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半月时间里,商船上大多数人都用喝酒与打牌赌钱来打发,偶尔会到甲板瞧瞧哪惊心动魄的一幕,天空飘洒着倾盆大雨,淅淅沥沥,雨滴噼噼啪啪地敲打船顶。大雾一下骤聚将整个海面封锁,目之所及皆是灰蒙蒙一片,天地从为有过的肃杀之意顿时出现!
是的!这一场面让全部人静静倚在窗口关注接下来会发生的天气,哪怕他们中间有身经百战的老船员都会心头一紧,脑海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往往生与死就是眨眼的功夫,谁想把命留在如深夜般可怕的海里!
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注视着这十分诡异多变的天气,原来大自然就是如此扑朔迷离的,山重水复疑无路和柳暗花明又一村反复交替。海浪翻卷,在海风地助力下一浪强过一浪;加上不能辨别方向,船长开始担心能安全到达越州吗?
海祸一直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船依旧在向前行进,速度慢了许多,桅杆光秃秃地立着接受风暴。白露怀着忧虑的心情从船舱出来,看了我一眼说:“颇有雅兴啊你!雨下这么大都不忘欣赏景色,比我还痴狂。”
“不痴狂可怎么活哩!一辈子很短,痴狂了就不会感到失落和寂寥。你说呢?”他绕有兴致道,目光随之定格在她身上,忧郁多情,自嘲讥笑。
她一边玩弄碧箫,一边眉头微皱;忍不住笑了笑,深深呼吸一口浓浓的海雾,闭着眼睛:“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他细细品味了一会儿,鼓掌喝彩道:“好词!好词!人生大抵如斯!”
两人相视而笑,像久别重逢的故人!或许很久以前便互相熟识……
暴雨还在下个不停,墨染哆嗦了一下,忧虑:“怕一时半刻不会停的!不知道稍后会来些什么?”白露已经走近她身旁,他心里忽然闪过一直种奇怪的感觉,偷瞥一眼又迅速撤回眼神。
她的脸颊泛起一片红晕,咬着嘴唇蹑手蹑脚,声音极小:“我们回舱内吧!别染了风寒。”他点点头转身同她进了船舱,只是都聚在一块,坐在茶桌前闲聊。
墨染打量着茶海上的泡茶用具,联想自己在鸾凤城里看到的,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给你泡茶喝,反正无其他事情,有个紧急情况还能相互照应。”她被他说的话逗笑了,用不屑的口吻:“泡茶可是技术活,你……!”当然,倒不是鄙视他,是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一个公子哥会泡茶吗?她心里有疑问。鼓励:“很荣幸喝到你泡的茶,请开始吧!”她取出碧箫放在茶海旁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每一步。
他的动作略有生硬,泡茶步骤也是别具一格。水煮开了抓起一小撮茶叶丢到壶里,用茶水把品茗杯烫了烫,倒好一杯茶恭敬地递到她面前。她狐疑地注视着我,连连摇头,叹息:“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起身走到他跟前拍拍肩膀,对他说:“到我哪里坐着瞧好。”把刚才壶里的人倒个精光,用洁净水洗了壶、盖碗、品茗杯,收拾了茶海面上的杂物。
水再次沸腾,她的动作很轻而娴熟。烫具、取茶、投茶、摇香、注水、出汤、分茶一气呵成,手法柔美灵动,茶水相融,人茶合一,奇香扑鼻,汤色金黄明亮。墨染吃惊地看着她递过来的茶,暗想她不仅精通音律,泡茶也是一绝。今日开了眼界饱了眼福,向她竖起大拇指!
她莞尔一笑,“喝喝看!”
我端起品茗杯嗅了嗅香气,嘬了小口。她又向我讲起了有关茶的知识——
直至深夜雨停了风止了,都仍在秉烛夜谈。有人悄悄投来异样神情,大晚上的不好生休息,喝茶谈情说爱;或许是羡慕,或许是嫉妒,无人管这类事情。
当然提议该休息时方才尴尬地发现自己说了个没完,便起身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如何也不能入睡,辗转着身子回忆和他聊天的画面。
(未完待续)