。道穷一看便知再也抵赖不了了。只能将罪名推到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叛徒耿义身上。
道穷大呼:“一定是叛徒耿义。这个叛徒得到了龙门心法还不满足,还要偷练邪术,让人发现后被逐出了师门。一定是想借机败坏门风,报复我们。你们不要怕,虽然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但敢用本门功法害人,我们藏云山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瞎子知道可能会被搪塞,所以也早想过对策,先赖着不走,摸摸情况。
瞎子吃惊的说道:“我就知道另有隐情,藏云山的高人怎么会纵容弟子滥杀无辜,那杀人者也真可恶,一身恶行不知悔改,怙恶不悛,还要污蔑师门,真是罪不容诛的。望门长能尽快惩恶除奸,”
道穷门长严肃的说道:“放心,一定尽快惩恶除奸,还死者以公道”
瞎子又赶紧接着夸道:“门长办事果断,爽快。门长您一身仙气十足,我想…和您身处在这仙宫宝邸一定也有不少关系,在下能否叨扰几日,一来害怕叛徒耿义报复,二来也沾点仙气。”
道穷以为搬出叛徒瞎子会离开,怎知瞎子不只不离开,还要留下来。道穷心里一万个不想答应,但该怎么拒绝呢?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正要安排客房,思邪站了起来对道穷门长说道:“门长不必为我准备,我们不是一起的,只是路上结伴同行而已。我来只是来找个熟人,顺便看看藏云山的高人!”
道穷问道:“姑娘在这里还有熟人?我让人带你去!”
思邪回道:“找我姑姑,栾玉娇。”
道穷门长指着前面的坡上浅笑道:“栾玉娇是你姑姑呀!我们都认识的,她现在住在前面的坡上”。又叫了弟子王鹏,送了思邪去找她姑姑。也正好看看是不是真找亲戚!
张宝英并没有自报家门,只是跟着瞎子。想着思邪,被带到了客房。这一天天的满脑子都是思邪,脑子也成了单细胞。
张宝英安排好后,就偷摸顺着早上道穷手指的山坡上跑去了。
刚到院外,看到院门大开着,屋里有人说话、还有人弹琴。张宝英先是打量一番,也听不出个四六,也想不明白个三七。但大着胆子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